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范召南千里送京娘
在征狗和陆蛤蟆的努力下，蒿里城的建设蒸蒸日上。
当初的小奶狗目前已经是一只标准的二哈，火车开的越来越顺利，基本范召南都不用去管阳关故道那边的事。他总不能老盼着启明录的玩家一批一批地死到阴间来吧，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一定要想办法回去，问问萧征怎么回事的，这点儿小事都搞不定！
错忘台那边，倒是遇到过几次硬骨头，但范召南已经全能对付，几次下来，他的鬼吏箭袖上，已经积攒了三个鬼纽纹饰。没有让蛤蟆再用出来那个变身技能，毕竟那个三眼虎头怪蛮有压迫感的，作为阴间第一鬼，范召南还是觉得打怪拉风这类事情是自己的本份，不该让给别人。
蒿里城如今可以进入的地方越来越多了，城市中心城隍庙前的中轴路范氏大街，两侧很多住宅和店铺都是可以自由进入的，随着炼魂炉昼夜工作，街道周围的房子里，已经住进去了不少幽魂。
看着这些幽魂在街上走动，或者在自家门前闲坐，让蒿里城有了一种诡异的活力。范召南有时候格外有一种优越感：大家都是玩跑团游戏，你们玩的仅仅是跑团，我除了RPG，还有模拟城市模式！还是真人扮演！
人间的什么3A大作，能比得了这个？！
就是一个人，确实有点儿太闷了，却又不希望任何一个好朋友来陪自己。
于是范召南任命黄闻达为自己的书记官兼账房先生，负责统计目前蒿里城鬼口户籍等日常事务，从征狗拉来几个到炼魂炉又炼形出几个，都要登记造册。
黄闻达在城隍庙大殿前对范召南行参拜长官大礼，然后整理衣冠，高高兴兴地去东厢房上任了。严格说，他现在属于官府编内人员，要是范召南这算一方州郡，他起码就是个同知。而他那个还是贡生的弟弟，即使今年就秋闱高中，明年金榜题名，再加上勘磨熬资历，大概十几年以后可能才到他这个位置。
幽冥国蒿里洲蒿里府正五品权同知黄君闻达，他觉得自己可以告慰祖先，光耀门庭了。
黄闻达确实有读书人的勤奋努力和官员的一丝不苟，每日都在炼魂炉前手持纸笔登记，随便连住房安排、户籍注册这类事情也一起做了。每次见到范召南浪回城隍庙，都是毕恭毕敬。
大丈夫执掌天下，无非一国、一城、一管家、一狗一蛤蟆而已。
亘古一鬼的生活，就是这么低调、枯燥且乏味。
这一日，范召南从错忘台拍苍蝇归来，又打算到城隍庙和黄闻达聊十块钱的。就在他刚转过城隍庙的牌楼时，西厢房的门开了一扇，那个女孩子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范召南的惨白大脸上多了一番精彩，无论这是要开战还是开聊，起码不会无趣了。
蛤蟆从旁边飞了过去，“女娃，你可知道自己的姓名？”知道自己是谁，起码就不是最低级的幽魂了。
“我叫韩楚楚，是帝都古文献研究所的文档管理员。”
蛤蟆无奈地回到范召南身边，她说的这些，一万年前都没有，“是你们的人，你自己去问吧。”
范召南走上前几步，对着始终站在门边的女孩说道：“我也是帝都的，欢迎来到阴间。”
“我死了？”
“不然呢？”
女孩好像没有太大的惊讶，看来启明录的玩家都是好样的。
“你，呃，是不是玩启明录这个的时候撕卡了呀？”范召南决定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
“你，你怎么会知道启明录？！这个游戏内测是保密的，那，那这里，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女孩这时才从门里走了出来，看看炼魂炉，看看大殿，看看黄闻达。
范召南回头看看蛤蟆，然后转回来对韩楚楚说：“没有启明录，阴间也不会重开，所以，你这么说也没错。对呀，这个就是游戏的一部分，你其实还是在玩游戏而已，所以不要太害怕。”
他说完，看着蛤蟆没动作，就戳戳他，“陆蛤蟆，该你了，她是不是也要换职业换卡，你是不是应该打喷嚏了？”范召南还记得当初那一脸黏糊糊的感觉，心里充满了一种宅男恶意。
“我叫土伯，不是陆蛤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卡就是谛听大人要给你的，我又不是黄闻达，不会帮你管理鬼魂。”
看来，游戏出Bug了？
“你原来的人物卡是什么？这是我的卡，我也是玩家。”范召南给女孩子看了自己的卡片，算是安慰她一下。
“我是‘纸扎匠人’，我的道途是‘士’。”女孩子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人物卡。
果然，她还保留着自己的卡，看来她应该是不会换职业，自然蛤蟆那没有她的卡片了，原来这个篆体字的意思是道途，嗯，鬼道。
“现在这个游戏已经公测了，我们是在春节前两天在游戏展会上开始玩的，我到这边，呃，鬼知道这里是什么时间了，这没日历！”
“春节？”女孩显然吃惊不小，“居然过了这么久！我，我记得我们跑团最后一次还是腊月十三，我，我是在翠竹林被毒蜂蛰了，但当时说书人可没有说我会死呀，我怎么就到这里了？”
“我也是被一个怪物喷了一口毒烟，当时也没事，回家还和朋友吃了一大碗拉面呢，再醒过来，就见到了蛤蟆。”
“我叫土伯，不叫蛤蟆，也不叫陆蛤蟆。”
没有管蛤蟆在旁边的无力抗争，范召南讲述了自己一个人重开阴间的豪迈壮举，女孩显然心不在焉，但也没有办法，真人扮演是没法跳过剧情的。
“我这样，其实还是在游戏里，可是，那边，嗯，按你说的，阳间那边的人，知道我们还在游戏吗？”女孩显然不会太适应这种状况，起码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吧，起码要告诉他们，自己其实还在游戏里。
范召南摇摇头，他自从可以使用托梦告死这个技能以后，不是没有想过回去吓唬一下萧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定位萧征的位置，而他又不能直接离开阴间，按他自己的理解，这个技能是无法对自己释放的。
那么，是不是可以对韩楚楚用呢？叫她去和自己的亲朋好友托梦一声，告诉他们自己在阴间继续打怪了。
“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人问问，起码在那边我们有时候会去问说书人虞末的，这边是谁负责，你居然这么久都没有问问吗？”女孩一脸不可思议，同样惨白的脸上写满了鄙视。
原来说书人有名字啊，这个倒是头一次知道。
问谁？问这个蛤蟆？他也是一问三不知的。
“要是有疑问，我们可以问问谛听大人，”蛤蟆显然也是有些疑惑，毕竟这边启明录有关的人物都出现三个了，最好还是请教一下谛听大人，否则城隍庙都快住不下了。
蛤蟆说完，也不再与两个人解释，他扇动小翅膀，慢慢飞高，直到炼魂炉的顶部，只见他在空中不断盘旋飞动，似乎在向四方不断祷告着什么。
“何事？”一道威严的声音似乎自天空传来，一道火光飞射而至，白首火焰翅膀的天狗谛听停在了城隍庙大殿之上。
这造型和架势显然吓坏了韩楚楚，她吃惊地后退了一步，把手放在了嘴边。
“谛听大人，目前蒿里城收取幽魂并无差错。只是现有启明录人物再次出现，鬼吏愚钝，不知该怎么处理，所以让我告知谛听大人定夺。”
陆蛤蟆这个贱人！当着我的面就给我告状，早晚炖了他！
谛听显然也注意到了韩楚楚，他稍稍降下高度，火光之中，他的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盯住她看着。
“一切，都是缘法，你之所以来此，不是阳寿已尽，而是为了重开阴阳通道。”谛听的声音犹如闷雷，在城隍庙上滚滚出现。黄闻达早就跪伏在地上，头不敢抬起。
“阴间重开，需要一个契机告知阳世，也要告知大唐故土，所以才有韩楚楚和黄闻达至此，如今契机已成，可先将你送回阳世。”
说到此处，谛听的目光转向范召南，“鬼吏功德已满，正好可以破开百鬼煞气，送此女娃回转阳世，借此重开阴阳道标。鬼吏范召南，可愿前往？！”
终于有NPC发布大型任务了！
范召南挺胸昂首，“为谛听大人办事，万死不辞！”
蛤蟆翻翻白眼，对范召南的评价再次调低了。
谛听不再言语，而是将头低下，从独角中射出一道橙色光线射向韩楚楚，接着一块幽幽银色光亮的事物从她身上漂浮起来，韩楚楚吃惊地看着，那是一把银色的裁纸刀，自己为什么身上带着这个东西？好像，好像是在游戏时，自己在翠竹山庄换了一把裁纸刀，当时说书人给了自己一张卡，难道，就是这个？！
“冥铁信物在此，道标可成！”
随着谛听的话，这个小小的裁纸刀化作一颗银星，向东门外飞去，片刻之后，随着一声轰响，一道银色光柱在东方冲天而起，直冲天宇。
原来冥铁信物是干这个用的！范召南伸手摸了摸自己小心包裹的那把小刀，这个是将来重回阳间的钥匙，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就在此时，韩楚楚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她举起自己的右手，一枚熟悉的戒指戴在那里，上面的水钻莹莹闪烁起来。
“女娃，随鬼吏去吧，冲破百鬼煞气，你自然可以回到阳世。这枚戒指就是你命中的锚定，不可错失！”
说完这些，谛听化成一阵火光，冲天而去，消散在滚滚乌云之下。
只有东边的那道冲天光柱，犹如一道银色的地龙卷，依旧盘旋闪耀。
“护送任务啊，小意思！”范召南狞笑着抽出令牌，他扭头看着刚刚爬起来的黄闻达，“黄总管，今儿歇业，我去送人回家，下次送你！”
“走，征狗！陆蛤蟆！我们出发！”
“汪汪！”
“我叫土伯......”
“闭嘴，小心杀了你祭旗！走了，韩姑娘！”
303医院的接待楼，一般有危重病人或者重要病人入住，接待楼都会留出专门的客房，这一晚，安国成与苏听就在接待楼住下了。
韩楚楚是整个内测过程里唯一一个陷入昏睡的人，其他游戏失败的内测玩家，或者是死亡或者就是失去使用卡片技能的能力，但高达90%的淘汰率，还是给大家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如何保住韩楚楚，事关整个项目的士气。
安国成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医院客房住下以后，他框定了自己的管辖领地，监视着整个医院。
午夜十分，睡梦中的安国成感受到一阵心悸，紧接着便惊醒过来。他轻轻起身很快便收拾好一身装束，推门走出了客房。整个楼道里十分安静，根据入住时的探查，整个接待楼，可能就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接待楼是标准的回字型楼，客房走廊的一侧是玻璃窗，面对楼的中庭。他从窗户看出去，发现苏听站在中庭的花坛中，冬天的花坛一无所有，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看起来好像一截树桩。
安国成吃了一惊，他顾不得许多，打开一扇窗就跳了出去，三楼的高度，他轻轻落下，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苏听好像是在梦游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反应，安国成慢慢靠近花坛，一面提高警觉，好应对随时出现的怪异状况。
就在他距离花坛还有几步远的时候，苏听突然动了起来，他举起右手，手里一点银光闪烁，安国成目力惊人，一下子就看清，那是苏听从游戏里带出来的韩楚楚的戒指！
他今天执意要来看韩楚楚，平时很随和的苏听莫名倔强，黄演辂和安国成都理解他的心情，也没有阻拦。毕竟这枚戒指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其实所有人都期望当苏听把戒指给韩楚楚戴上以后，楚楚能醒过来，那就是一场不亚于《睡美人》的伟大爱情故事了，当场求婚估计都会答应的那种。
可惜，楚楚还是没有苏醒，安国成看着苏听绝望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最后只是拉着他离开病房，戒指也就留在了韩楚楚的床头。
如今，这戒指怎么在他手上，这小子怎么大半夜在这里站着？
没等安国成再接近，在苏听的前面半空中，突然打开一个巨大的银色漩涡，好像是这枚戒指上开出来的巨大投影一样。
漩涡外表似乎有无数的黑色铁索，好像一颗银色的蛋，外面用铁索缠绕着一样，就在空中悬浮不动。
安国成全身的肌肉都绷紧，那个漩涡似乎发散着恐怖的气息，一种无可抗拒的死亡气息，隐隐从其中透出来，犹如寒潮。
紧接着，一声响亮，一道铁索向外崩裂，炸成一团碎片，又消散在空中。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一时间，铁索似乎越炸越多，漩涡也距离地面，距离苏听越来越近，但他似乎不为所动，依旧倔强地举着那枚戒指！
犹如举着一盏回家的灯！
随着铁索的不断炸开，漩涡内部的样子逐渐可以看清楚了！
那是一场鏖战，远处是一道冲天的银色光柱，在此映衬下，是一道黑衣人影，正在与无数的鬼怪战斗，听不到声音，但依旧可以感受到此人的冲天气势，他似乎是一手长刀，一手拿着，令牌？身形飞旋，出手如龙，在他身后，是一个纤弱女子的样子，她跟随着前面的这个男子，也是不断用手中放出亮光，攻击着那些漏网之鱼。
似乎，还有一只狗，还有一只飞舞的什么动物？
安国成被这漩涡中的怪异镜像吸引着，竟然也走近花坛，站在了苏听的旁边。
“楚楚，要回来了！”苏听冷静地说着，看不出任何诡吊怪异的样子，“我知道，她要回来了！”
安国成又是一惊，他再仔细观看，对，那是韩楚楚！
银色光柱之下，有一个旋转漂浮的巨大漩涡。不用说了，这就是通道，要把韩楚楚送到那里就算完成，仅此而已，不就是中间还隔着无数的怪嘛！
“阴司办事，闲人滚开！”
长刀如水，大令如山，范召南冲了进去，终于找到了开无双的感觉！
那就、战个痛快吧！
劈砍、轰碎，每一个鬼物被击杀，范召南都能感受到一丝束缚在自己的身上被卸下，箭袖上那三枚鬼首鲜红欲滴，隐隐好像要冲破禁制，张口吞噬。
征狗此时已经成了疯狗，獠牙利爪，直取鬼物下盘，陆蛤蟆居然好像炮弹，不断飞高再直冲鬼怪，撞得大家一起人仰马翻。
韩楚楚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时抬手挥去，似乎有丝线飞出，缠裹一个正在接近的怪物，让它无法动弹，随即就会被范召南的长刀令牌绞杀。
漩涡已经逐渐接近了，鬼物也越来越密集，长刀已经被黑血浸透，大令已经被碎肉糊满，范召南已经气喘嘘嘘，只是依旧战意高昂。
漩涡变得更大了，似乎成了一面巨大的玻璃，范召南和韩楚楚渐渐都看清楚那漩涡深处的情景。
“苏，苏听！还有，安主任？！”韩楚楚失声叫了出来，身形一滞，差点儿被后面扑过来的一个鬼物抓住，范召南急忙抓住韩楚楚的手，一把将她拽了过来，俩个人堪堪冲到了漩涡的前面！
范召南已经力竭，他单腿跪在地上，手里的长刀都在颤抖，令牌已经被污血碎肉包裹，变得无比沉重。
“过去，冲进漩涡里去！”他喘息着喊道。
过不去，最后一道铁索横在漩涡的中心，好像是最后一道封印，而这道封印似乎是在漩涡的另一侧，范召南的刀劈不到，他也劈不动了。
身后响起了虎头巨人的大吼，看来蛤蟆也使出绝招了，几个试图接近漩涡的鬼被黑色长鞭缠住，无法动弹了，征狗还在“呜呜”嘶吼，应该是嘴里还咬着一根什么东西的腿。
范召南站了起来，他望着漩涡外面站着的那两个人，看着其中一个双手空空，跃跃欲试的样子，突然大喊道：“接着！，把那铁索砍断！”
说完，他使出全身力气，向着漩涡里丢出了自己的那把雁翎刀！
安国成看着漩涡里面那战斗的场面，双手不断紧握，眼神跟随着那个男人的动作，似乎也在为他不断加油鼓劲，但他知道，这个人已经差不多力竭，而眼前的铁索，还剩下最后一根，横在漩涡中间，横在生死之间。
苏听身体在不断颤抖，他依旧举着戒指，眼眶里似乎都是血，突然，他大声喊了起来：“楚楚！韩楚楚，出来，出来啊！你听我说一次啊！”
就在此时，漩涡里的那个男人突然站起身来，将手里的长刀奋力一掷，他指着安国成，似乎是在喊着什么。
长刀飞转着穿过了漩涡，刀身上的血迹污秽在漩涡中被荡涤干净，一汪秋水，一轮明月，从这生死之间穿出，然后被安国成紧紧抓住！
“断！”
安国成大吼一声，双手持刀，沉腰一斩！
那最后的铁索应声而断！
通道，开了。
范召南张开大嘴，朗声地大笑起来，他指指韩楚楚，“哈哈哈，任务完成！去吧，快出去！告诉萧征，老子现在是蒿里城的城主大人，让他赶快升级！”
说完，范召南猛地一把将韩楚楚推入漩涡——银光吞噬了韩楚楚的身影，通道内的银色光芒一时大盛。
范召南转身看着那些逐渐靠近的鬼物，双手稳稳地举起大令，“无赦！”一道雄浑的力量从令牌里迸发出来，似乎从天堂里接引来一道磅礴的神雷，瞬间炸开了地狱，炸碎了鬼物，也炸塌了漩涡！
苏听手里拿着戒指疯狂地在医院楼道里跑，安国成手里拎着长刀随后跟着他，没有谁再敢过来拦阻。
苏听跑到了韩楚楚的病房门前，他喘息着，忍受着脑子里传来的剧烈疼痛，咬牙推开房门。
韩楚楚坐在病床上，眼睛里含着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好像是要和苏听拉勾勾的手势，“我回来了。”
苏听无力的笑笑，紧走了两步，没等说什么就跪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而他的身体同时也开始迸射出金色的光芒。
在最后意识还残留的时候，他知道，楚楚回来了，而他，也升阶了。
士：纸扎匠人韩楚楚
域：捆扎（禁锢敌人的身体，使之无法动弹）
体：魂藏（战斗中，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封入随身物品中，避开一次致死伤害）
术：锦灯笼（光亮术，12小时）
烛龙燃（非战斗，灵体生物无法靠近，灵体生物无法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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