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要见余落
况且余落曾经还打心底疼这小孩。
吴樵叹了口气,对邬屿的请求充耳未闻,拿起笔记本,开始审讯,“你进入基地有什么目的?”
“我要见余落。”
吴樵继续听不见,换了一个问题,“你们当晚的计划是什么?”
“我要见余落。”小孩固执的重复这句话。
吴樵闭上了眼,有点心累,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面无表情的念出问题,“你知错了吗?”
“我要见余落。”
饶是吴樵有心忍耐,也被邬屿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搞烦了,他关上笔记本,重重砸在了桌子上,面无表情的和邬屿对视,“你想干什么?”
“我想见余落。”
“余落不想见你。”吴樵这句话说了几十遍了,他开始摆烂,全盘拖出,照述余落的话,“他说他不想见你,他说罪犯不允许指定审讯人。”
他摊开手放在桌子上,又说出了另一件事,“余落现在不在基地,他去c区实行营救任务了。”
“……”
邬屿呆愣愣的听完他的话,终于意识到余落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不肯见他,不愿意审讯他,还故意接了任务远离他。
小孩死死咬住下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原本就一天没吃饭了,小孩情绪一激动,直直的往地上栽。
吴樵心一惊,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喂,邬屿?!”他拍了拍小孩的脸。
怀里的小孩没反应,他又匆匆忙忙抱着小孩去医务室找秦书。
……
邬屿睁开眼的时候,躺在病床上。
他侧过头看了一样,自己手背上扎着针,他顺着胶管抬头,看见了挂着的药瓶。
“你晕倒了,低血糖。”秦书正在调药,看见他醒来了,轻声解释了一句。
邬屿听到声音,坐起了身,死死的盯住她,问,“余落呢?”
秦书摇匀药剂,装进了药瓶里,淡声回话,“去执行任务了。”
“是因为我吗?”
因为不想见到我。
放平的手掌忽然握紧,针孔偏位,血液回流。
秦书蹙起了眉,抬腿原本想帮小孩重新扎针。
邬屿却忽然起身,拔掉了针管,红着眼眶冲她大吼,“他为什么不肯见我!”
小孩娇嫩的手背上肿起一块,秦书眉头蹙得更深,稳定他的情绪,“不是因为你,是我分派给他的任务。”
邬屿僵硬着身子,忽然爬下床,往前走了一步,跪在了地上,哭腔浓厚的求她,“你让余落来看看我好不好?我想他了,我想见他。”
邬屿这几天绝食威胁余落去看他,与印象里乖巧可爱的小孩不一样,原本圆润的小脸已经消瘦下去,眼眶微肿,嘴唇干裂泛白,眼睑下处有淡淡的青黑。
“求求你了。”小孩哭着要给她磕头。
秦书心一软,制止了邬屿的动作,把小孩抱回了病床上。
小孩眼眸漆黑,没有聚焦点,只是空洞又茫然的看着她,小声的问,“姐姐,你答应让余落见我了吗?”
“嗯。”秦书答应了,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休息,余落的任务今天结束,估计晚上就能到基地了,到时候我让他来见你。”
余落该看看的。
看看他平日里捧在手心的小孩现在的模样。
她知道余落心软,余落不看会后悔的。
邬屿弯起眸,朝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轻声道,“姐姐,谢谢你。”
傍晚。
邬屿站在门口,踮着脚看过往的人。
吴樵的两位队员守在了门口,而吴樵,被秦书指使去接余落了。
这位祖宗竟然没迟到,赶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基地。
吴樵安排人去接余落的后续任务,拖着余落往医务室走。
余落不明所以的被带着走,偏过头不解的问,“干什么?”
“去见邬屿。”
一听到这个名字,余落反射性的刹住了步伐,吴樵怎么都拽不动。
他咬了咬牙,把邬屿这几天做的事和余落抱怨了一遍,“他不吃不喝闹绝食威胁我,说要见你。今天闹进了医务室,还不肯吊葡萄糖,秦医生答应让他见你,他才肯打针。邬屿都要把自己折腾死了,你还不去见他?”
“……”
吴樵猜不到少年的想法,他说完这通话,少年垂头安静了几秒,忽而拨开了他的手,焦急的往医务室跑了。
“嘿。”吴樵一拍脑门,被气笑了,“还装不关心。”
邬屿早就看到余落了,原先欢喜踮着脚观望的小孩此时把身子藏进了屋内,抿着唇站到了墙边。
秦书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是余落回来了。
她站起了身,顺便拉上了身旁的谢文州出去。
余落停了下来,呼吸有点急促,他缓了几秒,张了张嘴,却被秦书打断了,“他在里面。”
秦书递了张纸给他,“擦擦汗。”
她招手让两位看守的队员离开,临走前,轻声说了一句,“你该看看他的。”
他们全部离开了。
医务室的门微掩着,余落静立了几秒,推开了门。
小孩垂着脑袋站在墙边,他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很怕余落不进来。
可是余落进来了,他又不敢看他了。
屋里安静了片刻。
余落忽然出声,“抬头。”
邬屿握紧了拳头,缓缓仰起了头,委屈情绪难以抑制,他甚至想喊出声,质问余落为什么不肯来看他。
小孩绷直着后背,倔强又委屈的看他。
余落沉默的打量着他,比前几天要瘦了,整个人看上去没精打采病恹恹的。
邬屿往前一步攥住了他的衣角,瓮声瓮气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余落和他的眼睛直视,那双自觉醒异能后就瞳孔消失、不再聚焦的眼静里面一片空荡,像是深渊,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叫嚣,叫嚣着要冲出来。
余落脑袋一阵发晕,他抬起手捂住了邬屿的眼睛。
小孩乖乖巧巧的任由他动作,他抬起手,手掌贴在了余落的手背上。
余落缓了一会儿,紧紧咬着牙齿又骤然一松,他松开邬屿的眼睛,两只手摁住他的肩膀。
几天积压下来的糟糕情绪始终得不到缓解。
失望还是生气,他说不清楚是什么了。他低下头和他对视,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
邬屿红着眼眶看他,他吸了吸鼻子,“哥哥,疼。”
操。
差点忘记这小孩娇气了。
他松了力,放开了他。
余落站在他身前,看着垂着脑袋小声啜泣的小孩不吭声。说不上来的情绪漫上心头,酸酸涩涩的在胸腔里肿胀、冲撞。
他忽然起身,想要绕开他出去呆一会儿。
小孩却突然扑过来抱住他不肯松手,“不要丢下我!”
他埋在余落身上,哭着不让他走。
余落别开脸,硬着心冷声道,“松手。”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骗你。”小孩还在哭。
余落心软了,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久朝夕相处的小孩。
他蹲下身给邬屿擦眼泪。
邬屿却看准机会,紧紧抱住他的脖颈,眼泪全蹭到了余落脸上。
余落冷着脸给他擦眼泪。
小孩一边哽咽,一边告诉他真相。
“我,我爸是末世的制造者,他最开始想制造一支封闭人类痛觉、增强身体素能的疫苗。但是药剂用量失误,所有东西失去了控制。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哥哥的……我怕哥哥不要我……”邬屿瓮声瓮气的说。
余落冷哼了一声,没回话。
“哥哥……”邬屿又开始哭,他害怕余落不要他,他知道自己这些话没有打动余落,他急忙的向余落说明留下自己的作用,“爸爸给我打了疫苗……我,我体内有抗体。”
余落神情严肃了几分,声音有点哑,“真的?”
小孩哭得一抽一抽的,边哽咽边点头。
余落给谢文州和秦书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抗体的事。
余落怀里的小孩还在哭,小脸憋得通红,嘴唇哭到脱水干裂。
余落扒不开他,抱着人去给他倒了杯水。
邬屿怕余落走,抓着他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松手,余落冷着脸把杯子凑到了邬屿嘴边,小孩才抿着杯壁小口小口喝水。
一行人赶了过来,一下子涌满了医务室。邬屿胆怯的埋进了余落的怀里。
“余队,你说的是真的?这个小孩体内有抗体?”
余落点点头。
几个人从医务室的橱窗里里搬出设备,其中一人推了推眼镜,看向了他怀里的小孩,“我们需要抽血化验。”
邬屿明显紧张了起来,攥住余落的衣服不肯松手,咬紧下唇,仰着脸害怕的看着他。
余落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出声,“他怕打针。”
“余队。”专家拧起眉,提醒道,“疫苗研制出来,末世才会有救。”
余落冷着脸不回话。
邬屿抿了抿唇,松开余落的衣服,主动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专家抓住他的手臂,把外套捋了上去,露出的那截手臂青紫,密密麻麻布满了针孔。
在场没有人不神情严肃铁青。
刚才邬屿只是简单的复述了一遍,没有人知道背后隐藏了多大的痛苦,从这些针孔不难窥见他过去的悲惨遭遇。
怎么会有父亲丧心病狂到拿自己的孩子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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