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什么？
方晓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被解雇了！”
“可以！记得三个月工资打我卡上，老板再见！”
这下听明白了，方晓收起手机立马下车，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给到慕天成。
“她就这么走了？”
慕天成傻眼，不住问司机。
是，走了，你都辞退了不走等着跟你回去喝茶吗？
司机心中说道，好脾气的问他，“慕总，现在走吗？”
“走！”
慕天成没好气的说道，今天真是处处倒霉，什么都不顺。
他还不高兴了？
方晓在网上查公交线路，准备到火车站直接坐车回住的地方。
辞职正好，她去找新的工作。
横城四通八达，可是火车却不多。
这个点，回去的车已经没有了。
为了省钱，方晓就近找了一个网吧，花了三十块钱包夜，直接在网吧里做文件。
之前家里没钱读书，她什么苦都吃过，网吧里吃个泡面，除了味道难闻一点，其他的没什么不好。
比起从前好太多了。
方晓在心中宽慰自己，忍住眼里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有人说过，人在逆境的时候，更容易想家。
这个时候，待在味道特别复杂，四处都是键盘声的夜间网吧里，闻着电脑沙发上偶尔散发出来的老油味道，方晓格外想念她曾经家里没钱的时候，睡得那张用烂木板和砖头搭起来的简易床。
哪怕翻身都会嘎吱嘎吱响，可那是她的家。
至少，她可以安稳的睡着，不用担心第二天见不到她的亲人，听不到她妈妈的声音。
这种情绪在她的心中翻涌着，方晓打开电脑，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
连着做了三份活动策划，两个ppt。
方晓将电脑关闭，趴在桌子上，准备睡一会儿。
临睡前，她还在想，没了工作，房子找合租室友势在必行。
不如就那个夏媛媛吧。
大概睡了三个小时，方晓就醒来了，正值凌晨，外面已经有了亮色，方晓从网吧出去，深深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坐上地铁前往火车站，买了一张最近回去的票，方晓一路回到住的地方。
发了一个消息给夏媛媛，方晓洗了一个澡昏昏沉沉的趴在床上又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方晓迷蒙的看着四周的景色，门铃在外面响起，熟悉而又陌生，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实。
来的人是夏媛媛。
“方姐。”
夏媛媛站在门口很是踌躇，“那个，你给我发消息说的，是真的吗？”
“进来吧！”
方晓让她进来，想起了自己临睡前发的消息，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她一觉睡到了中午。
“喝什么？”
“白开水就行。”
方晓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夏媛媛面前。
“信息是我发的。”
方晓承认，“我需要找一个合租室友。”
“这个房子小区环境不用我和你介绍，你也看到了，距离公司比较近，就算是你想跳槽，估计也不会很远，毕竟商业中心在这边，这个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阳台，采光也很好，家电一应俱全，你随时都可以拎包入住。”
“房租一个月一千五，水电网费物业都包，厨房这边你随便用，我只一个要求，用完打扫干净，注意卫生就好。”
“上下班，我如果顺路，可以蹭车。”
方晓一口气介绍完，看向夏媛媛，“你可以考虑。”
“至于押金，押一付一吧。”
方晓的话说完，夏媛媛最后的问题都没了。
“我去房间收拾东西，你随便看。”
方晓说完起身回房间，将空间让给夏媛媛。
能听到夏媛媛在外面转悠的声音，不多时，她就到主卧这边找方晓。
“方姐，我能问个问题吗？”
夏媛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想到要我合租呀！”
“缺钱算吗？”
方晓坦然回答，将放着奢侈品的衣柜打开，“你有喜欢的，也可以买。”
奢侈品都要卖掉？
夏媛媛难掩惊讶，“方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被辞了，要换工作。”
“这些华而不实，没什么用。”
“毕竟不是每个老板都喜欢下属一身奢侈品。”
她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方晓说什么，夏媛媛就信什么。
“方姐，我租。”
夏媛媛掏出手机，“怎么付钱，直接转给你就行吗，方姐？”
这个智商，是怎么混进秘书处的。
方晓被她傻白甜的行为惊到，无奈的制止她，从书桌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租房合同。
“你看下，你有想要添加的，也可以加上。”
夏媛媛接过看了两眼摇头，“其实不用看合同的，方姐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说完，她就在上面签了字。
“以后还是好好看合同的好。”
方晓将合同签字，两人一人一份，方晓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钟。
“走吧！”
拿到三千块钱，又成功的让下个月的贷款有了着落，方晓心情好了不少，和夏媛媛到附近吃饭。
两人在小吃店里吃了两碗拉面，期间，方晓的手机又叮咚响了两次。
是她的离职工资。
三倍补偿。
三万块。
方晓心情越发好的将最后一口汤喝完，好心情的和夏媛媛聊天。
在知道夏媛媛要搬家找搬家公司的时候，她主动说道，“我帮你搬吧，钱一半就行。”
还能这样？
夏媛媛囧囧的将一百块搬家费打给方晓，心里有种罪恶感。
用方姐的豪车去拉行李，真的不会遭天谴吗？
把她卖了，都没她的车值钱。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她见到方晓的车。
“方姐，你的车呢？”
夏媛媛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的小轿车，她记得很清楚，方晓之前开的车，特别好看，线条流畅，车上的漆在阳光下像是能发光一样，香车配美人。
实在是一种美景。
如今，美人依然在，车却换了，有点破，就像是一个妩媚动人的美人忽然变成了胡子邋遢的老大爷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这不是吗？”
方晓不理解夏媛媛心中感慨，喊她上车，神态自然的发动，全程无视夏媛媛打量她的目光。
一路将车开到夏媛媛住的楼下。
地方的确很偏僻，小区环境也一般，根据夏媛媛说的，这个地方的房租也要七百块一个月。
方晓和夏媛媛一起上楼。
门打开，一股子臭味从屋内传出。
三个人正在屋子里吃东西，地板很脏。
“媛媛，你回来啦？”
其中一个女的正吸溜着粉，见到夏媛媛回来招呼她，“你上次带回来的火腿还有吗？给我找几根，我们这边吃粉半天找不到。”
“没了。”
夏媛媛回答，“前几天吃完了。”
“你可真能吃。”叫李珊的女孩子嫌弃的看了眼夏媛媛，“媛媛，你都喊减肥多少次了，你这几天又胖了，都快变成猪了。”
李珊捅了捅旁边的两个女的，“你问她们。”
“媛媛，还是瘦点好看。”
“是呀，媛媛，你不是常说，你们公司那个方秘书长得特别好看，人也特别瘦吗，你得学习呀，别光嘴巴动弹，不行动呀。”
另外一个女的附和，一边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从房间里还能传出她的声音，“这些零食，我就都没收了。”
“方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夏媛媛第一次面上露出难堪之色，尴尬的和方晓说了一声，就朝着那个女生进入的房间。
“我不是说了不要翻我的东西吗？”
方晓就站在门口，那个叫李珊的姑娘和另外一个女的正在打量她，不多时，夏媛媛压低了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这不是怕你偷吃东西吗？”
“再说了，你有的大家都有，难道你还藏了什么秘密吗？”先前进房间的姑娘怀里抱着一大堆零食从房间出来，嘻嘻哈哈的说道，“媛媛，我们这是为你好。”
夏媛媛从房间里出来，探头对方晓说道。
“方姐，你能多等我一会儿吗，我需要收拾下房间。”
夏媛媛远没有刚才进来之前那么活泼自然，她现在异常沉默，看着方晓的目光满是请求。
“我帮你。”
屋子里的臭味十分难闻，方晓没想法在这里继续呆下去，直接进屋。
“方姐，太乱了。”
夏媛媛抽了抽鼻子，“我自己收拾吧。”
的确乱。
方晓扫过有些凌乱的床铺，被翻乱的衣服，化妆台上零零碎碎的化妆品，没有夏媛媛今天用的口红色号。
夏媛媛将行李箱拿出来，将衣服叠好放进去，她动作不慢，整理起来井井有条，地板上虽然有点凌乱，可却没有脏污，显然，这些都是那些所谓为她好的人翻的。
方晓没吭声，帮她整理好。
床单什么的，夏媛媛干脆打包起来，准备扔掉。
“这些不带？”
方晓指着化妆台上面零碎的化妆品。
“不要了。”
“口红也被她们拿走了。”夏媛媛苦笑，“就那个值点钱，其他的我都不太用。”
哦。
方晓没多说，提着行李箱先下楼，夏媛媛则带着另外一大箱行李在后面，她能听到夏媛媛和那几个女生聊天告别的声音。
在车里等着，方晓目光越过大楼，又想起夏媛媛那个凌乱的房间。
早些年的时候，她出来租房子，遇到过一个二房东，两口子五十多岁了，将城中村的楼房弄成隔断房出租，房租不算少，可押金不多，方晓刚出校门，身上带的钱不多，社会经验不足，她一听房租不算贵，押金才要两百块，直接就签了合同。
等到住下来，才知道麻烦在后面。
水电暖比之前说好的要贵，在合同上没写明白，只能房东说什么是什么，这些，方晓都可以忍耐，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房间进过人。
东西被人动过，回家了一趟，再回来，刚买的电风扇不见了。
楼道里是有监控的，出于礼貌，方晓下楼去问房东。
谁想到，那位老爷子，从自己房间里掏出来她的电扇。
说天气热，就拿了出来。
没这样的道理！
这是方晓在社会上吃的第一个闷亏。
想换地方，没钱了，只能忍着。
幸好她东西不多，都带在身上，换锁也不行，对方说要查修管道，她就算是换锁也得给他们一份钥匙。
她的忍耐并没有换来对方的识趣。
反倒是变本加厉，方晓总是能发现他们进她屋的痕迹，甚至于，她发现他们在翻她扔在楼下的垃圾。
她在网上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一个摄像头，安在家里。
上班出门就开着。
将两人进她屋子的录像存下来，饭钱没了，她就吃馒头就咸菜，一顿一个馒头，每天饭钱仅三块钱。
一直撑到第一个月工资下来。
方晓拿着录像上了警察局。
方晓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许只是想要帮夏媛媛搬一搬行李，她鬼使神差的上楼。
“哐当！”
屋子里，有打架的声音。
“夏媛媛，特么想打架是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闹翻的，方晓上去，就看到三个女的围着夏媛媛，一个揪着夏媛媛的头发，一个拉着她的胳膊，那个叫李珊的扬起手正要扇她巴掌。
真是憋屈死了！
方晓上前一把推开李珊，将旁边的椅子顺手抄起来对准几人。
“再动手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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