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铁虎
铁虎并非真是铁打的身子,回营后铁虎昏迷不醒,付如海大怒,铁虎名为家奴,实则也是付如海自幼的授业师傅,贴身护卫。二人感情颇深,铁虎从未受伤是传说,但这么重的伤的确是第一次,更何况他本来可以安然回军,可为了救护那七个小卒,才重伤不起,整个秦军无不敬佩这样的勇士。
付如海站在医治铁虎的军帐前,默然无语,初战受挫对于七万大军的主将并不可怕,死伤了400多军卒对于大秦国的太子也无所谓,可是铁虎这样的英雄伤重不起他付如海却不能不放在心上,他要从这个老兵的身上了解卫军的虚实,眼见跪在铁虎帐前的七个兵卒,付如海决定不进去了,免得心神被扰乱,在帐前单膝跪地,深施一礼。然后起身,对那七个小兵说:”尔等随孤同回大帐,如何为铁虎将军报仇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今王在铁虎将军榻前发誓,他朝若破长安,必尽屠此城,以雪心头之恨”
听完小卒的禀告后,付如海支手抚额闭目无语。良久才挥手道”尔等下去吧,铁虎或死或残,孤必取尔等性命”待大帐之中只剩他一人后,他猛地拔出宝剑,剑面流光溢彩,挥舞间帐中烛火尽灭,尽管是白天,帐中光线仍是显得昏暗下来。舞完几路剑法后,他便坐在地毯上,凝视着宝剑隐隐散发的光华,很快便是十个时辰过去了,之间近卫护兵偷偷察看几次,立刻又缩回头去。他们知道,太子殿下正在苦思对敌良策。当帐中的光线再次只剩下宝剑的光辉后,付如海长起身来坐在虎案后,大喝一声”来人”
自古至今,拒付如海所知,攻城之术不外强、水、穴、火几种,其间配合长弩,云梯,云楼,投石车几种器具,胜败之间全凭双方将士的士气与机缘。而以骑兵为主的军队更利野战,不宜攻坚,现在父王正在征伐姚登等部,自己这七万兵马已是无援可待了。更何况,堂堂大秦太子,若迁延攻取长安时日的话,部族内部的压力就会立刻显现,近十年来,战败而引发内讧几成定局。
现在天寒地冻,加上长安势高地广,水攻未免奢望,只有将其余几种战法同时使用。为了对付木堡,付如海决定借鉴尖头木驴的形式,制造出不站人的巨型木锤,配合上投石车,直接目标就是尽量摧毁木堡。给躲在云楼上的士兵配备上车弩,长弓这样的巨型攻击武器,并且加上投石车,平均每十次发射配合一次缠满浇油麻绳蒿草名为投箍的火类攻击。五万兵卒在长安城四周一起强攻,同时命五千士兵在营盘内尽快挖掘十五条暗道,以期潜入长安。此战务求速战速决,不如此,不足以捍卫他太子的地位,当然更是捍卫了他父亲万年秦王的英名。
七日后,付如海在尽量制造和准备各类攻城器具后,向长安城发起了总攻。
“告诉左曲后队的人,把床弩和投石车再搬上来十台”,李介甫站在西门的观楼上,不断的指挥身边小校传出一个又一个命令,高苏文的副将已经被流矢重伤下去医治了,西门的防卫便由他全权负责,他又指着自己的脚下
“多取些火柞来,将掳来的敌军飞梯就在这里斜铺六架,把火柞点燃后直接顺着飞梯往下放”,
“报,独孤将军差人来问,可有多余厚毯,北门敌军火攻激烈”
“告诉他们,以火对火,本将这里只有放火的,没有救火的”
“传令,告诉诸渐离,敌秦营内烟尘高帙,叫他小心敌秦穴道偷城。”
“传令,你提本官的汉王金刀去找独孤静格这个混蛋,他的投石车如果再不能三击中一的话,便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报,左墙木堡横楼被连毁四座,敌秦已于六处登城”
“命老鬼他们右曲前去支援,三鼓之后,城上不得有一名敌秦活着”
“报,投石车运到”
“瞄准左方和正前方的云楼给我射,我要你们二击一中”
“将军小心”
“滚开,我若殁由先采校尉接替”
“传令,所有床弩,投石均缚上火囊点燃后方可发射,传令,所有火柞都给我仍出去,传令所有行墙上的弟兄们若再有秦兵登城,阵斩当值曲指挥。床弩投石之责由后营的人顶上,空下所有人给我杀。”
“报,诸渐离将军派其右部来援”
“敌秦主攻在北门,叫他们留下一曲,其余三曲去支援北门去。”
“传令,告诉羽林营左曲的人,就说本将言,独孤韬属下空有神射手的虚名,射的箭还不如猪狗射的”
“传令镇山营的人,赶快把伤兵撤下去,另外凑两队乡勇发给他们长器,一起去左墙归老鬼指挥”
“告诉独孤静格,说本官现在希望他二击中一”
“报,北门敌秦开始后撤了”
“报,东门敌秦开始后撤”
“报,南门敌秦后撤”
“将军,为什么咱们这里的敌秦还不后撤?”
“哼,他们到现在只有六处得以登城,退回去,主将不被斩杀才怪。告诉弟兄们,三鼓之后,敌秦必退,给我打起精神来”
“将军,要不,您先下去医治箭创吧”
“区区几箭还要不了我的命”
“敌秦退了,敌秦退了”
“传令,叫金部帅领其部人马出城,两曲灭火并搜集一应可用之物,另两曲半列盾阵,半持长弓护卫”
两方面的首次全面接战以秦军率先撤离战场,而宣告结束。尽管秦兵丢下了5000多具尸体,但卫军方面也是不容乐观,伤亡居然达到了3000人,要不是在受到李介甫启发下,各级军官在最佳时机抢回一些有用之物,损失还会更大。金帐之中,独孤占不禁心中暗叹这个付如海,用兵果然有两下子,不愧名将称号。
“汉王千岁,具兵卒勘探,敌秦已挖断了行堡与我长安的通道,但因地道狭小,加之有人警示,可暂时无虞”
“付如海看来要多管齐下了,各位,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回汉王,若是左右两军再坚持十天,便可借着敌秦再次无功而返的时机,行突门掩杀的之策了”
“是啊,殿下,尚书令说的对,今日观瞧,敌秦退撤时,我军的确有可乘之机”
“只是木锤撞击所及,城堞莫不摧毁,虽有排盾,莫之能抗。仅今日一战,木堡横楼及女墙便被损毁太多,纵使连夜修缮,亦不复初成之固,怕只怕不出三次,便已修无可修,难以应对了”
“诸渐离,你的职责之一便是给本王坚固城防,你可有良策?”
“回禀千岁,敌秦木锤难以破毁,臣只能尽快修复实难应对”
“是啊,李介甫防段虽只有六处登城,可也有四个木堡尽毁”
独孤占不仅有些气馁,本想的是变正面防御为三面立体防御,足可以抵挡住付如海的强攻了,可人家居然做出了一种大木锤来,只要数次,便可破了。怎么办啊,要是能把现代的水泥拿来就好了,可这都是痴想,于事无补。看来现代人也未必就比古人强多少啊,如果城破,自己要是能有防弹背心就好了。咦!对了,防弹背心的原理好象是增加缓冲,只要在木堡外搭建出类似棚栏类的东西,让木锤在击中木堡之前先撞上栏杆,肯定可以缓冲掉不少的撞击力度。
“众位卿家,孤有一个想法,在木堡之前围设一圈棚栏如何,使那木锤不能轻易击中木堡”
“哎呀,殿下此策甚善啊”除了呼延胜恐怕没人在不及考虑清楚的情况下就大拍马屁的。
……
“汉王”高苏文考虑一会率先说道”围而拒之,也不失一策,然就怕不便于韬将军的弓弦士精射箭羽了。”
“那离墙三尺如何”独孤永立刻想出应对办法,说完不忘瞧着独孤韬。
“以我羽林营的经验,还是离墙八尺为好”
“主上,臣下想,以木栏为障,不如缝布为幔,架木为杆,内衬韧竹,外敷薄泥方为万全之策矣哉”
“汉王,小将尚有一言”
“哎,李介甫呀,金帐的规矩你又忘了,说说看,孤愿闻其详”
“谢千岁,小将想在制作幔障的同时,兼做一些铁钩长枪,若敌秦缚松于竿,灌油加火,焚烧布幔,则遥割之。”
因连夜赶制布幔,根本不及使用,第二天,城墙仍处于没有任何防护器具下的状态,付如海似乎下定了不破不回的心思,城头的争夺自早一直进行到晚上,付如海将士卒分成两批,轮番登城迭次的给予独孤占打击。未时甚至将李介甫亲守的西门攻破,然而,城门只是诸渐离及陈玄机等人设计的第一道防线,大门内侧修有瓮墙,正面挖有壕沟并利用挖掘的土方建立了一道土墙,而木堡突出内侧女墙的部分这时更显现出可怕的用途,和铁虎城墙上遇到的一样,破门秦兵,同样陷入四面高中间底的窘境。战场上到处都是黑衣的军士在厮杀,唯独不同的是,所有卫兵的左前臂上都有一个鲜艳的徽章。在鲜血的映衬下,更加夺目。
同时由于空间狭小,卫军利用皮囊鼓风把燃放好的浓烟吹向城门下面的供洞内。虽然秦军勇武轻死,但在被卫兵绞杀几百人之后,还是从刚刚破坏的城门内退了出去。但随即,付如海营内的各类投石机同时发射起来,可以想象付如海的气急败坏,投石机抛来的石弹全部捆绑上灌油的麻绳和篙草,如同下了一场火雨,城外城内双方的士兵均受波及,但卫兵的后勤一带受到的破坏尤为之甚。好在诸渐离及陈玄机组织全城的老幼以厚毯,碎冰不停的灭火,救治伤兵
此时汉王独孤占,正被一班文臣包围着,他们无非是希望汉王尽早派出他独孤占手中最后两支尚未使用的部队,汉王的卫队烈火营和呼延胜的神风擒生军。
他们的理论是,既然手中还有余力,就不应该让百姓上前线,可是他们那里知道,非但这两只机动部队汉王没使用,兵器营中还有一种万钧神弩,他独孤占也没有投入到战场上,现代人的想法一直是谁的底牌出的越晚越掌握主动。那个经常唧唧歪歪的刘宝如此时却站在了汉王这边,只是默默的立在一旁,等到大家说的口干舌燥后,
刘郎中突然跪地高呼”汉王殿下,现已四门告急,望汉王顶冠披甲巡视各防段,以壮军心”
刘宝如很清楚汉王的心思,这几天如能抵挡住付如海的进攻,围护的布幔便可投入使用了,到时,再抵挡付如海两天,秦军的士气低落已然是自陷绝地,届时,先以万钧神弩夺魂,再以呼延胜的擒生军重骑冲杀,同时号令守城的各支军马出城野战,秦军必破。因此能否守过这两天才是重要的,生力军还是不能全用上的。这是战略,如果战略不能按部就班的执行,就意味失败。
四城的战线上,现在集中了独孤占近全部的文武重臣,独孤永,高苏文,独孤韬,李介甫,独孤桓,诸渐离,陈辨等等,这些人身上全部挂彩。北城的独孤永和诸渐离因为一直在指挥抗秦,居然不知道独孤占的巡视,东门是独孤韬和陈辨在防守,因城市结构的原因,后勤较为充足,也是压力最轻的一条战线,独孤占甚至有机会登上了城上的望楼观战。李介甫的西门是今天秦军的主攻方向,情况也是最惨的,全部士兵都带伤战斗,一度城门还被攻破,但李介甫优秀的指挥能力体现在部队的持续战斗力上,众将士浴血奋战,待得知汉王亲巡后,李介甫传下一道军令,每人需斩杀四名秦兵,以答谢汉王巡视之恩。独孤占离开西门时,解下自己紫金王冠,放在李介甫的军案之上,以示亲守。
协同高苏文防御南门的是独孤桓,老头胸腹披创,鲜血已经染红了全身,一大把胡子也被烧焦了大半,
“快,快把相父扶下来,没有孤的旨意,不得再上前去”
望着被两个亲兵架下来的老叔叔,独孤占长膝跪地,
“相父,孩儿不孝,让您老受苦了”
“哎呀,汉王千岁,独孤桓老而无用,您快起来吧,折杀老臣了”
“相父,您老不要上第一线撕杀了,和孤一起回金帐吧”
“回千岁,臣子不能替主上分忧,当效首阳。故待敌秦先退,老臣方能退,斗胆请殿下先回金帐,待老臣战后再禀。”
“那相父小心,来呀,将本王的金甲赐与相父”
金帐中,只呼延胜,吕威盛,刘宝如三人在陪着独孤占。耳听外面撕杀声,战鼓声,四个人各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当明月中天的时候,撕杀声逐渐息了下去,一会一名亲兵帐外跪地”报汉王千岁,敌秦退了”
“好!快随本王出去,迎接凯旋的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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