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学长
程可可这时候才相信，原来这世上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用科学常理来解释，这个工位，是真的、真的好有毒啊！她默默地擦了一把额角的冷汗，悄悄退回工位，尽量把身子往承重柱后面藏了藏。
肖煜把带来的零食放在主管的桌子上，大家立即一拥而上，嘻笑着争抢：
“肖老大，你来得太及时了，自助机周末没有补货，已经光光了。”
“肖爸爸，你再晚来一步，我们都要饿死了。”
……
肖煜冷漠地抱着肩膀：“是么？要是我今晚不过来，明天咱们部门就饿殍遍野了？”
大家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整个部门的气氛热烈而融洽。
程可可从承重柱后面探出个小脑袋，羡慕地看着热闹的同事们。
自家亲哥之前干过什么蠢事来着？
产品竞标之前叫嚣必胜，宣扬要在人家的家族产业酒店里大摆庆功宴，最后被虐得体无完肤。
在这个节骨眼儿，自己来这里实习，怎么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感？
呜呜呜，现在宣布和程吉吉断绝关系还来得及不……
大家哄笑着抢了零食便各自回到工位继续忙手里的活儿，肖煜听主管汇报完当前工作进展以及遇到的瓶颈，探讨了几个模块的优化方案。
最后，肖煜问：“表单处理模块呢？”
主管摇头：“那部分老赵离职后就没有做过任何改动。”
“现在谁负责？”
主管回答：“程可可。”
说着回身，指向那个传说中跟肖煜有着深厚牵绊的工位：“一个新来的小实习生。”
程可可正提心吊胆地扮演鸵鸟，猛然听到主管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起头。于是，她和肖煜的视线，正正在空中相遇。
程可可……
在肖煜和主管朝自己的工位走过来的短暂时间内，她快速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算镇定。
等他们走到自己面前后，程可可迅速从工位上站起，打算自信地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跟肖老大打个招呼。
结果，她刚一抬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肖煜，熟悉的身高，熟悉的仰角，某段本来都快要被封印的窘迫回忆，瞬间被恶魔唤醒……
这是命运在根据艾宾浩斯遗忘曲线，对自己进行反复加深记忆吗！
程可可此时没照镜子，就已经能想象出自己的脸色是如何得娇艳欲滴。
果然，在主管给自己和肖煜彼此引见之后，肖煜的第一句就是皱着眉说：“白天工位太晒的话，可以把遮阳帘拉下来。”
程可可：……
肖煜似乎已经不记得之前跟她有过一段独处的经历，公事公办地问了下实习的情况，指向主管的工位：“那里有零食，想吃自己去拿。”
程可可连忙道谢，没想到喜欢赶员工走的大佬居然如此平易近人。
最后，肖煜步入正题：“表单处理模块有没有觉得可以优化的地方？”
程可可想了想：“我觉得有个功能可以优化。”说着，她调出代码，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功能的现有实现方法。
肖煜问：“你有什么想法？”
程可可脱口而出：“以空间换时间。”说完，觉得太笼统了，打算描述一下具体思路。
她还没张嘴，肖煜却已然开口：“行，改吧。”
程可可：？
您知道我具体要怎么做吗就让我改？
肖煜说完，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转身走了。
走了。
就！走！了！
留下程可可原地一脸愕然。
主管连忙解释：“肖老大很忙，还得去别的部门，你跟我说说思路吧。”
程可可：……
主管非常认可程可可用哈希表来替换之前数据结构的方案，程可可改得非常顺利，其他同事也根据肖老大的建议再次进行了优化调整。最终，在大家的共同配合下，渲染时间成功缩短到十秒以内。
顺利上线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陆续准备回家。
程可可首次参与了部门的工作，不免有些小激动，她像打了鸡血似的认真总结了一遍这周的工作，等同事们基本都快走完了，她才关机背包准备离开。
这时，主管从外面走过来：“肖老大让我嘱咐你，明天不用过来了。”
程可可顿时呆若木鸡。
明天是周一，不用过来了，是要把自己赶走的意思吗？
就，这么快的吗？
主管看着程可可有些呆滞的表情，连忙解释：“不用不好意思，连续上了七天班，明天大家都会调休的，回去好好休息吧。”
程可可：……
连续上了七天班，程可可回到宿舍洗了个澡，便软软地趴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625宿舍元气少女群”里，黎蔓在不停地程可可：
【可可，你看到校内论坛那个火爆的帖子了吗？外国语学院有个妹子暑假前网恋奔现，发现对方跟现实出入太大，决定分手，没想到那个男的是个变态，竟然找到这妹子家里的住址，直接上门威胁复合！】
程可可：【猫猫惊恐jpg】
黎蔓继续：【所以可可，你还是不要轻易跟你的网友学长奔现了！万一他也是个变态呢？】
程可可语气坚决：【不可能，他绝对不是。】
柳凌好言相劝：【可可，你还是谨慎一些吧。你现在既然都在他的公司了，为什么不想办法先确认他的身份呢？】
程可可：【猫猫挠头jpg。可是我怎么才能确认他的身份？直接问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他不就猜到我去实习了？】
柳凌想了想：【我有个主意，这样，你就说你有个室友在云盛实习，介绍他们认识一下，这样就知道他的真实信息了。如果你觉得现实中这个人还不错，就继续发展，如果不行，就不用接触了，反正他也不知道你的网上身份。】
程可可：【哇噢，猫猫崇拜jpg。】
其实程可可在奔现这件事上也没有那么大胆，但此时有了“室友”这层假身份做掩护，顿时勇敢了很多，立刻打开codertalk论坛app。
置顶好友的头像是一片灰蓝色的羽毛，昵称：icarus。
icarus在希腊神话中，是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物，他利用蜡和羽毛制成的羽翼，骄傲地向太阳飞去，却被炽热的温度烤化了封蜡，最终丧身大海。
程可可其实一直不太明白，这么一位光芒四射的大神，为什么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悲观的名字。
程可可点开对话框，按照柳凌教给自己的：【学长，我有个室友到你们公司实习了，介绍你跟她认识一下好吗？】
很快，“叮”的一声，传来接收信息提示音。
程可可迅速坐起来，略微紧张地捧起手机，只要学长同意，就能知道他的三次元信息了！
她屏住呼吸，划开手机屏幕，只见icarus回复：【你说的这个室友，是程可可吧。】
程可可的手机差点儿从上铺掉下去，反复看了几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学长，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她？】
icarus：【公司一般情况下不会招大一的实习生，d大的，大一女生，只有她了。】
程可可恍然，没想到自己这么特殊，一下就被人家猜到了。害羞间，一抹红晕染上脸颊。
icarus继续：【没有必要刻意认识，我知道她，有需要的话我会主动提供帮助。】
一如既往的冷漠。
拒绝得没有余地。
可是，程可可却偏偏从这个答复中看出了另外一层含义，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令她全身紧绷到微微颤抖。
她难以克制过快的心跳，一字一字叩下：【学长，你是和她一个部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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