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
“殿下!殿下!出事了!出事了!”
阮长宁昨夜与舒璞推心置腹的谈话后,好不容易才睡着,谁料一早就被迎春咋咋唬唬的喊醒。
“迎春啊,说了你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天天出事了出事了……”
“你倒是说说,又怎么了?”
迎春赶紧冲到阮长宁身边,一边手忙脚乱的给阮长宁穿衣服,一边絮絮叨叨的跟阮长宁说着刚才出门买东西听到的传闻。
“殿下,您是不知道啊,刚才我出去听门口卖糖葫芦的大爷说,丞相府的姨娘,就是风公子的生母,去大理寺敲登闻鼓了!她说您草菅人命,虐杀了风公子!”
阮长宁惊讶“风乐天死了?不至于吧……”
“哎呀我的好殿下,什么至于不至于啊!不知道风公子得罪了什么人,被打得体无完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听说手脚都断了呢!现在他们还往您身上泼脏水,说是您杀了风公子!”
迎春嘴里不停,但并不影响手上的动作,“可是风公子昨天不是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吗?明明是他污蔑您的清白,现在竟还反咬一口!”
阮长宁看着小丫头气哄哄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好好好,好迎春,快给本宫梳妆打扮吧,既然已经去大理寺敲了登闻鼓,怕是一会要有人来拜访了。”
大理寺这边,大理寺卿刘大人坐在堂前出了一身汗,衙门外登闻鼓敲的震天响,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敢出去啊!
一个丞相府的姨娘竟然状告当朝长公主,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公主府拿人啊,谁不知道长公主十二岁就披挂上阵,那是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主啊,有本事她去告御状啊,自己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哪里敢真管皇帝的女儿!
正当刘大人在堂内急的团团装的时候,忽闻通报“三皇子殿下到!”
“哎呦三皇子殿下,您怎么来了?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
三皇子在人前依旧是一副礼贤下士与世无争的样子,扶起刘大人正欲下跪的动作,急切道“本皇子听闻皇姐惹了人命,皇姐刚刚回京,本皇子怕她受了冤屈,想着来看看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
“刘大人不必忌讳本皇子,正常审案便是。”
听到三皇子的话,刘大人心里稍稍安定,连忙派人将在外面敲鼓的姨娘传进来,又派心腹王师爷去公主府请长公主。
阮长宁倒是没有为难王师爷,听了来意便传了公主仪仗,大张旗鼓的去了大理寺。
一进大理寺,就见一妇人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旁边还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一团血肉模糊。
瞅了瞅坐在一旁的三皇子,阮长宁心里渐渐有数,八成是老三这货杀了风乐天栽赃自己。
刘大人看长公主来了,哪敢真让长公主跪,急忙让衙役给长公主搬椅子上茶水,一切安排好后,才向阮长宁说道:“长公主殿下,丞相府姨娘风赵氏状告您虐杀了丞相府庶公子风乐天,您看……您昨日在哪里,做了什么……”
阮长宁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本宫昨日在府内举办赏花宴,风公子于宴会上毁我清白,被锦衣卫舒大人带走了。”
“本宫倒是想先知道,这本该在锦衣卫地牢的风公子,是怎么出现在丞相府的,莫不是风公子逃狱了?”
“这……”刘大人一时语塞,他哪知道这人是怎么从锦衣卫跑出来的!
“皇姐,您莫慌,您昨日可曾去过锦衣卫,可曾见过风公子?”
三皇子眼瞅着要让阮长宁钻空子,急忙把话题拉回来。
“本宫昨日的确去过锦衣卫,也的确见过风公子。”
“可本宫走的时候,风公子可是活的好好的。”
“刘大人,你们还是好好先审问审问风赵氏,再找个仵作查验一下风公子的死亡时间,确定和本宫有关在来公主府找本宫吧,本宫可没空陪你们在这打嘴仗玩。”
说完阮长宁最后瞅了气定神闲的三皇子一眼,就带着迎春回府了。
“这……三皇子殿下……您看……”
不怪刘大人审案子审了个寂寞,实在他谁也得罪不起,便想着让三皇子做个决定。
“皇姐说的在理,不如就先把风赵氏看管起来,再寻个经验丰富的仵作,先探查一下的好。”
“本皇子就先回去了,刘大人慢慢调查,绝不能让皇姐蒙冤,也不能让风公子枉死。”
阮长明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一脸不知所以的大理寺众人。真的风乐天已经被自己的人送走了,如今躺在大理寺的不过是一具易了容的尸体罢了,今日让风赵氏状告阮长宁本身也没想着给阮长宁定罪,只要阮长宁今日一踏入大理寺,其实他就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果不其然,阮长宁还未回府,就听见路边百姓窃窃私语。
“听说长公主虐杀了相府的公子啊!那死状真是极为惨烈!“
“不会吧……不是说那相府小公子要当驸马的吗?”
“哎呦,那谁知道呢,长公主在南疆这么多年,手腕残忍,曾经还烹煮了敌方将领的亲儿子,这才让南疆退兵的!”
“是啊是啊,南疆那鬼地方,邪门的很,长公主这次回来和以前变化可真大,听说长公主就像忘了那相府公子一样,一点旧情都不念了。”
……
“你们瞎说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迎春听着这帮人越说越离谱,顿时像炸了毛的猫,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上去理论。
阮长宁不欲与百姓争执,喊住迎春“迎春,罢了。”
迎春这才气鼓鼓的收回自己的小拳头。
围观的百姓看阮长宁这般,反而觉得是自己说对了,连阮长宁这个公主都不敢反驳,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一路上阮长宁听着闲言碎语听的嘴角直抽抽,觉得自己的恶名怕是要和舒璞不相上下了。
好不容易回了公主府,安抚了一下气的炸毛的迎春,就见忍冬带着两个婢女走过来。
“殿下,这是锦衣卫舒大人送来的人。”
阮长宁才想起来昨夜舒璞说要送自己几个婢女,细细打量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长?”
“奴婢叫十八,擅医”
“奴婢叫二三,擅武”
……
这都是什么鬼名字,这舒璞看着一副文化人的样子,起名字这么随意……
难不成他还凑了十八罗汉不成?
不得不说,阮长宁无意间真相了……
阮长宁看着这两个冷面丫头,随意说到“以后你们就叫金风和玉露吧,份例就按着我身边的忍冬和迎春来,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去问忍冬和迎春就是。”
“奴婢金风、玉露谢殿下赐名。”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舒璞收到景山传回来的消息,知道阮长宁不仅收下了自己送去的人,还特此赐了名。
好名字,真好。
阮长宁压根没把风乐天的死当回事,依旧窝在府里该吃吃该喝喝。
忍冬心疼自家殿下从回京后就事事不顺,特意炖了上好的血燕,想着给自家殿下补一补,晚膳的时候便一齐端了上来,阮长宁正要在忍冬的伺候下用膳,却见旁边的金风突然拦住了阮长宁。
“殿下,不妥。”
阮长宁和忍冬面面相觑,“怎么了金风,有何不妥?”
“殿下,这血燕里,有失心散。”金风正色道。
“不可能,你血口喷人!奴婢怎么可能毒害殿下!”忍冬一听自己亲手炖的血燕有毒,顿时苍白了脸色,跪在地上,“殿下,奴婢没有,奴婢绝不可能背叛殿下!”
阮长宁看了看金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忍冬,她知道金风是舒璞送来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血燕里有失心散,金风这样说,怕是这血燕是真的不干净。忍冬从小跟着自己,自己一直非常信任她,如果说其他食物自己也许会心存戒心查验一番,忍冬亲手炖的这血燕,自己是万万不会想到检查一下的。
老三,倒是用心了……
“起来吧忍冬,本宫知道你不会毒害本宫,但架不住有人要借你的手毒害本宫。”
“去叫胡将军来,让他好好查查,这公主府内,宁家军中,究竟是谁背叛了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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