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如果不是伤了脑子,萧衡又怎会大发善心地送她回来?
静安寺一事,萧衡虽没有证据,但身为他的太子妃牵扯出这种事来,到底也是伤了他的颜面。
宣清殿上的问审,萧衡态度也甚是奇怪。
刚进宣清殿时,萧衡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般,可后来言语之间却是对她有些维护。
书中的萧衡这时早已觉醒了意识,知晓剧情,那么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理应一清二楚才是,为何还会帮她?
难不成觉醒了自己意识之后的太子,已经对原主情根深种?即便知晓原主做得荒唐事,也选择原谅她?
想到这儿黎婼兀自摇了摇头,想起昨日夜里萧衡瞧她时冷若凝霜般的眼神,这种想法立马就被她否定了。
果然男人心海底针,想不明白的黎婼也不再纠结,转而继续向鸢蝶追问道:“他到底哪里有事?”
鸢蝶被她这么一问,面上露出些许不自在的神情。
她虽掩饰地极快,可终究没逃过黎婼的眼睛,黎婼见状心中咯噔一跳:莫非萧衡真的因她顶的那一下,从此不能人道了?
鸢蝶不仅言语支吾,脸上更是出现可疑的红晕,这让黎婼更是好奇:“难不成太子那里真的废了?”
鸢蝶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鬟,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小脸满是疑惑:“奴婢愚笨,娘娘说的‘那里’是哪里?”
“呃,这个嘛……就,就是——”黎婼瞧着鸢蝶一张稚气的脸,面上有些尴尬。
随机转开了话,轻咳了一声:“鸢蝶,替本宫更衣,本宫去瞧瞧太子殿下。”
不管伤得如何,她这个太子妃理应去瞧瞧。
鸢蝶听了吩咐忙去取了衣裳来,至于刚才的话,她也没放在心上。身为奴婢,听主子的吩咐便是本分。
黎婼见她不再追问,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她实在说不出口。
尽管理智上知道古代的女子大多早熟,鸢蝶这个年纪已经嫁人的也比比皆是,可她终究是个现代人。
黎婼:“鸢蝶,可有心上人?”
鸢蝶闻言手中的力气倏地乱了几分,正在系着黎婼腰间的缎带,黎婼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原本这点力道于黎婼而言并非不能忍受,只是之前因太饿,多用了些粥,被这么一勒,差点就吐了出来。
鸢蝶顿时脸色一白,连忙跪了下来,只是请罪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见一道低沉嗤笑的声音:“孤的太子妃看来还没受到教训,这天色还亮着就等不及——”
话还未说完,萧衡便已经踏进黎婼的卧房,顿时卧房内的情形也尽收眼底。
萧衡面上闪过一丝狐疑,“只有你们二人?”
黎婼原本还不明白他话中所谓的‘教训’是何意,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明了。
合着是怀疑她呢?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黎婼让鸢蝶替她更衣,一是为了看看萧衡的伤势,二是同他道歉。
真是没想到对方不仅找了过来,而且未见其人,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嘲讽。
黎婼心中很是不满,毕竟她也算是替原主背锅,然而她所面对的是不仅是男主,更是她这个身体的夫君。
她若是想要在这个古代活下去,自然没有得罪萧衡的道理。
因此即便她此时再是不悦也不能表现在面上,暗暗吐纳平息了片刻道:“给殿下请安。”
却没有回答萧衡的话,毕竟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这里没有第四个人。
萧衡左手握拳放在唇间,轻咳一声:“太子妃这是在做什么?”
萧衡刚回府中便听说黎婼醒了,想到今日宫中发生的事,他自是满心怒气。
所以才会一回到府中便朝着栖鸾院来,原是打算质问一番,却不曾想刚走近便听到她那一声嘤咛。
刚发生了静安寺的事,多少让他有些草木皆兵。
可看清房内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时,才惊觉自己竟然失了分寸。
萧衡这段时日一直被梦境所困,直到昨夜与黎婼闹了一场才得以睡个安稳觉。
此时他不敢信任任何人。
他,从被立为大楚太子那一刻开始,注定就是孤独的,这份孤独在先皇后离世后,越发强烈。
苏贵妃是第一个敢笑着靠近他的人,这让他对苏贵妃母子多了一些宽容。
即便知道三皇子在宫外放荡不羁的事,却也有意替他遮掩一二,不过是为了年少时那个小小身影跟在自己身后叫着哥哥让他曾有过一丝开心。
他甚至想过,等他登基的那一日,一定会封他这个三弟一个离京城近一点的封地。
呵,原来一切不过都是骗局。
黎婼,你又打算如何来骗孤?
黎婼瞧着萧衡越发阴沉的脸色,心中暗道不妙,他那里不会真的废了吧?
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黎婼佯做低眉顺眼的样子道:“臣妾正更衣准备去见殿下,关于昨夜的事,臣妾一直惶惶不安。”
萧衡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鸢蝶,小丫鬟十分有眼色的连忙退下,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来自萧衡身上的压迫感更甚了几分,黎婼此时恨不得自己也是一个小丫鬟,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许是黎婼‘目送’鸢蝶的眼神太过炽热,萧衡用着他那毫无起伏的声线道:“孤倒是不知太子妃与一个小婢女的关系竟如此亲密?”
黎婼暗自咬了咬牙,不明白萧衡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还能怀疑她与鸢蝶之间有什么吗?
呃,那萧衡的想象力似乎有点天马行空。
“殿下说笑了,鸢蝶自小跟在臣妾身边,情谊自然不同一般。”言下之意,她们清白的很。
在黎婼眼中,萧衡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疑心重的很。
萧衡轻踱几步,闲适地在小榻上坐下,眼神一直停留在黎婼身旁的茶盏上。
黎婼:合着昨夜的茶没喝上,这会是来续上了?
她在心中狠狠地吐槽一番,可手上却是不急不缓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权当做是为昨夜的事赔礼道歉了。
萧衡抿了一口茶水,依黎婼的眼神看去,很是怀疑他根本没有碰到里面的茶水。
随后才听到他慢悠悠地说道:“太子妃有如此良婢,孤也甚感欣慰。
孤院子中正在修整,一时缺少人手,便将栖鸾院中的人调了过去。
原本还担心太子妃会有所不适,既是如此那孤便让那些下人晚些时候再回来吧。”
黎婼:……
她能收回刚才的话吗?这偌大的栖鸾院难道让她与鸢蝶两人打理吗?‘晚些时候’是什么时候?
黎婼心中一堆的疑惑,还不等她开口便又听见萧衡戏谑的声音:“另外,太子妃口口声声说着因昨夜之事,一直惶惶不安,可孤瞧着太子妃这神情似是才醒来一般?”
“殿下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一直担心着殿下,受了惊吓才会这般昏昏沉沉。
这不刚清醒便更衣去见殿下,不曾想殿下与臣妾心有灵犀想到了一块,倒是殿下先来了臣妾这儿。”黎婼半真半假说着,抵死不认睡了一天的事。
萧衡对此也不甚在意,忽地从袖中取出了一物,琉璃盒子晶莹剔透隐约能瞧见里面是五寸左右的香?
细细长长的,确是一枝香,黎婼对这香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萧衡:“太子妃应该还没忘了这支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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