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誓言（一）『四』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白起如今已经来到这里一年了，也就是穿越而来的第一年，白起也把这天当做这具身体的第十岁的生日。
不过赵国在不当人的路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当人。因为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让白起继续干活，嬴政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为白起争取休息，但都是无济于事。
“白起，我今天心情好，你把这些石头搬完就赶紧滚回去吧！”
姓黄的管教走到白起身边说道。
白起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他道谢一句，马上就动身去搬石头了。
白起走后，另外一个管教走到了黄管教的身边，侧着身子小声的问:“头，你为什么要让那小子提前回去？他又不是我们赵国人。”
黄管教轻轻打了他一下，说道:“大家都是各自娘生的，他这小小年纪就被送到了异国他乡，放过他一次吧。”
接着黄管教语气一变，“今天过后让他吃一个月的苦头，不然他就太好过了！”
那个管教嘿嘿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老大嘛！”
黄管教也笑了，然后把手上的鞭子递交到了他手上，说道:“帮我拿着一下，我去一趟厕所。”
“好嘞，老大你去就行，这里有我们呢！”
……
下午，在白起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情况下提前搬完了那些石头。
白起离开的时候黄管教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反悔，而是招手叫过来了一个小吏，“给那小子两个钱，他今天过生日，让他吃点好的吧。”
“喏。”那小吏微微欠身回应道。
……
白起拿到钱之后更是开心不已，一蹦一跳的离开。这个时候才能从他的身上看见一丝少年的模样。
白起拿着钱第一次走进了军营旁边这个不算是城市的城市。
至于说这不是城市，主要是因为它靠近军营，其中的一切都是为了军营服务。
诸如酒庄，妓院，赌场等各种娱乐设施。
至于其他的？几乎没有！就不用说白起想要去的食物铺子了。
手上拿着两块钱，白起一直在寻找肉铺，他和嬴政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碰荤腥了。
上一次吃肉还是年前嬴政父亲差木之送过来的二两鸡肉。
寻了半天，白起终于找到了一家肉铺，卖的是猪肉，古代时猪肉是贱肉，一般没有人吃。
在这里卖大概是给军中的奴隶开荤或者卖给军中战马吃的，不过这正好方便了白起。
“老板，你这猪肉多少钱？”
老板手上拿着菜刀，鄙夷的看了白起一眼。
白起并不知道老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是鄙夷他买贱肉？还是鄙夷他的秦国口音？亦或者二者都有。
老板啪的一声把刀拍在案板上，说道:“一个子给你一两，爱要不要！”
白起知道贱肉不可能这么贵，但是能卖给他就不错了，他又这么敢讲价？
“好，我要二两。”
白起把两块钱轻轻放在桌子上，老板吐了一口口水，然后用刀从桌子上随便拉了一块肉过来，选了一部分肉筋多的切给了白起。
“可以帮我换一块吗？”也不知道从哪里升起来的勇气，白起怯生生的说道。
老板把刀拍在桌子上，伸出手指着白起大骂:“你一个秦国的畜生也配和我讲条件！”
白起又不是真正的武安君，鸡都没有杀过的他这么可能敢和这常年杀生的屠夫面对面争吵？
白起怂了，怂的很快，他正准备拿着肉跑路的时候那屠夫把刀横插在了白起面前！
“走？老子允许你走了吗？！”屠夫恶狠狠的盯着白起，仿佛要把白起生吞活剥！
“来来来，又有人招惹屠夫了！”
“又有不怕死的来了？”
“开盘了！开盘了！压这小子的一赔十，屠夫一赔一！”
“哈哈哈，我压这小子一个子！”
“老李，你钱多的没地方用啊？”
“这不是玩一玩吗？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也是哈！我也跟一个子！”
……
白起看着不断围绕过来的人群，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屠夫则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他冷哼一声，伸手抓向全身微微颤抖的白起！
白起一下子就被屠夫像捉小鸡一样抓住，他不是躲闪不及时，而是压根就没有躲！
他已经被吓呆了，屠夫凶狠的表情，满身的戾气，再加上人群的起哄声，无一不充斥着压迫。
“小畜生，不是喜欢给老子讲条件吗？老子今天就要你死！”说罢，屠夫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拿到案板上的砍骨刀了！
白起看见白花花的刀刃，顿时心都凉一半了。
可偏偏在刀刃落下的一瞬间，白起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白起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
“这个孩子我要了，你要多少钱？”男人搭拢着眼睛，只露出一对毫无波澜的死鱼眼。
声音却遒劲有力，屠夫直视着他也听不出一丝一毫惧意。
屠夫看了他一眼，眼中目光一闪，开口道:“一百个子!要不就滚远一点！”
“身为赵国人居然帮秦人说话！”
屠夫的话很能调动四周的人的情绪，短短两句话就让四周的围观群众激动起来了。
“叛徒，妈的娘希匹！我们赵国落的现在这个下场就是因为你这种人！”
“滚出赵国！”
“滚出去！”
男人听着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他还敢笑！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白起却是看出来那是解脱的笑容。
男人摇摇头开口道:“果真如此，小宝说的果然不错！这个国家已经烂了！”
“你们如此能犬吠，为何不上前线打仗！？为你们心中的赵国去打仗？！”
说罢，他的眼神深处闪过一抹神伤，接着他的手腕不着痕迹的轻轻抖动，一股巨力传到了他与屠夫砍骨刀相持的地方。
仅仅是一瞬间，屠夫手中的刀就脱手了。
屠夫吃惊的看着男人，此时他心中无比清楚，眼前的男人不可力敌！
他开始怂了！他也怕死！
此时男人另一只手将白起拉起，扛在肩上。
不过只是单单击退屠夫的话，这件事情就远远没有结束！
四周的人群已经开始慢慢向男人和白起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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