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秦江额头的皮肤处传来炙热的温度,少女的脸离自己很近,近的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许嘉音靠近的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躲,她的额头直直的磕在自己的头上,没有给他任何时间反应。
额头处传来的温度让本来迷迷糊糊的许嘉音清醒了过来,往常每年都会来一次这样的重感冒,每次发烧,许越都会像这样用额头帮她测量温度。
看到秦江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贴了上去,现下反应过来,许嘉音只觉得自己被烧糊涂了,脸上和耳根处的温度升高,须臾间她将身子往后拉了些。速度有些快,头疼头晕的更甚了些,身体靠在椅背上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再次睁眼时,秦江已经站直了些,离她远了些,她道:“抱歉,我以前生病发烧的时候,我爸都是这么给我测量温度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舒服,像是发烧了,所以才……”
许嘉音一边说,一边注视少年的脸。少年神色如常,并无不妥,她才放下心来。
这两天接触下来她发现他不喜与人亲近,自己刚才离他那么近,他这回应该又要不开心了。
注视下,少年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用视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转身离开朝着吧台走去。
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吧台后,她只觉得自己的头一跳一跳的疼的更加厉害了。
果然,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调整身体向后靠,闭上酸涩的眼睛,尝试着放松呼吸试图减轻一些疼痛。但是这鬼东西你不在意它还好,越是去想,头疼的感觉越是清晰,这该死的疼痛感不死不休的缠绕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淹没了一般。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汗已经将整个额头占领,本是炎炎九月,许嘉音只觉得自己很冷很冷。
意识迷糊间,她感觉有人给她喂了几次水,还不厌其烦的用冰毛巾给她冰敷,那人身上好闻的清香萦绕在鼻间,莫名的感觉到心安。
良久后,疼痛慢慢的减轻了些,她恍恍惚惚的回过神,忍着不适睁开眼,看了一下环境她还在咖啡厅,躺在店内卡座的沙发长椅上,周围很暗,幸好窗外的霓虹灯余辉穿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她坐了起来,用了几秒钟适应了黑暗。
咖啡厅已经没人了,只剩下了吧台的一盏灯还亮着,秦江正在忙碌的做着闭店的收尾工作。
暖色系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很耀眼,秦江做事很认真,她醒了一会他也没有发现,回想起刚才他的照顾,扬了扬眉笑了笑:“秦江。”
少年闻声抬头:“你醒了。”随即便见他放下手里的工作接了杯水向她走来。
星河铺路,少年像是踏着星光向她走来,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这一幕正是她心动的开始。
少年停在她面前伸出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很快放下了手道:“你发烧的厉害,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的家人,我刚才用泡过冰水的毛巾给你降了降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我知道,好多了,谢谢你,秦江。”
少年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那就好,刚才你爸爸打电话找你,我接听了,顺便把咖啡厅的位置告诉了他,你喝口水坐一会他应该就到了。”
见她喝了水,他便又回到了吧台继续工作,两人在没有说过话。咖啡厅很安静,只能听得见吧台茶具碰撞之间发出的清脆的声,格外清晰。
不过很快这种安静随着许越的到来被打破,许嘉音透过落地玻璃,看到了许越的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打开车门脚步匆匆走进咖啡厅。
许越一进门就看到了在角落坐的的许嘉音,两步并一步走了过去,抱住了她,顺势用自己额头靠着她的额头测了一下温度,随即放开后道:“没事吧,头疼不疼,哪里难受,告诉爸爸。”
许嘉音看着面前着急的许越,咧了咧嘴扯出了一个笑容:“哎哟,我没事儿,爸。”
“额头这么烫怎么能没事儿,难受了也不给爸爸打电话,要不是爸爸打电话来,你还准备就这么忍着呀,走爸爸带你去医院。”话落以后,便将邻桌的文具和书都归拢进了书包,将她扶起来就往外走。
路过秦江的时候停了下来:“这位同学,今天谢谢你啦,帮忙照顾了嘉音,今天多亏了有你,改天叔叔请你吃饭。”
“我们是同学,应该的,快送她去医院吧。”
“好,叔叔先送她去医院了,挺晚了你也早点回家。”
“好。”
秦江站在路边,目送着两人离开,直到车子驶出视线才转身回了店里。
要是有人在,便能发现少年眼底的黯然。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许嘉音道:“爸,可不可以不去医院。”语气难带撒娇的味道。
许越控制着方向盘看着正前方,语气里透着小心:“爸爸知道你不想去医院,爸爸带你去急诊,很快就能挂号,不会用很长时间,要是没什么问题爸爸立马带你回家,好不好。”
许嘉音不喜欢医院,她十岁的时候,许越的公司刚开,忙的脚不沾地,刘莹帮着忙活,两人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出差或者在出差的路上,她一个在家没有人照顾,所以当时就把在乡下老家的外婆接了过来帮忙照顾她。
每每想起外婆,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会紧好一阵,其实小时候就经常见到外婆,所以外婆刚刚来到家里的时候她没有觉得拘谨,只觉得家里又多了一个疼她的人,她知道爸妈很爱她,但是要忙于生计所以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外婆的到来让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偏爱,外婆生了四个子女,除了刘莹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大舅家两个儿子,二舅家一儿一女,姑姑家有一个女儿。虽说外婆没有说有多偏袒谁,但是小时候每次刘莹带她去外婆家,外婆都会偷偷的从她的荷包里面拿出十块钱给她零花,夏天去的时候还会带她偷偷的去小店买棒冰,所以小时候她就很喜欢去外婆家。
她跟着外婆生活了两年十岁到十二岁,那两年是她生命中最自在的两年,每天早上都会有外婆做的糖浸溏心蛋,旁边会有一小碗面条,油条或者其他吃食,日复一日她总会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
外婆还在的时候,她永远都不用担心下雨天,她不用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可怜巴巴的等着人来接,她一出校门总能看到外婆打着伞,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招呼着她让她快点走,别淋着雨。
只是这种幸福的日子只在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两年,三月十七,是她不愿意记起,又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那天她亲眼看着外婆躺在血泊了,往日里总爱笑的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她当时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周围嘈杂的喧嚣声她通通都听不见,耳边听不到其它声音很安静很安静,静的可怕。
当手术室打开,听到噩耗的时候,她终于没有绷住,嚎啕大哭。自责,愧疚的情绪撕扯着她,如果不是她贪心想吃元宵,她们就不会去城东,不去的话她就不会横穿马路,外婆就不会为了救她而出车祸。
明明就是她的错,但是许越,刘莹还有其他人明明自己都很难过,还要反过来小心翼翼的安慰她,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她记得当时刘莹抱着她说:“阿音,你不要难过,不是你的错,外婆那么爱你,她肯定不会怪你的。”
不,如果不怪她话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那个臭老太婆,那么狠心,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她承了外婆的恩和情,但是却没有机会在还给她了。
最后许越还是带着她去了医院,护士说温度有三十九度二,都快烧到四十度了,中途刘莹实在放心不下也来了医院,在两人的陪同下输了液,三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折腾了许久她未洗澡就倒在床上直接睡死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了,许越帮自己请了一天的假,今天是周五感觉像是占了便宜一样,加上周末算是连着休息三天。翻身坐了起来,头不疼了,就是还有些炎症没有退去,嗓子还哑着,尝试着说话,嗡嗡的很是不好听。
打开房门,刘姨在厨房做饭飘出来的香味传到了许嘉音的鼻子里,肚子里本就空空如也,饥饿感肆意的叫嚣,寻着味,去了厨房,味道正是从炉子上炖着的鸡汤里渗出来的。
刘婶朝着她看了眼道:“嘉音醒了,好点没,昨天先生和太太说你发烧了,特意吩咐我炖的鸡汤,这边锅里还煮了粥,你去洗漱一下,出来就好吃了。”
刘婶是也是江州人,来她家已经快四年了,家里养了一双儿女,都已经大学毕业了,按照道理来说刘婶应该正是享福的时候,但她在家闲不住,所以出来找份工作,她说有份收入可以帮攒些钱帮孩子们减轻压力,来家里试工的时候刘莹觉得她做活很细致,人也很机灵,待人真诚,所以便留在她家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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