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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心系千千结


管家随后带着人在床边又是抬饭桌,又是摆凳子的。桌子上的菜弄好了,李钰瑶就打算坐那吃,半坐下的时候发现众人看着自己,李壮还在床上趴在,也没人扶他起来,特别纳闷的又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不合适,看向管家。

        管家笑呵呵的说:“姑娘,您的饭苏婶给送到屋去了,您回去吃吧!”

        “在这大家一起吃多好啊!还免得准备两份了……”

        不等李钰瑶说音落下,田仲铭说道:“你回去吃吧,你在这我们不方便说话!”

        李钰瑶一听田仲铭开始撵自己,心生不满。很多时候女子没有资格上桌吃饭,因为李钰瑶总是自己一个人的缘故,李远会让她一起吃。田仲铭在边城也知道李家的习惯,这么久才见面,话也没有机会好好说,第一顿饭就不愿意一起吃,也懒得跟他吵架了,噘着嘴就走!

        刚走出卧房门,就听见里面可热闹的说了起来:“来来来,帮忙扶起来,就坐这吃吧!”

        “唉,慢点慢点!”

        “盖着被子吧,也不是外人!”

        “垫上被子,坐着舒服!”

        “把菜往放这正好!”

        “帮我把枕头放这吧,靠着舒服一点!”

        “直接把菜放碗里吧,省得每次伸胳膊夹菜还得疼一下!”

        “来块肉补补!”

        ……

        李钰瑶感觉到自己深深的被嫌弃了,没好气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苏婶见她一进院又不高兴了,管家让准备饭的时候说已经与田公子和好了,又撅了嘴,关切的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李钰瑶一边进屋一边抱怨:“他们不愿和我一起吃饭,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宴席,我有什么可回避的!我刚一出房门,给他们高兴的,又说又笑,就快唱起歌来了!太过分了!”

        苏婶年纪大,经历的事多,一听便明白个大概,笑着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他们了。奴婢听说李公子满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此时应该只穿了中衣,怎么能和你同桌吃饭呢!你出来了,他们才方便照顾啊!”

        李钰瑶恍然大悟,李壮一直盖着被子趴在床上,因为自己是府上唯一的主人才进去看他,但凡府上有个说了算的男子,也不会让自己进去的。

        李钰瑶看了下苏婶,难怪田仲铭他们笑话自己傻,突然被自己蠢笑了,张罗吃饭。

        李壮吃过饭,抱着用枕头和被子搭起来的被垛趴着,与田仲铭聊了些定亲的事,就给讲起了他十二岁去边城的事:

        “那年亡父已经去世四年,长兄幸离世后,出嫡母便想打发了我们母子,独占家产。我母亲万般无奈便带着我去边城投奔李远。记得当时在李府的街口,一群孩子在一个大土堆上‘盖城墙’准备打仗。有个姑娘特别引人注意,满身脏兮兮的在那指挥着怎么盖。

        其实我特别羡慕那些孩子能放开了玩,所有印象特别深。不断的回看着那些孩子,走了不远便到了李府。因为我们母子走了好远的路,比较落魄,仆人说去给禀报,便在府门外不远处一个角落里等,顺便看着那些孩子玩。

        过了些时候,来了一队穿着铠甲的人马,里面有一位与我龄相仿的男孩下了马,就跟那个女孩打起来了,离得远也听不太清,不记得具体为什么了。

        那对人马稍微停留后就到了李府门前,母亲迎来上去和领队确认关系,此人便是兄长李远。我却再看那个男孩拎着女孩也到了府前。然后李远介绍男孩是李勇,女孩是李钰瑶。

        之后从府里出来的老嬷向李远解释说:没有看好姑娘,又邋遢的不成样子了。

        李远随后说了些话,只记得李钰瑶特别不服气的从李勇手挣扎开,拿着袖子往鼻子上一擦,喊了声‘祖母’‘小叔父’。当时母亲便坐地上大哭起来,哭李钰瑶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失去母亲照拂,哭我本该读书识字习武强身,却无家可归。

        李远赶紧张罗进了府,待母亲情绪稳定下来,便让我以后跟着李勇。

        半大的孩子,接触两天就熟悉了。没几天就知道李钰瑶就经常和一帮小男孩玩。身边也没有年龄相仿的婢女,听说是让她打怕了,李远也就不安排了。

        时间长了才知道李远很疼爱她,可毕竟是武将,又只有李勇一个男孩,对李勇各方面更重视。李远没事的时候,会亲自教他骑马射箭识字兵法功夫。只能教李钰瑶识一些字,其他姑娘家该学的就找人来教。

        在边城没有别的亲人,李钰瑶就喜欢追着李勇,什么都跟李勇学。最开始学李勇练武的架势,后来就出去打架自己练习巩固。时间长了李远也发现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也管不过来就放开了,不那么约束她,反正习武也不吃亏。

        我最初是跟着李勇学些武艺,可是身板不行,没几天就发现连李钰瑶都打不过,直接降级跟着她了,从此被领导着四处淘气。

        在边城呆了有一年多,伯父,也就是李远的父亲去世了。母亲日子也安稳下来,我便离开了边城。

        经过相处,对李钰瑶的评价是:脑子不笨,接触的人和事都比较简单,也不用想太多,心思也就单纯了些,人显得有点傻。说好听了是活泼可爱,说标准点就是多少有些任性。但其实也不是真傻,只是缺少了一些在社会上的历练,永远把别人看得像自己一样简单。把话跟她说明白了,容她个时间,能想通。”

        李壮说完,认真的问道:“田大人,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田仲铭点点头笑着回:“小叔父放心吧,我会多迁就她,好好照顾她的!”

        李壮赶紧起了起,想把枕头弄高些,却因身上疼吸了口凉气,发出了“哦”的一声,田仲铭和田恒赶紧帮忙去扶,李壮抓了一下田仲铭的手腕说:“田大人,我不是让单纯迁就她!我一直听你们说五姑娘,我也不知道是谁……”

        “大将军府的最小的嫡女!都说大将军最宠爱她!”田恒扶他趴高些,也替田仲铭着急,希望有个人明白人分析清楚些,直接回了话。

        李壮理解李钰瑶为什么无奈的干生气了。冲田仲铭一笑,笑的有些羡慕,也有些无奈。

        田仲铭不想他误会,说道:“钰瑶在边城长大,你也知道她不太懂那些女子的规矩,前些时候太后恩典,让宫里的女史过来教了教。五姑娘也是比较任性贪玩。钰瑶不在曹掾署,她反而去过三四次,就比较显眼,其实真没什么!”

        李壮呵呵一笑,说道:“田公子自己想得清楚就行,毕竟别人不能体会。刚才五姑娘来府上了吧?那会我听钰瑶嘟囔了!”

        “来了一下,说是让李勇走到时候把腊赐带走。我跟她说李府有长辈,直接送走了,没说别的!”田仲铭说的很详细,不想让人觉得五姑娘好像跟他有多亲近,走到哪追到哪。

        李壮依然呵呵一笑,他更关心田仲铭到底怎么想的,家里是什么打算,倒也不好直接问。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田大人,五姑娘这个人也不错吧,出身好,肯定长相气质也不差,按刚才那位杨公子说的,心机也不少吧?”

        田仲铭特别赞同的回道:“嗯,不少,大府里出来的,见得多了,是会些手段的。”

        李壮听他不避讳,说道:“其实吧我刚才想说:要是玩心术我这大侄女肯定不行。田公子要是找那种里里外外都能帮忙搭理的夫人,怕是这京城没有比五姑娘更合适的人选吧?”

        田仲铭听完紧紧的盯着李壮,按说他应该夸夸李钰瑶,多说说她的好话,可却一直在说五姑娘,心里飞快的思考他是什么意思。

        李壮关注着他的举动,接着说:“钰瑶这样的,谁要是娶回去,会比较操心。就说外面的事不用她帮忙,宅子里的事估计她都弄不明白。碰见个厉害点的妾室,她肯定应付不过来。要是夫君宠着还好些,也算有个靠山。等到了三十多岁,年纪大了,自然多了些肚量,府上填个娇媚的妾室,她那时也该能接受了。毕竟年老色衰了就得认命,到时候也就懂得能陪着孩子长大就算幸福了。”

        田仲铭撇嘴一笑。李壮也跟着一笑。田仲铭随后笑呵呵的问:“小叔父,你喜欢那种全身青紫,满是草药味,走路都站不稳,一碰就哎呦喊疼的妾室吗?”

        田恒在后面听着像床上的李壮,笑了两声,憋住了。李壮也听出来了,尴尬一笑。

        田仲铭又补充道:“你大侄女这样的,三十多岁的时候武功肯定更精进了,不带着孩子打群架就谢天谢地了,她夫君没事了还琢磨着娶个妾室回去给她练手,得多疼爱她啊!”

        李壮想了想,看得出田仲铭对李钰瑶还算了解,大笑了起来。

        李钰瑶是心眼不多,可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管你什么娇媚还是厉害的妾室呢,到时候忍不了直接就动手了。能镇得住李钰瑶的首要准则就是得打得过她。

        李钰瑶在门外听了两回,虽说李壮辈分大,可是年纪与田仲铭相仿,聊的投机,便没有进去打扰,默默地在前厅呆着。

        申时过半,李壮张罗回驿站找朱大人。他不想在李府过夜,没有李远允许,不敢公开与李府的关系,便由田仲铭送回客栈。

        李府的人往外送着李壮,田仲铭特别想跟李钰瑶说会儿话,这一天事赶事,两人没有好好说上几句呢!凑到她身边,轻声的说:“我快些回来,这么久没见了,有很多话想说!”

        李钰瑶却不念生,田仲铭拽了拽她的衣袖。李钰瑶赌气撤回衣袖,不愿回话。

        田仲铭想去牵一下她的手,李钰瑶侧了半步,躲开说:“不想说!”

        李钰瑶没来得及抱怨,马车上李壮说:“钰瑶,你回去准备吧,外面冷。李勇回来了一定要差人告诉我!”

        李钰瑶马上回李壮的话:“知道了小叔父!”随后不满的瞥了一眼田仲铭!

        管家张罗着田仲铭上马车代李府送李壮。田仲铭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没有女史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便上车带着李府的仆人走了。

        在驿站的朱崇听说李壮受伤了,迎出来一见李壮由田仲铭和田恒送回来,便想到是被这俩人揍了。在上雒那会觉得田仲铭虽算不上老成,也没想到为了李姑娘会这么不稳重。李壮这一身伤倒也说不上意外,在茶楼上已经想到田仲铭教训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打一顿出出气!

        李壮一见面就解释说:“哎呀,朱大人,我被两个地痞打了,幸亏碰见田大人,把我送回来了!”

        朱崇假装惊讶的迎上去说:“这弄的,哎呀,还上过药啦!快扶屋去!”

        牙吏引着路,李府的仆人把李壮送进屋。

        朱崇冲田仲铭一笑,田仲铭也就知道李壮的那套谎话瞒不住这明白人。随后两人也进了屋。李府的几个普通仆人按吩咐先走了。

        朱崇问道:“李姑娘呢?”

        “送回府了!”

        朱崇突然问:“李县佐,你们同姓,这就是你说的亲戚家吗?”一般有这么风光的亲戚,应该一早就听说,可从来没听李壮提过,朱崇也只能按猜测问问。

        “认识而已,李府之前路过漆县,会在我家歇脚!”

        李壮直接撇清了关系,朱崇反而有点发愁。要是亲戚田仲铭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若只是认识,田仲铭会比较愁。说道:“哦,这样啊,那李县佐说的亲戚家可曾去过了?”

        “去了,家主不在,过两天回来!朱大人之前说见了田大人再走,在茶楼也没说完吧,要不你们在再聊聊?”

        原本朱崇和田仲铭是避嫌才找个清净的茶楼,这已经来驿站了,也没什么可瞒着的。田仲铭张罗坐下说说李壮提亲的事,虽然不提女方是谁,也想听听朱崇的态度。三个人闲聊的越说话越多,公事私事什么也聊。直到该吃晚饭,田仲铭不好意思张罗走,索性吃了饭。

        不知觉的聊到很晚了,田仲铭带着田恒慌慌张张的到了李府。李府已经掌了夜灯。田仲铭想敲门问问李钰瑶休息了吗。自己未及时赶回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又闹小脾气!当站在府门抬手准备敲的时候,又觉得李钰瑶不会傻到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明天早点来也是一样的!便带着田恒往家去了!

        田仲铭怎么会想到,他离开李府后,五姑娘就来了。

        五姑娘一进府客气完,就摸着自己的大白领子往前厅走说:“田公子把白色的狐狸皮送给了我,我一直打算找个同色的给他做件同款披风,可惜这种白色的实在难寻。刚才去田府送了两张银色的,他送人也好,自己用也罢,我就不干预了!”

        田仲铭跟李钰瑶说是五姑娘没有给,五姑娘却说是田仲铭送的,反正肯定有一个在说谎,李钰瑶懒得接她话,默默地往前厅走。

        五姑娘得不到回应,喊了声“李姑娘”,引李钰瑶停下脚看着她。

        五姑娘好似发现了什么,走近说:“李姑娘,你没用田公子给你买的胭脂吗?那些可花了他一个月的食俸呢!”

        李钰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擦了一层厚粉的脸,总有一种挂了一脸铜板的感觉,看着就很昂贵的样子,好想扣下来拿去卖钱!

        五姑娘也习惯了得不到回应,自顾自的说:“李姑娘,咱们去你的小院吧,我帮你装扮一下。你总穿得这么朴素,怎么衬得上你校尉府千金的身份啊!”

        李钰瑶一副可怜样说:“唉,校尉府的千金还不是照样在大将军府被太常府的公子羞辱!当时都没来得及谢五姑娘解围!”不待五姑娘说着什么,李钰瑶又兴奋的说:“五姑娘准备的游戏真是太好玩了,我都没玩够,有机会一定要再玩一次!还有那些彩头,真是诱人。吃的就更讲究了,每样都特别好吃!五姑娘一定费心准备了好久吧?”

        五姑娘顺着话题说道:“还好吧,以后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喊上你!”转瞬五姑娘就意识到李钰瑶精的很,这话明明是在说自己蓄谋已久、处心积虑的接近田仲铭。五姑娘不得不从新打量了她一番。以前每次自己炫耀与田仲铭的关系,只知道李钰瑶不爱搭话,也能看出来她有些生气。没想到女史一走,说话硬气了许多!

        五姑娘故作惊奇的说:“哎呀,我刚才还没来得及说,我还送了一套适合廖夫人的胭脂水粉,我答应廖夫人以后每个季节送一套。廖夫人高兴的带我去了田公子的小院。你一定不会想到,田公子竟然准备了一些聘礼,看来是真着急娶亲了!这对发钗是廖夫人让我挑的!”

        李钰瑶明白她就是故意来炫耀的,看着那一头的晃眼的发饰,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她要显摆的,悠悠的说道:“五姑娘这一头锦上添花的发饰,真是光彩夺目!”

        五姑娘摸了摸头上的一对发钗,左右晃一下头,让抬眼望去的李钰瑶看清楚。

        很多的发饰正面看着很好看,后面却没有装饰。这对流苏步摇簪:钗头一朵花朝前一朵花朝后,上面有只蝴蝶,花下点缀着流苏。

        李钰瑶发自内心的说了句:“真漂亮!”

        五姑娘得意起来:“廖夫人说这一对是田公子请人做的,可以戴在同侧,也可以分带两侧!田公子起了名字叫相遇,说是:相遇太美,适当分开一会儿,再相遇更美!你说田公子是不是很风趣又别有情调?”

        李钰瑶看着发簪,对比自己起的那些名字,真是一样俗气!突然觉得发簪像是要送给自己的,有些担忧的说:“不知田大人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五姑娘不懂她在说什么,疑惑的问:“伤心?”随后一个冷笑说:“像田公子这样饱读诗书的人,一定明白想父母之所想的道理,他要是表现出来伤心,那就是对自己母亲的不敬!怎么,李姑娘觉得他该伤心吗?”

        李钰瑶浅浅一笑,就算田仲铭伤心又能怎么样?难道让廖氏要回去,或者从新做一对?就算送给自己也不愿戴在头上的!

        五姑娘见李钰瑶词穷,带着警告的语气说:“廖夫人最疼爱田公子,也喜欢处处能帮衬田公子的人。有些话,一开始不愿意说,以后就不用说了;有些事,一开始做错了,以后别错下去就是了!李姑娘,人最好有自知之明!”

        李钰瑶看着五姑娘,明白她每一个字的意思,想想田仲铭说过的话,轻声的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也不非鱼,也不知鱼之乐!鱼要去哪里,水真的在乎吗?五姑娘,我累了,不送!”

        李钰瑶已不再像以前那样,任由五姑娘自说自演,可自己也没有底气,因为已经想明白田仲铭为什么不把自己介绍给廖氏,也想明白了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走到一起,自己已无力挣扎。

        晚些周骏去的时候,李钰瑶问了一个问题:“骏哥哥,你说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幸福,还是和般配的人在一起幸福?”

        “都一样,和谁在一起,就会喜欢谁,也就称得上般配!”周骏知道她是喜欢田仲铭的,可缘份这事谁也猜不到结局。

        周骏走后,李钰瑶在屋等了好久说好会回来的田仲铭,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奢望他不会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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