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谁的心在动(4)
顾一说:“人生这趟旅程,总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没有谁能陪着谁一直走下去,很多路总是要自己一个人走。”
顾一说:“一个人在黑夜摸索前行的太久,如果前方有人提着灯照亮你的路,那么不管这个是人是妖,人的本性总是要伸出手牢牢抓住的”。
顾一说:“林池你的世界太小,见过的人太少,去外面的世界好好看一看,在没有江词和林家的世界里,换一种活法。”
因为人流众多,离登机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不到,顾一领着她走优先通道。林池从他手中接过双肩包,头不回的穿过人群,进入安检口时,顾一喊她,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的身份证、登机牌交到安检员手中,再转个弯彻底消失在顾一眼中。
顾一悻悻地摸了摸鼻头,掏出手机给江词发短信:“妈的,她脾气真是一如既往的臭。”
林池下飞机的时候手机忽然的振动伴随着一阵悦耳的歌声,五月天的《知足》,江词给她设置的铃声。
亮起的屏幕中央,赫然跃着江词二字,她按下接听键,江词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入她耳膜。
“到了吗?”他的声音在耳畔,仿佛他的人就在她的面前。
一颦一笑,眉眼如画,林池在脑中仔仔细细的描绘。
“喂,喂,林池你听的到么。”
思绪立马被收回,她握紧了手中的诺基亚说:“江词,我听的到。”
“到了吗?”
“刚下飞机,这会去取行李,但是我不知道去哪儿取。”
“注意看头顶的指示牌,照着指示方向走就行。”
林池一边同江词说话,一边照着指示牌,走到大转盘附近根据电子屏幕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航班,将行李从传输带上取了下来。
才想起什么,不开心的对江词说:“顾一这个大骗子,他出国了你知道吗?”
话筒里短暂的沉静,江词才轻轻地“嗯”了声。
“你知道?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林池话里间充满了埋怨。
“你哭过么?”
林池愣了下,才说:“哭了,哭了好久,不过想想他学习好画画也那么好,去b大也算埋没了他,要是我有能力我也想出国。”
“你现在去也来得及。”
“不要,我在b大等你。”林池在机场候车区找到b大的横幅,她向着接待站走去,又叮嘱道:“这一年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学习知道么。”
林池坐上b大的大巴车,与之相隔1000公里的西高,江词坐在楼梯台阶挂断了电话,他抬头望向前方,一大块落地窗玻璃,通过玻璃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操场,有人影来回走动。
一花一草一树没有任何改变,数学老师依旧“e”和“er”分不清,但是身边的人却不再是那些熟稔的面孔,那些曾经无数次从课堂中熟睡中醒来,身边的少年和前方的姑娘都不见踪影。生活三年的地方,却让他生出了异常的陌生感。
他想他终是后悔了。
之前带过他的张女士还是他的班主任,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她从楼下走来本打算去班级里交代些事,突兀的看见江词坐在楼梯台阶。
她头疼的别过脸去,想从他身边跨过,忍耐再三,还是没忍住,颇为不满地说:“我教学也有些年头,遇人无数,像你这样不拿高考当回事的也不是第一人,你既然胆敢将理综交白卷,现在还来复读干嘛。”
她当了江词两年半的班主任,之前对他的了解少之甚少,更没有过高的期盼,让她另眼相待的也是从去年冬天开始,从他的妈妈去世之后开始。
她始终不能理解一个学渣怎么就一跃成为全班第一全校前百名,她甚至怀疑那些分数是他抄袭的,为此不惜全程坐他身旁监督着他一字一字做完整套试卷。结果出乎意料,他的分数不含一点儿水分,倒是曾经错看了他。
她理解为孩子叛逆期突然丧母终于开窍,拨开云雾终见天日,却不曾想高考又跌了眼,她是恨其不智怒其不争,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直上云霄又跌入泥潭。
她终是妥协的叹了口气,尚算不晚。
江词复读备受关注,几乎成了每科老师的心头肉,课堂必点名,课下必追问,那种趴着睡觉的日子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堆积如山的试卷,那些翻了折旧的书本,以及黑板报上的倒计时一天一天的减少,让他的日子枯燥乏味,却又有了盼头。
他做完最后一份试卷的时候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才想起拿起手机,难得的一条短信也未收到。以往的每一天,林池醒来第一时间会发句“早安”,中午会问“吃了么”,晚上睡觉之前会来句“晚安”。
几乎每一天将身边发生的所有事碎碎念念地向他汇报,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形体老师最变态,二楼的小食堂菜饭最便宜还最好吃,也不管他烦不烦,有没有这个心情,或者会不会看。
甚至在他上课的时候也会莫名其妙打来电话,而打电话告诉他的无法是进了学生会。
从那以后,他上课便关了机,那些电话再也打不进来。
已经深夜11点半,一条短信也没有收到,还是有点担心,他随即编了条短信,发了过去。
发完短信才后知后觉,有些人就是那么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已经悄然在他心中埋下种子,种子破土而出,即将生长。
林池始终整不明白,她一环境艺术系的是怎么被丢进了传播系宿舍。由于一直遭受顾一和江词两人近乎变态的智商碾压,她对凭借着文化成绩挤入b大的一群高等学子始终抱着一种敬畏的态度。
犹如天堑的智商,想将她们当神膜拜,早晚三炷香。
江词骂她脑子有泡。
三人的智慧甩她不止一条街,于是在寝室排起一二三四,她率先当仁不让的排了老大。
一个镜片贼厚的姑娘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厚颜无耻地说:“因为我笨啊。”
于是以笨自居,特别顺利的当了老大。
没人会跟傻子计较。
林池以前总是听说学美术的很费钱,上高中的时候也没这么深刻的感悟,除去学费、材料费,每月花费也不算高昂,相比较林诺的舞蹈,可谓是杯水车薪。但是直到上了大学才发现,那是真的贵啊,单单这每月的耗材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还不加每年的采风写生。林振国只负责每学期的学费和每月1000元的生活费。
但是1000元的生活费远远不够材料费,她曾经有次向林振国打电话告知要买材料用钱,被旁边的许竹青听到,在电话里呵斥道,有三个孩子要养,林言的奶粉保姆钱,林诺每学期四五十万的学费生活费钱,家里可以去要饭。
林池悻悻,从那之后不敢再开口索要。
她没来b大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生活的十之八九不如意,没有人比她的人生更荒唐悲凉的,但是融入大学,见识更多的人之后,才知道,这个世界幸福的模样千篇一律,不幸的模样却是千姿百态,她那些悲凉也就显得娇作。
张萌是她同寝室的室友,排行老四,b市隔壁市下面的一贫困县,但是家庭还算过的去,听她说少时也是不懂事,无法无天惯了,初中毕业的时候曾被爹妈送去3加1学医,混了两个月觉得混日子太过荒唐,又回了县城里读高中,好在她也争气,踏着分数线考进了b大。
林池每月1000元生活费都裹不住,她每月只有500元,相比较林池觉得自己幸运的太多。
果然,人总是在比自己更惨的人群中获得幸福感。
张萌在大一第一学期便开始外出找兼职,离b大隔着六个站点的一家蛋糕店里打工,她在蛋糕店打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听说那家属于连锁品牌的蛋糕店,卖不完的蛋糕会在晚上如数赠送给他们打工的,她抱着既能赚钱又能裹腹的思想,心悦的很。
林池在同林振国要过一次钱后,卡中便多了5000块,目前生活尚可,暂时没有找兼职的打算,但是今天不巧,张萌被教导员临时叫去开会,时间稍长,晚上只能拜托林池帮她值个班。
林池闲着咯血,也是无聊的急,欣然答应了她的请求。
上班时间是6点到9点半,寝室是11点锁门,时间尚算充裕。
蛋糕店打工挺轻松的,加她总共就两个人,一人负责收账,一人负责打包及时补货,她第一次打包不会弄,遭了一顿白眼,好在有眼色,见客人进来就热情招待,勉勉强强撑过了一个班,拿着几块剩下的蛋糕去车站等公交,最后一辆公交是9点45分,来得及。
在陌生的城市,出门全是靠公交,她基本不大出校门就窝在寝室和图书馆。来回两次公交颠簸,最后两个站点的时候她实在忍受不了,胃里翻江倒海,车一停她就窜出车门,蹲在花坛边吐个昏天暗地。
吐的眼睛发红,嘴发酸,心里想着这钱真不是好赚的。
她记得大致方向,就全当散步健身,在距离学校还剩下一公里左右,一个深巷处,倏然听到一群棍棒捶地的声响,她心顿时颤了颤,这不会是发生打群架吧。
本着想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原则,打算迅速逃离。
“魏未,你不是挺猖狂么,老子今天就把你这惹人厌的脸废了,我看你以后还嘚瑟。”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语气中异常的冷厉。
林池在听到“魏未”二字的时候便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手电筒向巷子深处大声的喊着:“110吗,这里有人打群架。”
“我草,”冷厉的声音再次传来,便接着响起棍棒摔地和达达达的跑步声。
林池在巷子外稍等片刻,确定没人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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