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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说的时候理直气壮厚颜无耻,但真趴在周行远背上时,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浑身都是僵硬的。

        她对小时候的印象太模糊了,至多也就记得几个很重要的片段而已。

        本身罗易明并不是一个人温柔的人,即便是小时候想要跟她示好,在她亲爸爸死后追求蒋明珠,也并没有对蒋明珠做过什么实质性的担保,亦或是男女朋友应该有的浪漫与温存。

        他理性又冷静,且对自己的事业过于热爱了,做不来的事情干脆不做。

        可能也有这一部分原因,许鸢当时是有些不赞成他跟蒋明珠在一起的。

        后来某天,他们还是结婚了。

        蒋明珠经常告诉她,你后爸的工作很伟大,对他来说也很重要,有的时候并不是他不说就是不喜欢。

        但许鸢理解不了,喜欢是很明显的东西,都喜欢了,为什么不说?

        她一直不能理解那种把什么情绪都放在心里的人。

        是没长嘴吗?

        这些年,她跟她后爸的关系一直很淡,在家里碰到都是很疏远地说几句话草草结束。

        周行远的脊背宽厚,带着韧劲,臂膀有力。

        明明只比她大了一岁,却能轻而易举地把她背起来,走路也稳稳的。

        印象里,她亲爹工作忙碌,也没有背过他,后爸更没有。

        此时感觉到周行远脊背的温热,心里忽然蹿上一阵酥麻,像是脑海里炸起来烟花,声音不停地敲打在心口处,手指抓着人的肩膀动了下。

        她身上还披着周行远的外套,带着灼热的温度,滚烫地煲贴着皮肤,身上的冷意一层一层褪去,随后又一层一层的燃烧。

        从她的角度,只能瞧见少年的耳廓,流畅的下颚线凛冽冷硬,肩膀挺直,仿佛带着不能压倒之势。

        怎么,长这么帅干什么啊。

        许鸢垂着眸,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小手紧紧勒着人的脖颈,说:“你没去餐馆帮忙吗?”

        周行远嗓音很淡说:“本来准备要去的。”

        许鸢瞧见他说话的时候喉尖动了动,好奇地盯着看了一眼,又想知道是说话都会动吗?

        又问:“哦,谢谢你的外套。”

        周行远没再吭声,许鸢抓紧了肩膀问:“你怎么,不说话?”

        周行远微微偏过头,嗓音有些沙哑:“说什么?”

        这条路上没什么人,旁边是一家家热火沸腾的商店,右边是被小雨敲打着的灌木丛。

        车辆在沥青路上奔驰而过,发出滋滋的声音。

        下雨的远处雾蒙蒙的,空气潮湿,望水巷的十字路口红绿灯显得格外亮。

        许鸢有些不自然地歪了歪头,不看他,又不好意思的问:“那你会被扣工资吗?”

        周行远:“不知道。”

        周行远还是人生头一遭背着人,走路的姿势特意放慢,全身拘谨,手指都紧绷着,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但又害怕她掉下去,本来就受伤的腿能直接去医院了。

        她跟小时候大相径庭,对比以前那个被电视里画面吓到就要哭一下午的小姑娘,现在遇上腿摔得血直流也能面不改色了。

        过了许多年,恍如隔世,不光是她,他不也变了很多吗?

        周行远暗嘲了声,手指紧紧背着人往前走。

        黄昏下,望水巷彻底陷入霞光照耀中,地上铺满了暗色的光,给两人打下拉长的身影。

        静谧,又岁月静好。

        许鸢歪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抿唇,凑过去小声说:“算你帮我一次,下次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找我帮忙,我肯定鞠躬尽瘁。”

        周行远敷衍地嗯了一声,走到小区门口,停了下歪头问她:“自己能回吗?”

        许鸢的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这么远,这里到我们那栋楼都要好几百米。”

        她也不重吧!

        周行远认命地背着人上了楼,走到门口瞧见许鸢开门,走进去才发现她们家里黑乎乎的一片,室内冰冷潮湿,没有一丝人气。

        等许鸢单腿跳过去开了灯,冰冷的水晶灯照亮整个冷声冷气的客厅。

        她就坐在客厅里,大概小姑娘疼的太厉害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长腿抵在茶几上,露出了里面红肿出血的地方。

        此时血慢慢凝固了,伤口的中心还有一点点血在往外渗。

        许鸢叫了一声周行远,说:“你能不能,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啊?就在前面电视下面。”

        周行远一转头,瞧见硕大的液晶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正塞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

        他大步走过去,半蹲着把箱子放在茶几上,没锁,一摁就打开了。

        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都贴了小标签,瓶瓶罐罐也一大堆。

        周行远看了一眼生产日期,都是半年前买的,还没过期。

        他把棉签跟碘酒拿出来,抬眸扫了一眼女孩的膝盖。

        灯光照的很亮,白皙的长腿膝盖处的红肿还流着血,有些不忍直视。

        许鸢伸手把棉签接过来,碘酒放在面前,熟练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刚淋了雨,她的头发还有些湿,寂静的环境里让感官放大,许鸢擦完碘酒,抬头看了一眼周行远,他就直直地站在那,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许鸢开口打破平静:“你可以帮我,打开空调吗?有点冷。”

        许鸢盯着他转身去开空调的身影,眼睛转了转。

        “温度高一点儿。”她喊着。

        周行远嗯了声,颦眉走过来问:“你爸妈没在家吗?”

        许鸢摇头,不在意:“没,好像去出差了吧,平常也不怎么在家。”

        许鸢忽然意识到他什么意思,往客厅四处看了一眼,说:“我家,挺冷清的吧。”

        她忽然就想到了周行远的那个小红马,他妈妈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但听蒋明珠说,他妈妈早些年生病去世了。

        周行远这些年的变化也挺大,小时候性格那么恶劣,一堆小孩儿都跟他为伍,就像孩子帮里的老大似的,现在反而不爱说话,也不太爱跟谁闹着玩了。

        许鸢问:“谢谢你送我回来,放心,我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周行远偏身,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可能是过了很久,小时候那点算不上事儿的友谊早就消失殆尽了。

        他明显地感觉到许鸢是不怎么喜欢他的,虽然也不太清楚这种很明显的敌意来自哪儿。

        “哎哎哎,你着什么急啊,你要去送外卖?”

        许鸢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八点多。

        周行远摇头:“不送。”

        许鸢指了指沙发上:“你的外套,我明天给你?”

        周行远走过来,揪着外套准备拿起来,拒绝道:“不用。”

        许鸢皱眉揪住外套:“别啊,我都弄脏了,你放这儿就行了,等我洗好再给你。”

        他还是拒绝:“不用。”

        许鸢:“那你想要什么。”

        周行远沉了口气,语调多少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我什么都不要,松手,我自己处理就好。”

        许鸢不松手:“那不行,说了涌泉相报的,说吧,你想要什么,不用害羞,我对朋友都很大方的!”

        周行远:“……”

        他还没吭声,许鸢手机响了起来,接听之后是袁来打过来的电话,问她到家了没。

        许鸢:“到了啊,干嘛?”

        袁来那边很吵,嘈杂的声音震耳欲聋,许鸢都快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了。

        “我们在酒吧呢,你要来吗?”

        许鸢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会喝酒,去酒吧干什么?”

        “不是,重点是有人在这儿跳舞。”

        许鸢:“……不去,摔了一下,在家养伤呢。”

        去给你表演一个丧尸起舞吗?

        “摔了?没事吧?”

        “嗯,小伤。”许鸢盯着周行远看了一下。

        袁来起身的动作很明显:“你家有人没?别明天见不着你人了,我过去给你带份饭?”

        “你滚。”许鸢对着周行远眨眼睛:“有人啊。”

        “你爸妈在家?”

        “没,我哥。”

        许鸢舔唇,把手机朝着周行远靠了靠,对着人仰了下下巴示意说:“哥哥,你叫一声。”

        周行远:“……”

        许鸢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笑,碰上周行远冷淡的眼神,又顿时收敛了。

        这人冷起来,还挺吓人的。真的很凶。

        许鸢轻咳了声,怂怂地跟对面说:“行了,我挂了啊。”

        袁来:“哎?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哥哥了啊?哪来的野生亲戚。”

        “你管得着吗你。”许鸢说完,电话就给挂掉了。

        刚挂了电话,许鸢又有一个同城外卖送了过来,买的纯牛奶,到的还挺快,估计放下小区一楼的小超市了。

        许鸢叫着正转身的周行远说:“哎!你先别走,你能不能帮我拿个快递。”

        周行远回过头,皱眉:“快递?”

        “啊,就在楼下,我这不是下不去吗,很疼的。”

        还没等周行远拒绝,许鸢忙的说:“我明天还想喝呢!明天又不上课,我就靠着快递买的吃的过活了。”

        周行远蹲了下,凝眉问:“你妈不回来?”

        许鸢:“啊,回来干嘛?我又不是她男人。”

        周行远:“……”

        想想也不奇怪,她妈好像小时候就经常不在家,周行远也知道她妈的事儿。

        但没想到许鸢居然一直是自己生活。

        一个小女孩,就连受伤了都是熟练的自己上药,脑海里又想起徐蘅说的那句,王老师一直在骂,小女孩连哭都不会。

        他眼眸微闪,加快了脚步,下了楼,问了一句,抱着两小箱纯牛奶上了楼。

        到了三楼,摁了门铃,周行远喊了一声:“是我,拿回来了。”

        许鸢咯噔着腿,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开门,又很艰难地跑回沙发上。

        “你关门干嘛呀,还得我跑过去开门。”

        周行远关上门,把两箱牛奶放在茶几上,一边淡声说:“不安全。”

        许鸢怔了下,心口仿佛都被轻轻撞击了一下。

        偷瞄了人好几眼,有些别扭地捏着旁边放着的一把水果刀,把透明胶带划拉开,一箱里面是二十盒。

        拿出来一盒插上吸管,递给周行远:“诺,给你喝!”

        许鸢见他不接,晃动了下手:“快点啊,举着很累的,就当做你的跑腿费好了。”

        周行远还是没接,视线却在牛奶上多停留了一秒,说了句:“你自己喝吧,我先走了。”

        许鸢耸肩,迟早有你喝的时候。

        转念一想,还挺,可爱。

        自己的小爱好害怕人知道吗?

        周行远关门离开之前,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女孩。

        长腿上缠着白色纱布,鬼灵精怪地捏着纯牛奶,咬着吸管,大大的眼睛转着,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他沉了口气,脑子里那句话放了许久,还是说:“如果明天很疼,就去医院看看,别自己处理,医生更专业。”

        许鸢歪头,没想到他还会回头,勾唇举了举自己的牛奶,“知道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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