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1
英国的九月就像一只脾气暴躁的炸尾螺,拖着由烈阳和炎热组成的尾巴大摇大摆地爬过霍格沃茨,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空气中烙下无形的灼痕,让每一口呼吸都染上了火焰般的炽热。也许是这片大地也无法再承受这种持续不断的高温,一团如同幕布般沉重厚实的乌云抓住了九月份的尾巴,在最后几天中洒下了一场雷电交加的倾盆大雨。
连绵的暴雨终于把空气中的炎热冲刷殆尽,给万物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也让人们的注意力从禁林怪物事件转移到今年的魁地奇球队选拔上。有了雨后清新的空气与清爽的微风,魁地奇训练和飞行课对巫师们来说终于不再是一件煎熬的事情,霍琦夫人和各个学院球队的队长都开始物色新的魁地奇球员,以弥补上一届毕业生留下的空缺位置;更多的学生们则跃跃欲试地开始为今年的魁地奇球员选拔做准备,原本堆放在角落里积灰的飞天扫帚纷纷得以重见天日。
埃尔维拉对飞天扫帚并不陌生,阿尔伯特教父在她小时候便曾经送过她许多儿童用的玩具扫帚,虽然它们和真正的飞天扫帚还有很大差距,但也足以让她环绕着家里的卧室和客厅飞行——她甚至能够准确无误地“意外”飞进教父怀里。因此埃尔维拉在第二节飞行课上便已经能够顺利地在空中飞行,并保证自己不会像菲恩一样因为扫帚失控而不得不倒挂在上面以防止自己掉下去。她和塞缪尔·唐是课堂上最早学会飞行的两个人,并成功获得了霍琦夫人的赞赏,还被后者推荐参加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选拔赛。不过即将到来的选拔赛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埃尔维拉早就和塞缪尔讨论好了,自己的目标是成为找球手,而塞缪尔心仪的位置则是追球手,如果幸运的话他们甚至能够同时入选。
埃尔维拉很享受飞行的感觉,她喜欢看着地面上的景色和人变得越来越小,像麻瓜们倒放的录像一样飞快地往后退;她喜欢感受着拂过自己脸颊的猎猎狂风,喜欢双脚悬空身体轻盈带来的刺激和愉悦感。但最重要的还是蓝空之下没有任何拘束,当埃尔维拉迎着微风飞翔时,她可以什么也不想,把所有的担忧与恐惧抛在身后,仿佛真正地化身为一只冲破牢笼的鸟儿。
只有飞翔能给她带来这种自由而愉悦的感觉。即使脚下是无边深渊,一旦折翼便会万劫不复,她还是会无畏地选择展翅飞翔。
“嘿——你知道吗——”塞缪尔调整着飞天扫帚的方向,和埃尔维拉并肩飞行。在飞行的过程中开口说话并不容易,他必须扯着嗓子大喊才能穿透狂风:“麻瓜们——有一种——叫——恐高症——的东西!”
“恐高症?”
埃尔维拉隐约觉得自己曾经听说过这个词语。但当她想要进一步回忆时,塞缪尔又迫不及待地往下说道:“据说得了这个‘症’的麻瓜们会无法忍受高空——甚至仅仅是高的地方都会让他们崩溃。但是在魔法界里,巫师们只需要喝下一剂简单的魔药——嘿——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
塞缪尔还在兴奋地讲述着什么,但埃尔维拉只听到了“恐高症”和“魔药”这两个词语,它们就像是某个隐藏在记忆深处的开关,一旦按下就会开启某段回忆的阀门。上一秒她还在霍格沃茨城堡的空地上飞行,下一秒她面前的景色却换成了希特斯庄园的玫瑰花园,那时候厉火还未在这个温暖的地方肆虐,精致美艳的红玫瑰铺就出一片散发着芬芳的红霞。
黑发蓝眼的女孩坐在足足有她整个人这么长的玩具扫帚上,贴着玫瑰花丛俯冲到花园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边上。银发的少年熟练地接住空中飞向自己的女孩,把她稳稳地抱到地上后又细心地为她整理起凌乱的短发。
“妈妈说等我入学霍格沃茨后就可以用真正的飞天扫帚了。”女孩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抑制的向往,她兴奋地朝银发少年抛出了一大串问题:“你用过真正的飞天扫帚了吗?你飞上天空了吗?飞起来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呀?”
“我们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有飞行课了,教授们会在课堂上给我们每人都配备一把飞天扫帚。在夏天的时候,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经常会在室外飞行,越过湖面和山脉——无视教授们的怒视。”银发少年的声音优雅低沉,总是让她联想到天鹅绒绸缎或是大提琴。他看着女孩脸上羡慕的神色,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对我来说……飞行并不是一种愉快的体验。”
“为什么啊?”
“因为我害怕高空,在高处时我会感到头晕目眩,甚至吃不下任何东西。听说麻瓜们把这种情况称为‘恐高症’。”他轻轻地揉了揉女孩的头:“不过——这可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哦,小精灵。”
女孩严肃地点了点头,用不符合年龄的庄重态度承诺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知道最害怕的东西只会展现给最信任的人,就像她家的布偶猫坎蒂丝只会对自己露出柔软的肚皮。但是她仔细思考了片刻,又疑惑地问道:“但我们不是巫师吗,为什么不用魔药治好它呢?”
银发少年少见地沉默下来,他的眼底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但片刻后他只是轻轻地开口道:“魔药可以让人忘记恐惧,但它没有办法治好恐惧。”
女孩似懂非懂地看着对方,她认认真真地思索了片刻后皱起了眉:“这样可不行,你的名字是黑龙,黑龙怎么能不会飞呢?”
少年平静地看着她,悦耳温和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么。等你长大后,你就可以帮我克服恐惧了,对吗?”
女孩理所当然地认为少年的意思是让自己带着他飞行,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当然了。”
银发少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像是得到了某个满意的结果般愉悦地微笑起来。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而深邃,却在某一瞬间让女孩想到了故事书中那些狩猎成功满载而归的猎人,正微微眯起眼睛餍足地欣赏着手中的猎物。
埃尔维拉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但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紧接着她突然意识到画面中那个黑发蓝眼的女孩就是自己,她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记忆。这段记忆陌生却又熟悉,如同一颗被深埋于六尺之下的种子;某天有人无意中撒下一捧清水,留下些许养分,它便生根发芽,破土而出,在黑暗中绽放出妖冶的花。
“维拉?维拉——埃尔维拉——”
塞缪尔熟悉而焦急的呼喊声把埃尔维拉从陌生的回忆中猛然拉回现实,殷红的玫瑰花园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霍格沃茨的哥特式城堡。
“不——”塞缪尔的尖叫声刺破了狂风,他试图追上埃尔维拉:“小心!”
埃尔维拉眼前只剩下一片迅速扩张的灰黑色——霍格沃茨高大厚实的石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迎面撞向自己。她不需要过多思考便意识到自己刚才那段陌生的回忆让她一时忽略了自己还在空中高速飞行,并直直地冲向空地尽头的石壁。现在再减速已经太晚了,她不出五秒便会撞上坚硬的岩石,即使她像喝了福灵剂一样幸运地在撞击中幸存下来,也会因为高空坠落而粉身碎骨。
埃尔维拉的双手比大脑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她猛地操控飞天扫帚往右转了九十度,强大的惯性几乎把她的半个身子都甩出了飞天扫帚,她不得不像只壁虎一样整个人紧紧地黏在扫帚柄上,几乎是贴着石壁飞行。虽然避免了和城墙的亲密接触,但埃尔维拉的左脚在急转弯中狠狠地擦过粗糙的石壁,她从那阵火辣辣的剧痛中猜测脚踝处已经被蹭掉了一整层皮。
塞缪尔再一次尖叫起来,呼啸的狂风扭曲了他的声音,埃尔维拉花了一秒才勉强分辨出他在不停地喊着:“塔楼!塔楼!”
这一次埃尔维拉没有浪费时间去思考,她毫不犹豫地把方向转至头顶的天空,以一个几乎与地面垂直的角度贴着前方凸出的塔楼向上飞去。耀目的阳光灼烧着她的双眼,呼啸的狂风灌满了她的肺部,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紧绷着的橡皮筋,被飞天扫帚和地心引力从两头歇斯底里地拉扯着,不断地拉长绷紧,下一秒就会彻底断裂开来。就在埃尔维拉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的下一刻,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她,扫帚飞过了霍格沃茨石壁的高度——她自由了,广阔的天空中再也没有任何障碍物能够威胁到她。埃尔维拉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凉的清新口气,在空中绕了一个圈把疯狂的速度放缓下来,稳稳当当地飞回到草坪上方。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刚才的情况有多么惊险,但直到脱离险境的这一刻她才有时间去感受恐惧。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并在内心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在飞行中分心了。
“哥们——你太帅了!”塞缪尔兴奋地飞到她身边,假如不是还在飞天扫帚上,他看起来甚至想给埃尔维拉一个拥抱。“我还纳闷你为什么朝城墙冲过去,原来你在练习这一招!我敢打赌就连球队的人看到后都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球队的人会不会说不出话来埃尔维拉不知道,但她此刻惊魂未定,却是真的说不出话,因此也错过了像塞缪尔解释的最好机会。她拼命摆手想要告诉对方自己刚才是真的出了意外,但还在地面上的格兰芬多学生们已经自发地为她鼓起了掌。
“你飞得比屁股着火的梅林还要强!”菲恩对飞行咒的掌控还不熟练,骑着飞天扫帚晃悠悠地挪过来。“我刚刚还因为给你鼓掌不小心摔下了扫帚!”
“你们两个都给我下来!”霍琦夫人吹了一声尖而长的口哨,埃尔维拉确信她从哨声里面听到了怒气。“太危险了!太危险了!特别是你——希特斯小姐,即使你在飞行上天赋异禀也不能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
埃尔维拉苦着脸想要辩解,却发现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汇。霍琦夫人又把怒火转移到了塞缪尔身上:“还有你——唐先生!你明知道希特斯小姐的行为有多危险,你竟然还一直跟在她身后!”
塞缪尔眨了眨他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精致小巧的五官配上略显委屈的神色让他看起来无辜又单纯:“霍琦夫人,我只是很担心她会掉下来,我想我可以接住她。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保证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干得好。埃尔维拉在心中为塞缪尔鼓掌,在霍格沃茨里面几乎没有任何一名教师能够拒绝塞缪尔那双水雾朦胧的大眼睛,通常只要他露出这副可怜巴巴的神色,即使闯下了再大的祸也能化险为夷。
“格兰芬多扣……一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霍琦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的怒火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欣赏。“不得不说,你们两位都很有天赋。希特斯小姐灵活敏捷,这种出色的反应能力很适合当一名找球手;追上希特斯小姐并不比追上鬼飞球容易,唐先生很有追求手的天赋。”
塞缪尔再一次发挥了他如同蜜糖般能够融化人心的能力:“这正是我们的目标!谢谢您的教导,霍琦夫人。”
埃尔维拉在霍琦夫人吹响下课的哨声后终于能够平复下来,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开口说话了。塞缪尔拍了拍她的肩后便像个狂热的麻瓜传教士一样挤进了好奇的人群中,眉飞色舞地讲述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埃尔维拉仅仅听了两句夸张的称赞后便非常难为情地走开了。艾斯特莱雅脸色苍白,既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这件事非常酷,又忍不住为埃尔维拉担心。
菲恩还在滔滔不绝地描述着其他学生的反应,埃尔维拉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开始琢磨起那一段陌生的记忆。她的潜意识告诉她那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当她想要找到更多线索时记忆却总会戛然而止。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又是什么,那道记忆就像一段被人从麻瓜电影里单独截出来的没头没尾的片段。记忆里那个银发的少年一定是尼德霍格·尼伯龙根——可是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为什么现在却连半点印象都没有?
埃尔维拉回想起尼德霍格呵塞缪尔关于恐高症与魔药的话,趁着菲恩停下话语换气的间隙赶紧开口问道:“假如有一个人……特别害怕高处,你们觉得用魔药能够治好他吗?”
“能。”菲恩肯定地说,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不过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这么做。作为一名格兰芬多,我当然会选择直面自己的恐惧。”
艾斯特莱雅沉默了良久:“我觉得魔药只是能让人忘记恐惧,并不能真的治好他吧,只有自己才能克服恐惧。”
埃尔维拉惊讶地看着她,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段回忆当中:“以前也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一样的话……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说得都是对的。”
尼德霍格在墓地中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也是对的,埃尔维拉在心底补充道,她确实忘记了很多东西。
从飞行课上成功捡回来一条命后,埃尔维拉度过了她在这个学期中最快乐的一周,各种好运接踵而来,甚至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喝下了一整瓶福灵剂。阿尔伯特教父回信说傲罗们的任务非常顺利——虽然埃尔维拉不知道这个“顺利”指的是顺利找到了活着的卢克·赫尔普,还是顺利找到了他的尸体——但她至少知道教父平安无事。她之前向乔纳森询问对方是否可以用空暇时间帮自己预习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在今天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乔纳森不仅愿意在每周六晚上指导她的黑魔法防御术,还表示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成员已经听说了她在飞行课上展示的天赋,并表示一定要她参加下周的选拔。
“还有一件事。”乔纳森打了个响指,一张羊皮纸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你之前问我的那面镜子,我打听到了不少传说。但有一个传说非常符合你的描述,甚至有人说哈利·波特亲眼见证过它。”
“它叫厄里斯魔镜,能够使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它顶部刻着的咒文‘eriseds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倒过来看就是‘ishownotyourfacebutyourheartsdesire’。据说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曾经有人在整理被战争损毁的霍格沃茨城堡时找到了它,并把它当成普通杂物归还给学校。”
埃尔维拉仔细消化着乔纳森的话,听着听着却发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如果说厄里斯魔镜中展示的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那么自己为什么会在镜子里看到那个银发的身影?难道自己渴望……她马上停止了想象,双颊开始发烫。
幸好乔纳森并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只是笑吟吟地揉了揉她的头:“恭喜你——找到了霍格沃茨一个不为人知的传说!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别被它展示的幻象迷惑,无论你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它都只是假的,千万不要沉溺在虚幻中!”
也有可能自己把尼德霍格当成了家人,毕竟他是和父母还有教父一起在厄里斯魔镜中出现的。埃尔维拉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再说了,谁会不渴望一名长得好看又有绅士风度的男士呢。总之这面镜子不会给她带来什么伤害就行,她松了一口气,决定把厄里斯魔镜的事情先放到一旁,毕竟眼下还有另一位绅士站在她面前。
“那周六的时候我该去哪里找你呢?”
乔纳森唇角扬起一道狡黠的弧度:“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就去你发现厄里斯魔镜的那个房间怎么样?那里隐蔽,安静,还有一面传说中的镜子——没有比这更合适的选择了。”
埃尔维拉正想举双手双脚赞成乔纳森的绝妙点子,但是下一秒她的好运气突然走到了尽头。伊丽莎白·考文特叫住了他们,并递给埃尔维拉一张小羊皮纸:“午安,希特斯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请你参加今晚七点半的鼻涕虫俱乐部聚会。”
伊丽莎白一定是看懂了埃尔维拉的表情,不等她开口,又补充道:“教授特意补充说你不能缺席。”她停顿了一下:“还有……记得戴上徽章。”
“等你加入了魁地奇球队,就能用训练的名义拒绝他了。”乔纳森同情地安慰道:“如果实在是不行,我这个周末就去霍格莫德买点吐吐糖和鼻血牛轧糖回来。”
“我更希望我现在就躺进医疗翼,一觉睡到鼻涕虫俱乐部聚会结束。”
埃尔维拉并不讨厌斯拉格霍恩教授,她一直认为对方是个非常好的人,偶尔有点恼人的爱慕虚荣。她只是无法忍受在鼻涕虫俱乐部上要和克莉丝汀·诺特以及雷欧·克莱迪恩同时待在一起,这简直就是双倍的折磨。
艾斯特莱雅反而对这件事保持着乐观的态度:“我觉得鼻涕虫俱乐部对我们——特别是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你想想,你可以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打听你父母的事情,这可比我们翻旧报纸和问画像的效率要高得多。”
“说不定你还可以打听一下科瑞兹家族到底出了什么事。”菲恩扔下一份旧报纸:“报纸上对这件案子只是用一句话简要带过,只说科瑞兹夫妇‘死于自杀’——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提到!翻报纸还不如去找艾利尔特·科瑞兹本人,反正传言都说他亲眼目睹了一切。”
艾斯特莱雅闻言马上皱起了眉:“你不能跑过去直接问别人的父母是怎么……逝世的,更何况他很可能亲眼看着自己失去父母。这是很失礼的行为!”
埃尔维拉对此深有体会,她非常感激菲恩和艾斯特莱雅从来没有问起过和自己父母有关的任何事。她也做不到像丽塔·斯基特一样缠着艾利尔特一遍又一遍地问“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能详细说一遍吗”这种话。
菲恩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埃尔维拉听到了类似“反正他是个斯莱特林”的话。但最后他还是向自己的良心妥协了:“好吧,好吧。那就回到我们一开始的话题,也许你可以问问斯拉格霍恩。”
“说实话,我觉得斯拉格霍恩教授什么都不会说的。”埃尔维拉忍耐着巨大的反感,把那枚诡异的云雀徽章戴在胸前,仿佛它不是扎在校服外袍上,而是扎进了自己的血肉里。她的外袍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埃尔维拉回过头,怒视着地上的白猫:“嘿——汤姆!别再咬我的袍子了,你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所有的倒霉事都聚集在同一个晚上,她一向性格温和的宠物猫汤姆今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格外暴躁,一直竖起全身的毛发出警惕的“嘶嘶”声,甚至不止一次咬住她的袍角。
“如果他不愿意说,你就自己去找。”艾斯特莱雅用一个完美的清理一新咒把埃尔维拉打包好,再毫不留情地送出休息室大门。“你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喜欢结识优秀的学生和有地位的巫师,这会让他有一种把魔法界未来掌控在手里的感觉。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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