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蜀山

蜀山剑派。
  历来以降妖除魔，守护万生为己任。
  从创立之初到现在，已经相传到了第二十六代。
  当代蜀山掌门殷若拙，更是举世无双的强者。
  因此所有的蜀山弟子皆是生机勃勃，斗志昂扬。
  当然，也有一个人例外。
  他约莫四五十岁，胡子碴碴，满脸沧桑，整个人就睡在蜀山山门下。
  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时不时用颤抖的手，艰难的喝上两口。
  即便喝到了美酒，他心里亦不痛快，他眼中总是充满了愁绪和苦恼。
  然而，偏偏这种感觉，不得给外人诉说。
  只有自己亲身体会过，才能明白啊......
  “师叔！师叔！别喝了，师父回来了。”
  一个穿着浅色道袍，背着一柄长剑的蜀山弟子，在那人耳畔唤道。
  莫一兮闻言，被吓了一个激灵，随后就挥了挥手，翻了个身道：“他回来了就回来了，怎么还要我去给他磕个头？”
  那蜀山弟子闻言讪笑了一下，拱了拱手道：“师叔，你说笑了，你既然不愿去见师父，那便继续歇息吧，不过你一定要将酒藏好，对了南边有乌云飘过来，可能过一两个时辰就要下雨，师叔记得回去休息。”
  莫一兮听此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啰里吧嗦的，师兄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怎么收了你这个弟子？”
  蜀山弟子听此忍不住尬笑一下，然后行了一礼，“师叔，那我走了。”
  莫一兮听着那蜀山弟子走远的脚步，心道：“守一这孩子倒是好心，就是太婆妈了，比女人还麻烦！”
  说罢，他打了个冷颤，看了看天边的乌云，然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靠在山门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然而谁想，过路两个蜀山弟子的交谈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大师兄说，师父召唤了所有的蜀山弟子今天回山门，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可不是嘛，师兄刚才传信的时候，告诉我.....”
  “师父他老人家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了。”
  “女孩子？师父怎么能这样！！”
  “咳咳，你可别瞎想，师兄说那个女孩子其实是个蛇妖，叫什么赵....赵灵儿.....”
  “唰。”
  没等那两个弟子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灰色的身影，突然向着山顶的宫殿而去。
  “师...师兄，刚才是不是有个人跑过去了。”
  “好像，大概，是吧....”
  两个瓜皮的蜀山弟子，再也不敢多嘴耽搁了。
  抓紧时间运起轻功，向着山顶而去。
  ......
  殷若拙带着赵灵儿回蜀山，虽然有几分保护的意味在里面，但他却对赵灵儿并不关心。
  华清宫前。
  赵灵儿跌坐在地上，所有蜀山弟子安静的立在她身边。
  目光灼灼的看着掌门殷若拙。
  殷若拙脸色平静的看着他们，突然问道：“你们看她，像妖吗？”
  此话一出，众蜀山弟子议论纷纷。
  然而以赵灵儿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没有几个人相信她是杀人如麻的蛇妖。
  赵灵儿听此也忍不住委屈道：“剑圣前辈，灵儿不是蛇妖，灵儿是人！”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引起殷若拙的回应。
  他的双眼，如同一潭死水。
  “没有妖怪，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是妖，妖怪也不会将自己是妖的事情，全写在脸上。”
  殷若拙说罢，看着那些动了恻隐之心的蜀山弟子。
  使得他们羞愧的低下了头。
  殷若拙没有处罚他们，因为赵灵儿是妖，也是女娲后人。
  他平静道：“人道渺渺，仙道莽莽......”
  众蜀山弟子听此，纷纷反应过来，一手抓着拂尘，一面看着赵灵儿高声道：
  “人道渺渺，  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  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  ，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爽，  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  ，不欲人道穷。北都泉曲府，  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  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  以摄北罗酆。束诵祆魔精，  斩馘六鬼锋。诸天炁荡荡  ，我道日兴隆。”
  赵灵儿听着他们所念的《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
  只感觉腹中一阵绞痛，就连她自己也是头疼无比。
  她嘴里一直喃喃道：“灵儿不是妖，灵儿是人，你们不要念了，不要再念了。”
  腹中孩子的反击是激烈的。
  随着赵灵儿越发难受，她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怒吼。
  所有蜀山弟子被震的往后退了三四步。
  他们看着殿外已经化为女娲后人真身的赵灵儿，惊讶无比。
  “她真的是蛇妖，我们差点看走了眼。”
  蜀山弟子厌恶的目光，是那么的灼热。
  赵灵儿害怕的缩成一团，嘴中喃喃道：“我不是妖，我是人，剑圣前辈，灵儿不是妖怪。”
  殷若拙见此却是轻轻点了点头，他对着赵灵儿微微抬手。

  一个水蓝色的气泡将其包裹。
  然后就要带着赵灵儿飞身前往锁妖塔。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从场外传来。
  “慢着，师兄，赵灵儿她不是妖怪。”
  话音刚落，莫一兮风尘仆仆，浑身带着酒气来到殿前看着殷若拙直言不讳道。
  殷若拙看着莫一兮平静道：“那她是什么？”
  一众蜀山弟子皆是站在了殷若拙的观点上，纷纷道：“她有着蛇一样尾巴，不是蛇妖是什么，师叔你快退下吧，让师父将蛇妖送入锁妖塔里。”
  莫一兮看着殷若拙正色道：“师兄，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知道的，赵灵儿她是女娲后人！”
  殷若拙目光微微一闪，“我更明白人不会有这种尾巴。”
  说罢，殷若拙负手于身后，带着赵灵儿直飞向锁妖塔。
  莫一兮看着殷若拙忍不住怒吼道：“殷若拙，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的。”
  殷若拙闻言转头看着莫一兮，平静道：“师弟，你还不明白？执迷不悟的是你。”
  莫一兮大声道：“我没错，爱就是这样，而不是向你一样，胆小不敢去争取，不敢去面对。”
  说罢，莫一兮举起颤抖又无力的双手，“御剑术！”
  动了，蜀山弟子背后的佩剑，全部都颤动了。
  下一刻，所有的佩剑飞入了半空中，剑尖全部指向殷若拙。
  蜀山弟子惊讶的看着莫一兮，直到今日才发现他们这个不守清规，喜欢喝酒、睡觉的师叔，居然还有如此本事。
  哪怕是莫一兮与他刀剑向相，殷若拙面上却依旧冷静的可怕。
  “师弟，现在我们两个谁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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