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给二位道个歉。小玉这孩子是新来的，胆子是小了些，被二位前辈的修为镇住了。这两天的住宿费打八折，您看如何？”狐妖多美人，这位店主也不例外。

        不经意间看向二人的眼神里就带了许多情，偏偏她不自知，还冲她们眨眼。

        升霞别过头，躲开那狐妖抛的媚眼。献月稍往别处看，目的也是一样的。

        “不必了，也没有造成多大的麻烦。只是这孩子不太适合在万兽城做接待。在这城工作，难免会遇到些血脉高的妖，若是再遇到个脾气不好的，像昨天那番情况，她可是要掉脑袋的。”升霞自认在这方面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没有过多纠结昨天的事。

        “说的是。我也是看这孩子可怜，才收留了下来。这位前辈应该已经脱离妖界多年了，或许不知道，最近妖界很是不太平。”狐妖店主见升霞几乎不受血脉影响，判断出她应当修了别的道。

        “然也。妖界有什么大事吗？”她都当魔王了，自然没那么多功夫去关注妖界发生了什么。

        献月也是死了好几百年的人了，不可能知道妖界的动向。在城内呆两天也有打听情报的目的，二人便应邀坐下，任店主招待她们。

        “不知道前辈是什么时候离开妖界的。但最近两百年，上边多家实力失衡，凤族遭遇意外，梧桐林毁了大半，龙族多子多强者，没了凤制衡，而往下一些如九尾狐，青鸾，虺等更是无力抵抗，它们得以一家独大。

        “后为防止龙族吞净资源，妖界决意选出妖王。不论血统，只论修为和实力。龙族或许是太傲，答应了此事，派出了族中顶尖，但非至强修为的家主应战。不料被流落外界的白虎一族的老祖宗打败，失了妖王之位。

        “于是妖界大乱，多方对峙，直到现在都还没和平下来。我也是在它们打的最厉害的那段时间逃出来的，还算幸运，没有被拉去当炮灰。小玉也是，她母父为了送她出来，耗尽了一身修为。”

        说到这儿，店主暗自伤神了起来。若是她早些时日带着族人，也同这位猫妖前辈一般弃妖界去别的地方，她也不至于经历亡族的悲痛。

        “梧桐林毁了？”这都是升霞不知道的。

        妖族内斗没有打到外界来，她手里那些专门收集别界情报的修士自然也没有告诉她。

        但梧桐林······想到秘境里遇到的那位老凤凰，叹息。她的嘱咐恐怕是完不成了。

        献月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给她传了个音。“那老凤得是什么时代的人了？”

        升霞也不知道。

        店主回了话。“是，毁了。毁的很突然，据说是被本源极火烧掉的，连林内的涅槃极火都没能拦住那火。”

        涅槃极火已经是极强的火源了，加上凤族的力量，连太阳极火来了也得让它三分。

        能把它打败的，或许是传说中的鸿源火。

        可那毕竟只是个传说，传说里此火还一分为十，形成了天地间最初的极火，因此没人见过此火。

        “如果二位前辈是要去妖界，还得多加小心才是。尤其是这位妖族前辈。”狐妖店主又劝了一句。

        升霞颔首，领了她这份好心。可无论她怎么说，有些地方也得去。尤其是，溪明告诉她的矿洞！

        献月毕竟陪着她，二人都是接近人仙的修士了，下界的至强者应当不足为惧。

        手续办的并不顺利。或许是因为妖界大乱，万兽城严格控制了每天的进出修士数量。二人一看，等她们排到，都得两年以后了。

        “霞妹，你应该不是通过正规方式离开的妖界吧？没有什么别的途径？”献月戳了戳升霞的腰。

        升霞嘟嘴，往她身上凑。“我想当个良民。”

        献月改为戳她的脸。“小魔修，良民？”

        “好吧，为了月儿姐姐。只是我们不能被那种管事儿的妖发现了。而且要去凤凰岭，还是有个正规出入证好一些。”升霞是知道千年前该怎么逃出，溜入，但不能确定现在这个方法还能用。

        “那还是抢吧。”献月不愧是白切黑，有时候解决问题用的方法比升霞这个魔修还简单粗暴。

        献月这么说，升霞毫无负担的搞到了两张证。

        被她抢了证的龟妖还没反应过来，等它们发现证不见的时候，也不怒不恼，又慢吞吞地回去重新排队。

        “还好我没有良心。”升霞拉着献月赶紧离开万兽城，往云霄天极宗曾在的明灵城赶。

        二城之间新修有一座传送阵，献月放弃了地毯式搜索亲人转世，她们也就不必费时赶路。

        明灵城很大，居住者多为人修，分布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宗门势力。献月望着跟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城市构造，叹息一声。

        “人修的基础寿命太短。因此城市也是变化最快的。”她在山顶，抱膝坐着，升霞在她身旁扶树站着，这座城里早已没有云霄天极宗的废墟了。

        “找找吧。应该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的。”她们下山，献月靠着方向感找到从前宗门所在的位置。

        那里已经成为两个陌生宗门的根据地了。

        献月住的峰被归在了靠后的那宗门领地里，鲤常去的溪流则成了前者的。

        曾经一体的土地已经被一分为二，不好叨扰，献月也没有入内的想法。

        她在记忆里看得够多了。

        快要离去时，前宗门洒扫的一修士看到了献月的背影。

        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随即追上去。

        “二，二长老！是您吗！”声音有些大，引起了临街许多散修的注意。

        献月停顿了一下步伐。

        “献月师祖！二长老，别走啊！”那小修士一身修为也不差，喊献月师祖，那得是沉烟远无她们收的徒女了。献月无意叨扰过去的幸存者，没有多做停留，继续了步子。

        “二长老······”看她那么冷淡，小修士也愣住了。她停了追逐的步伐，难道是她认错了？

        “您，如果真的是您的话，回来看看吧！虽然宗门名字不一样了，但，但也是我们这些幸存下来的徒生建立的。功法，管教方式，都和以前一样。”

        小修士自顾自的说着，献月心神微动，把功法取出，留在原地，带着升霞闪身离去了。

        那小修士看见了地上的功法，快步上前，却被人捷足先登，拦住。

        “听起来像是你的什么老祖的功法啊。如果我卖了，应该能值很多钱吧？想要吗？来抢啊。”

        这人仗着自己是合体期巅峰，狂妄的觉得自己能碾压眼前合体初期的修士，拦住了她，下蹲，准备捡起那本功法。

        然而那小修士丝毫没有慌张，看向这人的眼神里甚至还带了点怜悯。

        此人手刚碰到功法，就感觉到一阵刺痛。他惨叫一声，抬手时碰到那功法的手竟然已经腐烂一半了。

        围观的人这才开始耻笑他。“叫你贪心吧，人家师祖很明显是给她门徒的，你去乱捡，啧啧啧，自作孽不可活啊。”

        “闭嘴！啊啊啊啊——！”那修士痛得不行了，毒还在蔓延，黑斑已经爬上他的脸了。

        小修士这才很嫌弃似的一脚把他踢开。“挡路了。”她捡起功法，一点损伤都没受到，默默回了宗。

        二长老看起来不想认她们，或许也是有什么苦衷吧。

        “怎么，那不是你的好徒孙？”升霞也不知道献月为什么会选择离去。

        但如果是她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她也会选择离开，不去打扰她们。她的道毕竟是逍遥，产生太多羁绊就逍遥不起来了。

        “是啊。只是，她们都是故人了。我已经是重生之人了，跟她们的关联在上一世就已经断掉了。”

        两个人默了一会儿，献月又重新开口。“不过我给她的那本功法应该是从前失传的宗门秘籍。有了它，她们未必不能把新宗门发展成原来的那个规模。”

        宗门实力里，功法占很大比重。有的修士放弃大宗门转而加入小宗门就是为了那一两本功法。

        “我也就只有这么点东西可以给她们了。”

        升霞捏了捏她的手，宽慰了一会儿。二人在城里找了家酒楼歇脚，献月放出神识在城内搜索故人的气息，无果，倒是找到了点别的。

        “还是得进那个宗门。我有东西要查。”她感受到了一丝熟悉而让人厌恶的气息，气息已经很淡了，以献月现在高出下界巅峰的修为才得以感知。

        “那我们悄悄进去。”查个东西而已，献月又不想打扰那群小修士，升霞从戒指里翻出了两个纯黑的石头，放了一块儿在献月手上。

        “屏蔽气息？我们现在的修为应该用不着外物吧？”献月觉得只要自己想，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宗门正门走进去而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这个也是溪明她们给的，多一份保险嘛。”溪明手里的好东西真的多。

        潜入后，献月带着升霞又走了一遍她的宗门，不过这次是在现实里，很多布局构造已经不一样了。

        “大概是这个方位。得上山，我感觉是明威留下的。”

        “那把琴？”升霞想起那把印了旁株花的琴，在幻境里被她一枪打烂了。

        “可能。但是就算它当时没有被破坏，后来的最后一战里，也留不了它。”

        要不是感应到了那丝气息，献月还没想起来这回事。

        看来升霞也该去她跟她那死对头渡劫的地方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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