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们安息吧
默默凝视他,不敢正视他,半响,韩歪歪微叹道:“此时此刻,你便将我当作她吧!”好可怜的骆彬,背负的悔恨,思慕的爱,几乎将他撕裂,难怪他眸中那抹忧郁总难以消散……
“颜儿……”
他默默呢喃,清泪徜徉。
“彬……”
她同情他,可怜他,心疼他。
风,涌动。
树,摇晃。
夜幕中,开始不安的骚动,耳畔传来冰冷的嘲讽:“果真是风流荡妇,那便送他们一起吧!”
“阎翼?”
“哈哈哈--”
那忽远忽近的狂肆冷笑,令一根树枝“咯吱”折断,骤然山崖边聚集一群黑衣死士,开场便向他们咄咄刺杀来。“我说过,要让你认识‘死’字。”阎翼恨极的嘲讽和残酷的命令。“杀了,一个不留。”
“阎翼,你这过河拆桥的混帐!”
“杀了她,让她闭嘴……”
“阎翼--”
韩歪歪气的面色青紫,拳头攥紧,刚欲和他拼,骆彬便将她挡于身后,疏松筋骨,风吹干泪,依旧那副潇洒不羁的豪放姿态,一壶酒,一只鞭,凛冽的眼神和闪电般的动作,出神入化。“阎翼,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挺响,想动我们,得问的过我这专斩恶人的鞭子。”
“你很能打?”
“哈哈哈,你说呢?”
“你能打,可她不能!”话落,阎翼便像一片叶般倏地飘到韩歪歪身后,一柄宝剑无情刺来,韩歪歪转过身,银针精准射出,被刺的同时亦将毒针刺入阎翼胸前。“噗”电光石火的刹那,血肆虐飞溅,嫣红的宝剑从骆彬的前胸刺到后背。
“彬--”
韩歪歪猛扑上前扶住他,呆若木鸡!
“不必扶,我站的住。”骆彬说的很平常,仿佛一剑穿心,便如同酒醉。“想让我死,他还嫩着!”话落,他稳稳站住,推开韩歪歪,勾起优美唇瓣,爽朗大笑嘲讽道:“阎翼,需不需要我替你解毒?”
“噗”
阎翼猛扑一口黑血,将宝剑从骆彬身体中拔出,瞥向满地汩汩的血,似被吓了一跳般,挥袖强撑着道:“撤--”
“我估计你得死我前面。”骆彬笑的愈爽朗,仿佛漫天皆是彩虹,照的阎翼无处盾形,当阳光黑黑暗相撞,必有一逝。
“哼!”
阎翼擦干嘴角黑色的血,恶狠狠剜向韩歪歪冷哼道:“妖孽,我们的帐清不了,你这条命,我早晚来取。”
“你滚--”
她泪渐模糊。
“慢走……咳咳……”
骆彬笑曰。
“不送!”
冷笑声,传遍落日崖,韩歪歪早已泪流满面,喘息不得,她是大夫,最知他的伤是何种种?半响,只听骆彬云淡风清说:“别哭,他在偷窥!”
“彬……”
泪早泛滥,何能止住?骆彬勾勾粗糙长指,狠狠撑住身体道:“歪歪,你过来,像抱卡斯一样抱住我。”
便那样,她拥住了他。
让他的血染红她的衣襟,让他的笑,淹没于她的泪中,让他的喘息,在她颈窝中逐渐消逝。
他,骆彬,她的知己,一个爽朗豪迈的男子,威武的顶天立地的男子,于这一日,这一刻,离开了她。
像卡斯一般抱住他。
他的最后一句……
也许,潜意识中,他亦曾想得到她的牵挂,她的真情,可惜,他似乎永远也不会那般自私地混淆。
“彬!”
颤抖的呼唤,疼痛的叫喊,她韩歪歪早已麻木,卡斯走了,连他也走了,瞥向医馆那熊熊燃起的大火,似乎蝶儿走了,医馆亦毁了,老天爷是要逼她一无所有?将她逼向绝境?“阎翼,你记住,我恨你,我恨你--”她的卡斯,她的彬,她一切的一切……
那日,葬了骆彬,眼睁睁瞥向精致医馆化作狼烟滚滚,韩歪歪仅携着卡斯遗下的那根玛瑙绿石狼皮带重新走向江南以“亭台楼榭”“山水如画”的洛县……
平生,除了卡斯,除了复仇,了无牵挂。
阎翼一场蓄谋的熊熊烈火,燃烧尽她的钱财,便似5年前,孤身一人,轻装上阵潇洒闯荡,囊中半文钱不剩。
她知,阎翼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摧残她,折磨她,令她活不下去,那便回头求他,依他,归顺于他,可惜,韩歪歪撇撇嘴,心中暗嘲,他果真不了她这“倔强”的性子。
洛城:
画般的街道,诗般的楼阁,梦般的意境,如传闻般好的风土人情,瞄向偷偷跟踪她的爪牙,韩歪歪躲入湖边的船舱中,鬼头鬼脑偷渡过,过岸时才笑荧荧地冲着船家作揖道谢……
“我们,等着瞧!”
她默默呢喃道。
瞥向对岸,温柔作别,清眸深似海,彬的仇,纵火烧她医馆的仇,将和她爹娘的仇并驾齐驱。脱离他的操控,她便要活出一番新的天地,和往昔告别。不能行医暴露行迹,哪怕做个丫鬟,她亦得支撑着,活给他看,活给卡斯那笨蛋看……
“咕噜”
“咕噜……”
腹中唱起空城计,韩歪歪忙捂住肚皮溜进一家小馆子,狠咬下牙,将发钗向桌上一搁。“小二,两碗牛肉面。”
“两位?”
“一位!”
韩歪歪漫不经心回道,可怜她一日一夜未进食,饿的前胸帖后背,别说两碗,即便三碗,四碗她亦照吞不误。可惜那没眼力见的伙计却揉着额头,甚狐疑说:“客官确定是碗不是一碗?”
“恩!”
“呃……”
“如何?还不准我吃一碗扔一碗?”待她找份差使,有了银两,偏给她吃一碗扔两碗,瞧小二那副木讷的德行,韩歪歪猛翻翻眼皮,心中好一阵酸,瞧着香喷喷的面,狼吞虎咽半响,搞定两碗,才愁眉苦脸摸摸羞涩囊中,恨下心,一跺脚,趁人多时偷偷开溜,心中默默嘟囔:“抱歉,将来再补上喽。”
“姑娘,你还没有付帐。”
“啊……”
“我们这可不兴霸王餐。”眼尖的小二顿时化作一副凛冽模样,一把将她揪起来,当众批判。“我们老板是鼎鼎大名的逍遥王堂叔的侄子家的管家的儿子,你若得罪他,便等于得罪殿下,银子拿来。”
听着他乱七八糟一顿介绍,韩歪歪眉梢一扬,刁自嘴中溜。“那个、桌上有抵押发钗,我……”
“啪”
一个泰山无影脚便踢过来,毫不怜香惜玉的老板,拍拍靴子,瞥向门槛外的韩歪歪嘴角勾起抹抽搐的冷笑。“逍遥王的亲戚你也敢欠霸王餐?”
“那是纯翡翠玉质发钗……”
“你闭嘴,吃霸王餐亦霸,你居然敢给我叫两碗?你看你是纯心的,来呀,帮我把他绑到销hún春做妓。”
“老板,我便吃你两碗牛肉面,你等我夫君,让你还你便是。”情急之下,韩歪歪便开始搪塞,边向后爬,边可怜兮兮瞪着一双清澈大眼扮成小白兔。“他名叫卡斯,见此人,你们便通缉逮捕,莫说银两,金山,银山他都能给。”
“你骗鬼?”
“老板……”
她开始撒娇,娇柔倾城,明知她的错,便施展美人计,谁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欠他两碗面便得装龟孙。半响,瞧着眼前咄咄逼近的十几个魁梧大汉,顿时额上冷汗狂飙,唇瓣微颤,扯喉咙大喊道:“卡斯--”
……
“啊!”
郊野破旧的茅屋中,传来一声凄惨、恐怖的尖叫,只听“扑通”一声,老妪和老汉便翻个白眼吓死过去,舌伸长,眼瞪圆,似死不瞑目般。
“丫的,叫毛呀!”
卡斯微打个哈欠,睁开眸恶狠狠瞟向两个老家伙,半年来,这种事频繁发生,搞的他同情心锐减,只剩憎恶烦躁。半响,床铺上那条青黑色的尊贵大蟒蛇才化作俊美少年的模样。如诗是画般的脱俗不改,性情未变,唯有记忆被抹掉,不记得自己是谁?像人,像妖,什么都像,基本是人,时常是蟒蛇,有时浑身妖术,关键时刻频繁失效,吓死无数人,被追着喊着打着叫妖孽,揍个鼻青脸肿亦是经常事……刚被一声什么“斯”的惨叫唤醒,卡斯迷茫地揉着太阳穴,疑惑那惨叫声,是谁的?倘若得知,他铁定叫她更惨,哼!
“土里来,土里去,你们安息吧!”
卡斯“噌”一下跳下床,挥挥银色缎子,仿佛跳大神般绕两具尸体旋啊旋,嘴中时不时嘟囔:“你们起码知道从哪个娘胎蹦出来的?我他爷爷好惨,我是人?我是妖?我是妖人?还是人妖?”
他又开始喃喃自语,仿佛神智不清般,脑海中那空缺,似指引他寻找,可找啊找,不停的变换,不停的晕倒。边踏出门槛,他边想边纳闷,他到底是像妖的人,还是像人的妖?最终,他总结一句:“靠,我便是不人不妖。”谁知他是个什么鬼东西,遇到谁都被吓死,何时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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