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陆大夫，你午饭怎么吃？”陆少衡的肩被拍了一下，思绪回过神来。
夏甜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陆少衡把随手的东西和外套丟给夏甜，声称自己要去外面吃面条，仓皇而逃。
见到方晏要说什么，我从你家搬出来了，我们不是一路人，别再联系了？
陆少衡不知道，他不想面对，只想过一如既往的生活。他觉得自己能摆平，不管什么事都总能摆平的。
到医院街边的店里点了碗拉面，对着面条发呆直叹气。
“老板，来碗和他一样的。”
对面坐上个人，陆少衡完全没察觉到。双手托腮垂头丧气地抬头，看见了方晏。
“面条惹你了？”方晏看着他面前的碗。
“那个，”陆少衡抿嘴，“我从你家搬出来，是因为不想再麻烦你，我和唐妮住你家，给你添麻烦了。”
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中间没打岔，好像是他担心的麻烦事都解决了。
方晏翘着腿，挥手道：“就这事，不麻烦，反正我马上都要回去了，你等你妈和那渣男离婚后，再慢慢搬出去吧。”
陆少衡蹙眉，疑惑看向方晏。
“不然你以为这些日子我是怎么平静过来的，我和他们做了笔交易，再我过完下个生日之后，一切回到原位，之前你和你的朋友大可放心，不会有任何事。”方晏道。
怕陆少衡又要喋喋不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这次他直接把陆少衡所有路都堵死，“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就当作是朋友之间，可以吗？”
面馆里吵杂声不断，人群扎堆堵得水泄不通。中午的时候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但刚才方晏的话却没被盖住。
良久，陆少衡摇了摇头。
“陆少衡，”方晏直呼他的大名，“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性格很差。”
“有，你啊。”陆少衡嘴角扬了下。
这细微的动作被方晏捕捉到，他穿着球鞋，脚慢慢地伸去对面，双脚夹住，两鞋之间抓住了陆少衡的皮鞋。
他想反抗，但狭窄的桌子毫无伸展之地。
伴随着“欢迎光临”，大部队穿着白色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方晏结束他的小动作，拿过陆少衡面前的面条三口两口吃完，连汤底都吃抹干净了。
随性在桌上抽了两张纸，两眼想盯着猎物般看着陆少衡，“你不老实，从我这偷走了东西。”
陆少衡屏住呼吸，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口袋上的位置。
人群又一阵嬉闹，那些穿着制服的人群吃完饭准备上楼，遇见陆少衡还和他打招呼。
“你先上班去吧，下班我来接你。”方晏起身拍了拍陆少衡的肩。
这家伙还要缠到什么时候，该说的话不是都说清楚了嘛。
陆少衡看着桌上那碗面条，和对面的空碗，掐着点还是填饱了肚子。
下午上班前，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提神，办公室里的人异常安静，直到有人憋不住才来问的。
“老陆，刚门口等你的人谁啊，问了夏甜说是你的弟弟，没听说过你有兄弟啊，别让主任看见，一会儿又要说你闲话了。”
这人说话很好听，八卦也八卦到了，顺便还关心陆少衡的状况。
“是。”陆少衡顿住。
本可以冠冕堂皇地说出“朋友”，但不知为何陆少衡总觉得很别扭。
“朋友吧。”陆少衡思考后补上一句话。
终于结束了下半场，门诊结束陆少衡整个人累瘫，所有工作之后的计划全打消，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休息。
办公室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只有他看着桌下的行李箱发呆。
昨晚就想着要把唐妮带出来，完全没考虑到搬出来之后他要住哪。
唐妮是有了落脚点，但陆少衡不可能在短时间找到新家。
市中心物价很高，租金也是如此，尤其是医院附近的小区。要不是许云霆突然找人上门闹事，陆少衡打死都不可能从房子里搬走的。
办公室的门半开，门口夏甜和一群小护士经过。
陆少衡提起行李箱快速锁门，混入她们其中。
“陆大夫，你也下班了啊。”夏甜和他打招呼，随后看到了箱子。
“你离家出走了？还是被赶出家门了？”夏甜止不住的问题。
和那些不太熟的同事走在一起，夏甜还特地压低嗓音。
“待会儿掩护我一下，出了楼之后。”陆少衡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目前在医院里面没看见方晏的影子。
把行李箱给夏甜，混在护士堆中，陆少衡故意压低了身子。
门口行人匆忙，脱去了制服的医生护士在人群中完全分辨不出。
方晏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里面坐到了下午，才到医院门口守株待兔。
他不知道陆少衡的下班时间，也不知道这些医生的工作时间。
靠在栏杆上直叹气，眼睛在人群中来回扫视，一等就到了晚上，天都黑了。去问保安才知道，门诊早就下了班。
成功逃脱的陆少衡拿着行李打车到了杨家乔的宠物医院，最近宠物医院不太景气，他和小助手两个人坐那斗地主，透明茶几上甩的全是牌。
陆少衡过去，自动感应门打开，杨家乔看到陆少衡的瞬间，差点没想打死他。
“现在知道来投奔我了，之前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呢？”杨家乔把手上剩下的牌扔掉，干脆甩手不玩了。
小助手在旁边咯咯笑，很识趣地去帮陆少衡倒茶后躲到办公室里。
宠物医院一般晚上人少，杨家乔还不下班，就是怕会有什么急救。
“和他吵架了？”杨家乔问。
“没有，我自己走的，太麻烦他了。”陆少衡回答。
杨家乔翘着二郎腿，“嚯”了声：“你俩的关系为什么会存在谁麻烦谁的问题，靠，你就应该多麻烦他。”
陆少衡眨巴着眼睛看着杨家乔，好像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和陆少衡解释不清楚，杨家乔把小助手叫了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小助手不以为然说了句对啊。
“对什么对，什么意思？”陆少衡更搞不懂了。
“杨老师说的没错，陆大夫和方晏确实—”她的话说到一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和方晏相视又一笑。
杨家乔含笑，“你这不是当局者迷，你这是蠢，傻。所以大学时候不谈恋爱，这是没开窍啊。”
话说到这份上，陆少衡多少是知道他们的意思了，但其实事实根本不是这样，什么开不开窍。
在陆少衡的意识里，谈恋爱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活的必需品，可有可无，甚至他觉得烦，就像和人社交，一个道理。
大学时候有过几个人追陆少衡，结果他连拒绝都懒地拒绝别人，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要不是我认识你，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也懒得理你，”杨家乔道，“后来想想，啊，你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决定把我的后半辈子交给你了。”
杨家乔拍着陆少衡的手，表情一副老父亲慈祥的模样。
“所以陆大夫怎么越活心态越糟糕了呢，不都说见的多了，应该看的更开。”小助手不能理解。
面对两人的视线，陆少衡心力交瘁。这问题也没什么好想的，工作家庭，不都因为这两点。
“不过看的出方晏很喜欢陆少衡。”小助手补充道。
陆少衡摆手，“别瞎说。”
“她可没瞎说，上次方昕的那什么男朋友你还记得吗？就你上次把我甩开那天。”杨家乔说，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记仇能力一级棒。
他说上次陆少衡带着方晏撇开他们之后，杨家乔气不过跑去和方昕许鑫吐槽，结果知道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许鑫不是方昕的男朋友，真实身份是陆少衡前乐队的一员，他们从酒吧认识后来，陆少衡脱离乐队也就散了。”
许鑫是方晏请来的，本想只是单纯的试探下陆少衡，结果让方昕占了人家的便宜。
“那许鑫说他见过的人多，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看不太出来你的。”杨家乔说。
那两人走的晚上，杨家乔和剩下两人直接喝到第二天，把该了解的全了解一遍，那些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说了些废话，大概就是讲许鑫是方晏请来的演员之类种种，前言不搭后语的。
“害，话说方昕哦，她就是太着急，小朋友大概都着急。”杨家乔情不自禁笑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事。
陆少衡一眼看穿，“你看上人小妹了？人家可是大学生啊。”
“咋滴，你泡他哥行，我泡人家妹不行？”杨家乔瞪了陆少衡一眼，“你再这样，我不给你住我家了。”
“行行行，我帮你追。”陆少衡满嘴答应，为了能有个落脚地，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回答，杨家乔很满意，给小助手布置了任务，整理好桌面后锁门回家。
杨家乔起身，陆少衡以为是可以躺下休息了，也着急起身，手里还拿着行李箱。
行李箱滚动的声音引起了杨家乔的注意，“你把这东西带上干什么？”
“不是回你家吗？”陆少衡愣在那里。
杨家乔把他的行李丢给小助手，“好兄弟，你不是要帮我追他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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