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10
不行了，燕晏快要笑死了。
之前不还说裴灏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拿满分吗，这怎么回事？但出于礼貌，燕晏绝对不会笑出声，
别说他，包括裴灏本人，连其他人也有点懵逼意外。
裴灏的学习态度固然不好，但成绩出来次次前三，没像现在一落千丈。
在老师的目光下，学生才回过神，自顾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忙起自己的事。
裴灏斜视：“很好笑？”
燕晏垂眼：“……确实有点。”
然后一代校霸的脸变得又绿又黑，纯属被气的。
说来奇怪，裴灏本身并不懂学习。
小时候有死对头在，他勉强能逼自己，直到人家出国后，他就孤独求败，觉得生活索然无趣，对自己也就懈怠了——直到他发现，自己考试前通宵打游戏，试卷上就算随便写写，也总是能意外的得到高分。
……初二到高二，三年，次次都这样。这是和运气有关吗？
人生就是这样大起大落。
因为成绩跨度太大了，晚自习的时候，裴灏被叫去班主任办公室喝茶。
而燕晏在和其他人比对着自己科目的成绩。
虽然是转学生，但一周下来，他愣是凭借着出色的外貌、接地气的性格和牛壁的社交能力，如鱼得水的混在学生堆里。
燕晏忍不住薅头发，说：“这么多课，果然我数学语文不太行啊。”
周寻觅说：“你作文居然还比我高了一分？！”
周寻觅的同桌，陆林笑说：“不，你阅读理解还比人家少了五分。”
周寻觅潸然泪下：“艹，没天理了。”
三人像小鸡仔似的埋头在一起分析。
直到窗户被人敲了声。
燕晏离得近，起身，推开了窗户。
站在外面的学生，燕晏不认识，他摆着一张臭脸，不耐烦说：“燕晏是吧，你们班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燕晏说：“好。”第一个音节出口，谢谢两个字还没说完，那个臭脸学生就走了。
他忍不住皱眉，那人看上去怎么这么不爽。
周寻觅像个小百科全书般，自动接过话，说：“那个是一班的人，你不记得他了吗？”
燕晏迷惑摇头，问：“小学同学？”
周寻觅说：“不是，是初中隔壁班的，那你应该忘记了。”
和晚自习老师报告完，燕晏就怀揣着沉重的心和步伐，往办公室走。
刚到办公室门口，燕晏就听到了老卢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女人说：“抱歉啊老师，这次给你添麻烦了，之前这兔崽子上课睡觉的时候，我就好好训过他一次了。”
裴家家世显赫，这不是什么秘密。
裴灏的母亲身份自然也是豪门贵夫人，对她亲自来学校，卢主任多少手足无措，他说：“没什么麻烦，只是最近裴灏的学习真的下降太多了。”
“不仅数学，其他科目成绩严重下滑，希望您在有空之余多关心下。”
女人尬笑：“好的好的，谢谢老师了……”
不时还能听见她小声威胁少年的声音：“你再这样上课不认真听讲，我就把你丢到封闭学校了！”
裴灏双手插兜，蛮无所谓。
这时，门被敲响。
燕晏说：“老师，我来了。”
老卢抬头，说：“燕晏同学你来——”
女人问：“是燕晏吗？”
女人长了一双和裴灏如出一辙的凤眸，因保养得当，看起来十分年轻，就算站在裴灏旁边也更像是双胞胎姐姐。
裴灏妈妈又惊又喜，说：“刚刚还没认出来，你原来长这么大啦。”
卢老师，问：“你们认识？”
裴灏妈妈，说：“我和他妈妈以前是好朋友。看，瞧把我给忘了，老师，既然裴灏的事都说完了，那我就领这臭小子回家了。麻烦你这几天操心了。”
“然后老师，待会能不能让我和燕晏聊几句？”
卢老师看了看燕晏，又看看贵夫人，最后点点头。
裴灏在办公室憋了好久，终于可以出去透气，他直接提上书包，想出校门，但半步子还没迈出去，他妈妈就在身后喊：“裴灏！这么着急回家干嘛？”
裴灏不耐烦：“饿。”
他妈妈说：“又饿不死。”
裴灏：“……”
然后燕晏就看见裴灏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屈服在老妈的威逼胁迫下，老实本分的滚了回来。
下一秒，女人抓起燕晏的手，一脸亲切，说：“燕晏啊！好久不见，听说你回国有几天了，没想到还是裴灏的同学，裴灏这臭小子居然还没和我说——对了，你，还记得阿姨是谁吧？”
燕晏慢慢点头，懵懂说：“是……裴灏的姐姐吗？”
女人羞赧，谦虚说：“燕晏真有眼光，不过我哪有这么年轻啊，是裴灏的妈妈啦，以前见过你的。”
燕晏挑走心地说：“哦，想起来了，是裴阿姨啊。不过看起来真的好年轻。”
裴灏：“……”
那一刻起，裴灏打心底鄙视燕晏。
谁不喜欢甜甜的话，女人的心情立马晴朗不少：“对了，你刚回国不久，一切还习惯吧？”
燕晏妈妈是她以前的朋友，虽然这几年没怎么联系了，但关于燕家的事多少还是有所耳闻，一想到这乖孩子那么小的时候就出国一个人生活，她就有点感慨。
以后孩子嫁过来，可是要好好的对待人家了。
燕晏一改以往在裴灏面前鄙视嫌恶的模样，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甜甜微笑说：“谢谢阿姨关心，我过的很好。”
女人又在他那张漂亮脸上看来看去，满意地说：“那就好。阿姨看你现在要去找老师，那就不打扰你啦，等以后有时间了，阿姨请你吃个饭。”
燕晏乖乖巧巧地应下：“好。阿姨一路慢走。”
裴灏可看不下去燕晏的两张面孔，他刚翻了个白眼，就被他妈逮到，给他后脑勺一个手刀。
回到办公室，燕晏就要面临新的暴风雨了。
卢老师看了他一眼，拉张椅子让他坐，说：“坐吧燕晏。这次月考成绩你感觉怎么样？”
燕晏坐好，虚弱说：“好像，不太行。”
确实不太行，不止语文数学，副科三门他全都拿了b-，只有外语一门，还看得下去。
高中生，真不是人做的。
看他这么紧张，老卢笑了下，老神在在地说：“知道就好，但你心理压力也不要太大，毕竟才刚回国是吧。我看得出你在学习方面还是有天赋的，只要多花点时间，就好了，况且离期中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我还是希望以后能和你当师生的，要再接再厉哦。”
燕晏沉默：“……”
“好，我加油，谢谢老师。”
老卢说：“还有关于你近视的事，我看你一直没去配眼镜，课上的也还行，应该不需要掉位置了吧？而且你和裴灏还是朋友关系，适应校园应该会更快。”
适应快才怪呢！
听这话里话外，燕晏就知道调位置是没戏了。
后面又和老师谈论了会儿学习上的事，燕晏可算放学了。
走读生和住宿生不一样，通校只要一周三天上完第一节晚自习，就可以直接回家。
回到家，张晓丽和燕正明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晓丽听见动静，连忙过去问：“燕晏回来了？听瑶如说，今天你们月考成绩就出来了是不是？”她还看了眼燕正明，继续说：“快给阿姨看看，你考了多少啊？”
燕晏也不遮遮掩掩，干脆表现出心情沮丧的状态，无地自容说：“不太好……”
听他这么说，张晓丽可不就开心了吗。
她连忙表现出体贴孩子的模样，安慰说：“没事的，你才刚开学嘛，成绩不好，阿姨和你爸都理解的。你说是吧，老燕？”
燕正明有点失望这孩子没和自己当年那样聪明，但还是温柔，说：“对啊，和你阿姨说的一样。就算成绩不好也没事，爸爸理解。”
燕晏本来想回房间，但想到什么，临时改了注意。
他哭丧着脸，灰不溜地说：“可我对自己好失望……我本来给自己定了个目标，成功了就可以求你买个礼物奖励我的。”
他故意用了“求”这个字眼。
燕正明恍惚了下，仿佛看见多年前的燕晏。
——燕晏自小古灵精怪，懂事的早，他还记得那时自己在公司做错了一项决策，导致损失千万，就被他爸，也就是公司董事长骂了一顿，燕晏也没多大，就跑去给他爷爷求情。结束后，小燕晏还会跑来安慰燕正明，抱着小猪崽子存钱罐，把所有红花花的钞票给他。
深处的记忆被唤醒，燕正明动容，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这么高要求燕晏，便开口说：“没事，燕晏那你和爸爸说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
燕晏猫眼一亮：“真的吗？”
燕正明点头，说：“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燕晏老实巴交，答：“我、我想要一辆新的跑车，不贵，也就两百万。”
“……”
燕晏眨巴眼睛：“爸爸？”
张晓丽脸都绿了，开口说：“燕晏你才十六岁吧，现在买跑车，又开不了，多浪费啊。”
燕晏黑白分明的眼仁慢慢挪动，看向了她，缓缓说：“浪费吗？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就给我买了两辆啊。”
这倒是真的。不仅豪车，房产，燕晏名下也有一套。
燕晏可怜巴巴，说：“爸爸，如果这点小愿望也不行的话，也、也没关系，妈妈她——”
燕正明激将不得，一听儿子要去找前妻买，在面子当前，他立即点头松口。
燕晏笑颜逐开：“谢谢爸爸！我周末就去提车！”
在国外的时候，他一满十六周岁就考了驾照，虽然现在在国内不能开，但他就是想从燕正明那边狠狠地剜一笔！
因为他想起原著中，自己身亡后，燕正明居然眼不眨的把自己的所有东西给卖了！！就为了给燕瑶如嫁妆。
这踏马的，谁不生气？
生气归生气。
回房间，燕晏看到书包里的卷子成绩就发愁。
出国前他学习名列前茅，就算学习环境不同了，他也是佼佼者。可看看现在，差距太大了，说不难过是假的，心里肯定还是有落差。
可再惆怅有什么用？还不如脚踏实地多学习，燕晏跟桌子上的平板里的祖冲之照片说了声抱歉后，就关掉平板。
黑夜浓郁，夏风抚面。
他拖了张椅子去阳台外面复习。
错题部分，老师已经讲解过了，但还有些基础公式他不明白。花了一小时，好不容易理清楚了嘛，去写新的卷子，燕晏觉得自己又得掉头发了。
“这……”
完全看不懂啊！！
燕晏痛苦面具。
他到底还是小孩子，就喜欢分享情绪。在数学题面前，燕晏干脆躺平，摸出手机，发了个朋友圈吐槽。
。：【这年代的高中生题目怎么这么难啊！！】
【配图】
不一会儿，朋友圈就出现几条评论。
有不少都是赞同或者哈哈大笑的，燕晏无所事事，一条条往下翻，忽然，他看见一条清新脱俗的评论，一板一眼地说：【这题的答案是……，因为运用到了……，你可以……，就得出了结果。】
燕晏一愣。
嗯？
这裴老师的数学居然这么好吗！！
燕晏坐直身体，忽然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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