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大贤者之死

“你可真让我感到恶心，瓦吕克。”

    说出这句话的顾航，完全是有感而发。

    他并不喜欢骂敌人，无论是叛徒还是混沌还是异形。虽然，无情的杀光它们，正是顾航的责任，但那只是立场之分，是责任。

    哪怕碰到表面上看起来最恶心的敌人，也就是那些瘟疫恶魔、慈父信徒，顾航也只会面不改色的将它们给净化掉而已。那些囊肿，脓包，分泌液，看起来确实很恶心，也只是生理上的恶心而已。

    但是顾航在进入到瓦吕克的大教堂看到的东西，那就是真的让他心理上感到恶心了。

    瓦吕克的机械方舟上有一艘有一座大教堂，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实际上在帝国的舰船之中，教堂是一个常备的设施，而且在很多大型舰船上面甚至不止一个。

    舰船在漫长的航行之中，尤其是在穿梭星界隧道的时候，总会承受到很强的亚空间侵扰。绝大部分都被星界力场都给防护了下来。遗落到舰船之中影响到人们心智的部分，已经很少很少了，学术上基本可以将其确定为无害。

    但毕竟还是会造成心理压力。

    更何况星界立场的制作，难道每一个都是完美无缺的吗？就算出厂的时候没有问题，在漫长的使用之中不会出现一些来不及维修的损耗吗？

    这些都会让星际穿越的时候，亚空间的侵扰变得更强。

    通常情况下，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比帝国规定的标准稍微高尚一点的心灵干扰，只要别太过分，就都还能忍受。

    在这种时候，一些心灵上的抚慰就变得比较重要了。这也是需要在舰船上布置教堂有神职人员的原因。

    而就算是没有这一项因素，信仰生活一直以来也是帝国人民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在舰船上比较苦闷的无聊的生活就更需要信仰来排解了。

    除此之外，在几乎每一艘帝国舰船上都需要有技术人员，来负责舰船的操作维护工作。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出身自机械教的神职人员，自然也就需要有教堂，来承载他们日常活动的需要。

    以上多种原因就共同形成了帝国舰船上必然有教堂，而且甚至不止一个的情况。

    普通的地方的船只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机械教的机械方舟了。

    在瓦里克所处的这艘阿方佐一世上，那中央教堂建造的格外宏伟，格外大。甚至比一些在地面上，在巢都里的核心大教堂来说，最多也只是在大小上有一定差别，规格上绝对是超过的。

    万机之神，也就是帝皇的另一化身的形象，在教堂内到处都是，并以雕塑，画像，彩绘玻璃等各种不同的、宗教式的艺术形式呈现。

    如果到这一步，也就罢了。无非也就只能说，瓦吕克挂着帝皇的画与雕像，做着投靠异形的事情颇为令人不齿，还不到要让顾航开口说他恶心的地步。

    然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那些个画像，雕塑，全部都被更改过了。

    标志性的齿轮中间镶嵌人类头骨形象，配上诸多类似电子眼，金属管道之类非常符合机械教的元素构成的万机之神标志，还在。但其上的诸多机械教元素，已经被替换成了诸如紫色的生物眼，尖牙，爪痕之类的东西。

    而最大的变化，还是在于神圣徽记中间的，代表纯洁人类的头骨，被换成了一只虫族几丁质头骨，甚至还收起了尖牙，成了一副慈悲的模样，今人作呕。

    围绕在骸骨旁边的齿轮，也变成了扭曲在一起的节肢。

    不仅仅是万机之神的徽记，在教堂里各种关于帝皇的雕像也都做了相应的样式改变。这些东西，往往在装扮上面保持跟原本的万机之神雕塑一致，穿着机械教的传统服饰，但关键的头骨，齿轮之类的元素，被替换成了虫族的头部以及节肢与尖牙，还会从身后伸出四只手臂来，形成四臂神皇的模样。

    那些画着帝皇化身万机之神的起源宗教图画，以及帝皇带领着机械教最初始的成员，筚路蓝缕开创机械教，建立庞大的星球级工厂，研发技术的画面，也全都被扭曲成了四臂神皇带着虫群天使拯救世界的图画。

    顾航看到这些，当然会出离的愤怒。

    他倒不是什么坚定的帝皇信徒，狂热的信仰与他也沾不上边。但他是个人类，并且是一个人类跨星域的政治集团的领袖。他的地位，他的自我认知，毫无疑问的站在人类种群这一边。

    而瓦吕克教堂里展现出来的一切，不仅是对帝皇的亵渎，也是对人类这一族群最大的亵渎！

    瓦吕克，当真是无比的该死。

    而被顾航判定绝对该死的瓦吕克，此刻正惶恐。

    顾航的亲身出现，实在让他惊讶到了极点！

    顾航难道不是应该在他的雷国之中，被死死的困住了吗？他最主要的注意力，应当无法离开风暴神国才对，不然他的雷国在失去了他全力的支持，就将会被打破对抗的天平，从而受到不可逆的损失……

    不对。

    那些帝皇眷属的存在，解放了顾航！
    雷国闪烁短暂的驱散了亚空间阴影之后，暴露了他的位置！于是，第二次闪烁，就是趁着又一次短暂驱散亚空间后，直接传送了过来。

    也正因行动太过于急切，传送也就没办法那么精准，才导致了星际战士到场比较散乱的情况发生。

    但那些都不关键了。

    顾航亲自来了！

    哪怕他现在无法呼唤他的风暴神国的力量降临，也不妨碍他本人，总有阿尔法级灵能者的力量。

    夸张点说，这是足以撕裂星辰的力量！

    当然，这并非是瓦吕克缴械投降的理由。

    对于顾航所谓恶心的说法，他充耳不闻。进攻的指令，在一瞬间传达到了每一位在大教堂内负责守卫他安危的单位上。

    能呆在大教堂内部的，毫无疑问全都是阿方佐一世方舟上的强力单位。但是他们之中相当多的一部分，被顾航轰开大教堂宏伟大门时造成的冲击波，给折腾得东倒西歪，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调整成作战姿态呢。甚至还有一些倒霉蛋，直接被砸死压死了。

    而剩余的存活者，虽然也是按照大贤者的要求，对顾航集体发动了攻击，然而对于顾航而言，这些攻击所能够造成的危害，都是颇为有限的。

    在顾航身前，护体的灵能，张开成了一片挺大的面积，将各式各样的打击，全部消解掉了。

    顾航没有虚空盾，却胜似拥有。

    两者之间的特征，都颇为一致，都是将即将到来的攻击，化解转移到亚空间之中去。区别在于，正常旳虚空盾谁也不知道把火力转到哪里去了，反正亚空间是个无穷无尽的地方，宇宙有多大，那里就有多大，是个永远不会被填满的垃圾场，可不就随便把垃圾，往里面扔吗？

    而顾航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可以精确的讲这些火力，塞到亚空间之中任意一处他能够触碰到的区域。    
    在当前的情形之下，那顾航是肯定就会把这些对他发动的攻击，全部抛到那片笼罩着他的神国的亚空间阴影之中。

    瓦吕克颇为难受。

    这不等于自己打自己了吗？
    但把攻击停下来又不可能。

    总不能看着顾航肆意妄为吧？
    他现在所能够想到的翻盘办法，也就只是用强而有力的攻势，压制着顾航必须维持他的护体灵能。

    毕竟现在顾航是被隔断了与其神国之间联系的，其本身的力量，哪怕到了阿尔法级，那也是有限的，是属于人的范畴。

    说是阿尔法级能够撕裂星辰，但传说中的大贤者对自我进行的武装改造，身上凝聚的尖端科技，也是能够以人敌一星球的存在。

    吹起牛来，谁怕谁呢？
    他已完整的将自己的战斗状态给展开了。

    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哪怕他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进行一次自检，装备肯定都是时刻处于最佳状态没有问题。

    他确实没有足够的战斗经验，毕竟晋升大贤者，靠的又不是谁更能打。但作为大贤者，他也有解决办法。配合他身上所有装备，无论是过去的机械配件，还是新搞出来的，注入了虫群意志的生化肢体，他研究出来了一整预设行动算法，并实时更新。只要开启算法，他不用担心自己会因为经验不足，从而无法发挥自己的战斗力的问题。

    这套算法，再凭借一身改造装备的硬件素质也确实够顶，哪怕是一台军阀级泰坦，他也能在正面战斗之中将其毁灭！

    换句话说，瓦吕克所拥有的正面火力，甚至比一台军阀级泰坦还要更加强大。

    阿尔法级灵能者的灵能护盾，可以扛住一台军阀级泰坦的正面攻击吗？
    或许可以。

    但能一直扛下去吗？
    瓦吕克觉得是应该不能的。

    再加上周旁诸多的护教军精锐单位的火力，顾航是有可能被耗死在这里的。

    眼前情况，就正如他所想的一样发展着。

    顾航被压在教堂大门的不远处，维持着他的灵能护盾。一时间看不见有被打破的迹象，但也来不及做更多的动作。

    那便这样耗着吧。

    反正时间越拖，后面会有更多的护教军收到他的消息，赶来助阵。顾航遭受到的攻击只会越来越强，最终，顾航将会因为撑不住，而最终被消灭。

    没了顾航，顾航的神国就不仅仅只是被困住那么简单了，而是会在亚空间阴影的压迫之下，彻底崩灭！
    这一幕，好像就这样在他的眼前发生着，他那本都不该拥有情绪的面庞，都带上了笑容。

    等等……

    这好像不太正常！
    他隐隐感觉到，这一切都太快了！
    哪儿有这么顺利的？

    正这样想着，他眼前的一切就如同泡影一般，忽然幻灭了。

    “哦？你醒过来了啊。”

    他听到了顾航的声音。

    然而他却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这是他的视觉系统被摘除了。

    但没关系，作为大贤者，他的感知手段有很多。比如顾航给他保留的听力，还有一些其他的电磁感应。他还可以连接到周边的监控探头来观察状况。

    一连接上，他就发现自己还是处于阿方左一世上的核心大教堂内，还端坐在他的王座之上，只是他那原本全面展开战斗形态的身体，应当有个小型泰坦那么大，但现在只剩下了个两米左右的稀里糊涂的部件，其他都被暴力拆除了。而在他的身边，本应存在的那些精锐的护教军单位，都已经成了一片残骸。

    “你都干了些什么！”他的声音颇为颤抖，也不知道是惊恐的，还是因为刚刚暴力拆除的过程中，不小心让他的发声部分也受到了损害。

    “嘘，别吵。”显然顾航并不想搭理他。他也没空。

    本来以为他还要睡更久的时间的，没想到醒的有点太早了。

    没关系，顾航直接把他的发声部分也给拆除掉了。

    干掉瓦里克其实不算什么难事，在进入他的大教堂时，顾航就以灵能力量，干扰了其的心智。

    这家伙要是如果不处理的话，一身尖端的装备确实会造成不小的威胁，轰得顾航被压制在原地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瓦吕克在设置那一套战斗算法的时候，显然没有想明白跟一个阿尔法级灵能者贴脸作战所需要担心的东西，到底有多少。

    或者他估计了，却估计不足。

    至少他没有防住顾航的心灵力量。

    这也让他几乎在一瞬间就被秒了。

    陷入了如梦如幻的泡影中的瓦吕克，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甚至，他发射出来的那些火力，都没有如他预期之中的那样对准护航，而是砸向了旁边的护教军精锐们，反倒让顾航省了不少功夫。

    随后，顾航一边清扫教堂内的护教军，一边以灵能力量引导星际战士们，前来大教堂集结。

    还活着的影子战士，至少还有450名。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建立防线。保护顾航的安全。顾航需要他们，因为现在他得把自己的精力放回到亚空间之中了。

    跟他之前想的不太一样，瓦吕克被控制住了，但是亚空间阴影却没有消散。

    需要杀死瓦吕克，才能终结亚空间阴影吗？顾航觉得好像不是那样。

    冥冥之中，顾航有一种直觉：要是瓦吕克死了，情况反而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

    在此刻顾航想起的是在雷国闪烁时，看到的那只缠绕在瓦吕克身旁的长虫阴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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