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鬼难缠
第二天一早起来，白咸君还是没有回来，阳光洒进来，一室静谧安然。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我的精神状态明显已经好了很多，在镜子里的那个人，不再像昨晚那样狼狈不堪。
从卧室走入客厅，桌上甚至还摆放着几样热气腾腾的早餐，旁边还放了一张中等大小的符纸。
“吃了早饭再出门~”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盘旋其上。
可以想见，字的主人的性格曾经是如何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
我的额头立马降下几条黑线，堂堂的符纸竟然被用来传递这种信息，白咸君这个人还真是擅长大材小用。
不过，吃着早餐时，心中不时划过的一丝暖意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抓紧时间收拾好自己，便准备出发步行去报社上班。昨天的车祸给我留下了眼中的后遗症，所有的汽车在我眼中都好像化为了四个轮子的怪物，发动机的轰鸣仿佛是在叫嚣着要将我一口吞入。
清晨的街头，赶着上班的车辆来来往往，行人也是步履匆匆，一个个埋着头急匆匆地从我面前经过，神情漠然地边走边吃着早餐，仿佛昨天发生的重大车祸在他们的心里并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毫无波澜。
来到单位，报社上下都已经得知了流程车祸去世的消息，大家都沉默地工作着，压抑不堪，虽然平时在各式的报道中也算是见惯了生离死别，懂得个中滋味，但是这次身边同事的意外过世，仍旧给他们的心灵带来了沉重的一击。
嘻嘻哈哈的外表不复存在。
因为在这一刻，他们深深意识意识到，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昨天和你笑着打趣的人却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主编今天也没有向往常一样对于众人的沉默而感到额外的发火，只是在例行会议结束之后将所有人留了下来。
“流程的葬礼在明天举行，有想去的就去吧，不算你们无故旷工。”说罢便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
留在会议室的重任没有一个人因为主编难得的开明而欢欣不已，因为大家都知道，明天是去送一位在他们的生命中都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亲友离去，那一刻的轻松换来的却是心灵的沉重。
当晚，白咸君就将一只小鬼拎回了家中。
那小鬼一脸不开心的模样，好像有谁欠了它百八十万一样。它身上的血色较之前浓重了许多，散发出一股腐烂的难闻气味。原本凝固的血迹又开始缓慢流动起来，滴答、滴答，我仿佛听见了鲜血离开它的身体，一次次掉落地面的声音，不大的客厅迅速被一片红色浸染。
小鬼低垂的头被白咸君强制性地抬起来，青面獠牙和眼中的狠厉之色一览无余。
只见它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青黑色花纹，以血液为脉络刻画，以肿胀的肉块填充，嘴里克制不住般得发出不断的低吼声。它不大的身躯背后，此刻却连接着无数幽魂一般的怪物。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张人般模样的面孔，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看着小鬼的方向，流露出疯狂的神色！
它们的身体都化为了虚无，只凭借一丝青烟连接在小鬼背后，仿佛是从小鬼身体内部衍生出来的邪恶翅膀，在这深夜里，勾勒出一副及其诡怖的场景。
凭借作为记者的高超记忆能力，我立马就从中分辨出了一些在那起连环车祸中丧生的人的面容！！
我难以置信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它所犯下的滔天罪恶。
这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也全然令我打消了曾经对它也许不是罪魁祸首的怀疑。
“你快说！流程和何珊珊的车祸是不是你干的！”
小鬼“呵”了一声，倔强地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就连白咸君充满威胁性的视线也被它选择性的忽略了。
“我发现它的时候，是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我瞬间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瞪着它那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模样。
“小鬼，你还想做什么？你爸妈他们都已经被你害死了！还有这么多无辜的人……你现在有胆子转过身去看看跟在你背后的那些东西吗？！”
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字眼，小鬼的神色倏然一变，它突然转过身去，背后的幽魂却在瞬间退散了。
再回过身时，眼中的神采已与刚才截然不同，就好像从一个历经无数磨难对生活充满仇恨的成年男人退化成为尚处在稚龄的懵懂小儿。
发到一半的怒火没了宣泄的出口，我用疑惑的眼神示意白咸君来解释这种诡异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发现它时就已经这样了。”白咸君平静地解释道，对小鬼的诡异变化视而不见。
“我在太平间发现它的时候……”白咸君似乎不适应长篇大论的方式，随手一挥，眼前就凭空处出现了医院太平间的场景，巨大的影像在我眼前一幕幕地展示着，就像在电影院里一样。
夜晚的太平间一阵平静。蓦地——
房中悬挂的帷幕竟无风而起，上下翻飞间透出一个血红色的身影。这个时候小鬼的身体并没有发生变化。难道使我错怪它了？
只见它慢悠悠地飘到流程夫妻中间，静静地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静待了片刻，一抹深色的血泪竟从它的眼眶中蜿蜒而下，孤独的太平间里，形单影只的小鬼仿佛在默默哀悼着什么。
白咸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影像中小鬼的背后，它似乎有所感应，迅速收起了悲伤的模样，眼中红光大盛，背后幽魂无数，在顷刻之间它的外貌发生了巨大变化，而后立即使出红雾向身后之人攻击而去！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迅速缠斗起来，片刻后，白咸君将发生巨变的小鬼制服，封住了它的灵力，此时，这个小鬼挣扎着将头抬起，赫然是那副害人无数而不知悔改的模样！
而后白咸君将小鬼带到了我的家中，就是他们刚进门时我看到的那个场景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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