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投桃报李

冯齐在贾大哥院中坐立不宁，见李钰瑶回来，赶紧上前询问。

        李钰瑶高兴说了经过，随后拿出给冯齐看。

        李钰瑶在他爹那里见过，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冯齐就不一样了，从没办过什么豪门大户大案件，还是第一次见真正的金豆子。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说道：“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啊，出手这么大方，这能买头小耕牛，还能买好大一块地了吧？感觉我这辈子都够花了！”

        李钰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啊，冯齐一直都是刚正不阿的英雄形象，这次却像小孩子见到糖果一样，馋的想咬两口的架势。李钰瑶把冯齐的手一握，紧紧的把金豆子握在冯齐手心里，美美的说：“你的了，你照顾我这么久的辛苦费。回去你买头耕牛，租牛的钱留着零花！”

        冯齐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做个牙吏已经在街坊眼中很有面子了，虽然看见很欣喜，倒也不是贪财的人。“我只是说说而已，妹妹见笑了！”说着赶紧把金豆子往李钰瑶手里放。

        “冯大哥，你知道我家不缺这个，只是陛下赏赐的不可转赠他人。这个就不一样了，那个田仲铭给的，不要白不要。等你娶了夫人，要多做好吃的请我去吃饭哦！”李钰瑶没有接，话说的也很真诚。

        “姑娘回来了！”此时屋里的贾夫人出来了。

        冯齐觉得财不可外漏，赶紧收起来金豆子。

        之前冯齐在院子里，她一直在屋里没有出来，听见李钰瑶回来了，才从屋里出来了。扶着门框说：“刚才这位冯大哥已经收好拾屋里给姑娘住，他自己收拾了柴棚打算将就一下！”

        正说着贾大哥回来了，未进院就说：“你回来！你冯大哥不放心总是在院子里打转，我就去驿站打听情况了，听说你已经走了，我又回来了。”说完拿起碗喝了一大口水。

        在房门口的贾夫人也慢慢的往外走，见贾大哥喝水忙说：“慢点喝！”

        贾大哥喝完水，爽快的说：“没事。妹子快去屋里看看吧，从驿站借的被子，冯兄已经给你收拾的差不多了。有什么需要的再想办法。”

        “麻烦贾大哥了，两位大哥给准备的，一定非常周全。”李钰瑶客气完，对冯齐说：“冯大哥你就在屋里住吧，我今晚出去办点事。看在田大人如此仁义的份上，我也给他送份回礼！”

        李钰瑶这一天又是跟梁夫人套近乎，又是得了田仲铭的金豆子，感觉自己特别有才，藏不住心中的喜悦，还想多表现一下。

        冯齐马上追问：“天这么黑了，你要出去做什么？大晚上不回来，你打算住哪？”这个大哥也不是白叫的，操不完的心。

        “你别管了，我去找个客栈，顺便帮两位大人打听点事。”

        “那可不行，你要打听什么消息告诉我，我去便是！”

        冯齐哪肯让李钰瑶独自出去打听消息啊，不说她是李府的姑娘，作为同僚，也能让个小姑娘出去办事，自己在家睡觉的啊。

        听着的贾大哥建议道：“你们都是给官家办事的，两个人商量着分分工，兴许还能早点回来！”

        冯齐赞同道：“对，贾大哥说的方法好，你说说我能干什么，我这就去。”

        李钰瑶不想耽误时间，看形势冯齐是必须同去了，很无奈问贾大哥怎么借马。

        贾大哥回道：“你得找管事的人问问，京城来的大人在呢，驿站管事的估计也不敢做主借给你，不如问问田大那个随从，我看他能管事。”

        李钰瑶拿了个小包袱，挎着剑，与贾大哥夫妻告别，便找田恒借马。

        田恒对刚才金豆子的事还十分纳闷呢，李钰瑶来借马，也不好拒绝，只是嘱咐：官马，不要弄丢。丢了是要问责的。

        李钰瑶在路上说了自己的计划：到梁府附近先找个客栈，冯齐就负责听人说闲话，借机打听最近有什么珍贵珠宝字画交易的，或者附近可以交易的地方。

        李钰瑶在客栈换了夜行衣，拿着佩剑蹑手蹑脚的来到梁府外，只见一个黑影翻身上了墙。给李钰瑶激动的快要喊出来了：天啊，这是什么天赐的良机啊，本来是来梁府查消息，没想到还有机会抓贼。看来惩奸除恶、造福百姓的机会到了。只可惜没有带着冯齐，让他错失了这么个立功的机会啊！

        心里美得不得了，赶紧带好面纱，跟着翻过墙。只见贼人动作很敏捷，飞快的向梁员外展示字画的书房飘去。毕竟自己也穿着夜行衣，不好在梁府内动手的，等着贼子离开梁府抓他个人赃并获。李钰瑶想好，上了屋顶。

        梁府挂着很多灯，院子里还算明亮。

        李钰瑶悄悄的揭开一片瓦，就不敢再动了。借着微弱的光，使劲往屋里看着。说也奇怪，贼人只是四处轻轻翻找后还给复位，什么也不见拿，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上眼。

        李钰瑶正想着，听见前厅内梁夫人温柔的说：“老爷，您打算怎么办啊，天色不早了，不行不知道就明起早再跟两个孩子说吧？”

        “不行，我放心不下，虽然那个女牙吏跟田大人说的年龄只差一岁，可我怕这两位大人来另有目的，我今天得安排好。”梁员外语气很沉重，透漏着他的忧虑。

        “差个一岁半岁的有什么不打紧的。又不是至亲，记不清楚也很正常。我看那李姑娘没必要骗我。这田大人没有成亲也是事实啊！”

        果真是对田仲铭有意思了。李钰瑶听着暗暗欣喜：田仲铭这把年纪了没成亲，还能使个美男计，还真是不错。自己这么聪明伶俐，真是不白拿他一个金豆子，连婚事都顺便给他解决了。

        待李钰瑶回过神来再往屋里看，那贼人已经不见了，眨眨眼使劲往里看看，真的不在屋里了。赶紧抬头四处张望，也看不见踪影。一个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就这么错失了，一下子就失落起来。把瓦放好，默默地坐到屋顶上。转念又精神起来，本来也不是来抓贼的，这贼就是天上掉的馅饼，张大嘴等着咬，结果站偏了，饼掉地上摔稀碎，该干嘛还得干嘛！

        李钰瑶赶紧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反正梁员外夫妻还得等两位公子到了才说事呢，自己先去看看美女。入室翻东西这种事，怎么也得等人都睡了才方便干啊，一想刚才那个贼人也是个没水平的小贼，经验不足。跟丢了也不打紧，便高高兴兴顺着屋脊往后宅去了。

        在屋脊上看看假山水塘的景致，视线高看的范围大多了，景色很别致啊，这也不错那也不错。欣赏好了，走到白天进后宅的门处跳下了。

        梁珍儿屋里挺明亮，李钰瑶也不能走太近，正好院里秋千处没什么光亮，不远不近的正合适看着屋里和拱门。李钰瑶悄悄地的来到秋千前，拿手轻轻的晃了一下，哎呀，竟然还没有什么声音，这可好了，一屁股坐上去了，轻轻的晃了起来，正好坐等机会看美女啊！心里特别美。

        突然感觉有人用力推了一把，摆的高了很多。李钰瑶惊慌的查看，天啊，那个贼人竟站在秋千边，还帮她荡了一下。

        李钰瑶想他是看见同行了兴奋的过来打招呼呢吗？慌忙的从秋千上下来，被秋千打到腿，被推着往前挪了两小步，那个贼人竟然帮忙扶助了摇摆的秋千。李钰瑶赞赏起来：做贼都做的这么讲究，还是个有素质的斯文贼啊！

        李钰瑶又高兴立功的机会到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成拔剑的姿势，壮着胆子小声嘀咕：“大胆贼人，竟然来此偷窥美女！”

        剑被贼人手一推挡住了，拔不开。只听贼人压低了声音问：“哪有美女？”

        李钰瑶满是惊讶，控制着激动的心情说：“田大人？！”真没想到这贼人竟是田仲铭。他还有这大晚上的扮贼的爱好。但一想田大人这种身份，总不能说人是来偷东西的吧。替他找了借口试探的问：“田大人这是公干啊？”

        田仲铭听见脚步声，拉着她往树荫下挪去。来人进了梁珍儿的房间，说：两位哥哥回来了，老爷让她有空了过去打个招呼。

        只听屋里柔美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回复：“两位哥哥这么晚了回来，想必是父亲大人有事交代。我晚些再过去吧！”那女仆随后出了梁珍儿的房间，离开了小院。

        李钰瑶听到梁珍儿的声音，回想起白天那仙女般的模样，在看看田仲铭，好像瞬间明白了。激动的摘下面纱，压着声音说：“田大人也是来看美女的啊！真看不出来，白天跟你说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晚上就自己跑过来看了。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真的非常漂亮，仙女下凡一点也不夸张！提前来看看也是可以理解的，终身大事吗，毕竟一般人也入不了您的眼……”

        田仲铭她说这一套乱七八糟的，打断她解释道：“我是跟着你过来的好不好，我哪知道这是谁的住处！”说完不耐烦的从树荫下走出来。

        田仲铭是在书房发现屋顶有人。出来上房顶看见佩剑便知道是李钰瑶。很是好奇她大晚上的要做什么，就跟着她，还以为她有什么大发现呢，没想到来这荡秋千了。

        田仲铭打量一下跟着出来的李钰瑶，反问道：“你这大晚上穿成这样来做什么？”

        “看美女啊！”李钰瑶理所当然语气指着梁珍儿的屋回答，让田仲铭感觉很是无奈，满脸嫌弃的什么也不想说，径直往前院去了。

        两人默默地上了屋顶听声。梁员外说了些白天的事，印象最深的就是，官职高的高大人对田仲铭毕恭毕敬。

        梁夫人说了李钰瑶在内宅说的话。一顿田仲铭的八卦。

        气得田仲铭深深地瞪了一眼李钰瑶。

        李钰瑶看那眼神很是不舒服。按照田恒的吩咐办事，一个小牙吏有什么好跟员外家贵妇说的，当然得说个感兴趣的话题啊。给他制造机会接近位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他还有脾气了。李钰瑶回瞪了一眼，透出一种很不服气的架势。

        田仲铭哪受得了，用手指着她深吸一口气想说她两句。

        李钰瑶赶紧指了指屋里，把田仲铭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气得的只能出了口粗气。

        梁员外安排，明日一早，梁家两个兄弟去驿站。老大接上高大人，带着高大人在城里四处逛逛。老二则去邀请田大人来家中，看字画，顺便由梁夫人准备找机会见一下梁珍儿。安排好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夜深了，也就通知梁珍儿不必露面了。

        田仲铭和李钰瑶两人听完，找了个偏僻一点的屋脊，视野也十分开阔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田仲铭看着李钰瑶，对刚才瞪他那一眼也不好发作了，毕竟过来这一会儿，再责难她就显得自己小肚鸡肠的。况且好奇她大晚上的来梁府就为了荡秋千吗？

        李钰瑶也不着急走，就想看看田仲铭要干嘛，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梁珍儿。

        沉默了一会儿，田仲铭说道：“我一会儿要去梁员外的书房，你要干什么？”

        李钰瑶相当无所谓的样子回：“随便看看！”

        田仲铭听她说的这么任性，惊讶的问道：“你大半夜来梁府就为随便看看？”其实心里想问她是不是来偷东西，但又觉得不像，没好意思问这么直白。

        李钰瑶很平静的说：“我原本来是想看看有什么消息，回去告诉你，也对得起你那个金豆子啊！呐，我看见的你也看见了，我听到的你也听到了！”

        李钰瑶说完想到田仲铭要去书房看宝物，突然惊讶的看着他，心想：田仲铭啊田仲铭，好一个伪君子啊，白天做官威风八面，晚上还出来行窃，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实在难以接受。

        李钰瑶用手指着田仲铭抖了抖，却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

        田仲铭看着她指着也不说话，警觉的四处张望了一圈，却发现什么也没有，问“你瞎比划什么？”

        李钰瑶略带惋惜的说：“其实田大人，您喜欢什么跟梁员外说一声，他定巴不得亲自给您送过去。何必这大晚上的亲自跑一趟！”

        田仲铭听话语间有七分讽刺，三分忠告。疑惑的问：“我跟他说：我喜欢皇宫丢的物品？”田仲铭瞟一眼李钰瑶，感觉小姑娘不仅好色，脑子还不好使，嫌弃的说：“切！梁府也不一定有。我也是最近得了线报，说这附近有人家炫耀过疑似京城丢失的饰品，才来灵武查访的。”说着又警觉环顾四处查看情况。

        李钰瑶听完有些害羞了，原来田仲铭是来查案的，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说道：“哦，这样啊，大人说的有理！”

        田仲铭脑子非常好使，想想这小丫头刚才说的话，什么自己拿还不如要，这是把自己当成贼了。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强取豪夺、不劳而获的事呢。瞪了李钰瑶一眼，心想不能便宜了这小丫头，给她找点事敢，省得张嘴就是美女。说道：“一会儿梁家人休息了，你给我放风，免得把我当成贼！”

        李钰瑶的想法被田仲铭说明了，很是心虚，便应声表示听从安排，免得惹怒大人。

        田仲铭在书房又细细的查探了一番，依然没有收获。实在是太晚了，便同李钰瑶离开了梁府，明早梁家还要去请他，还得回去想想对策。

        田仲铭听李钰瑶说冯齐在客栈等着，便在客栈不远处的街口分开了。

        李钰瑶沿着小街偷偷溜回客栈，见冯齐还未吹灯，翻窗回屋，就过去打招呼。

        冯齐实在是放心不下，在店里喝着李钰瑶给买的一壶酒和两个小菜，听别人闲聊，碰见话多的就打个岔借机问几个问题。就这么愣是坐到店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小二催促他才回房休息。在屋里也担心的睡不着。想去找李钰瑶，又怕走两岔了，就一直在屋里焦急等着、盼着，总算回来了。

        李钰瑶告诉冯齐在梁府碰见了田仲铭，什么也没发现。实在是太晚了，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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