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怀疑
不知何时，头顶的乌云已经散去，月光映照在地上，皎白一片。
沈岸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失魂落魄的巫洐以及脸色冷然的季含。
“收起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巫洐，我再跟你重申一次，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把你那所谓的仁慈丢一边去，否则，下次死在你面前的就是屋里的那个女人！”
说完，他也不等巫洐的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风拂过巫洐的脸，刺的他生疼，他脸上的失意一点点消失，变得面无表情。
他知道，这一次，以前那个巫洐彻底死了。
现在和将来的他只会是一个手染鲜血的棋子。
伴随着惨白的月光，他一点点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翌日，天明时分。
当钟声敲响的那一瞬间，太医院的学徒们纷纷起了，他们需要参加每日的晨读以及每日的检测。
巫洐继续站定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之色，只是眼底余留着淡淡的乌青。
不一会儿，他发现了人群中的骚动。
有人发现了沈岸的缺席，对此，他并不意外。
沈岸在这届学徒中的人气是最高的，除了个别几个像他一样独来独往的人，其他的都和他关系不错。
“沈岸今天怎么这么晚都没出现，院使马上就要到了。”
“我也不清楚啊，我今天起的时候发现他的床铺已经空了，我还以为他早就到了呢。”
“……”
听着周边的人的谈论，巫洐神色淡然。
他发现人的适应能力是真的可怕，明明昨天还是无法接受的状态，现在就已经能够淡然处之了。
“一个个吵什么，晨读就是这样毫无章法吗？”
突然的一声厉声喝斥让得所有人安静下来，张衡轻哼了一声，然后走向讲台的前方。
他目光扫视了一眼，最后停在了最前方一个空缺的位置，皱眉道：“沈岸呢？”
台下十分安静，人人都望向周边的人，可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张衡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言辞犀利道：“这么光明正大的翘课是不把我，不把太医院的规矩放在眼里吗？”
“早课结束后，让他来找我，给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他就去陪闵行吧。”……
巫洐随着人流走出，他知道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过去的，但同样，他也相信，季含会处理好的。
毕竟，他还需要他为他办事。
果不其然，午时时分，因为沈岸未能去找张衡，引得后者大怒。
因此，才有人发现沈岸已经失踪了，整个太医院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本以为他是回府了，但是当消息传到沈府时，沈家的人却是说他根本没有回去，这直接引得太医院中人心惶惶。
最后大理寺直接接手了这件事情，才让得一些谣言压下去了一点。
巫洐从大理寺走出来的时候，太阳正好到了正中顶点，可是也不如夏日的炽热，哪怕时抬头望也不会觉得刺眼。
他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前方，却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之后，他朝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最后站定在马匹的一侧。
“找我有什么事？”
他看着马上熊腰虎背的男人，脸上看不出表情。
“小子，你怎么会去大理寺？”秦漠开口问道，刚刚看到他从里面走出来，他还觉得有些奇怪。
“太医院的一名同门失踪了，被传召过来询问。”巫洐淡淡道，目光却是望向马车，视线仿佛透过帘布看向了里面的男人。
秦漠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马车，道：“你想见林瑞？”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找到阿言？”他微微蹙眉，看着仿佛十分担心的模样，“而且，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不把这件事也交给大理寺去调查？”
秦漠沉默了。
布帘被拉开，林瑞从里面走出，视线和巫洐的对上。
当看到他时，巫洐嘴角微勾，可说出的话确实杀人诛心。
“林瑞，是因为害怕她被那人注意到，所以连生死都可以不顾，对吗？”
“巫洐，你怎么说话的？”
秦漠发现这个人真是越来越让人生厌了，他承认因为不能引起皇帝的注意，他们只能在私底下调查洛言的下落。
“你们怕，我不怕。”
巫洐却当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说道。
“我不会忘记阿言已经失踪四天了，我已经在大理寺为她立了岸，林瑞，在这一点上，你比不上我。”
“你的心里有很多顾虑都比洛言重要，可我不是。”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秦漠一把拽住胳膊。
“怎么，恼羞成怒了？”巫洐嗤笑一声。
“秦漠，让他走。”林瑞出声制止，一双眸子平淡无波的落在巫洐的身上，“巫洐，听说沈岸救过你？”
一句话让得巫洐脸色一变，他看向林瑞，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林瑞，你想说什么？”
“之前在太医院，闵行处处针对你，有一次你险些丧命，是沈岸救了你，可是他现在却失踪了。”
巫洐的嘴唇抿成一条横线，某种情绪在心中翻涌着。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他是救过我，但那又代表着什么呢，你以为他就是什么善人吗？”
良久，他才沉着脸说道。
“你恨他？”
“呵，林瑞，我以为你有多高明，你说这些是想激怒我，然后将那些无须有的罪名安插在我头上吗？”巫洐气笑了，“我告诉你，你休想。”
“我不恨他，而且他的失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大理寺审判不了我，你也审判不了我。”
随后，他恨恨甩袖离开。
林瑞望着他的背影，一眼不发。
“林瑞，你刚刚为什么那么问？”
林瑞收回自己的视线，开口道：“暗卫已经传回了消息，昨日子时巫洐离开过太医院，而沈岸跟了上去，最后回来的却只有巫洐一人。”
“这……”秦漠有些惊动，道：“那是不是说明，沈岸的失踪和巫洐那小子有关？”
“恩。”
之前林瑞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刚刚巫洐的反应却是让他心里的底气多了一些。
这潭水真是越来越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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