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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诡道变(四)


可以说是不显山,不露水,毫无特色的一声清响,却如同敲开了通往外面鲜活世界大门的希望之音——不止是我,在场的另外几个人,也都有一瞬之间的怔忡……我的心里,也不知是怎么个复杂的滋味,又惊又喜又感慨;一时之间,竟也有些百感交杂。

        扭过头,看向萧靖:他,眨着一双笑眯眯的黑瞳,得意洋洋地望着我,摆出一副“我就说吧,是这样的。还不是让我猜中了的”得瑟表情。

        是啊,这个萧靖,古灵精怪的,倒是很有些小聪明。他每每心血来潮抖个小机灵,总是万试万灵,颇有意外收获。就拿方才的事儿来说,若不是他想到我的身份识别码有可能打开这间森严壁垒的大屋;恐怕我们还得如丧家之犬,到处东逃西窜呢。

        我,浅浅吐出一口郁结于胸的闷气,自是很明智地没有对萧靖说些夸奖的长篇大论;要不然,这家伙肯定得意忘形,给他插给尾巴非得牛上天了不可。

        推开门,我带头一脚先迈进了门——耳后,风声一动:身侧,扑通一声——看时,竟是萧靖一掌劈晕了大伯,顺势将人先扔进了门里。

        大伯,略显单薄的身体;轻飘飘地倒伏在地。

        我们,很快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萧靖机警地将门锁又扣了一道暗锁。

        “你,在干什么?”我,满面疑惑地对着他,口气不自觉地带上了质问的色彩。这时我的脸色一定是很不好看的,虽然我也想到了他一定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萧靖,相比之下比我大方很多了,活动双手的同时,斜瞥了我一眼:“这可不能怪我啊……你大伯一看到门开了,咱们要进去,马上张开嘴就要喊——我总不能,眼看着他一个人作妖,把我们大家都害了吧?!”

        扪心自问:一意孤行地将大伯硬带在身边,本来便是一个潜在的,无法回避的安全隐患。并且,以他目前的精神状态,随时有可能把我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只不过,是我太固执,为了一己之私,不愿大伯同那群疯狂的“行尸”一样,迷走在癫狂与痴傻的边缘;甚至有一天也许会死于非命。这才,一味地选择了冒险,妄图给大伯恢复神智的渺茫希望。

        但,其实,对于非亲非故的萧靖而言,谈不上任何公平可言。

        我,为了我的放不下,甘愿以身犯险,那是我自己的事,旁人无话可说。可,把萧靖一并硬生生地拉进来,却很说不过去;说的严重一些,有点偏于自私的行为了。

        那是,缘于我对萧靖这个人的通透了解且无孔不入。我心里清楚: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听我的,会站在我这一边。

        这,不单单是来自杜采扬挥金如土,保我平安的自信;而是我很笃定,世上除了大哥和弟弟,萧靖会是无条件对我好的又一个人。我对他的信心,来的莫名而坚定,中间没有掺杂一丝的犹疑。好像是前生有过无数次的交集,今生宿缘难了。对着他,内心是静沉而安定的,无比的亲切,无比的笃信。

        我视他,如亲人。剥开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的外衣之下,尚有着除了好感之外的别样的情思。

        说白了,有时我也不能表达得很明白。

        我,想了半天,抿了抿干裂的唇页,酝酿了比较恰当的说辞,这才开口:“你下手能不能有点分寸?……我大伯毕竟年纪大了,不是年轻人,不一定能吃得住你那把力气!”

        萧靖,眼皮一翻,拍着额头,大受委屈的模样:“我说,我是要把打昏,又不是给他做松骨按摩,还要事先征求一下力道如何啊?……”

        “你可真是嘴上不吃亏啊,我说一句,你倒有一百句等着我……是吃准了我说不过你吗?”我,瞪着他,忿忿难平:“有你贫嘴拌舌的功夫,快把老人家放到里屋的床上去吧……别伤了他的腰骨。”

        萧靖,一脸的生无可恋,外加上无可奈何:满面无语,一腔释放不得的抑郁。走上前来,在保镖的通力配合下,二人将大伯抬到了里面的大床上,盖上了轻柔的丝棉被。趁着老人家失去了反抗能力,萧靖重新从柜子里找到了一根数据线充作绳子用,替换掉了那件乍眼的高定西装外套。

        到了这会儿,大家不约而同地身心顿感轻松了不少。分别去洗了脸,收拾收拾这满身的狼藉;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不复先前的那般困顿,狼狈。我又从浴室里,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给大伯做一下简单的清洁。

        大伯,已是古稀之年;本该享受天伦之乐。他大半辈子,恣意潇洒,快意人生。没想到,临到暮年,遇到了这样千载难逢的咄咄怪事,奇诡遭遇。想来,不得不让人替他感到伤怀。

        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折磨。

        他最忌讳命不由己。只是,这一回他也沦为了可怕未知病毒的“奴-隶”,丧失了大脑意识;不知醒来后,又会有怎样难已接受的挫败感呢?

        脑海中,又闪现了杜采修自鸣得意的笑容——他说,今天乃大伯的“凶日”,有九死一生之险。我的心脏,不免砰砰乱跳……漫上一层又一层,无法视而不见的悲怆。

        或许,那个杜采修是对的。今天,真是“大劫”之日。

        大伯的一生,要在今天画上休止符了吗?我,只得无能为力的垂手而待,眼看着事情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忧心如焚,也束手无策。

        这一刻,他昏睡着……只是昏睡着,至少是活着的;也好过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心存侥幸地想着:在离开是非之地之前,大伯保持着昏迷状态也是不错的。他对外界的无知无觉,倒是方便我们带他出去。风波过后,阴霾散尽,自然有办法让他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劫难。

        我们呢,暂且做只偷生的老鼠也未尝不好。栖身于阴暗,不见天日的洞穴里,期待风停雨过之后的阳光普照,苟且蝇营亦是好的。

        人生如同道路,最近的捷径,通常是最坏的路。

        先哲们这样讲,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相信。

        正愣愣出神:视线里,突兀地出现了一块翠莹莹的抹茶蛋糕。投映在虹膜之上,简直称得上是激动人心的美味。

        “你,不饿吗?”萧靖,嘴里大嚼着软糯的点心,含糊地问着我。

        听他一问,肚子像是有心要回应他的话,先声夺人地“咕咕”响了起来……我,面上一红,羞赧地笑了笑:“不光是饿,还想喝水呢……嗓子,都快冒烟了。”

        萧靖,倒也真不客气,把手里已经喝了半瓶的苏打水,想都没想便塞给了我:“喏,喝吧……”他,自然而然的扬着好看的眉毛,笑道:“我以为你修练成仙了呢,不需要吃喝了。”

        盯着那半瓶子苏打水,又慎重地用眼光一遍又一遍地扫了扫瓶口的点点水光:想象着,那里也许还沾染着萧靖的唾液——我,控制不住面颊腾地窜起烈烈的火苗,并迅速蔓延至心尖……从内而外,灼热的,像是受到了夕照的烘烤。

        两个人,同喝一瓶水,这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吧?是不是有点间接“接吻”的嫌疑?萧靖,他,是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喝水呢?还是有意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呢?

        我,芳心乱颤,满脑子的绮念,好似一时间心里绽开了一个绿肥红瘦,草长莺飞的春天;恰在这个不太恰当的时候。

        “你,犯什么傻啊?!不是渴了吗?……”萧靖,露出一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革命友谊的表情,又在好心地提醒着我。

        我,赶紧收回放飞了太久,快拽不回来的杂念;迫着自己从容面对假想的暧昧对象,别失了女性的矜持。心怀着不一样的情绪和小小的激悦,装作不在意地接过水瓶,猛喝了几口泛着丝丝甘甜的水液。

        微甜的水体,带着缕缕仿如窃玉偷香的芬芳之味,缓缓滑过咽喉,缠绕在食道之间,落入肺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滋润了心田里的十里繁花。

        从今晚步入酒店起,直到现在;我第一次感到,心念未觉,春风情性。

        “嘟嘟嘟……”几声音量并不算太大的提示警报。

        我和萧靖的神经,骤然一紧,霎那间又恢复到了高度戒备的状态——暗想:这统共才消停了几分钟,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接着就见到,原来在客厅小憩的保镖,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脸色发白,抖着唇齿说道:“不好了!监控器上看见有几个人影在移动,好像往我们这边来了!”

        作者闲话:

        到年底了,忙着年终总结,忙着开会。作者大病初愈,不敢太累,所以又更得少了。希望大家能够原谅!谢谢你们的宽容,作者一定更加努力!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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