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萧衡从亭中看向天上,正是一轮新月如弯刀一般,委实算不上什么好月色。
再者,为黎言喻道谢一事,黎言喻离开前的那晚不是已经谢过了?
所以她只是找借口想与他喝酒?
萧衡不动声色地看着黎婼,没有揭穿她。
黎婼见他没有拒绝,便唤侍女传膳,不一会石桌上便摆满了各色美食,亭中添了几盏灯火,明亮许多。
黎婼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轻握酒壶,莹润如玉,将萧衡的酒杯添满。
“殿下请用。”
萧衡看了一眼酒杯,又看了一眼黎婼,没有说话。浓郁酒香弥漫在鼻尖,萧衡不需品尝便知这是上好的烈酒,也是他颇喜欢的酒之一。
他记得德海前段日子往栖鸾院送的物件中就有这酒,所以黎婼这是想拿他的酒灌醉他?
她到底想做什么?
接下来黎婼果然如萧衡所想那般,不断给他添酒,她自己反而喝的不多。
一桌菜肴动的不多,转眼一壶酒便见了底。
黎婼晃了晃酒壶,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了。
“没酒了?德海去将孤珍藏的酒拿来。”
黎婼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原本还在想怎么不着痕迹让下人送酒过来,没想到萧衡自己叫了酒,倒省得她想办法了。
德海拿来的酒,比之前的更烈,刚一打开,黎婼便闻到醇厚酒香,只轻轻一嗅就让人沉醉其中。
萧衡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黎婼满上:“这是孤之前从何县带回来的烈酒,传言三杯倒,只要喝上三杯就是再好的酒量也必定醉倒。
这一杯,孤与阿婼同饮。”
黎婼上辈子就是在酒桌上打拼的事业,喝酒就没怕过谁,她倒要瞧瞧这三杯倒的厉害。
一杯下去,喉间顿时一阵灼烧,好生辛辣,约莫几息间,一阵回甘,果真是好酒。
黎婼放下酒杯,想再来一杯时,却被萧衡按住。
“这酒太过霸道,多喝伤神,阿婼之前伤了身子,不宜多饮。”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黎婼咕哝一句小气,脸上却有些发热。萧衡说的正是她之前在侯府被诱发体内毒性一事,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记着。
正当她真出神之际,萧衡已经饮下第三杯。
黎婼瞧见顿时笑了:“殿下这是第三杯。”说着竖起三根纤长手指,莹润指尖泛着粉色。
萧衡一手扶额,一手握住她的三指,身形微晃:“三杯而已,以孤的酒量,便是三十杯也不足为惧。”
黎婼见他这副模样便知萧衡醉了,她一点也不怀疑他是装的。
因为这酒确是太烈,她只饮一杯而已,此时也有些头晕,勉强保持着清醒。
“公公?”
德海一听黎婼唤他,连忙挑起轻纱走了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殿下醉了,公公将殿下送到本宫房中。”
德海一怔,娘娘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猜不透娘娘心思倒也无妨,可殿下竟然能被娘娘灌醉,这属实是他没想到的。
德海招了两个小公公将殿下送去黎婼卧房,便退了出去。
只剩黎婼与萧衡二人后,她便走到梳妆的桌子前找来事先准备好的量尺与炭笔。
为了方便计数,黎婼特地做了炭笔。
只是她转身翻找东西时,原本躺在床上的萧衡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更是一片清明。
灌醉他,还命人将他送到她房中,萧衡倒要看看黎婼想做什么?
见黎婼转身,萧衡立刻闭上眼睛,听着她一步步靠近的声音,忽然心生一计。
“热……好热……来人,孤要喝水……”
黎婼担心萧衡将下人叫进来,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唇瓣上突然传来的微凉触感,让萧衡微怔,他自小便体热,她掌心的微凉让他觉得舒适。
黎婼见他不再言语,这才放开他,取来一杯茶,放到他唇边。
只是一杯茶洒了一半,黎婼没办法只得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肩上,将杯子抵在他唇边,这次终于喝了进去。
折腾完这些,黎婼只觉得累得慌,赚钱不容易,借钱也难。
将萧衡放好,黎婼便拿着尺子开始量尺寸。
然而之前喂水时,将他衣襟打湿,萧衡正眉头紧锁拉扯着衣裳。
黎婼见状,担心他拉扯衣裳将自己弄醒,连忙伸手替他解开衣襟。
这一次萧衡的确不是故意作弄黎婼,沾湿衣物紧贴着胸口确实不舒适,但黎婼动手替他解了衣襟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她,不会是想——
正当萧衡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腰间传来窸窣声,微微睁开眼睛,又立刻紧闭上,心倏地一紧。
黎婼竟然在解他的腰带!
她、她真的想……
萧衡顿时觉得耳朵有些热,如果她真这么想,孤便成全她——
只是黎婼将他外衣褪下后,便没了动作。
她在做什么?
萧衡此时真想睁开眼睛看看,可又担心被她发现,只能继续装下去。
紧接着他便察觉黎婼的手在他身上轻轻按一下,每次都是按两处。从肩膀到手臂,甚至连腿也一样。
饶是萧衡想破脑袋估摸也想不出,黎婼将他灌醉只是想给他量尺存。
片刻后,萧衡便听黎婼朝软塌走去,熄了灯便没再发出声响。
萧衡等了一会之后才睁开眼睛,淡淡月色照进房中,能瞧见软塌上躺着人。
萧衡不解,又等了片刻,黎婼仍旧没有动静,甚至还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他不得不相信,黎婼睡着了。
灌醉他,脱了他的衣物,而后她自己却宿在软塌上。
萧衡猛地起身,站到软塌前看着她熟睡的脸,紧握着拳,有些恼怒,不知是怒自己的期待还是怒她的不争气。
最后只能无奈将人抱到床上,自己侧身躺下。
黎婼刚刚一阵忙活的确有些累了,加上之前本就微醺,一点也没察觉自己被抱到床上。
梦里寻个舒适姿势,抱着锦被睡得惬意。
萧衡看着蹭到他怀中,紧紧抱着他腰的黎婼,原本那点不悦也消散许多。
翌日,萧衡有些意外地起晚了,太子府的马车最后到宫门处,坐实不少大臣心中所想。
萧衡自是没工夫理会那些大臣耐人寻味的目光,一夜好眠让他颇为精神,今日心情好,就不折腾老三了。
三皇子远远瞧见太子撇过来的眼神,顿时一激灵,朝二皇子身边走了几步,避开太子目光。
黎婼拿到尺寸后,便让雉雪鸢蝶着手做衣裳,自己反倒无所事事。
看着一堆针线布料,她也来了动手的兴致,只是帮了几次倒忙后,被两个小丫头委婉地赶到一边去玩。
黎婼虽不服气,可看着自己弯曲如蚂蚁爬行轨迹的缝线,也不得不乖乖听话。
她刚一坐下,便瞧见一堆布料中细毛线,握在手中触感绵软,是上好的羊绒线。
“这些毛线是哪里来的?”
雉雪过来瞧了一眼:“回娘娘,是德海公公送来的,听说是从北契人手里买来的。
这线也不能缝制东西,便一直放着了。”
“可还有其他的?”
雉雪:“有的,公公送了不少过来,奴婢去将剩下的都拿过来。”
趁雉雪出去的间隙,黎婼又吩咐鸢蝶去寻几支木签来。
与太子府中的平静想比,后宫中可就热闹许多。
若说以前敏贵妃是苏贵妃的眼中钉,那最近荣宠极盛的胡贵人就是她的心中刺。
说起来这胡贵人还是她一手送到皇上身边的,胡贵人正是当初她用来膈应黎婼塞给太子却阴差阳错被皇上临幸了的红衣美人。
当初皇上刚临幸这美人时,苏贵妃靠往日旧情引得皇上愧疚,冷落了那美人,只封个小小的选侍。
然而也不知这狐媚子用的什么手段,竟有勾的皇上又宿在她那里几次。
这胡选侍不仅勾人的手段了得,肚子也争气,几次龙宠便有了身孕。
皇上已过不惑之年,听闻胡选侍有了身孕,直接封了贵人。
为此苏贵妃在椒合宫不知摔了多少东西,这又刚摔完一次,宫女正小心翼翼地收拾,深怕惹得苏贵妃生气,这些个玉器瓶子砸在她们身上。
苏贵妃的贴身侍女喻莹正给她揉捏着手,一边劝慰道:“娘娘这般动气,伤得是自己的身子。”
苏贵妃正闭目养神,闻言倏地睁开眼,冷冷看了她一眼:“连你也敢说教本宫?”
喻莹连忙跪下:“娘娘恕罪,就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是不敢的。
奴婢见娘娘近日忧思过度,形容消瘦,恨不能绞尽心思想替娘娘解忧。”
苏贵妃眼中的冷意退去,伸手轻轻挑起喻莹的下巴,丹红指甲微微陷入她皮肤中:“那你可想到办法了?”
喻莹看了一眼正在收拾花瓶玉器碎片的宫女,随后苏贵妃便让那些宫人退下。
“娘娘可故技重施。”
苏贵妃眉间微蹙,眼中顿时出现怒意:“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一个胡贵人不够,让本宫再给皇上送李贵人、陈贵人?”
喻莹连连叩首:“娘娘喜怒,奴婢的意思是,万寿节上让太子与胡贵人……”
苏贵妃先是眼中一亮,随后闪过一丝狠毒:“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
信庭院中,一道身影闪过,德海公公手中便出现一张字条。
萧衡一眼扫过,周身便散发着冷意,冷嗤一声,将字条放在烛火上燃烧殆尽,随后独自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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