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齐辰皱眉想起之前几次的事情, 意味深长对身旁的玄尘道长开口道:“道长先去看看,如果有事再喊我。”
殷晏君点头未曾多想,只快步朝着小郎君的房间走去, 手上不曾有一瞬犹豫,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浓烈水蜜桃的香味儿充斥着整个房间,殷晏君清俊的眉宇间带着一抹忧心,他抬脚走到小郎君的床榻边,榻旁掉落了一个杯盏,如今已经碎裂成两半。
小郎君窝在被子里, 脸上一片潮红, 额头沁出一层汗水,整个人就像是起了高热一般。
“小郎君……”殷晏君在床榻边坐下,他轻声细语地唤了一声, 小郎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随即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抬起一只手放在小郎君的额头上试探着温度, 触手一片炽热, 殷晏君紧紧蹙起眉头,将窝在床榻里的小郎君扶起来,水蜜桃的香气丝丝缕缕涌入他的鼻翼间。
清风霁月的道长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这味道好像是从小郎君身上传来的。
徐砚清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滚烫,那是一种快要将他烫化了的热度, 这种热度是从所未有的难受, 他抬手胡乱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但是身体里的热度没有一丝一毫的退散。
“热,我好难受。”小郎君委屈极了, 他不再乱动弹, 手也不扯衣服了, 只乖乖地靠在玄尘道长的身上,抓着对方的衣服啪嗒啪嗒地落眼泪。
很快殷晏君身上的衣服就被小郎君委屈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殷晏君无可奈何地抬手轻轻擦去小郎君脸颊上的泪水,温柔地低声哄着:“小郎君别睡,我去喊小齐大夫。”
“没有用的。”小郎君嗓音有些沙哑,他的胸口因为炽热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眼眶晕红一片,平素里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带着几分不太正常的红晕。
殷晏君心头就像是堵住了一团柔软而又沉重的棉絮,夹杂着一丝对小郎君的怜惜:“小郎君乖乖听话,看了大夫身体才会好。”
丧批咸鱼这会儿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潮热烧得有些迷糊了,他睡下的时候窝在床榻里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万万没有想到原以为已经平静下来的潮热期会逆反来得如此凶猛。
他抬起头盯着面前容貌有些模糊的道长,一双乌黑的眸子因为泪水的缘故显得格外晶亮,眼睫濡湿一片可怜极了:“看大夫也是没用的,道长没看齐辰都没过来吗!”
小郎君语气很软,说着说着眼泪又要落了下来,殷晏君叹息一声,抬手在小郎君肉嘟嘟的脸颊上蹭了蹭,随后擦去又涌出来的水迹:“乖乖听话,别哭了。”
徐砚清乖乖巧巧地凝视着面前的道长,他难受极了却一直找不到排解的办法,就是眼前这个人让他一直这么难受。
于是他带着几分报复的心理,张嘴就在玄尘道长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好在他虽然被这热度冲击得有些迷糊,完全忘了控制力度。
殷晏君被他咬得闷哼一声,却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徐砚清迷迷糊糊也感觉到了对方的纵容,他委屈巴巴地松开嘴巴,盯着道长脖子上被他咬出来的牙印,抬手轻轻蹭了蹭:“对不起,我不想咬你的。”他就是太难受了。
殷晏君手指在小郎君委屈至极的眉眼处细细流连,小郎君皮肤格外细嫩柔软,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给这张精致的脸颊上添上些许红印。
温热的指尖落在徐砚清的眼睫处,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弄不清楚玄尘道长是不是生气了。
小郎君长长的睫羽给殷晏君的手指带来一丝浅浅的酥麻,他眼中闪过一丝幽深,随即又将那只手放了下去。
徐砚清却鬼使神差一般握住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后颈处,如同那夜他翻墙跑到隔壁院子一般,软软说道:“道长摸一摸,说不定我就不难受了。”
殷晏君的指腹在小郎君后颈处揉搓打转,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摩挲着穴道给小郎君按摩揉捏一般。
因着徐砚清身上的热度过高,就显得玄尘道长的手指要凉许多,所以道长这般温温柔柔揉捏着他的后颈,徐砚清舒服地窝在对方的怀里,如同一只眷恋主人的猫儿。
殷晏君脸上挂着一丝纵容的笑意,就像是逗弄宫中的狸奴一般从小郎君的头顶一直轻抚到后颈。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让徐砚清短暂疏解了一些,片刻之后那股热度就像是反弹了一般来得越发凶猛。
“我要死了。”徐砚清如是想着,上辈子他是突如其来的猝死,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感,这辈子老天爷却要这么折磨他。
殷晏君能够感受得到,小郎君身上的温度确确实实又在慢慢上升,而且那股水蜜桃的气息也随着体温的上升变得愈发浓烈。
徐砚清眼中一片迷离,他皱起眉头紧紧抓住道长的衣服,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道长的胸口,仿若要拉着对方陪他一同承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热度。
“我真的要死了,玄尘道长我要死了……”徐砚清眼睛半睁半闭地盯着殷晏君脖颈处被他咬出来的伤口,跟叙说遗言一般,他抬手指着自己的后颈:“道长你也咬我一口吧,要不然我死了都觉得心里不安。”
莫名其妙拿人家道长撒气什么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他得让道长在他死之前咬回来,这样口感肯定会好很多。
铺天盖地的蜜桃味充斥着殷晏君的鼻翼,这种味道其实很好闻,虽然浓烈了些却不熏人,反而带着说不出的清甜。
徐砚清死死缠在玄尘道长身上,殷晏君想要去取温水给他擦洗身子,好说歹说小郎君就是不愿意放开他,非指着自己发烫的后颈:“道长你快咬一口,说不定是红烧肉的味道,再不咬可就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小郎君身上越来越烫,殷晏君见着不如他的意就脱不了身,于是只能安抚地点点头:“好,我咬回来。”
徐砚清满意了,于是老实趴在道长的肩头等着即将到来的疼痛,说不定疼痛过去他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也就没了,咸鱼真是可怜啊!
殷晏君盯着小郎君那片白嫩嫩的后颈,只打算轻轻咬一下意思意思,将怀中已经烧迷糊的小郎君哄骗过去。
于是他便张嘴低头触上了小郎君的后颈,随着近距离的靠近那种清甜水蜜桃的香味殷晏君闻得越发清晰。
玄尘道长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后颈处,随后徐砚清就感受到了玄尘道长口腔湿热的温度,后颈那处皮肤似乎变得格外柔嫩,如同已经成熟的水蜜桃,一碰就破。
徐砚清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一下,一时不慎玄尘道长的牙齿从他的后颈处剐蹭过去。这下子也不用咬下去,小郎君白嫩的后颈泛起丝丝缕缕的红,似乎是被玄尘道长的牙齿划伤了。
“唔,好疼。”徐砚清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整个人仿佛清醒了许多,抬手就要去碰自己的后颈,却被玄尘道长及时拦住。
“乖,你的后颈划伤了,我去拿药。”殷晏君这次终于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小郎君扯了下来。
不过他还没有起身,就见着小郎君抬手指了指房间里的衣柜:“那里面有齐辰提前备好的伤药。”
殷晏君走过去,果然看到衣柜下面放着一个木盒,他将木盒拿起来放在床榻边打开,里面伤药准备得甚是齐全,而且还有一卷柔软干净的纱布。
那个箱子是徐砚清闲来无事自己折腾出来的简易版医药箱,他问齐辰要了一些伤药放在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殷晏君打开其中一瓶药,放在鼻翼下轻轻闻了闻,然后用纱布沾了药轻柔地擦拭着徐砚清冒出两滴血珠的后颈。
“道长轻一点,好疼。”徐砚清只感
觉身上的潮热好像退了下去,只有后颈处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不太能耐得住疼痛的他忍不住提出抗议。
殷晏君将小郎君的后颈擦拭干净,又撒了些许药粉上去方才放下心,他抬手要将木箱合起来,小郎君却拦住了他的动作。
从道长手里拿过那瓶药,徐砚清取了干净的纱布沾了药粉擦在道长被他咬得有些红肿的脖颈上,开口带着些许歉意:“抱歉,我有些迷糊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殷晏君自是不会跟小郎君计较,他宽和地抬手摸了摸小郎君的额头,见温度退了下来,心头虽然有些困惑,但是这一晚上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小郎君身上都是汗,我去给小郎君烧些热水擦一擦?”
徐砚清拉住要起身的玄尘道长:“不用劳烦道长,今夜已经够折腾人了,道长先回去睡吧,明天早上木瑜会给我烧水沐浴。”
实际上这会儿清醒过来的咸鱼多少有些羞赧,莫名其妙在道长面前失了神智,如同一个折腾人的小疯子一般,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哪里还好意思再让金尊玉贵的道长去给他烧洗澡水。
“好,那小郎君先躺下,夜里凉小心吹了风再病上一场。”殷晏君没有强求,只坐在床榻边看着小郎君入睡。
徐砚清劝不走人,在殷晏君宽和平静的目光下,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于是赶紧遮羞似的缩进被窝里,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徐砚清本就折腾得够呛,躺到床上只觉得身体一阵疲乏,很快就睡了过去。
殷晏君在床榻边守了小郎君一会儿,目光落在床榻边碎成两半的茶盏上,他抬手将碎片捡了起来,又取了一个杯盏,倒上一杯热水放在小郎君床榻边的凳子上,方起身离开。
齐辰这会儿还没有睡,听到隔壁传来的关门声,他不疾不徐地推门走出来,见着玄尘道长开口问道:“郎君没什么事吧?”
殷晏君没有回答齐辰的问题,而是抬手指了指院中的桌椅:“可以稍微聊一下吗?”
这位清风霁月的玄尘道长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身处高位的威压,齐辰怔愣了一下,见着玄尘道长已经转身,连忙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玄尘道长是要问郎君身体的事情吗?”齐辰自然明了玄尘道长想要问什么,所以态度很是坦诚。
殷晏君摩挲着手上沾着的药粉,审视的目光落在齐辰身上:“小齐大夫是京都齐大夫家的郎君?”
齐辰抬头诧异地望了玄尘道长一眼,随即点头:“是的。”
殷晏君目光端和:“齐大夫在京都的名声,我自然有所听闻,只是不知小郎君究竟生了什么病,能让家学渊源的小齐大夫亦是束手无策?”
齐辰叹了一声:“其实郎君并不是生病,您可以当做是郎君身为男子却怀有身孕,不免碍于阴阳伦理,所以身上自然会有所不适。”
“因为腹中的胎儿?”殷晏君呢喃一声:“那可有办法缓解徐小郎君身上的不适,否则长此以往这般折腾,恐怕对小郎君的身子有所损伤。”
提到这个齐辰又非常胆大妄为地将目光落在了玄尘道长身上:“那我可否问道长一个问题?”
殷晏君点头:“小齐大夫请问。”
“郎君腹中胎儿的另外一个父亲是玄尘道长吧!”齐辰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如今不过是为了口头上再确定一遍。
殷晏君身形有一瞬间的局促,却还是慎而又慎地点头:“是。”
齐辰点头,了然于胸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知玄尘道长有没有发现,每次您靠近郎君,郎君无论心神还是身体都会放松下来。”
齐辰怕玄尘道长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在心里稍微组织了一些言语,方才继续说道:“其实有很多孕妇在孕期的时候也会产生一定
的不适,这个时候就需要孩子的父亲陪伴在孕妇身侧,所以道长可以当做郎君的情况要比那些普通孕妇严重一些,孕育孩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他需要您的陪伴,腹中的胎儿更是需要您的安抚。”
原本齐辰要以为自己解释起来会很难,但是他只这般开了个话头,这位玄尘道长却了然点头。
于是齐辰也没有说太多,只是交代了一些孕期时候需要注意的问题,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殷晏君坐在院子里,身子依旧挺拔如松,一双眼眸却略有出神。
在他记忆里,孕妇应该都是什么样的,是歇斯底里的,是自怨自艾的,是高傲不可一世的……但是无论什么模样,她们身边似乎陪伴的大多都是宫侍,不曾有过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
一时之间殷晏君竟然生出了些许踌躇,将近而立之年的帝王并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甚至他要比怀胎的小郎君还要手足无措。
他站起身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圈,不禁就想到了晚饭后撒娇耍赖不愿意多走一步的小郎君。
心绪难平的殷晏君干脆坐在院子里静默了一会儿道德经,方才起身回了房间。
次日一大早,殷元城和文镜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们官家的脖子上,甚至木瑜和齐辰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朝着殷晏君脖子上的牙印看过去。
“师叔,您脖子这是怎么了?”殷元城耐不住性子,还是问了出来。
他这一问众人全都翘起耳朵,打算听一听昨夜是否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殷晏君淡然将手中的粥碗放下来:“大家好好吃,我先回房了。”
没意思,众人望着端庄自持的玄尘道长心里默默揣测究竟是谁,胆敢亵渎如此仙风道骨、不染尘埃的道长。
殷元城随手拿过一个馒头,他最近实在是食量渐长,一边啃馒头一边去跟木瑜搭话:“你们郎君今天起得有些晚了。”
“没有的事。”木瑜摇头:“郎君昨晚不太舒服,这会儿在房间里沐浴呢!”
说着一身宽袍大袖的徐砚清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悠闲散漫地走到桌子前,端起木瑜递给他的粥碗,喝了一口:“今天的粥里没有玉米?”
“李婶说玉米吃完了。”木瑜笑道:“郎君要是想吃玉米,等吃完饭我去地里掰几穗回来。”
“怎么,你们刚刚搬到这里没多长时间,连玉米都种上了?”殷元城满脸震惊。
徐砚清瞥了他一眼,倒是不知在京都素以温和宽厚而闻名的殷小侯爷竟然是如此的……少脑子?
只有单纯的木瑜还在老老实实回答殷元城的问题:“当然不是了,我们武安侯府名下的地大多分给旁系的村长老爷种了,所以村长家里种的玉米我们可以随意掰,总之就是管够。”
那一瞬间殷元城也在怀疑自己怎么能问出来这么傻的问题,不过他要面子,只要不说开就当别人看不出来他的尴尬。
今天天气很好,没等木瑜他们去掰玉米,殷元城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徐小郎君,我来找你告别了,师叔和文镜会在徐家村住上一段时日,希望你……别太过分。”
殷元城这话说的意有所指,徐砚清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非常困惑地抬眼望过去:“我哪里做得过分了,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是说我昨天晚上咬了玄尘道长一口的事情?”
徐砚清自己把真相暴露了出来,殷元城愤愤将行李往徐砚清面前的桌子上一扔,整个人就像是快要气炸了的河豚。
“徐砚清……”抬手指着徐砚清的鼻子,殷元城将自己憋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徐砚清自觉这话说的不太妥当,于是他委婉地解释:“小侯爷,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可能就是我昨夜梦游,所以后
来还让玄尘道长咬回来了呢!”一下还一下,可公平了。
“你你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殷元城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气了,他愤愤起身想要去面见官家,却又想起昨晚官家让他对徐砚清恭敬一些的叮嘱,于是又扭头气哼哼地走回来。
狠狠瞪了徐砚清一眼,殷元城提着他的包袱转身就走。
“元城道长,你要走着回县城吗?”木瑜盯着一脸怒火从他家郎君房里走出来的殷元城,随口问了一句。
于是殷元城的满腔怒火全都憋了回去,是哦,他们来的时候是坐药铺马车过来的,这会儿让他走着回去,那可不得走断两条腿。
“元城道长今天就出发回去了呀?”背着背篓上山采药回来的齐辰顺口说到:“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看虎子叔今天要去县城,他家有牛车,元城道长可以蹭个顺风车。”
于是,徐砚清带着一群人站在路边朝着牛车里委屈、弱小又可怜的殷元城连连摆手,嘴上还说着一路走好,一路顺风等等吉祥话。
殷元城抬头望天:丢死人了,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
牛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车里面人还不少,挤得不行,而且还有人跟殷元城搭话:“小伙子,你是阿清他们家的亲戚吧,果然也是一表人才,小脸俊得很嘞!”
殷元城有心想说他才不是徐砚清家里的亲戚,但是听着人家一连串夸他的话,哪里还好意思辩解,只能面带尴尬地默默点头。
“我就说呢!”那群大叔大婶好像非常自来熟,一路拉着殷元城聊八卦,还说了很多武安侯年轻时候还没有出去闯荡之前的事情,听得殷元城那叫一个痛快。
唔,虽然徐砚清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武安侯却是京都很多郎君们心中敬仰的对象。
殷元城刚走没多大会儿,殷晏君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换了一件赭色的道袍,更显得整个人风姿绰约、身形若竹。
“元城道长已经走了,可惜玄尘道长错过了和他道别的机会。”经历了昨晚那般尴尬的事情,再见到玄尘道长徐砚清眉目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
殷晏君了然于心,所以也就顺着小郎君的话音继续说下去:“元城自幼在我身旁养过一段时间,所以跟我亲近许多,若是让他看见我,临走的时候怕是要落眼泪了。”
如此说着徐砚清就来了兴趣,他最喜欢看别人的乐子:“元城道长这般稳重的性子,小时候也会哭鼻子吗?”
殷晏君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那是当然,别看他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小时候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娇气性子。”
实际上不是殷元城性子娇气,而是他们那个时候处境艰难,小小的孩童替自己的舅舅觉得委屈,又不能让人看见,所以他就只能偷偷掉眼泪。
徐砚清却不知道那些过往,他拉着玄尘道长听了一会儿殷元城小时候丢脸的事迹,就见着木瑜提着一个竹篓打算出门。
于是他赶紧将木瑜喊住,招了招手将木瑜怀里的竹篓拿了过来,对着玄尘道长晃了晃:“道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掰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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