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鳞片
郁杉点点头。
心道，看来即使是到了像是黑市主人这样的位置也还是很辛苦。
跟着小绿一路到了花房温室，郁杉第一眼就被中央参天高的寒风梅吸引了。
雪雕玉砌的琼枝，上面挂着冰棱般的垂丝线，水晶一样剔透的花苞便挂在这垂丝线之上。
还未靠近她就感受到了雪原的寒风刺骨。
难怪小绿这么重视，有这株寒风梅在，这院子里的奇花异草都被衬得失了颜色。
挑起一缕垂丝，郁杉看到了里面被冰封住的花苞。
郁杉内心疑惑。
按理说不应该啊！
这株寒风梅的花苞很明显已经成熟了。
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开花？
“寒风梅先不急，我们先吃饭。”
小绿从树下将她拉走到餐桌旁坐下，拍了拍手，头顶上的圆形玻璃穹顶便徐徐展开，露出繁星浩瀚的夜空来。
就着夜空和不知哪里吹来的徐徐微风，两人在花房用完一餐。
“这株寒风梅是我已故的姐姐从北极地星移植来的最大的一株，当时它便是这种含苞欲放的姿态，姐姐很喜欢它，一直想见见它开花的样子。”注意到郁杉放下餐具后，小绿轻轻开口。
“但直到姐姐去世也没能完成这个心愿。”
她神色有些落寞地看向那株静静立在花房正中的寒风梅。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帮帮我……”她身体前倾，眼神带着殷切的期盼。
“帮我完成姐姐的心愿。”
郁杉迷茫地看着小绿郑重地将让寒风梅开花的任务交给她，她有些纠结，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小绿，自己是药剂师而不是园艺生啊！
但当触及她无助的目光时，郁杉默默想，反正自己的实践期考试题目就是《废土荒星修复液的炼制与实践》，让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寒风梅开花也算是考试题搭边的……吧？
于是郁杉还是道：“我不能保证。”
小绿却如释重负地笑起来，“这样就很好了。”
她挽起郁杉，笑得灿烂，“你的房间安排在了我的隔壁，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
小绿给她安排了一个豪华大卧室，甚至考虑到郁杉的药剂师身份，还给她准备了一个反应台。
一关上门她就赶紧将嗷嗷放了出来。
下一刻就遭到了猛虎下山的一通猛烈攻击。
“嗷！你个负心汉！把我关了这么久还没给我买布丁！”
眼疾手快捞住了乱扑腾的小老虎，郁杉笑眯眯地给它看手里的东西。
“你看这是什么？”
“小蛋糕！还有智脑！”嗷嗷眼睛一亮，惊喜地扑了上去，然后爆发出更加惊喜的叫声，“是最新款的智脑！还能更换形态！”
它启动智脑，然后钻了进去，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套皮肤，变成了一只小臂长短的虎皮橘猫。
橘猫甩了甩尾巴，脱口而出的仍是嗷嗷的嗓音。
“看在你更新了设备的情况下，本大王就原谅你了！”它十分灵活地用尾巴拉过一旁的蛋糕到嘴前，大爷似地道，“不过你以后不能再把我关在智脑里了，害得我都没法吃东西。”
心里奇怪自己在面对嗷嗷幼虎形态时没有这种疯狂想rua的冲动？
她面上微笑道，“可以，但是你可要好好做猫。”
嗷嗷尾巴啪啪啪打了几下地面，欣然应允，“放心放心，不会暴露的。”
然后它便快乐地吃起了蛋糕，对某个人的心思浑然不觉。
入夜，米宅的灯光渐渐熄灭，卧房内的一人一猫也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咔哒。”
卧室门发出轻微的响动，昂贵柔软的整块铺成的地毯上慢慢出现了一个细长的影子。
一个长发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室内很安静。
脚步声落在地毯上时只发出了极轻微的沙沙声。
那双□□的脚在熟睡的女孩床前停下，纤瘦的手伸向了郁杉。
原本安眠的人忽然睁眼，一把抓住那只手，掀开帘子一看，困意顿消。
“绿秋，你怎么在这里？”
郁杉惊讶地看着她。
被叫破名字的女孩顿时无力地萎顿在地。
“杉、杉杉……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她声音惊惶，仿佛一只受惊的鸟雀。
嗷嗷也从她床头醒来，蹭到郁杉腿前，喵呜了一声。
“你先起来。”虽然不知道绿秋为什么要半夜进她房间，但小绿身上的睡衣太单薄，她有些担心会受凉。
绿秋却掩面抽泣，声音害怕地颤抖。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杉杉，你还会做我的朋友吗？”她低下头，声音细弱。
郁杉没有说话，将她拉起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正要开灯却被她忽然拉住手腕。
嗷嗷在她脚边，眼神已经渐渐警惕起来。
“别开灯。”那声音，似乎是要哭出来。
郁杉安抚性地拍拍绿秋抓住她的手腕，将嗷嗷抱起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好了，我不开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现在能跟我说说了吗？”
一直羞愧垂头的女孩慢慢抬起一张哭泣的脸。
咬了咬下唇，她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郁杉就见她从自己面前站起来，然后背过身体，慢慢脱下了那单薄宽大的睡衣。
郁杉一惊的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睡裙下露出的不是少女皎洁干净的背脊，而是布满了血痕的坚硬鳞片。
郁杉倏然起身，拉过绿秋的手，女孩挣扎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躲过。
果然，指甲缝里全是血丝。
她明白了。
从白天开始的种种异常也得到了解释。
“那次给你的药剂没有用吗？”
郁杉面色凝重，沉声问道。
“不。不是药剂的问题。”
看间郁杉的反应，绿秋却笑了起来。
太好了，杉杉在关心我。
她不会丢下我了！
即使内心的激动与兴奋要溢出胸腔，她还是尽量平稳了声音，不让自己异化的嗓子伤到自己的朋友。
“是我把药剂分给了别人。”她缓缓吐露了原因。
“什么？！”郁杉立刻站了起来，不可置信。
“那是一个人的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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