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惊慌失措

在屋里看书的田恒好像听到李钰瑶在喊他，走到门口查看，见公子的屋关着门，又有些纳闷。

        有位属员离门比较近，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听见李姑娘在喊你？”

        田恒马上问：“你也听到了？”

        那属员笑着低着头说：“我刚才看见大人关门了。”其他人都低着头。田仲铭对李钰瑶的心意大家都知道，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二十来天的小别，在屋里说点情话，一激动干点什么事相当正常，也没人敢阻拦。

        田恒觉得不太妙，毕竟家主还没同意提亲呢。紧着往外走。

        毛豆喊：“田恒，人家两口子甜言蜜语的，你去听墙根啊？”

        田恒更怕了，公子真的做什么，只能对李姑娘名声不好。惹怒李校尉，连田谨也无法弥补。赶紧到田仲铭门外，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想敲门又不敢，毕竟自己的身份没有资格管束公子。推了一下门，发现关着的。田恒在门处徘徊，如果李钰瑶不情愿喊出声，他才能顺势帮一下。

        不知如何是好的田恒抬头却看见田虎进了院子。惊讶的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田虎回：“随夫人来的，要说让公子试试衣服合不合身，我先进来打个招呼。”

        田恒不敢相信的追问：“夫人在后面？廖夫人？”

        田虎憨憨的回：“嗯，夫人这么久没见公子了，很惦记，特意来看看！”

        田恒一想坏了，还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一边往公子屋跑一边喊：“公子，夫人来看您了！”

        拿着腰带的田仲铭还想再安慰李钰瑶几句，听见田恒说完，有点纳闷，不敢肯定自己听到的对不对。

        田恒拍着门说：“公子，夫人来了！公子”随后压着声音说：“廖夫人来了！”

        田仲铭一惊，这场景让母亲看见了，说不清啊。看向李钰瑶说着“我母亲来了！”赶紧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系腰带一边回了句“知道了田恒。”

        田仲铭整理好看向站在床脚紧张的扶着墙和床架的李钰瑶，衣服被田仲铭扒的走了样，头发也有些乱。田仲铭觉得等她整理好再开门，肯定会引起母亲的怀疑，解着床幔，说：“钰瑶，你整理一下，不要出声。被我母亲知道了，对你不好！”

        田仲铭放好床幔，看见地上自己的细腰带，捡起来系着说：“钰瑶，我会对你负责的，你要相信我！”

        田仲铭系好了，也听不到李钰瑶的回音，有些担忧，想掀开床幔，又怕吓到她，温柔的说：“钰瑶，你别不理我，你说句话吧，我肯定不会辜负了你！”

        院里的人听说大人的母亲来了，也想到田仲铭怕是一时半会开不了门，众人在院子里排成队站好。廖氏走近院子一看这么多人高兴的问田恒：“铭儿有这么多属下啊？”

        田恒满面堆笑，掩饰着内心的担忧回：“人还不全，有出去办差的。”

        众人洪亮的声音喊：“夫人好！”

        廖氏更高兴了，很满意点点头，绕过众人继续往前走。

        田仲铭一听母亲都到院子里了，李钰瑶还不回话，忙说：“李钰瑶，我田仲铭发誓，这辈子要是负了你，天打雷劈、万箭穿心、不得好死。钰瑶，你要是不满意的话，你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

        李钰瑶对田仲铭是有情意的，并不想让他发这样的毒誓，只是在里面整理着衣服，有些害怕，也懒得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对他鲁莽的行为有些生气，听着他着急，还是有些心软了，柔弱的声音回道：“我知道了！”

        田仲铭听到回话，总算放心了，笑意马上挂在脸上，不忘表白一番说：“钰瑶，我以前一直是坐怀不乱的，就是见到你，就有点乱了方寸！”

        院子里有人说：“大人母亲看着就面善慈祥，难怪大人这么优秀！”

        毛豆马上附和道：“哎呀，我就是看着亲切，不会用词！而且好像知道田大人为什么长得这么英俊了！”众人紧跟着赞美廖氏。

        廖氏听着开心，又对身边的田恒说：“这嘴真甜，赶上个姑娘了！记得跟铭儿说！”廖氏说话也不耽误走路。

        田仲铭心里美，听着母亲走近，又对着床里说：“钰瑶，我去开门啦！”说完不忘确认一下自己的衣服是否弄整齐。

        院子里传来田恒的声音：“公子，夫人来了，公文简单的收一下就行了，夫人不会看的！”

        田仲铭知道这是再给自己找借口，赶紧跑去开门。见廖氏还没有走近，赶紧出了门，一边关门一边说：“母亲来了！”

        廖氏上前打量一番走到近前的田仲铭，说：“倒是没显瘦，面色也挺红润。娘来看看就放心了，还打算让你试试衣服！”说完拉着田仲铭往屋走。

        院里的众人已经尽力了，听说田仲铭脸红，都觉得是刚才运动量太大了，后面的事实在不宜知道，赶紧回屋，接下来就靠田仲铭的了。

        田仲铭不动，说道：“回去再试吧，我还有公事呢！”

        廖氏可不管这些，说：“什么公事有我儿子娶亲重要啊？这么多年娘都没有来打扰过你，要不是你这一大早就出来，娘连面都见不着，我才懒得跑这一趟呢！”说着也不耽误往屋走。

        田仲铭也不好拦着，廖氏到门前，仆人推开了门。田仲铭特别紧张，说：“试个衣服而已，我今天早点回去就是了！”

        廖氏抬脚就往里走，说：“娘都来了，顺便看看你住的地方。你忙的时候总在这住，娘也不知道环境怎么样？娘看看屋里冷不冷，用不用加被子！”

        田仲铭一听就慌了，李钰瑶还在床上呢，忙站在去左厅的路上说：“不用，什么也不需要，儿子最近不打算在这住。”

        廖氏看他紧张也没理会，看看屋里的布局，正厅两侧摆着椅子，跟平常人家的一样。右厅跟家里的书房差不多，摆着文案架和文案桌椅。往里走了几步，看见左厅窗前有圆桌，能看见床尾。田仲铭站在门和椅子之间的过道。

        随着廖氏进来了两个婢女，还有三个男仆拎着包袱。田仲铭看着男仆要放包袱，忙说：“把衣服拿回去吧，我晚上早点回去试。娘，这屋就这样。我再带着您去吃饭的地方看看，那宽敞。”

        廖氏往里走着说：“不去那看了，衣服都给你拿来了，你试试，娘看过了再走。”说着走到了左排椅子最前头。也有过道能去左厅。

        田仲铭赶紧过去，站在身前，挡住去路说：“我这没有换衣服的地方，回去再试吧。”对三个男仆说：“赶紧拿回去！”

        “你在屋里换，娘在院子里等着。”

        “那怎么行，这么多属下看见穿的太奢华了，影响不好！”

        廖氏觉得他说的有理，也示意男仆把衣服拿走。又嘱咐道：“那铭儿，你晚上早点回去试试，不合身赶紧改改。”

        “嗯嗯嗯！”只要赶紧走，说什么田仲铭都先应下。

        廖氏抬头看着衣架问：“你这衣架上怎么有女子的披风？”

        田仲铭赶紧解释道：“李姑娘的，她刚出去了！”

        廖氏哦一声，嘱咐道：“铭儿，你后天要好好表现，做了大将军府的女婿，对你以后的仕途大有帮助。”

        田仲铭听着不悦，说道：“娘，您说什么呢，我不认识五姑娘。”

        廖氏强调道：“人可是点着名让给你发请帖的！”

        廖氏也不走，田仲铭有些不耐烦了说：“那无非是听万姑娘说儿子年纪大了，让我过去凑个数。”

        廖氏不悦了，说：“铭儿，你怎么不思进取呢，你应该争取一下，赢得五姑娘芳心！”

        “我中意李姑娘。我不喜欢什么五姑娘六姑娘的。”田仲铭此时已开始担心听着的李钰瑶生气了，态度有些不好。

        廖氏责备道：“李姑娘有什么好的，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你都敢忤逆长辈了！”

        田仲铭有些无奈了，说道：“母亲，您每次不讲理的时候，儿子都特别无奈。我已经答应早点回去试衣服，我哪里惹您了？”

        廖氏不依不饶说：“娘怎么不讲理了？是你不让娘省心，难得五姑娘这么好的出身还能看上你，你得当回事。”

        田仲铭觉得还是让廖氏赶紧离开的好，语气特别好的附和道：“好好好，娘您回去帮我准备吧，您在帮儿子挑挑。”

        廖氏一听态度好多了，放心的往门口走。田仲铭却在椅子后走，还面带微笑。突然觉得他不正常，以前虽然很少顶嘴，但有主意的很，很少乖乖的听话。走到门口是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床，问：“铭儿，你大白天的怎么放着床幔？”说着要过去。

        田仲铭忙挡在身上，解释：“儿子觉得有点累，刚才躺了一会儿！”

        廖氏觉得田仲铭说话举动都很紧张，问：“你这床上不会……”廖氏不敢想下去了，让婢女出去关上门。逼近田仲铭质问：“里面藏了人？”

        田仲铭矢口否认！

        廖氏往前走，田仲铭却紧张的挡着不让。廖氏知道田仲铭在撒慌，戳着他说：“田仲铭，你都是我生的，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那点花花肠子，为娘能不知道？家里舞姬、陪房侍女，哪样会少了你的，你少在外面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败坏门风。那个李钰瑶稍微一勾搭，你就上钩。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知廉耻，随随便便就跟男人上床。”

        田仲铭听着难听，有些祈求的说：“娘，您别说了！”

        廖氏靠近退了一步的田仲铭，责备：“你做贼心虚啊？你要是真对一个姑娘好，肯定不会干出这么无耻的事！传出去让这姑娘怎么做人。”

        田仲铭强调：“娘，您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儿子什么也没干！”

        廖氏语重心长的说：“铭儿，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姑娘，肯定不愿辱没了她的名声。你狠的下心，就证明你只是一时迷恋她的身子。一个姑娘要是对你这过分的行为半推半就，不能说明她对你有意，只能说明她放荡。今天跟了你，明天就能跟别人上床，你还发现不了，还傻乎乎的以为她给了你。”

        田仲铭皱着眉头说：“母亲您怎么能说这么难听呢？李钰瑶不是那样的人，她心思单纯的很。我也不是一时迷恋她的身子。我愿意明媒正娶为妻！”

        田仲铭转过去看着床，不再拦着廖氏，因为他更担心李钰瑶听见这些话会多难过。他慢慢的走向床。

        廖氏接着说道：“铭儿，不是娘说的难听。你看人家五姑娘选胥，都是光明正大的请去府上，让众人都看看自己的如意郎君。你看你们，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人夫妻之间干这事还晚上熄了灯呢。而且你明知道你父亲让等大将军府的消息，还干得出这种事来。你以为能逼着你父亲同意了？真是幼稚，自古男女之事都是女人吃亏，我一个养儿子的，还怕儿子睡了别人家姑娘！传出去也是我儿子身强体壮，有魅力。那姑娘这辈子都落个下贱的名声。田仲铭，你不为人姑娘考虑，娘也不介意你多个妾氏。”

        田仲铭站在床前，心里特别难受，他觉得对不起李钰瑶，明明是自己没有克制住，却让母亲把她说的这么难堪。

        田仲铭看见床尾的床幔被李钰瑶在里面用手捏住了。他知道李钰瑶一定生气极了，特别恨他。田仲铭用手抓住床幔，他想看看李钰瑶，确不敢打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廖氏又安慰道：“铭儿，不管你这床上是什么人，娘帮你打发了！你们也是你情我愿的，也别说谁吃亏占便宜的，也别坏了姑娘的名声。娘给她找个不嫌弃的婆家，就算两清了！”

        廖氏猜到里面是李钰瑶，却把话说的这么绝情，一点不顾及田仲铭的感受。田仲铭气恨的说：“娘，您是想逼死我吗？”左手一把扯下床头的床幔。却敢扯右边的，他怕看见李钰瑶，又想看见李钰瑶赶紧解释一下，诉说一番心里的苦楚。

        廖氏觉得田仲铭真的急眼了。说了这么多，李钰瑶断不会跟他交往了。也不必在添油加醋了，说道：“娘没有逼你，是你毁了这姑娘。让姑娘自己思考一下刚才的话吧，也不用伤了和气。既然做了，享受过了就得面对后果！”

        廖氏说完出了门对田恒说：“把公子看好，别随便个姑娘一勾搭就把持不住。晚上让公子早点回去。家里还是我跟他父亲做主呢，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家姑娘也娶不成。”

        田仲铭觉得心好痛，他想辩解自己什么也没干，想质问母亲为什么要说的这么难听。田仲铭已经说不出来了，他看见李钰瑶站在床脚，嘴角挂着微笑，眼中含着泪，满是怒意，生硬的看着自己。

        李钰瑶松了紧握的手，走到床边，冷漠的掀起床幔。田仲铭想伸手扶她下来。

        李钰瑶却生硬的一脚从床上迈下来，此刻应该庆幸今天是苏婶帮她系的腰带，走了两步，站住冷冰冰的说：“恭喜田大人，获得五姑娘的倾心。有朝一日田大人位极人臣，还望田大人念及边城李府未亏待过您，请陛下恩准我这个名声不好的人，回边城吧！”李钰瑶有不尽的委屈和酸楚，却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田仲铭也是满心的惆怅，说着“钰瑶，你别这样，母亲指责的是我要对你负责。”从后面轻轻的抱住李钰瑶。

        李钰瑶哭着说：“你明明知道你母亲不同意娶我，你却这样待我。毁了我对你的痴情还不够，还如此伤我。父亲让我尊敬你，不要走的太近，我还痴心妄想，你会好好待我。是我错付了，是我活该！”

        田仲铭把李钰瑶转过身面对面，解释道：“钰瑶，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你没有错付。我原本也不想去大将军府的，钰瑶，你相信我！”

        李钰瑶不愿看他。田仲铭紧紧的抱住李钰瑶寻求一丝安慰。李钰瑶使劲挣脱，田仲铭却一点也不松手。

        送走廖氏的田恒匆忙的跑回来，进屋看见田仲铭在左厅床前抱着李钰瑶。轻声的有些提醒的意思喊了声“公子”。

        李钰瑶刚才被廖氏好一番羞辱，这又被田恒看见抱在一起，瞬间感觉丢脸极了，怨气上涌。趁着田仲铭抱得也有点松，挣脱出手。田仲铭却还想抱住，气得一巴掌就打在了田仲铭的脸上。

        三个人都被下了一跳。田仲铭直勾勾的看着李钰瑶，田恒也傻眼了。李钰瑶快速推开田仲铭跑走了。

        田恒也不知道追还是不追，看着田仲铭。

        田仲铭被打了脸肯定不会追的，毕竟官职在那了，而且自己没干什么，被人看见太没面子了。

        李钰瑶跑出曹掾署，好希望自己永远没来过京城，从来不认识田仲铭。她想回边城，去那个无忧无虑的家，去问问父亲，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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