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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贵门杜家(一)


“我前两天,对你的事,也略有耳闻……”大伯,怡然自得地放下茶杯,一如往常的漫不经心:“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以后还是尽量少些出门的好,也不要着急上什么班了。以杜家的能力,倒不至于养不起你一个……。。要是你,再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恐怕又得搅得家里家外鸡犬不宁。”

        我,忍不住腹诽: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就算,劳烦杜家动用了全部的人际关系,也不是为了救我这个可有可无的没有出息的子孙;而是为了顾全杜家整体的颜面吧。

        再则,外界很少有人知道,杜家还有一位叫做杜若的小姐。我,从来都是那个,被小心隐匿起来,见不得光的可耻存在。换句话说,我的出现,是以高智商,高才情著称的杜家满门;拉低智商平均值的最大意外。

        “扬扬,已经派了很多人……。保护我……。我,会听话,不会给他惹麻烦。”我,喏喏地做出保证,不自觉地扭紧了手指,暗恨自己胆小怕事的个性。

        “这个,我料到了。”大伯,轻叩桌面,发出玉石般的清脆声响:“如果不是我派人接你过来,大概你也没那么痛快出得了这趟门儿吧?!更别提,孝心一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我,能感觉到,大伯斜飞而来的眼光,精锐地扫射过我的肌肤——一丝一丝,热喇喇地,带着微灼的痛感。他的一言一语,说的平平淡淡,无风无雨;但其中,就是有种无形的力量,压迫得听的人,喘不上气来。

        我,不想累及采扬,也知他话中之意是在暗责弟弟,慌忙分辩说:“他,担心我出事,所以……紧张了点儿。”

        “那倒是。”大伯,轻笑一声,指关节举重若轻地一扣:略一沉思,叹道:“他对你呀,用心太过了。”

        大伯,这一叹——口气,既像感叹,又像是另有用意的提醒。听在耳里,不知怎地,弦外之音的别意,呼呼地往外冒。

        我,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也听得出,这是话里有话了。

        “大伯,您……”

        我对自己的愚笨,一直是十分生气的。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样的方法,能让自己变得精明起来。可以和他们的思路处在同一个频道之上,能够与他们和谐的沟通;于我,好比是雅各的天梯,可望而不可及。

        大伯,看着我百思不解,而又烦恼重重的样子;宽厚地一笑,笑中饱含了长者的仁善。

        “不妨事……。说吧,你今天特意回‘杜家’想要找我说什么?”他,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眸子里闪着洞悉世事的光芒。

        “依我看,一个很长时间都不登家门的人;不可能是因为想家才回来的吧。”

        在他,强势的威压之下:我,习惯性地先失掉了好不容易才累积起来的士气;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低到差一点要落在大腿上了。

        “为了……扬扬结婚……。。大伯……。”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一道严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我知道,那是大伯看不惯我的胆怯无状,不怒自威地在训诫。

        “好歹,你也是大家大户走出来的,受过良好的教育。怎么连这点礼仪规矩都忘了!”

        我的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外面,阳光灿烂,我却好似置身冰雪之中,冷得直抖……。心虚气短地,有些无地自容的抬起了头:看向大伯——眼里,酸酸胀胀的泛起了水雾。

        大伯的脸上,浮云轻淡,暮霭低沉;看不出有动怒的意思,只是挂着些许的不满。

        “我,是你的长辈。见面有事说事,能吃了你不成吗?说话不看人,是哪家子的规矩?你是做贼的吗?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对不起……。我,失礼了。”我,小声地道歉。这下子,连头也不敢再低下去了。

        其实,说心里话,这真不能怪我。

        就在今天之前,我已有快十年没有和大伯单独说过话了。我怕他,敬他,早已深入到了血液里。一时半会儿,要完成良好的心理建设;以我的修为,是绝对办不到的。

        “采扬,那小子又怎么了?还要劳动你出面和我谈。”大伯,看我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了,到底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再揪住我的错处不放。

        我,溜着眼儿观察了一会儿大伯的面目表情:还算是和风细雨,态度晴朗。想来,也是个讨论严肃话题的恰当时机。

        “听说,大伯和四叔,在……。。费心扬扬的婚事,是吗?”我,斗着胆子,尽量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言简意赅地表达明确。

        “采扬要结婚,怎么了?”

        我在脑子里,把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又重新组织了一遍:想说得尽可能的委婉,易于接受。

        “大伯,采扬年纪还小呢,不用着急……。他,平时还挺孩子气的,这么早成家对他,对别人都不是太好的事。还有……我问过扬扬,他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这样结婚,会不会……。”

        话没说完,大伯先含笑摇首,意味微妙地起身,悠然地在屋内踱起步来……。。

        “为这事儿啊……呵呵……。。”他,倒背着手,转身笑问:“采扬,不知道你来我这儿,是说这个吧?”

        我,怔了一怔;缓缓摇了摇头。

        当然的。若是让采扬知道我是为了此事而来,他是断然不会放我出门的;甭管是由谁出面来接。也许,还会大发雷霆,气得几天吃不下饭去。

        大伯,心领神会地笑意,挂在面上,一派浑然天成的晓彻万物的姿态。

        “他不来,那是他明白。你来,不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吗?”

        啊?!我,又一次五迷三道地听不明白,大伯在说什么外国话。可笑,我的智力水平啊,仍然呈负数分值;根本完成不了这道阅读理解。

        “大伯,求您了……不要让,扬扬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

        我,虽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我,还记得,自己费尽巴力,辛苦来杜家的目的。我要为采扬,争取他自主婚姻,自主恋爱的权利!

        我不管他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不理他究竟是在逢场作戏,还是认真对待。我只要采扬活得快乐,活得幸福;要他心甘情愿地守着一个同样爱他的人,白头偕老;无须费心计较对方的性别,家世,和背景。

        不要否认,我是一个护短的人。我惟一想护的短,就是我一奶同胞的弟弟。

        大伯,可能是第一次见我,在他面前表现得这般勇敢和斗志昂扬。瞧着我,几乎算得上是控诉似的祈求,倒是没有一丝不悦的表情。反而,淡然地掩面而笑。

        “小若,我想你可能想错了。我,从来没有强迫着谁去结婚;何况,那个人是采扬。”

        “可是……如果不是您,他又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我,不信。如若不是来自杜家的强大压力,如若不是长辈们拿出类似“选美”的举动相逼;以扬扬的个性,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满口应承地步入婚姻的围城。

        “采扬,是个极明白的人。他可用不着别人对他的私事指手画脚。再说了,娶不娶,什么时候娶,犯得着我跟着瞎起哄吗?”大伯,很是傲气地一挑眉,全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作为杜家目前当家主事的人,采扬心里很清楚,结婚是一定要的。也是他,迟早要完成的一项使命。他,可比你想得透彻多了……。你没这个认识,先急着跑来找我,有什么用呢。”

        这话,有没有倒打一耙的用意?采扬的婚事,明明是大伯和四叔一手策划的,怎么转回头倒好像是成了采扬求之不得的事儿了?

        “那位晏小姐,不是大伯和四叔,定下的吗?”我,有些不服气地追问。

        “晏小姐,的确是你四叔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论人品才德,品貌脾气,都是好的,配得起咱们家的孩子。”大伯,说得坦白,毫不遮掩,“采扬既是早晚要结婚,要为杜家开枝散叶;怎样都要娶一个最好的。那个女孩子,我见过,很满意,也赞成你四叔的安排。采扬,也点头同意了。你做姐姐的,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就采扬对你的上心,他未来的妻子敢对你不敬吗?”

        我,急了。

        从没有在事关采扬终身幸福的大事上,想过一丝半点自己的利害得失。听着大伯的话音儿,倒似我在担心,弟婚后自己会失势一样。

        “大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涨得满面通红,心湖之内沸反盈天,“我,只是不想扬扬娶一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女人,毁了一生的幸福。我想他,快乐。”

        大伯,挥了挥手,示意我稍安勿燥。

        “好了,不用急着跟我分证,我又没说什么。不要自作聪明的以为,长辈们给你们安排的,就一定是多管闲事,是不好的。自由恋爱都提出一百多年了,离婚率是只增不减,你们年轻人有几个相守到老了?!”

        他一顿,目光悠长,审视地望着我:我,忙闪避地撇过脸去,没了声音。

        在这一点上,我没什么立场和大伯犟嘴:人家和伯母相敬如宾了一辈子;再过几年,就要大庆“金婚纪念日”了。这是多少现代人,羡慕不来的美事。

        果然,不出所料;大伯,沉下心境,难得的好耐性,对着我娓娓道来:“我二十五岁,应父母之命娶了你伯母,也和和睦睦地过了一辈子,生儿育女,夫妻和顺,有何不好?你的哥哥姐姐们,有哪一个不是听了我的安排,生活过得富足安乐?!我也知道,你们背后说我是‘独—裁’;可是没有我的独---裁,光靠着你们口口声声的所谓‘爱情’,杜家能有今天吗?你们,能过得这么衣食无忧吗?……。”

        大伯,信手抓起桌案上,一串金刚菩提,在掌中把玩起来……。口中,慢慢轻叹:“别把老人家的话当作耳旁风——生活中,到处是战场;在杜家,也是。血雨腥风,真真假假里滚过来的,是人是鬼,一眼就看得分明了。”

        “你呀,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你的亲弟弟……。采扬,不是你。他,才更像是杜家的人……。”

        我,讷讷不能成言。

        记得旧时,骂人最狠的一句话,便是“不肖”。我不像杜家的人,对我就是全盘的否定吧?因而,我才被杜家煞费苦心地掩去了存在的痕迹。

        “大伯是说,扬扬他也想娶晏小姐是吧?……。”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个跳梁小丑,不明真相地想要替人抱打不平。结果,当事人是乐见其成的,我的挺身而出,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采扬,能坐上今时今日的位子,是肯定要有大局规划的。他结婚生子,早日有了继承人;不但可以安抚各位蠢蠢欲动的股东,也能够坐稳了身下的这把椅子……。。别忘了,你四叔家还有一个老来子,小修呢!那孩子也是个绝顶聪明,可堪大任的。杜家的位子到底交给谁来坐,还不一定。他也是我的亲侄子,我做人绝不偏颇。要选出最为合适的当家人,不单单只看个人的偏爱。这么说,你可懂了?……。”

        懂了。

        再不懂,真成了一个十足的傻子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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