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实不需要提醒，她早就知道
古氏总部。
电梯内。
文妍说，“翟安，刚刚你不是说如果我喜欢，就将陆漫漫的钥匙扣送给我吗？我那时说不要，现在突然觉得，也挺好看的，你送我吧。”
话语中，亲昵，柔软，还带着撒娇
古歆真不想看的，但这是全玻璃镜面电梯。
她不管站那个位置，简直都完全是360度角无死角的看得一清二楚！
总有一天会长针眼。
而此刻，文妍还故意往她身上看去，带着挑衅的眼神。
这女人！
古歆莫名火大。
那一刻，她突然低头，在翟安还未开口说话之时，将自己手提包上面的挂件取了下来，转身拿给文妍，强势的拽到她手上，“拿去，还能凑成一对！”
然后，电梯到了！
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了！
古歆直接走了出去。
文妍看着手上的粉色挂件玩偶，转头看着翟安。
翟安似乎是笑了一下。
就一下，感觉是自己的错觉。
“还要吗？”翟安问她。
“不用了。”文妍说。
翟安眼眸看着电梯的数字。
他当然知道，文妍刚刚故意的话语，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古歆会被文妍气成那样！
古歆也没觉得自己会被文妍气得发抖，她全身都在抖动，简直是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她真想掐死文妍那碧池！
她控制情绪，拿起电话。
“陆漫漫！”声音很大，还很崩溃！
陆漫漫坐在办公室，拿着手机的手都抖了一下，简直是震耳欲聋。
“怎么了？”
“我把你送我的挂链玩偶送人了！”
“哦，没什么。”陆漫漫表示无所谓，她不太看重这些。
“我他妈的送给我了一个我最讨厌的，最最讨厌的人！”
“你找虐吗？”
“我他妈现在都想不通！”
“你送谁了？”陆漫漫心平气和的询问。
“文妍那碧池！”
“为什么？”
“她和翟安今天出现在我们家公司，然后文妍就唧唧歪歪的一直说让翟安将你送给翟安的挂链送给她，我听得火大，就一气之下将你送给我的挂链拽给她了。”古歆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
陆漫漫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她忍住笑，“嗯，挺好的，正好让对方凑成了一对。”
“我当时也这么说的。”古歆有些单细胞的附和。
“那你干嘛还生气？”陆漫漫反问。
“对啊，我干嘛为了那碧池生气！”古歆也莫名其妙。
“好好想想，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文妍，为什么看到文妍和翟安在一起时，这么容易暴走。”陆漫漫提醒，“自己想，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陆漫漫你又在打什么算盘？”古歆蹙眉。
“我忙，下次聊。”
说完，那边就将电话挂断了。
古歆觉得自己一口大气还没有发完，就又莫名其妙的被陆漫漫给挂了电话，情绪持续暴走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她看着来电，深呼吸。
再呼吸。
接通，“爸。”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为什么……喂！”
古歆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真是很想爆粗口！
她气呼呼的从自己的办公室冲出去。
助理秘书看着她的模样，都不敢靠近，也不知道又怎么惹到这位大小姐了！
古歆推开古正英的办公室大门。
从自己办公室出来到走进电梯再走到他爸的办公室，她觉得她已经控制好了情绪，但看到里面坐着的翟安和文妍时，她真觉得自己分分钟就会气血攻心，死在他们面前。
“小歆，过来，爸给你说一件事儿。”古正英叫她乳名，声音很温和，在公司对她的宠爱，也半点没有隐藏。
古歆不情愿的走过去，“什么事儿？”
“我们最新的一档节目《疯狂大作战》，你也参与过挑选明星，现在翟氏打算赞助我们这档节目，我今天有点事儿没办法和翟安细谈，你代我和翟安谈谈，到时候给我说具体情况就行，明天竞标。”
“我不会。”古歆直白。
古正英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咳嗽了两声，“不会就学。”
“我说……”
“别说了，你带着翟安和他的秘书到外面的会议室去细谈，我马上要见其他客户。”古正英声音威望了些，又对着翟安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忙，没办法亲自招待你。”
“没关系，是我们来的太唐突了。”
“你有什么想法和规划，给古歆说，我忙完了，会好好看你们的方案的。”
“好的，那不打扰你了。”翟安礼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古歆说道，“麻烦你了，古小姐。”
古小姐。
她抬头看着翟安。
翟安对她，彬彬有礼。
这个称呼，真特么的不好听。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翟安和文妍走出他爸的办公室，又带着他们去了自己办公室外面的会议室，三个人坐在里面，古歆让人送了茶水进来。
翟安将自己手上的资料递给古歆，说道，“这是我们的赞助计划，以及我们之前翟氏在广告上的一些创意合作，你可以先看看。”
古歆翻了翻，对着翟安无比坦白的说道，“我真看不懂。”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文妍口气有些不好的说着，“你看不懂，找个人来帮你翻译吧。我们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古歆看着文妍。
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这么挑衅心情就更不好了。
“将那个挂链还给我，我不想送你了。”古歆突然开口。
文妍无语，声音有些冷，“送给人家的东西还要要回去，你还是小孩子吗？”
“你管我，还我！”古歆很笃定的口吻，“我不想把自己的东西送给讨厌的人”。
“我也是，我也不想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送我东西，所以我扔了。”
“你说什么！”古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扔了。”文妍一字一句，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我说文妍，你真的很讨人厌。”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古歆气得火大，脸都憋红了。
文妍显得云淡风轻，不在乎古歆的怒气，转身笑盈盈的对着翟安说道，“我们把我们的方案放在董事长秘书室吧，给古歆看，跟没看也没什么区别，何必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走吧。”
说完，就拉起坐着的翟安。
而翟安，由始至终，都很沉默。
沉默的看着她们的撕逼。
翟安将文件收纳好，顺着文妍往会议室外走去。
古歆就这么一肚子火的看着面前两个人的背影，要不是在上班，她真想扑过去和文妍打一架，抓花这个超级大碧池！
正时。
翟安的脚步似乎是停了一下。
回头。
古歆的表情完全没有收住。
所以呲牙咧嘴的模样，就这么在翟安的眼底。
古歆瞬间懵逼。
翟安很平静。
他说，“你不小了，也该学一些东西了。”
说完，走了。
走的时候，她甚至还看到文妍那讽刺的笑。
什么叫她不小了，该学东西了。
她学不学东西，管他们屁事儿！
她就是爱玩，就是爱玩！
古歆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的压抑简直可以喷火了！
凭什么，她就被这两个人这么看不起！
每个人都有特长，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不喜欢上班，有什么错！
她不爽，暴走。
只是。
她的特长是什么啊？！
她貌似真没有什么特长。
成绩成绩不好，文艺文艺也不行，唱歌一般跳舞一般，吵架也不见得有多大能耐，就是爱凑热闹，仔细一想，就连上床，也特么就体验过一个晚上，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司机吗？！
第一次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一无是处。
她拉扯着自己长长的头发，突然走出会议室，走向她爸的秘书室，说，“刚刚翟氏是不是递了一份方案过来？”
“是的，古经理要看吗？”
“给我看看。”
“好的。”秘书连忙寻找。
古歆拿过那份文件，翻阅。
然后前面的某段话的某一个词就把她难为到了，“Adver……”
“AdvertisingDesign。”秘书熟练的用英语开口，无比专业的发音解释道，“是广告设计与策划的意思。”
古歆脸色有些不太好。
她又低头，继续往下，“Spons……”
“Sponsor。赞助商的意思。”秘书又说。
古歆整个人真的很不好了！
她将文件放下，暴怒，“现在写个方案都需要加入英文字母吗？北夏国的语言不能表达方案意思吗？！装逼！”
秘书怔怔的看着她，不敢说话。
古歆吵完之后，愤怒的离开。
离开了两步。
在秘书正准备将文件放回原处时，古歆走过去一把抢了过来，急急忙忙的又走了。
不知道古经理要干嘛！
反正古氏都知道，谁都能惹，就是不能惹了董事长的宝贝女儿。
而且古经理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玩的。
大家配合她玩就行了。
古歆拿着那份文件回到办公室。
深呼吸。
打开电脑浏览器的搜索软件，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查找翻译，然后标注。
她就不信，她看不懂了！
难得对一件事情这般认真，当古歆反应过来之时，都已经到了下班时刻了，她几乎一天都耗在了这份文件上，中午吃饭都是随便吃了点，硬是字斟句酌的将文件看完了。
下班时，古正英推开了她的办公室门。
古正英是突然想到翟氏的方案，他其实也知道古歆帮不上什么忙，但想着让她锻炼一下也是好事儿，当然私心还是希望，翟安和古歆关系能够好转。
刚刚听秘书说方案被古歆拿去了，现在一推开她办公室的门，看着她还在没下班，倒是有些惊奇！
硬是至少两分钟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还没下班？”
古歆伸着懒腰，“我不是在看翟氏的文件嘛！刚看完。”
“你认真看了？”
“看了啊，看得可仔细了。要不要我帮你重复一下。”
古正英真的是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态答应下来的。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女儿没这么，认真的。
从小就不认真。
学习也不认真。
他都认命了。
虽然心里偶尔也会感叹，为什么陆漫漫就不是自己女儿！
古歆让她爸坐在他对面，拿出自己标准的文件。
古正英看着里面的标注，脸微动了动。
古氏企业但凡是正式招募进来的员工，看全英文文件这是基本条件，而他的宝贝女儿……还不是全英文的，居然需要翻译软件。
他表示很淡定。
古歆愿意上班就是好事儿。
“翟氏将他们现在的一个企业规划给我们做了大致的介绍，重点说了一下近段时间想要做的一些列广告设计和策划，然后对赞助我们节目的很有兴趣，且强烈希望和我们合作。然后说价格方面，可以按照市场价格提高百分之十。”古歆总结说着。
古正英无比欣慰。
花了一天的时间，好在看懂了里面在讲什么。
“那你说说你的观点？”
“我没观点，我今天就忙着翻译里面的单词了。”
“……”古正英默默地告诉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女儿是自己亲生的，亲生的。
你不宽容她宽容谁。
“那你现在想想，你对翟氏这个方案的看法？”古正英很是温柔。
古歆皱眉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挺好的。我也不太懂商业上的东西，所以不知道里面深沉次都讲了什么，不过我是觉得翟氏做得很有诚意，方案写了整整8大篇，用了我一天的时间才看完，你说写的人，不得写十天半个月的？！”
古正英告诉自己。
嗯，这样就够了。
至少看得出来，8篇的诚意。
他叹了口气，说，“不早了，下班吧，我让秘书把方案拿去备档，明天竞标的时候会用。你明天要没事儿，就陪我一起去竞标现场。”
“谁说我明天没事儿了！”古歆不悦。
古正英也不打算为难。
古歆下一秒又突然说道，“算了，我还是去吧。”
对于女儿的一会儿一个样，古正英也是习惯了。
他说，“那今晚陪爸回家住？”
“不了。”古歆摇头。
古正英也不强迫。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只要古歆开心就好。
“那爸下班了，你早点下班，别饿着自己了。”
“嗯，知道了。”古歆乖巧的点头。
古正英离开的时候，古歆看着她爸的背影。
这个糟老头子，每次都让她心里有一种，好像她把他遗弃了的孤独感。
“爸。”古歆叫他。
“什么？”古正英转头看着她。
“我给你安排的相亲，一个星期一次，你别找借口不去哦！”
“你这孩子，爸这么大岁数了，没想过再婚。”
“就是这么大岁数了，才得找个伴儿。”古歆义正言辞，“不管，反正每周一次的相亲宴是我最大底线，不能再说不。”
古正英无奈，拒绝不了女儿的好意，“好，知道了。但爸提醒你一句，你下次再安排那些和你年龄差不多的甚至比你还小，爸真的会生气！”
古歆皱鼻子，嘀咕着，“其他老头子还巴不得呢，你还嫌弃！”
古正英也没听到古歆嘀嘀咕咕，先走了。
办公室突然就安静了。
办公室外也黑了一片。
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莫名其妙也没有那么急着要下班。
她深了伸懒腰。
终究还是从办公室离开。
她爸给她配的司机在大门口等她，估计也很诧异，她现在才下班。
她坐在车后座，看着文城街道的川流不息。
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拿起电话准备给翟奕拨打。
这么晚了，不知道他吃饭了没。
刚将电话号码翻出来，那一刻却犹豫着，最后都没有打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不想打了。
以前自己对翟奕，恨不得分分钟就黏在一起。
是上次自己的投怀送抱让自己有些不敢期待了吗？
她苦涩一笑。
有些低落，还带着些讽刺。
脑海里面突然浮现着陆漫漫今天问她的话。
问她说，为什么在看到文妍和翟安一起时，会处于暴走状态！
她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只是突然觉得。
好像。
好像。
翟安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云淡风轻！
而她其实不需要漫漫的提醒……
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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