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顾怀之字正腔园道:“双亲还在宫中,某确实无此心,多谢二公子好意”
顾琅恒双手交握,一脸遗憾,“真是可惜,怡红院那些姑娘们难见状元郎,怕是芳心碎一地”
少年盈盈一笑,他伸出手来接过越过白墙的残花,沉声道:“人这一生有很多事情做,若为一人弃了整片森林难免可惜”
顾郎恒:“状元郎倒是博爱”
声线莫名冷下来。
少年一点也不恼,应了这话,含笑道:“某一向博爱”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心境不宽阔些,早就被孙氏气死了。
顾琅恒来得时候好好的,走的时候就气得面红耳赤。
“咕咕”凌空一白鸽从空中掠过,直直落在少年的肩膀上,咕咕叽叽叫着。
顾怀之举目望天,就见半空中盘旋地白鸠,呼啦一下急冲而来,吓得小白鸽死死搂住少年的脖子,生怕被按在地上摩擦。
一个在左边啁~啁~,一个在右边咕咕~,你来我往,抱着少年的脖子不撒手。
顾怀之吃了一嘴鸽子毛,白鸠横着眼,吊着羽毛在他眼前晃荡着。
平安忍得很辛苦,上扬得嘴角还未来得及掩饰,就被抓包了,“我以前只当咱们人爱美”
“没想到那些小东西也挺喜欢公子,争宠的样子很是逗趣”
顾怀之捻起地上的黍米,放到廊下,喃喃着“它们不是爱美”
“这是干正事呢,对了,你去看看孙太爷她们吃饭没?若是没吃饭,就送些过去”
他们院子没几个人,知心知热的婆子也没有,全靠幸村怕是护不周全。
平安知道他在赶人,很识趣地将退下去,将空间留给自家少爷。
酉时,顾怀之刚放下饭碗,幸村就上门讨教来了。
“吃完了,就去武场吧”
一点也不给顾怀之拒绝的机会。
他人还没走远,看门的老伯一瘸一拐地过来,说是:“宫里有内官来了”
顾怀之不急不徐地跟在他身后,临门一脚就看到门口团团转的内官在原地候着,他还没行礼,内官就发话“陛下口谕:着顾书郎等一众大臣觐见”
“大人且等等,本官换身衣裳,马上就来”
他说很快,就很快,内侍将将歇了一口气,少年就穿着绛红色官袍出现在视线里。
“内官大人请”
“顾书郎请”
最后内官在前面走,顾怀之稍次之,一行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一群人,群臣一口气,小跑着去了乾坤殿。
“日冬去,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出,则春深矣,曰九九消寒图”
“正好诸位爱卿在,一起品酌品酌”
全周和小内侍将东西举着在百官面前举着游了一圈,彻底把百官搞蒙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
梁昭也是不明所以,还未反应,就被皇帝提名,“粱爱卿,一日事一日毕,一日拖一日朕心难安”
“臣遵旨”
休息半天,梁昭瞧着恢复些元气,眼色清明几分,“啪”惊堂木再拍!
一干人等就被拎出来了,在天牢里呆了一天一夜,顾家人个个灰头土脸,满脸憔悴。
“昨日京兆仵作验尸结果来看,顾氏很有可能是被人谋害而亡”
“今日在刑部,吏部在协同作用下,京兆府衙已将春红小娘等人羁押归案”
“传春红,红蝉,红绸”
“传春红,红蝉,红绸觐见!”
几人走得很漫悠,她们瑟缩在一起,脸上还刮了彩,被金鹰卫拎小鸡一样。
“奴家参见大人”“草民红蝉拜见大人”“草民红绸拜见大人”
“春红,你且看看,可认识此人?”
金鹰卫将顾焯的头勾起来,示意春红查看。
春红眸色躲闪,讪笑着“大人,我是粱公子的人,怎会认识此人”一副你莫要开玩笑的轻浮模样,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抚摸着头发,却被侍卫亮出来的御刀吓得原形毕露,不敢多有动作。
“那本官叫你春红,你却应下了?本官若是没记错,你在粱三公子哪里是有个红儿小娘贱命”
你说不认识,被人唤作春红时,却本能应了真是不打自招!
“大人”
她欲期期艾艾,梁昭板着脸喝斥道:“还不如实招来!”
“大人,奴婢确实是叫春红,当初跟了顾焯,又来后被遣散出门,这才有机会认识粱三公子”
春红杵着眉头,说话嗲里嗲气,一股胭脂水粉味儿,闻着就粗制滥造的劣质水粉。
这让粱·吃瓜群众·国公听得黑了脸,他双手叉腰,一副随时拼命架势,唬得在场人悄悄离他远一些。
“那这个你可认识?”
梁昭又命金鹰卫将一盒膏子送到春红小娘跟前,让他辨认辨认。
春红有了戒备之心,自是扫了一眼就说道:“奴婢不认得这里东西”
侍卫又换俩盒稿子,供她指认,梁昭面无表情问道:“这个可认得?”
春红紧咬着贝齿,唯唯诺诺道:“大人赎罪,奴婢不识”
“啪”一下,惊堂木就好像震天雷,吓得春红花脸一颤,她下意识地看向粱国公那边,支支吾吾道“大人,草民确实不认识这水粉”
这时梁昭笑了,笑声荡漾在大殿上,惊得春红手足无措,见此他冷冷道:“一派胡言!这水粉明明就是从你匣子里常用的东西,你怎会不认识?”
春红一时语塞,失了分寸,就连忙叫屈“大人,草民眼拙”“这么瞧来确实是奴婢盒子里的东西”
她这般吃相令在场百官所不耻,孙御史作为御史大夫,最是看不惯这种墙头草,讥讽道:“勾栏玉臂千人枕,靠得就是身体,不是没有道理,你说是不是粱国公”
粱国公脸子烧得慌,冷哼一声:“孙大人还是顾好自己为是”
顾烽添了些话头,“粱大人早已见怪不怪,孙大人何必这番良苦用心”
粱国公气结了,满肚子脏话碍于御前,不敢口吐芬芳,只得愤愤不平道:“与我何干!两位大人还是关心关心自己为好”
“咳咳”,粱昭清了清嗓门,算是维持秩序,“既然你这般冥顽不灵,来人!带下去,杖刑伺候”
他才懒得多嘴舌,不老实那就交给内侍伺候就是,熬夜?不可能!
“大人!”
“大人,草民说”“草民这就说呜呜”
人就这么被拖出去了。
红绸和红蝉瞧了个真真,眼珠子再也不敢乱瞟。
“传红蝉”
“草民叩见大人”
“你且说说,调入水中后被谁救了?”
“禀大人奴婢掉入水中后,被北上的商贾救了”
“喔?那商贾姓谁?家住何处?缘何救汝?”
红蝉咬着唇瓣,难以启齿,声若蚊蝇道:“商贾姓王,是江南商行的人,那时想走点水货到盛京这边沿途撒网,这才兜住了草民,救了草民”
“你既然被救,缘何又出现在钱院?”
京城人都知钱院是粱三的地盘,粱三曾说过:女人就是男人的宝贝,得好女者得一生富贵,所以他将得来的女子安置在钱院。
“回大人,奴婢回京时,在顾府门口遇见红绸,正打算叙叙旧,就被粱公子请到钱院一叙”
到了钱院的人名声多半是臭的,所以红蝉说起这些就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本官问你:大顾氏可曾对小顾氏那边如何?”
红蝉没有犹豫,直接说道:“禀大人,小顾氏进老爷后院时,正值大公子下场考试,夫人不曾过多苛责小顾氏,甚至在大公子下场考试前还免了后院小娘们的晨定昏行,说是给公子积福,后来公子出了那档子事情,才恢复后院规矩,宜兰院一贯用度在府中都有记档”
“小顾氏又是如何进了后院”
他一步一步将人引上争议事情上,这就是考验人心。
“回大人,夫人知道小顾氏和二公子的存在后就大发雷霆,说了些气话,还将老爷赶出院子,过了几日,艾婆子来报,小顾氏想进后院,奴婢这才知晓,当时夫人很是惊讶”
“大顾孙氏并没有命令婆子们将人捆绑回来?”
红蝉好像嗅到了危险,不敢东张西望,凭心而论,“回大人,当时艾婆子将小顾氏捆到夫人跟前时,夫人也很惊讶,还打了艾婆子一巴掌,后来才松口说让她处理好尾巴”
“小顾氏难产那天,你们做了什么”
事情走向好像愈发微妙,粱昭竟然一派闲适。
红蝉每说一句,红绸就瑟缩着,生怕被金鹰卫乱刀砍死在深宫冷院里,脸上一片惨白。
她将那天的情形基本还原,大顾孙氏眼里好似升起光来,眸中含着泪,双眼浮肿着。
“你说:是红绸自己一脚横档在小顾氏跟前?”
“是,当时夫人左右为难,下意识地后退,生怕小顾氏出现篓子”
这句话就是给红绸的行为定了性质,是她自己太过应激,只顾着将人挡住,却没有采取措施才导致小顾氏倒地磕碰到肚子,直接难产而死。
故而当梁昭盘问红绸时,她面如死灰,一个劲儿磕头认罪,好似没有认真听他的问话。
“本官瞧着你与小孙氏身旁的红柚肖似,你们难道没有什么要说得嘛?”
一句话就让孙伶入堕冰窖,她被关在天牢里也不能寐,小鼠唧唧叫,熬了一宿,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这会儿脑子混混沌沌。
“知错!禀大人,奴婢知错”
她抬眼就看到被拖回来的春红,浑身染满了血迹,一股新鲜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儿,激得红绸不敢乱动心思,将事情托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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