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意外
第九十章：意外
不让爱自己的人难过。
卫霄听完卫青修说完，感触颇深，同时对爷爷奶奶的感情生出羡慕。不过在当时他也只是感叹，直到现在他爱上言亿冬后才真正明白这个“不让”的意义。
现在爷爷去找奶奶，他想奶奶应该是开心的。
虽然想象很美好，但是卫家多年的支柱倒下，对整个卫家人是一个重创，很多的事情处理起来都没那么容易。
光是卫青修身后事的安排就让卫家人陷入了两难。葬礼怎么办，该请什么人，没人能拿定主意。
卫青修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管家黄耀拿出了卫青修早前清醒时写下的遗嘱。将家里的遗产做了合理分配，也为自己离世后做了安排。
卫家人遵从卫青修的遗愿，并没有公开离世的消息，而是低调地办了葬礼。参加的人除了卫家人，还有言亿冬的亲人。
当天，言觉穿了一身正式的中山装，手持一朵白色菊花。他站在卫青修的灵柩前，深深鞠了一躬。
言亿冬看到了言觉脸上的沉重之色，时而还有出神的遗憾流露，那是一种同龄人才会有的神色。
或许对于言觉来说，两人虽称不上朋友，但在同辈里却是能惺惺相惜的存在。
言亿冬记得她刚接受灿耀时，言觉就曾说过论为人处事卫青修是他为数不多敬重的生意人。
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品行修养都是值得人敬佩的。卫青修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不拘于个人，永远着重于未来，而现在太多人追求利益，丢了老一辈的风节和骨气。
葬礼后，一切尘埃落定，黄耀辞去卫家的管家的职位，卫霄挽留不成，送了一笔养老费报答对方这些年为家里的付出。
卫南扬和林霁因为工作再次出国。卫霄清楚两个人会有很长时间不会回来。
卫霄也不想住在老宅，找了人定期去打扫卫生，自己选择和言亿冬回到公寓生活。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卫霄结束丧假后回到学校上班，忙碌的工作渐渐让他找回了状态，慢慢遗忘了悲伤。
只是时间也加速了言亿冬和卫霄的分别。距离言亿冬的暑假结束也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
言亿冬买了开学前一周的飞机票，所以能呆在卫霄身边的时间不足三天。卫霄和言亿冬趁着周末连着约会两天，两人吃饭看电影，看音乐剧，又跑去游乐场疯玩了一天。
两个三十岁的人像刚刚热恋的二十岁的男女，甜甜蜜蜜地度过三天地时光。
离开的前一日，卫霄为言亿冬收拾行李，衣服叠得板板正正，洗漱包，化妆包一个个装好放进行李箱里。
除此之外，卫霄还特地为言亿冬准备了零食，连言亿冬最喜欢的火锅底料都收入其中。他一边收拾，一边叮嘱言亿冬出锅后地注意事项。
言亿冬坐在床上，听着卫霄唠叨，心烦意乱。
不同上一次离开，这段时间她和卫霄的感情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现在要走她舍不得。
卫霄感受到言亿冬的难过，收拾完行李后直接将人抱在腿上，安慰道：“你先忍一个月。一个月后国庆节我就飞过去看你。”
言亿冬嘟囔道：“一个月啊！”
卫霄笑了：“嗯。”
一个月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言亿冬虽有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学还是要上的。
晚上言亿冬主动贴近卫霄，下一秒就被卫霄紧紧抱住。
言亿冬听着卫霄的心跳，安静入睡。
翌日一早，卫霄送言亿冬到机场，嘱咐道：“好好学习，等我来看你。”
言亿冬“嗯”了声，“知道了。”
卫霄送言亿冬过了安检，自己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等到季宇来。
“车子在停车场b区。”卫霄将车钥匙交给对方，“麻烦你了。”
“放心交给我，你们好好玩。”季宇道。
“不是去玩的，就是想再陪她几天。”卫霄笑着说。
季宇一个外人看到卫霄闪闪发亮的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幸福。
另一边，言亿冬顺利登机。她放好行李安心坐下来，随手翻出飞机上的安全指南看了看。
这些安全指南她看过不知多少遍，几乎每一次坐飞机她都会坚持再看一遍。最初是无聊到打发时间，可后来成了习惯。
飞机上的人越来越多，言亿冬身旁的位置还空着。
言亿冬将安全指南放回原处，盖起毛毯，带上了眼罩和耳机，准备直接一路睡到目的地。
困意渐渐涌上，言亿冬临近睡着前感觉到身旁有人落座。言亿冬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玫瑰的香气若隐若现，是她喜欢的柔顺剂味道。她们家洗的衣服都是这个味道。
会是巧合吗？言亿冬还在怀疑。
身旁的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言亿冬心一惊，不是害怕，而是在瞬间她就确定了身边人是她怀疑的人。
言亿冬迅速摘掉眼罩，看到了卫霄人，“你？”
卫霄笑着说：“送你。”
言亿冬：“那你学校那边？”
卫霄：“没关系，大学还没有正式开学，所以我还有一段时间的假期。”
言亿冬的学校和卫霄的学校开学时间差了一周，卫霄此前为了请假，连续工作了十几天没休息，就是为了挤出时间送言亿冬。
言亿冬眯着眼，“所以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送我？还故意不告诉我？”
卫霄嘿嘿笑了笑：“是。”
言亿冬应该生气卫霄的隐瞒，但她生不起来。
谁不喜欢爱人突如其来的惊喜？
卫霄摸了摸言亿冬的头发，顺手捋到言亿冬的耳后，“睡会儿吗？”
言亿冬靠在卫霄的肩上：“嗯。”
卫霄调整坐姿，撑起言亿冬的头，“睡吧！”
言亿冬的手握着卫霄的手，安心合上眼入睡。因为卫霄在身边，言亿冬睡得很快，还做了梦，梦到和卫霄一起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两人并排而坐，手牵着手，眼看要接吻，忽然旋转木马变成了过山车，陡然从高处速降。
感觉真实地如临其境。耳边都是尖叫声，言亿冬猛得睁眼，发现不是梦，是飞机正在极速下降。
头顶的口罩突然掉落，言亿冬本能地抓起戴起来。卫霄也迅速带起面罩，紧紧抱住言亿冬。
摔倒在过道上的乘务员不顾个人，拼命喊着乘客带口罩，不要离开座位。
机舱疯狂摇晃，行李全部掉落，砸向人群，惨绝人寰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卫霄将言亿冬保护在身下，所有的东西全部砸向卫霄的背。
言亿冬忍不住落泪，但卫霄使劲攥着言亿冬的手。
两人说不了话，只能用互换眼神。生死之际，只剩下恐惧惊慌。卫霄虽然害怕，可是在这个时候他需要更坚定。他不断用眼神安慰言亿冬。
言亿冬瞬间读懂了卫霄的眼神。
不要怕，有我。无论去哪儿，我都陪你。
不能同年同月容日生，但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瞬间，言亿冬也没有那么害怕。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
言亿冬靠在卫霄的怀里，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飞机忽上忽下，行李砸向地面。言亿冬求生的希望一点点消灭，到最后连眼睛都闭上了。
然而，十几分钟，奇迹发生了。飞机慢慢稳住，下降的速度减缓，言亿冬的心跳渐渐平复。
突然，最安全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机长通报飞机即将迫降到海城。
“啊！”
“妈妈！”
“呜呜。。。”
几百号人同时呐喊，是求生的祈祷。
乘务员起身整理着装，秩序地清理客舱过道杂物，维持群众的秩序，平复旅客的心情，完全不像是刚经历生死的人。
所有人都坐回位子上，等待着飞机降落。
平日度日如年，如今却是度秒如年。
这十几分钟对飞机上的每个人都是不可形容的煎熬和折磨。
等啊！盼啊！望啊！
终于，飞机平安落地在海城。
劫后余生的人为机组人员响起了这辈子最感恩的掌声。紧接着拥抱了身边的人，有的是爱人，而有的只是邻座的陌生人。
一场意外，身边的人成为了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有缘人。喜极而泣的拥抱是给予彼此一种相互鼓励的力量。
机舱门打开后，乘务员先安排受伤乘客下机，其他的乘客按照座次有序离开。医护人员救护车早已等待多时。
言亿冬先陪卫霄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无大碍，只是皮肤擦伤，这才放下心。两人被送到机场附近的一家宾馆休息。行李也在之后被工作人员送了过来。
卫霄因为被东西砸伤了后背，不敢平躺，只能侧身躺下，尽管累得没有力气，可根本睡不着。言亿冬也是一样。
九死一生后的两人还留有心悸，闭眼依旧觉得天旋地转。
濒临死亡的瞬间一直萦绕在脑海中，那种无助，崩溃，绝望的感觉迟迟不散
言亿冬甚至觉得自己有段时间无法坐飞机，“我可能要休学了。”
卫霄能理解，“休吧！”
现在两个人刚刚经历空难，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两人的手机不停有电话打入，卫霄和言亿冬纷纷报平安。
很多亲人听到两人平安的消息都哭了，反而言亿冬和卫霄两个亲身经历的人成为了最平静的人，安慰着众人。
第二天，佟康时亲自飞到海城帮助两人处理各种事宜，结束后将两人接回家。
言亿冬和卫霄接待完所有前来看望的人后，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卫霄抱着言亿冬，这几天两人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能够应对下来已经是很了不起。
“累了吧？要不要睡会儿？”卫霄关心道。
这几天两人都睡不好，时常都是睡一会儿就被吓醒。
言亿冬摇头，“睡不着。”
卫霄：“那你想做什么？”
言亿冬：“卫霄，我们在一起吧！”
卫霄笑了：“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言亿冬：“我说的是真正的在一起。”
卫霄：“嗯？”
言亿冬：“我想和你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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