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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那以后我们说好了,有时间一起聚聚”

        话音未落,就瞥见罕见一幕:

        “刺溜”

        池子里的锦鲤都蹦出来,应和几人,屋内一时欢声笑语,那一晚他们说了很多心里话,明白彼此的心意。

        隔壁的老爷老两口都合不拢嘴,“虎哥儿这孩子挺有眼光”

        “那可不是!顾家那小子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呢”

        “到底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第二天,孙虎要去学堂写课业,顾怀之和赵树也坐上牛车回村了。

        到荡口时,天破晓,顾怀之站在那里目送着赵树一点一点消失在绿林里。

        “怀哥儿走不走咧?”

        村里赶路的脚夫刚好要去镇上就吆喝着,顾怀之就这样踏上了求学之路。

        回到墨方水斋时,他刚从后门进去,就遇到在院子里劈柴的方斋。

        “今天客人很多?”

        天儿渐渐回温,他自然要问了一下,算是礼貌性问候,也没指望方斋能回话。

        顾怀之款款走到门口,覰见门口的鞋子顿了顿,簌簌~理了理衣衫,对着屋里头行了礼,“徒儿请小先生安”

        “进来吧”

        他脱下自己的鞋子,阖上门。走到矮几另一端,自顾自地坐下来,开始执白子儿落位。

        “你倒是乖觉”

        先生见顾怀之带着面具,心有不郁,不过想起自己这般情景也就没了生气的劲头。

        “先生,可是不方便”其实不拜师也行,只要能教我读书,拜不拜师都没关系,毕竟自己在钱园那边估计名声也不怎样,免得带坏了师傅的名誉。

        黑棋落,先生就开始考校他,“《大学》学得如何呢?”

        徒弟摇头,坦荡荡说:“还没有学”

        先生又问,“那《中庸》学得如何?”

        徒儿直呼:“没学懂”一知半解最可怕,他自己也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心里很煎熬。

        良久先生扯了扯嘴皮,问道:“《论语》呢?”

        这时徒儿那双大眼就这么勾勾盯着他,莫名有点可爱。元先生算是明白顾怀之的意思,这人估摸着也是半拉子,学而不深,深而不诲,诲而不倦。

        “嗒”棋子落,他便开口道:“这么说来,四书五经没有读透彻,见你性子还算通透,这样吧”

        “我们这段时间先把《论语》梳理一遍,下午就讨论,早上讲课有什么问题,下午讨论时就提出来”

        “晚上时间你自己自由安排”毕竟我也要看看你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顾怀之欣然答应了,还不忘问先生名讳,今天他们先熟悉一下彼此的脾性,进一步了解,就从下棋对弈,看画对诗,弄草侍花侧面了解更有意味。

        他这才明悟先生姓元,以后只能叫他:元先生。至于拜师一事,两人没有提,心思各异。

        “我听元明说:你脑子活泛,将书斋盘活了”

        顾怀之含蓄地笑了,谦虚道:“哪里哪里,是元明先生赏口饭吃”

        “你倒是长了一张利嘴,难怪他也是怵了”

        生意人脑子本就转得快,这次元明回去给他一说,元清自然有点兴趣,反正现在无官一身轻,正好收个徒弟也不是不行。

        “先生,锦鲤可还好?”

        毕竟是见师礼,多少要关系一下状况。

        说道这,元先生脸上有了一些喜色,难得露出审视神色,“好小子,你是怎么知道锦鲤会上钩?”

        谁知道自家徒儿摊手,一脸无辜表示自己也很茫然,“许是水流急,鱼儿就被闹上来,徒儿运气好而已”

        偏偏他先生不信,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方胜端来富贵四花点心这才缓解了气氛。

        “整得倒是花里胡哨,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先生拿起一株宝蓝色花雕,浅尝了一小口,顾怀之凝视他的神情,可能看不到什么表情,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试试,还是有些发现,毕竟人的第一反应是怎么藏匿都会以各种方式呈现。

        先生的脚颤了一下,看来不是喜爱的味道,做出本能的反应。

        “先生不如是尝尝橙黄色的灯笼花雕”

        橙黄色的灯笼是甜味,淡淡的甜味不浓不浅,恰好地能勾起最美好回忆,青梅竹马,还是鲜衣怒马也是时下少年郎们喜欢的味道。

        先生没有拒绝,顾怀之拿着花雕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一口一口嚼着脑子里呈现的是原材料有南瓜泥,桂皮

        “看来你也不爱吃这般花里胡哨的东西”

        顾怀之想解释来着,奈何先生没有给机会,接着就说:“我喜欢务实些”

        “不管是花间派,还是豪放派,只要能利国利民,什么都好说”

        先生的眉须很浓,这会儿竖起,墨黑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孔,能看到他千言万语不尽其中。

        顾怀之摸到了元先生的风格,他既不是以婉约为特征的花间派,也不是以爽直为代表的豪放派,是个实打实地务实者。说得再多,不如掀起袖子干就是了。

        当今南北分别形成两派,江南多烟雨水巷,小桥流水人家,南派以曲、词、调为基准,喜欢借物隐喻人事,表达家国情怀,红墙砖瓦,打马上阵,北派多以诗为主,喜欢直抒胸臆,坦率直言的风格来讲述凌云壮志。

        朝中也是以顾赵为代表的南派,以陈梁为代表的北派,两派分明,明争暗斗多年。顾怀之大抵是明白先生的处境了,两阵旗鼓相当,要是来了个不清不楚,不偏不倚的家伙,那还指不定吃多少苦头。

        先生试探学生,顾怀之心里有了一番较量,于是就如实道来:“先生,学生不管南派,北派,只要是能干实事就行”

        他不喜欢花架子,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明讽暗嘲挺废脑子。

        元先生听了这话也没说什么,只是讲了一个故事,然后希望顾怀之以此为题,写篇策论。

        “故事是这样:农夫家里有三个儿子,妻子瘫痪在床,家里以打渔为生,有一天农夫掉河里淹死了。家里老大刚成年正是娶亲的好时机,老二是个书呆子,老三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问:要怎么做才不会让这个家散了?”

        顾怀之想了半天,思绪万千,直到夜深人静时才执笔下墨。

        昏黄的光影掩映在院子里,倚靠在墙边的柳条翩翩浮动,少年佝偻的影子投在上面,远远看去异常骇人。

        “嗤”

        楼上起夜的人见楼下的光亮忍不住感叹。

        从那以后,顾怀之就像是疯了般,整日戴个戏剧面具,在屋子里看书,读书。

        早早起来在元先生门外候着,像个准时准点的公鸡。

        “字能看出雏形,不过握笔力道太重,再松一点”

        “你若是找到那种得心应手的力度,写出来的字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论语》篇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先生用一旬时间帮顾怀之梳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在一一解读里面的深意,加以拓展,算上今天他收获的东西也该差不多了。

        顾怀之思虑瞬间,少顷将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提出来,“先生,您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那你是喜欢吃鸡还是喜欢吃蛋?”

        先生很巧妙的讲问题的概念转换了,顾怀之心下一动,顿时悟了,“都爱吃”

        “研究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前提是你先有鸡有蛋,然后通过毕生的心力去观察,然后得出当下能够接受的结论,甚至可以说这个问题在当今没有标准答案,只要你能自圆其说”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更多的百姓能有鸡有蛋,至于最后的答案就交给子孙后代来探索”到那时,他相信百姓夜不闭户,老有所依,幼有所长,人们解决了靠天吃饭的问题,就可以考虑生存之外的东西,比如人从哪里来,人类的起源?天地的形状

        顾怀之被元先生海纳百川的胸怀摄魄,折服了。他一直觉得古人一直很聪慧,有自己的真知灼见,敢于认清现实之外的本相,然后更热爱生活。

        他问道:“先生,这世上善恶真有报嘛?”

        “若有一富翁,冬日施斋救济乞丐,夏日设置瓜棚,发放瓜果,有一日富翁旧疾复发,他忍着身体不适,也要将救济善钱发下去,谁知救济钱发了一半他倒地不起,乞丐们见不到钱当场翻脸,拦着家奴不让救富翁,到处吵吵嚷嚷,最后关头,富翁虽然醒悟,奈何灾民将他身上的银钱搜刮殆尽,还到处散播他的行径,败坏富翁家里名声”

        “有一恶徒,整日靠打家劫舍为生,有一天他救了一个落水的婴孩,被村里人招呼着好吃好喝,甚至谋到一个好差事,娶妻生子,直到晚年被缉拿归案时,被村民求情求放过,此人名声大作”

        话题很沉重,先生面色凝着,久久不言不语。

        “嗒嗒”直到房门被敲响,先生抿唇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方言进来了,回禀道:“元先生,县榜出来了,前三名分别是:第一名元英,第二名赵凌云,第三名胡一鸣”

        “嗯,幸苦了”

        方言走了,顾怀之这才想起来这个月县考已经揭榜,不过上榜之人的大名倒是如雷贯耳。

        “今天就到这里,下午我们去练习练习骑射”

        “是”

        顾怀之隐隐觉得先生有些不得劲儿,元英?难道与先生有什么关系不成?

        算了,自己还是个半拉子,元英都榜上有名咯,还得加把劲儿!

        他之所以讲那个故事,是因为这世道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而言,有了律法才有了相对的公平,从根本上而言,相对的公平只是对受害者的表面安抚,并没有做到一报还一报。就好比,当爹的作恶,当儿子承受着罪业这就是对儿子不公平,凭什么父亲的罪孽要加在自己身上?

        本质来讲,只要存在实力差距就有不公平的存在,就好比富翁做了一辈子的善事却因为身体原因导致家族名誉受损,而土匪因为仅仅救了稚子,名利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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