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看她这飞扬的样子，就知道平日里被约束得狠了，宁方远揉揉她的头发，“城西那地方又脏又乱，你别回来嚷嚷脏就行。”
“怎么可能？”俞梅开始计划起来，“若是要外出义诊，穿女子袄裙自然是不成的，明日就去白掌柜店里再做几套男装。”
“城西地方乱，要是遇上地痞流氓，你也别逞强，找在那职守的衙役帮忙。”宁方远开始叮嘱。
“知道了，我经的事可比你多多了哪用得着。。你叮嘱我。”
“我为了某人都变成啰嗦鬼了。”宁方远亲亲她的手，“算是为了我，你可千万千万要保重。”
“嗯嗯嗯！”俞梅点头应下，正想说什么，远远听见绿柳在喊，“夫人，夫人……”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
“这儿呢！”俞梅应了一声，“什么事慌张张的？”
“那个姑娘发起了高热，旁边药房的大夫又出诊去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
“我准备晚饭前还好好的，前边收拾了再回去就发现她脸红得不对劲。上手一摸更是滚烫，那姑娘己经分不清事儿了，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胡话，我听着好像是叫翁达，也不知道是她什么人。”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没一会儿就到了西堂。宁方远自是不方便进内室，站在院中等待。
没一会儿，柳绿出来，看他望着绳上晾晒的衣裳，红着脸上前扯下来，团成大球状抱在怀里，宁方远像是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直接问道，“这衣裳上的花纹好像是没见过。”
说得像是您见了多少女子的兜衣似的，柳绿都没好意思吐槽，“这是那个姑娘的衣物，估计花样和我们不同吧。我要去外边准备夫人要的东西，您还是去看着孩子们吧。”柳绿说完就走了。
宁方远摸摸鼻头，这丫头脾气还挺大。
“哼，亏得夫人为他巴心巴肝，他却一天到晚盯着女子的衣裳看，呸，真不是好东西。”柳绿一边走一边碎碎念，走到外边，还不忘将先前收下来的衣物放好。
宁方远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俞梅出来，索性走回花园，把玩儿得像泥猴子一样的两个孩子提溜到浴堂。小白最先还不好意思，没一会儿又被小毛头带着打起水仗来，那尖叫声险些把屋顶都掀翻了。
宁方远挖了挖耳朵，听说城郊庙里生子娘娘挺灵，要不明儿去求一求，要是生个闹腾儿子，太糟心。
估摸着水快要凉了，宁方远走进浴堂，两个皮猴子阿的一声捂住关键部位，“你怎么能进来呢？”
“呵，多稀奇，你俩又不是大姑娘，麻溜擦干净起来，一会儿别着凉了，明儿还得去书院。”一边说一边把干布巾扔给他们。
小毛头眼睛一转，抓起桶边的水票就想往宁方远身上泼，瓢才举起来手腕一痛，一大瓢水直接浇了他个透心凉。宁方远拿起补呼噜他的脑袋，“让你皮，这下舒服了吧。”话没说完，兜头被淋了个舒服，旁边小白拿着水瓢快乐地和小毛头击掌。
宁方远甩甩头上的水，他就说了，男孩子真的是猫嫌狗憎。将两只皮猴子扔给来福，宁方远回屋沐浴，坐在床边一边看书一边等着俞梅。没一会儿听见屋顶穿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正想着拿伞出去接俞梅，就见她推门进来。
“可算是回来了，我看下雨正准备去接你呢。”
“下雨的时候正好走进回廊。”
“小炉子上边温着水，快去洗洗，这雨一下，天就该凉下来了。”宁方远走去关上窗户。
“你去瞧瞧小毛头和小白有没有踢被子，后半夜冷起来，可别着凉。”
“来福看着呢，他比我心细。”宁方远又缩回床上。
俞梅拿起衣物进了浴室，宁方远听着水声有些心猿意马，要不找个时间求个婚，然后该走的流程走一走……然后就能……嘿嘿。
“傻笑什么呢，叫你都没听着，那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宁方远伸手摸了摸嘴，“来，坐下聊。”态度那是相当殷勤。
俞梅挑着旁边的凳子坐下，“刚柳绿说了，你对那女子的内衣可是很感兴趣啊。要不给你做一件？”
“这姑娘传话可够快的。”
“还不是你够变态。”俞梅伸手想将沾湿的发尾弄干，宁方远接过帕子，一点一点儿绞干。
“我这几日不是在研究迎接南越的郡主？今儿就发现那兜衣上边绣的团花很像是南越宫廷样式，正想细看地时候那丫头一把就拽开了……”
“你的意思是那姑娘和南越皇室有关系？”
“我也没瞧真切。”宁方远反身走向书桌，翻开手札，“就这样式，你明儿帮我瞧瞧。”
“那若真是同南越王室有关联，会不会招惹麻烦？”
“我听你说是在花楼老板娘那儿买的她，那即便是王室也必然被放逐。再者说来南越送亲使团都还未到来，王室出现在此的机率极低，兴许只是花样有相似，行了行了，忙话一天，累死了，休息吧。”
俞梅应下，吹熄了烛火，没一会儿就呼吸平稳下来，宁方还偷偷从床上起来，走出门去，没旳久后院便飞出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消失在夜空。
第二日起来，天气果然转凉，俞梅给两个小孩倒了紫姜茶，又给他们穿上褂子。小毛头不喜欢姜味，又不敢当着俞梅的面不喝。一边喝一边呲牙咧嘴，倒像是上刑一样。
“一会儿玩儿热了只能敞开褂子不能直接脱掉，要是因为贪玩着凉了我可贝会给你们喝苦药汤，半颗蜜饯都不给的。”
“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小白。”小毛头拍胸脯表示。
“就是有你这个小魔怪才不放心，小白都让你带坏了。”宁方远捏捏他的脸。
“姨姨，你看他，一手油往我脸上捏，一会儿见先生可怎么办啊？”
俞梅拍了一下宁方远的手，“尽添乱。”又牵起小毛头，“姨姨给你洗。”又转头看向宁方远，“你不说要先去县衙一趟，还不快去。”
“就走，就走。”宁方远又薅了一把小白的头发，快步走出屋子。
俞梅头疼地拿起发绳重新将小白的头发缠上，小毛头老气横秋地说道，“姨姨，你这相公实在是不怎么行啊，要不换一个吧？”
“哪学的这怪样子，相公是那么好换的？”俞梅刮了一下他的鼻头。
“是银子不够吗？”小毛头拍拍她的手，“别担心，等我长大了多给你挣些银子，给你换个好的。”
“行，那我就等着小毛头大爷给我挣银子花了。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哪儿学的这些？”
“还能哪儿学的，街口卖糖葫芦的小贩，这两天在说他家娘子太凶，私下和母亲议论想挣了钱今后换个娘子，被小毛头听去了。要我说那小贩就是没良心，他那亲娘一天到晚只知道闲嗑瓜子，道东家长西家短，他自己又是不能理事的，要不是他娘子又顶起摊子，又招呼家里，哪儿能让他们娘俩吃饱穿暖，倒嫌弃上了。你们俩今后可不许学着没良心。”柳绿一路看过来还真是没见着几个好心肠的男子，俞梅都开始担心她今后恨嫁了。又见她手上拿了东西，“你提的这一大包什么东西？”
她从里边拿出来，“这两个书袋是给小毛头和小白做的，我也不太懂，旁边书画摊秀才说这个花样好，是什么四君子，希望你们背着这书袋今后都长成顶天立地的君子。”书袋绣的极好，细长袋子上是翠竹，边角是梅兰，盘扣是菊花样式，“做得真好。”俞梅轻抚着书袋，又看向两个孩子，“好好背着，认真读书，可别辜负了柳绿的一番心意。”
小毛头和小白结果书袋，道了谢，坐在一边翻看起来，俞梅看她那袋子里边还有东西，问道，“你那里边又是些什么？”
柳绿看了看俩孩子，凑上前来，“昨儿大人不是说喜欢那兜衣上边的花色，我给您照着做了两件。”
俞梅差点儿一口茶呛着，又想起宁方远昨晚说的话，“那你给我放柜子里边吧。看你这眼睛红的，昨儿又熬了多久？不是说了晚上别熬夜做刺绣，要坏眼睛呢。”
“我担心那姑娘又有个反复。”
“那情况怎么样？”
“也没发烧了，就是还没醒。”
“你今儿也别出门了，就在家里边补补觉，也别想着做晚饭了，今日晚上咱们去得月楼开一桌，来那么久了，也没尝过这边的东西。”
“那我下去了。”柳绿也没拒绝。
俞梅招呼了两个皮猴子出门，没一会儿就到了县衙，县衙门口的衙役见到她来，连忙迎上来，“夫人来了，大人还在里边，今日京城那边的信使来了，这会儿正在里边说话呢，您是进去等，还是在这儿坐着？”
“那我就在这儿坐着等一会儿吧，昨晚下雨，县衙还漏雨吗？”
“早就不漏了，我们请的工匠刘师傅，手艺是远近闻名的。做了咱们这儿就回家带外孙了，现在活儿都是她女婿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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