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情有不甘
第二日一早田仲铭满是心事的离开家,刚到路口就被等待的周骏拦下。田仲铭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李钰瑶先受了委屈,虽然已经将人打了一顿,可周骏不善罢甘休也是正常的。
田仲铭上前拱手,也算客气的喊“周兄”。
周骏果真责问的口气:“田大人,不必称呼周兄,愧不敢当。昨日之事,田大人如何处理?”
田仲铭也不客气了:“误伤的七个人上了药,恶人跑了。”
周骏眉头紧皱,不敢相信的问:“跑了?田大人竟能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田仲铭语气不善的回:“那人趁上药,众人不防,逃走了。”
周骏冷笑一下,很是讽刺的说:“说了那番羞辱钰瑶的话,还能轻松的逃跑了。看来不是贼人能耐,是曹署不简单啊!”
田仲铭不愿意听,很是有理的说:“我刚回曹掾署,李钰瑶已经将人打伤,我并不知道细节,没有防范,他才有机会逃跑。”
“李钰瑶?”周骏发现田仲铭的称呼都如此生分了,哼的冷笑了一下。语气反而平淡了:“田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田仲铭原本情绪就不满,这冷笑的哼哼两声,更有些不耐烦的回道:“已经在找了。钰瑶那还请周兄多宽慰。”
“宽慰?田大人,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田大人不要她了?”
田仲铭反而嫌弃了,觉得周骏真是多此一问,理直气壮的回:“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男婚女嫁,很正常的事。”心里却暗自生气:难道还说李钰瑶不要我了。
周骏不由得皱了皱眉,田仲铭终究对李钰瑶没有感情了。反而平静的说:“看来是我们多事了,李勇的感谢信,想必田大人也没有回复吧。我自当跟他说清楚。田大人,告辞了!”
田仲铭听周骏说的莫名其妙,问了句:“什么信?”
原本转头离开的周骏,听见田仲铭问,有些吃惊的打量了他一下,问道:“田大人,三请你去周府,你都不肯去,钰瑶给你的信,你也没看吗?你是对我不满吗?”
田仲铭一想是不满啊,李钰瑶给的信,当时被团了一把就拍桌子上了,不知道写的什么,斜了一眼没有回话。
周骏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田大人,看了是我们所托非人。既然不在乎钰瑶了,自会有人在乎。田大人,真是打扰了。我定厚礼送往田府,感谢田大人曾经对钰瑶的照顾之情。告辞了。”
周骏鄙视的眼神扫了一眼田仲铭,驱马离开几步。又说:“那封信田大人就算不销毁也没有关系,并没有什么隐秘的东西。”
田仲铭看着周骏离开,感觉他真是莫名其妙,夺人所爱还这么气势汹汹的,真是不可理喻。带着田恒走了。
田仲铭到曹掾署门口,看见一位姑娘站在署门处,穿戴平常,那姑娘一直冲着自己笑。田仲铭客气的微笑一下进了曹掾署。
田仲铭走了几步突然问田恒:“这是不是那位楚姑娘?”
“我没见过啊,不知道是不是?”
田仲铭坐在屋里,想起周骏说回信,最近也没收到李勇的信啊,又说李钰瑶给那封不销毁也没事。还真有点好奇,信里写了什么。
田仲铭安排了工作,没事了趁着没人就在桌子上翻找一下。又不想让人知道,有人来就不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感觉也无关紧要的就回家了。
一早田仲铭刚开房门出来,田恒来报,说是周府送来了谢礼。
田仲铭想这一大早的,周府的人精神气还挺足,说送谢礼就送谢礼。便让田恒带过来。
领队的是管家陈伯。陈伯见面行礼说:“田公子,我家少主为感激您对李姑娘照顾,送来些薄礼,望您笑纳!”
说完退到一边,侧身喊道:“布,一匹。”一个女子捧着一匹布,走近田仲铭,行礼站到一边。
“绢,三匹。”一个女子捧着三匹绢,上前行礼,跟刚才那个女子排队站好。
“蜀锦一匹。”还是一女子捧着行礼站到一边。
“上好的茶叶三盒。”又一女子。
“金锭一盒。”一个女子捧着一个盒子上来。陈伯打开,一层金锭,有十来个的样子。这可不算少了,连陛下封赏都很少给金子的。
“上好的棉纸三样。”说着一个女子捧着三个盒子上来了。陈伯打开逐一给田仲铭看一眼。
“歌舞姬七人。”七个站好的女子冲田仲铭行礼,喊:“大人。”
田仲铭吓了一跳,这周府送礼的数够奇怪的了,还送人。
“来人。”管家说完沈护卫带着两人抬着一个小箱子上来。按陈伯示意放到院里的桌子上,随后退到沈护卫身后。
陈伯说:“这是李姑娘还给田公子的。”
陈伯一伸手,沈护卫掏出一摞纸。陈伯呈给田仲铭:“七人的身契,大人收好。”
田仲铭并没有接,陈伯就给放到了桌子上。
陈伯接着说:“我家少主让带话:感谢田大人对李姑娘数月的照拂,诚愿田大人前程似锦,官运亨通。另恭贺田大人觅得佳人,祝田大人与良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陈伯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长盒子,示意田仲铭接一下。
田仲铭正在想陈伯的话,不自主的就伸手接住了。
陈伯说:“这是还给田大人的,虽不是同一个,也算是两清了。从今往后,愿与田大人各自安好,永不相见。”
陈伯行礼起身说:“老仆话已带到,多有打扰,田大人告辞!”又行礼,然后离开了。
陈伯这一套下来,并不需要田仲铭说话。田仲铭一直在那看着,也是早上刚睡醒,有点缓不过神来。人走远了,只听七个女子上前,喊“公子”。
吓得田仲铭一哆嗦,马上跟田恒说:“赶紧把这些东西都送回去。”
七个女子就跪下了,撒着娇的说:“公子您不能这样的,旧主交代了,生不得返,死不能相见。”
田恒上前小声的:“已散已散,永不相见。公子送不回去了!”
田仲铭觉得不见就不见吧。跟田恒说:“先把东西放屋里吧,这些人带到我娘那。”走了两步,说:“别说是送我的,就说是送给我爹的。”
田恒回:“公子这不合适吧,家主也消受不起啊!”
田仲铭不理会,走到前厅躲清静,突然发现手里还拿个盒子,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一个跟李钰瑶摔碎的那个非常像的垂珠簪。田仲铭想周府弄了个相似的发簪说什么两清了,难道那箱子都是给李钰瑶的发饰。
田仲铭返回自己的房间,仆人已经把箱子放到了桌子上,其他的也都摆放整齐。田仲铭打开箱子,里面是很多的小盒子。他打开一个方盒,正是他送给李钰瑶的臂钏。田仲铭又赶紧打开了几个,都是他送给李钰瑶的首饰。
田仲铭缓缓的坐下,这是真打算永不相见了。就算李钰瑶嫁给周骏,自己都没想过要这么绝情。一个外人说田仲铭不要李钰瑶,反而成了田仲铭的错,让人厌弃到如此程度。
田仲铭虽然不悦,怎么也是自己买的东西,还回来就收好,自己问心无愧。吃了饭照常去了曹掾署。
楚梦穿了平素的衣装,还是站在那里,看着田仲铭笑。
田仲铭一早的心情有点复杂,但是客气的还了一个微笑。
楚梦有些喜悦的说:“田大人,又见面了!”
田仲铭知道楚梦是故意套近乎的,天天等在这,有什么又不又见面的。也不好不回话,停下脚步客气的说:“楚姑娘。来找楚大人啊,一会儿就该到了!”
“我是来看田大人的。”
楚梦这一句话,田仲铭突然觉得刚才说那句话说的真多余。微笑着点着头,要往里走。
“田大人,是不是喜欢看茶楼时的装扮。我明日穿来见大人。”
田仲铭停住脚,他记得那天的装扮像极了李钰瑶。这楚梦就是为了让田仲铭关注一下,竟可以装扮成另一个人。此时的田仲铭对李钰瑶已经说不上喜爱了,收了笑容说:“不必了,我不喜欢看。”说完快步进了曹掾署。
田仲铭处理完公事,又开始琢磨:周骏一点也没有犯了错误的样子呢,这一早上还恭喜觅得良人。自己跟李钰瑶在边城好好的,都被霍霍成这样了,有什么可恭喜的。越想越想不通。索性找到那封信看看得了,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顺便领教一下周骏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田仲铭把屋里的文案格子,一个一个的翻看起来。
正翻找着楚大人进来了。田仲铭并没有注意到他,在那嘟囔着:“在哪呢?”
楚大人见田仲铭忙着找东西,自己便坐好看着。
办事回来的田恒进来看见田仲铭翻找,问:“公子,您在找什么?”
田仲铭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没找什么,随便看看!”
“楚大人来了好久了。”
田仲铭走向楚大人,客气道:“楚大人,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怠慢了。”
楚大人客气的回:“哪里的话,刚来一会儿。见田大人忙着,我也不好打扰!”
“楚大人说笑了,什么事也没有楚大人的事重要!”
楚大人很开心的笑着说:“是这样的哈,田大人,您这有个人想请离,换到别的大人处。正好我也非常喜欢,想留在我那,所以特意来跟田大人知会一声。”
“哦,去楚大人那是好事。不知道是谁啊?”
楚大人遮掩着说:“是谁不重要,以后还是同僚,还得托田大人多照顾。这人我满意的很,就怕田大人不舍得,以后再为难他,就不太好了!”
“看楚大人说的,既然楚大人欣赏,是个好前程。”
楚大人高兴的从怀里掏出册子,说:“来来来,田恒快拿笔。田大人签个字,以后这人就在我那办事了。”
田仲铭看楚大人用手挡着前边名字的地方,还真是神秘。假装没看见田恒拿过来笔。楚大人抬手示意他拿笔,田仲铭迅速抽出册子。名字那写的是:李钰瑶。
田仲铭皱了一下眉,转而笑呵呵的看着楚大人。瞬间就有点思路了:那个诋毁李钰瑶的人,八成是楚大人故意放走的。楚梦这两日天天在曹掾署门口,今天还要把李钰瑶弄走。楚大人是处心积虑的要挤兑走李钰瑶。
楚大人尬笑着说:“田大人,你看这不是尴尬吗!人李姑娘怕给你添麻烦,主动调离。况且当初是太后亲自发话安排下来的,不能得罪!”伸手想去拿回册子。
田仲铭收了他的册子说:“既然是太后安排的,就更不能离开我这了。因为她在太后那说了我很多好话,我得亲自照顾她。”
楚大人收了手,有些委屈的说:“你看你看,田大人,你这不是为难我啊,人可是一早上特意过来托我办成此事的。”
田仲铭有些为难的说:“她打伤了七个人,都是我安排处理的,怎么也得亲自来跟我道个谢吧。再说她有处高就,我也得带着人吃个送别宴吧,也显得我大度,是不是楚大人?”
楚大人也不方便说下去,客气的表示转达就走了。
田仲铭有点想不通,成全李钰瑶和周骏在一起,怎么李钰瑶还不满了!总感觉哪不对,让田恒找来廖知,说说过了十五的事。
听了半会儿,李钰瑶里里外外都是在埋怨田仲铭不好。
田仲铭想李钰瑶有时候是挺缺心眼,可在万府搂着她的时候,她也知道害羞,要真跟周骏发生了什么,总不能一点不害臊吧,还好意思埋怨自己?越想越凌乱,众人走了又开始翻找那个信。也不知道信上到底说了什么,兴许看看就清楚了。
晚上该回家了,也没找到信。田仲铭始终很多疑问解不开,本能的想知道原由,带着田恒去了周府。周府的人竟有武仆排着队,拿着棍子对着他,看来自己特别不受欢迎。
田仲铭到没走,一直等着。
周骏回来就让家仆散了。很是轻蔑的说:“田大人来此是何意?今早不是已经两清了。”
田仲铭到很淡定说:“没意思,来看看。周府这高门大院,我都没进去过。”
周骏不稀罕搭理他,往府里走去。迈进府门对着门仆说:“我周府小,请不来高人,也容不下小人。”
田仲铭一听对自己意见挺大啊,上来脾气怼了句:“我不是高人,也不是小人,是个男人。”说着就自己走进去了。
周骏懒得理他,往里走。田仲铭就跟着走。
周骏停住脚问:“田大人,对谢礼不满吗?”
田仲铭阴阳怪气的说:“满意,相当满意,满意的都不知道放哪合适了!”其实嫌他送来几舞姬不好安置,其他的倒无所谓。
周骏毫不客气的问:“田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妨明说,我周府不愿与你有任何瓜葛。”
“我就问,李钰瑶上个月十五来你府上干了什么?”
周骏看看田仲铭,想想:上个月十五,就是八月十五,李钰瑶来府上见李勇。田仲铭既然知道李钰瑶来了周府,还这么有气,说明不知道李勇也在府上,也就是没看那封信。他一直跟李钰瑶生气,应该是知道在这过了一夜。
周骏想明白了,讽刺的口气说:“既然没有往好的地方想,又何必来问这一趟。信也没了,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来干什么的。田大人,我劝您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伤了最后这一点仅存的和气。”
田仲铭一听故意气人呢,回了句:“你不说,我就直接去问李钰瑶。”
周骏发现这个田仲铭脸皮真厚,看不上李钰瑶的是他,死缠着不放的也是他。恼怒的说:“田仲铭,你真以为我周府是吃素的吗?来人。”说完周府出来乌泱泱好多武仆。
跟随的陈伯忙上前对田仲铭说:“田大人,你我也算旧识,在边城给足老朽面子。今日奉劝田大人一句:既成过往何必深究,既是定局何必劳心,即已至此顺其自然吧!李姑娘毕竟是个姑娘家。田大人如今已得良缘,就当从未与李姑娘相识,别去打扰了。田大人请回吧!”
田仲铭感觉陈伯也是话里有话。周府也算家大业大的,也不会允许周骏孝期做了出格的事。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田恒觉得周府人多动起手来吃亏,拉着田仲铭往外走。
只听周骏气恨的说了句“莽夫”,陈伯忙扶着周骏往里走。
田仲铭听着难听想回去理论,田恒忙拽着他说:“公子,信还在。”
田仲铭惊奇的看向田恒,自己找了两天都不好意思问田恒。他竟然知道在哪,看了信所有的疑问都解决了。忙跟田恒回了曹掾署。
二人进屋,田恒直奔一个花瓶去,这一个屋里一共就两个花瓶摆件,其他的都是文书。田恒倒了两下没有倒出来,伸手进去掏,站在身边的田仲铭瞪着眼睛看着他的手。田恒停住不动看向田仲铭。
田仲铭有些焦急的问:“没了?”
田恒很肯定的回:“有。”
“快拿出来。”
“卡住手了。”
田仲铭白了一眼田恒,拿起花瓶猛地一拽,把花瓶放桌上,也不管正在吹手的田恒,拿过信一边打开,一边坐下说田恒:“自己去上点药。”
信上说:
田贤弟:
田贤弟安好!家父挂念舍妹,听闻田贤弟照顾备至,甚是感激。周府三邀而未得见,遗憾至极。写此信略表心意。闻贤弟高升,如及吾身,甚悦。舍妹顽劣,多担待。若闯祸,多帮衬。若令田贤弟不悦,定责备。不便多言,唯望贤弟顺遂。
李勇上。
原来是李钰瑶脸上受伤,周骏觉得照顾有失,写信给李远赔罪。恰逢中秋,李远偷着安排李勇返京看李钰瑶。李勇趁着天黑街上人多热闹的时候,悄悄进城去了周府。周骏亲自去灯市接走李钰瑶,因为当时田仲铭身边人太多,便没有喊他。稍后再派人去请他,却寻不到人了。第二日又请了三次田仲铭,都被拒绝了。
李勇两次来京全没见到田仲铭,有些遗憾,便写了封信,托周骏待自己离京十天左右回到边城,再给田仲铭。
田仲铭看完信特别高兴,又有些发愁。明明听见李钰瑶在进周府前让周骏寻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心呢。稍微平静的问问,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李钰瑶就算再缺心眼,也不敢与尚在孝期的周骏怎么样啊!自己愣是生了一个多月的闷气,把李钰瑶给气走了。难怪被周骏嫌弃,说自己是莽夫,真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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