第13章 下一个是谁
“呼呼……”
热气喷在鹿苒的脖颈上，接着软趴趴的舌头开始舔舐，上面的倒刺刮得她一疼。
鹿苒皱着眉，心惊胆战地缓缓转过头。
两米多高长着白毛的怪物好似一堵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从小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它的两只眼睛有人类拳头大小，在黑暗中发出瘆人的红光，那红光牢牢锁定鹿苒。
鹿苒浑身发冷，身子贴在门上，被冰得一个哆嗦，身后退无可退。
面前的白毛怪张开血盆大口仰头吼叫，“嗷嗷……”，声若虎啸，像是开餐前的庆祝。
吼叫声如洪钟，震耳欲聋，按理说早该有人听见了，然而此时门外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来，恐惧死死挤压这个房间。
它长长的獠牙上挂着涎水，“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只需轻轻一咬，满嘴血水，鹿苒就会顷刻间毙命。
只见它抬起爪子放在脸侧，挠了挠耳朵，冲鹿苒露出了粉色的爪垫。
鹿苒：“……”很难想象长着獠牙，浑身白毛的怪物做出类似于“卖萌”的举动。
身为猎物鹿苒没有观看它的“表演”，它呼气声开始变得粗重，像高速旋转的风扇发出的声音，疑似生气。一爪子呼得鹿苒眼冒金星，直挺挺晕了过去。
它似乎有些遗憾猎物不抗揍，在鹿苒的房间愣了下。下一瞬又出现在楼道，朝楼道深处爬去。
“啊……”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仙乐都，所有人都被惊醒，来到案发现场查看。
死者呈“大”字躺在床中间，他肚子里的内脏被掏空，四肢被撕咬断，摆在躯干两侧。脸被啃食了大半，眼眶里的眼珠也被掏了。
身下原本的白色床单被洇红，深一片，浅一片。浓浓的血腥气直勾勾地往在场每一个人的鼻子钻，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于老板面如死灰，被两个人搀扶着跑去报警了。
有个舞女指着尸体开始尖叫：“这不是人干的，是怪物，这里有怪物！”
又有人抱着头疯了似的喊：“是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在场的人，有人面色怪异、有人满脸惊恐，他们将那个发疯的人拉走，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玩家们更是惴惴不安，已经有玩家被怪物弄死了，不知道怪物杀人的机制是什么，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这名叫黎越的玩家只是第一个倒霉鬼。
宁珂凡没有在死者房间里看见鹿苒，沉着脸毫不犹豫就要去找她。贺衍星却一把推开他，拔腿往前跑，贺祈月跟在他身后。
贺衍星敲了下门，直接就拿脚踹，可那门却纹丝不动。
“让开。”
宁珂凡一脚踹过去，“哐当”一声，门锁坏了。
贺祈月看着自家哥哥脸色铁黑，沉默不语。
门刚推开一条缝，宁珂凡就感受到了阻力，恐怕是鹿苒晕倒在门口了。
怕伤着鹿苒，他扒着门缝喊：“鹿苒，鹿苒。”
无人应答。
贺衍星在旁边看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烦躁地走来走去。
没有办法从外面把门拆下来，宁珂凡握紧拳头，却也只能无奈松开。
房间内的鹿苒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转醒，她爬起身，放门外的三人进来。
试着挤出笑来，碍于右脸肿成了大馒头，只能吸着气作罢。
贺衍星慌慌张张地过去扶住她，手抖着伸过去隔空摸她肿着的脸，满脸心疼，眼泪无声往下流。
鹿苒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儿，就是被那怪物呼了一巴掌，我人好好的。”
贺祈月也赶紧过去，扶住她另一只手，带她去沙发上坐下。
门口的宁珂凡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姐姐，明晚我还是待在这里保护你吧，我不会打扰到你的。”贺衍星伸出三个指头做担保。
鹿苒挣开被他抓着的胳膊，摇了摇头：“祈月比我更需要保护，那怪物已经来过一次了，想必之后应该不会来了。”
贺衍星满脸凝重：“昨晚有玩家已经死了，姐姐我担心下一个就是你！”
转头看见宁珂凡又来了，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宁珂凡不语，把手里的药膏递给鹿苒，简单嘱咐：“一天涂两次。”
鹿苒接过来，呲牙咧嘴地冲他道谢。正打算详细说一下昨晚的情况，结果被警察传唤过去配合调查。
仙乐都于老板办公室。
探长坐在于老板的皮椅上，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警察，鹿苒坐在他对面。
那人浓眉大眼，嘴里刁着根雪茄，吞云吐雾。见鹿苒坐下，他眉头一皱，打量了她一会儿，问：“早上大家都去查看死者，为什么你不在？案发当时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鹿苒就像受惊的兔子，一个劲儿地抖，话也说不利索：“我，我我昨天晚上被怪物袭击，晕倒了。”
那探长拿起桌上的瓷杯又重重放回，他满腔怒火，呵斥：“一派胡言！你不要在这儿妖言惑众！”
鹿苒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探，探长明鉴，我绝无半句谎言！”
那探长被气极了，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这么能哭哭啼啼的。他又狠狠拍了下桌子，怒极反笑：“好，就按你说的，那怪物为什么不直接吃了你，转头跑了大半个楼道去杀黎越？”
“依我看你就是贪图黎越的家产！”
鹿苒哆哆嗦嗦地跪坐在地上，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可能谋财害命！”
探长：“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末代最后一位王爷，家底殷实呢！”
鹿苒明白了，这位探长摆明了就是想找个替罪羊草草结案。末代王爷，家庭殷实？不应该早被军阀抄了个底朝天吗？
不过，这位黎越玩家的身份倒是有点意思。
她哭喊着：“我真的不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断不会如此想不开啊！”
那探长示意左右的两个小警察拿下她，结果等了半天也没人应。一回头，两个小警察大剌剌瘫倒在地上，宁珂凡和贺衍星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前者面无表情，后者朝他笑得灿烂。
下一秒，他就被打晕了。
贺衍星扶起鹿苒，摇着身后看不见的尾巴邀功：“姐姐我做的不错吧，身手是不是很敏捷？”又不忘夸赞鹿苒：“姐姐你演技超级棒的，特别有代入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鹿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了声，不好意思地打哈哈：“怎么会呢，我的表演都是跟宁影帝学的，影帝演技浑然天成，我就是偷学到了一点皮毛而已。”
贺衍星不乐意了，轻嗤一声：“就他？成天跟个木桩子似的，表情都没有，还有演技？”
鹿苒眼泪还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委屈巴巴地看着宁珂凡，一副“他瞎说，我没办法”的样子。
宁珂凡看着她，说：“先把他们处理掉吧。”
贺衍星不可思议地问他：“处理掉？不记得游戏规则了吗？不能伤害关键npc！”
宁珂凡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贺衍星分明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他们不是什么关键npc，关键npc应该在仙乐都，不排除在玩家中隐藏的可能。”
鹿苒点了点头，跟她想的差不多。现在要处理这几个人最好的办法是杀掉，但依据这个世界的完整度来看，后续又会引来一系列的麻烦。
还有无故出现的贺衍星lv3玩家，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的身份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呢？可不要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才好呢。
顺手从桌上拿的火柴棍被鹿苒轻轻折断，趁他俩不注意扔在桌子底下。
鹿苒看着宁珂凡，满眼信任，问：“那他们怎么办呢？”
贺衍星抢答：“等他们醒了一定会回去搬救兵，我们尾随出去在路上做掉他们。”他一边说，一边手搭在脖子上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依照鹿苒的想法应该将他们内脏掏空，伪造成被怪物袭击才一劳永逸，只是她没打算说出来，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宁珂凡首肯，方案敲定。鹿苒被二人派回去休息，鹿苒带着五分无奈五分歉疚，一步三回头走出办公室。
回到自己房里门口，却被人抓了个正着。
来人头发被抓的乱糟糟的，左半边完全散开，右半边要散不散。她身上的黑色旗袍被自己拽的皱巴巴的，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她死死抓住鹿苒的胳膊，目呲欲裂：“你看见那怪物了对不对？它是不是浑身上下长满了白毛？是不是？”
鹿苒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那女人一下子崩溃了，眼里的光暗去。她瘫倒在地上，喃喃自语：“是她，果然是她，是她来找我们报仇了，一个都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哈哈哈哈……”
她泪流满面，大笑着，摇摇晃晃地走了，嘴里一遍遍重复：“一个都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
鹿苒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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