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最终圣战（8）
【里德新历589年-艾德佩尔大陆-第一区-中心圣殿】
重新回到空海三重灵面前后，阿加雷斯整个人明显兴奋激昂起来。从被拉长的时间中缓过神来的空海三重灵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朝着阿加雷斯露出一个不悦的表情。
“小把戏还挺难对付的。”
在时间被拉长的瞬间空海三重灵和斯托利亚都感觉到了异样的发生，空海三重灵甚至都已经做好了使用省略颂词的境界神解来强制中和无限对时间的影响。可她在落入延长时间中后才明白，时间被拉长并非是无限的自身作用，而是无限对时间的运作规则进行了短时间的影响。
这种影响虽然会因为规则力本身所具备的「修复力」被迅速恢复失去作用，可已经产生的实际效果规则力无法逆转。所以只要阿加雷斯的无限一直对事物本身的规则作用，那对于现在的任何一人来说都是无法防御的。
“你对他说了什么？”斯托利亚皱眉问道，因为自身神息性质是延长，所以对时间的延长具有一定的适应性，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她曾感觉到了赫劳德神息波动的异常，可后续持续稳定的输出让她判断这个异常已经就是情绪波动引起的。
“就是告诉他一点世界的真相而已。”阿加雷斯语气愉悦，他感觉到了空海三重灵和斯托利亚情绪的激升以及她们神息波动的高涨，也不动声色地开始积蓄神息。
空海三重灵额间安多塔之瞳爆出黑紫色的光芒，秩序杻矩出现在她身后，金色轮盘缓慢旋转，往外荡漾出绚烂的金色涟漪。
“世界真相那可太多了，不过你擅自对一个毛头小子灌输不知对错的所谓真相，这样可会让年轻人误入歧途的啊。”
话音刚落，空响之白自红色神息刀鞘中划出，紧随其后的是三重灵挥舞的青鸟灵渊龙骨以及斯托利亚所持的神器黑刀【暗月】。
阿加雷斯召唤出黑枪无名的复制品，在挡下青鸟灵渊的同时挑动枪尖，让龙骨与后方接近过来的暗月相撞，自己则侧身躲过了空响之白的一记挥砍。
在上一次交手中阿加雷斯已经清楚了空响之白的强大之处。
阿加雷斯明白，不管是空海三重灵的具象还是自己的无限，包括赦托迩司的连接以及梅菲特隆的隔绝，这几种性质之所以会被称为使徒之力，核心是因为这些能力几乎没有上限，能够达到的高度完全取决于拥有者的「想象力」。
而想象力不过是人类对「欲望」的一种美好称呼，也就是说，只有欲望足够强大且足够广泛的人才能真正驾驭使徒之力，也因此才会被规则力赋予使徒之力。
基于想象力之上，使徒之力所能发挥的作用，产生效果的对象都是不受限制的。所以在这种条件下，空海三重灵所具象出来的空响之白并非只是一把刀而已。
这柄纯白之刃在空海三重灵在构想之初就因为空海三重灵对绝对力量的渴望被具象能力赋予了「假想质量」。假想质量来源于「假想粒子」，即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微观粒子，这种粒子拥有低于绝对零度的温度，所以具备超越光速的速度，这样就导致这种假想粒子具备超越这个世界上所有物质总和的重量。
但这种重量并非是现实世界能够以重量单位来计算的物理量，而是更接近于连无限大都超越的，只存在于假想和假设中的「绝对质量」。
所以空响之白实际上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空响之白就是真正的「空」，不具备存在的意义也没有实际的质量。因此空响之白造成的伤害超越了现实世界的一切规则，几乎无法愈合也难以逆转。
阿加雷斯感觉到劲风拧动，空响之白在挥动轨迹中硬生生截停下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力量翻转刀刃，再次朝着阿加雷斯袭来。
绚烂彩光闪烁，阿加雷斯手中的黑枪横向挥动，在接触到空响之白的瞬间猛然一震，被附加了无限大质量的黑枪勉强抵挡住了空响之白的一击，但由于无法承受过大的自身质量，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彻底崩碎。
斯托利亚抓住阿加雷斯防守疏漏出现的间隙，忽然间延长了黑枪崩碎的时间，还残留着无限大质量的黑枪碎片被空响之白刀柄撞击后犹如子弹般射向阿加雷斯。
阿加雷斯反应极快，击打出一击神破把面前空间震碎的同时，瞬间将空间裂缝使用无限之力扩大，虽然深邃黑暗的空间裂缝很快被修复，但还是帮阿加雷斯躲过了质量无限大的黑枪碎片。
没有给他任何喘息时间，斯托利亚手中的暗月剑刃划破空气，拉扯出一道力量磅礴，攻势凌厉的黑色剑气，同时阿加雷斯抬手格挡的动作被斯托利亚延长，虽然立刻被阿加雷斯的无限中和，但刹那的停顿还是为空海三重灵创造了发动攻击的空挡。
归涯听斩·拾琉璃
比捌要更强大的斩击顷刻间便将阿加雷斯身边的空间与时间全都斩断，相比于能够斩断天地的捌，拾琉璃出刀更加迅猛也更加精准，虽然力度与开合不比捌，但能对单一目标造成更大的伤害。
“就是现在！”
斯托利亚轻呼一声，朝着不知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反应的阿加雷斯一刀斩出。就在暗月扯动着黑色刀光即将把阿加雷斯脖颈一刀两段的时候，阿加雷斯忽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距离两人二十米左右的位置。
“一秒的差距——”
阿加雷斯一脸疑惑地看向空海三重灵，从刚刚的斩击起手式来看，这一招与圣所前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招并没有差别，只有细微的手腕角度的区别，但这并不是两招之间差别的根本原因。
“你是在想只是手腕角度的细微差别怎么攻击效果就完全不一样？”空海三重灵闪现到阿加雷斯身边，与斯托利亚一同展开对阿加雷斯的持续压制。不过两人的攻击都被笼罩在阿加雷斯身边的无限之力挡下。
阿加雷斯也不避讳自己的疑问，一边抵挡着以假想质量突破了无限的空响之白，一边问道：“是因为手腕角度影响了挥刀轨迹？”
空海三重灵笑而不语，继续交替进行着佯攻与重击，在阿加雷斯完全展开无限之力的保护之后，自己的攻击就完全无法奏效，不过她并不觉得焦急，而是等待着一个机会。
被沉默否定后，阿加雷斯内心暗自嘲笑自己怎么可能是这么简单的答案，再次问道：“那是因为手腕角度改变了挥刀的初始速度吗？”
“不对。”
空海三重灵并不擅长在战斗中穿插鬼力或是神息的运用，因为从她出生以来，只需要握住刀，就能斩杀一切敌人。与阿加雷斯的对战中，她对鬼力和神息的使用产生了自己的感悟与技巧，所以此刻她额间安多塔之瞳闪烁不止，不断地通过具象性质让脱手而出的刀回到手中或是强制改变路径。
“你看到的，太小了。”空海三重灵告诉阿加雷斯。
阿加雷斯一愣，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是，虽然起手式相同，但从手腕角度改变这一细节其实可以看出来整体的招式都发生了改变？”
“对，手腕角度改变只是整个身体发力方式与方向改变的一个微小表象而已。身体的动作由许多关节和肌肉协同参与产生，也就是说每一个关节，每一丝肌肉都只是某个动作的「零件」，单一零件的微弱偏差量累计起来，就是动作的改变。”
空海三重灵一边说着一边呼吸平稳地继续着攻击，她发现每一次空响之白突破无限，阿加雷斯额间安多塔之瞳都会微弱的闪烁一下，他背后的秩序杻矩也会随之转动极小的角度。
这显然就是阿加雷斯的无限正在适应空响之白携带的假想质量的信号。
就如空海三重灵自己所说，任何微小的变化与细节，都是某个事件的细小拼图。她计算不出还有多久空响之白就会被适应，可攻击还是不能停下，只能在与斯托利亚的协作中等待机会的来临。
脚下切罗西的神息暴走临近尾声，戴柏尔也在几次交手之后，暂时被但丁还有山吹花几人控制在了85层左右的位置。
等赫劳德的无效参战，那局面就不再会如此被动。
“妙不可言。”阿加雷斯听罢空海三重灵的话忍不住赞叹道。虽然说出来是很简单的道理，可是能够将其化作一种思想，或是战斗中用来估算对手动作的一种工具，只能说明空海三重灵对于人体的动作以及发力方式已经了解到了极致，在她的眼中，人并非是一个整体，而是由无数零件组成的精密机器。
而机器的缺点就在于，任何一个零件运动，都能够通过它的运动方式和行径路线来推断出最终的结果。
阿加雷斯同样也在等待着空响之白被无限适应的那一刻，这样就不需要耗费规则之力来应对处在规则之外的空响之白。毕竟像刚刚让时间无限拉长这样让规则逆向运转是需要一定代价的。
“拾琉璃和捌最大的区别就是挥刀的开合幅度，在更小的开合幅度下，会产生零点五秒左右的空隙，这样我就能增加两次斩击。就是这两次斩击——”
空海三重灵全力挥出龙骨，巨刀撞击在无限之力上迸射出至高天特有的绚烂彩光，这一击附带着神破的空间震荡效果，让一同到来的暗月都在空间涟漪中扭曲了。
正是在这个空间涟漪中，斯托利亚突然感觉到了突破无限的可能性。思绪掠过，烁灭立刻发动，被延长的空间涟漪波纹被拉长，处在涟漪中的暗月也随之被扭曲拉长。
在阿加雷斯和空海三重灵的惊诧中，暗月竟然突破了无限之力的壁垒，砍中了阿加雷斯的脖颈。
在意外发生的同一时间，阿加雷斯出于本能，使用规则之力无限增强了肉体的强度，随着他身后秩序杻矩的转动，暗月砍在他的脖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被巨大力量掼倒的阿加雷斯斜侧着踉跄了几步，用手撑住了身体。可还没来得及起身，空海三重灵凌空跃起，用龙骨向着阿加雷斯劈来，势大力沉的攻击极其迅猛，根本无法躲避。
“锵——”
一堵坚硬的冰墙横亘在空海三重灵面前，为刚起身的阿加雷斯挡下了可能会致命的一击。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创造出冰墙，早知道就浪费点神息用空响之白来砍了。”虽然没有想过这趁机的一斩能一击毙命，但至少能给阿加雷斯造成伤害和困扰，被戴柏尔平白无故的挡下来让空海三重灵有些生气。
在接二连三的攻击下，阿加雷斯展现出一些颓势，似乎并没有因为进入至高天状态而造成断崖式的实力差距，这是空海三重灵几人没有想到的。原本她们以为至高天会带来强大的压制力和棘手的能力，现在看来，除了对规则力的逆转使用，就没有其他威胁了。
三人之间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对峙和安静。
空海三重灵看着阿加雷斯身后秩序杻矩的缓慢旋转，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一些头绪。不过她突然想起来刚刚斯托利亚的一击，便小声询问原因。
“我只是在看到空间涟漪的时候突发奇想，没想到真的奏效了，”斯托利亚盯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的阿加雷斯，露出一副小得意的表情，“无限之力能够阻挡我们攻击的原因是阿加雷斯将一切攻击设定为「距离自己无限近」的规则，这就会导致我们的攻击永远无法真正产生打击点。”
空海三重灵点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的。
“如果有一个凌驾于这个规则之上的「无限长」，就能够抵消掉这个无限近的限制，让攻击产生作用。”
“你的意思是你用空间涟漪产生了这个无限长？”
斯托利亚嘴角带笑地点点头，回答道：“对，我把烁灭使用在了空间涟漪上，因此波动的空间就会被拉长。但我没有在延长上做限制，也就是如果继续下去，空间就会在波动状态下被无限拉长，处在这个空间中的暗月自然也就会拉到「无限长」。”
空海三重灵听后转头看了斯托利亚，皱着眉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问：“那你也没有继续，怎么就产生了无限长？”
“因为对于空间的规则来说，空间必须要「抚平」这个褶皱，在进行修复的时候，就会估量褶皱的长度以及弯曲程度，然后再调用相应的力量来进行抚平。但在进行估量时，空间处在涟漪被拉长的状态中，规则力就只能通过当下的状态判断空间的涟漪将会被无限延长，就会产生这个事实。”
空海三重灵转回头看向阿加雷斯，浅浅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和霍德里尔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你们是怎么做到能够理解这些稀奇古怪的理论和规则的？”
斯托利亚并没有回答，而霍德里尔名字的出现让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随即转变成强硬的坚定。
切罗西的神息暴走终于结束，赫劳德马上就要回归战场。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挖掘出阿加雷斯目前的能力。
伴随着乌鸦叫声的消散，赫劳德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空海三重灵的身边。
“呦，幼小的心灵没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
空海三重灵转头对赫劳德笑笑，不用问她也能从赫劳德的外套上判断出下面发生了什么。其实她内心与阿加雷斯的想法几乎差不多，都认为人类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物种，永远可悲地活在自身的愚昧与狂躁之中。
“你的无效，还对无限有用吧？”
赫劳德点点头，没有出声。
“那我就送你一个消息，结束之后你可要请我喝牛奶。”
“加一顿烤肉。”
听到烤肉，空海三重灵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恨不得现在就坐在炭火前面，看着各种肉在火焰中滋滋冒油。
“阿加雷斯使用秩序之力让规则逆向运转后，就会出现和境界神解强制解除后的沸腾效果一样的「性质真空」，也就是，有几分钟的能力真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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