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肖程醒来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寝室里没有人。
　　食堂里没有饭，肖程到外面的食品店买两个面包，先吃一个，再留一个明天早上吃。
　　寝室里有几个行李箱立在那，床也铺好了。
　　李曼，夏立扬她们也回来了。
　　原打算去教室，这回忽然又不想去了，靠在床头看南怀瑾的书。
　　晚上，李曼，李书彤从教室里回到寝室的时候，肖程已经睡着了。她们觉得肖程好像变了呢，变得心不在焉了？漫不经心了？
　　感觉遥远而不真实。
　　第二天早上四点刚过，肖程就起床，洗漱，吃了一个面包，就夹着一卷卷子去教室了。
　　教室里没有人。
　　肖程走到自己的座位，擦了擦书桌和椅子，坐了下来，拿出英语书来。高三上学期老师就已经讲完了高三全部的教学内容，剩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做纷繁复杂的联考卷，讲卷子，以便更多的接触各种题型，提高考试应变能力。
　　袁展觉得纪云庭有点不对劲。
　　昨天来学校时一切都还正常呢，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到学校时也将近中午。后来去教室做卷子，到晚上回寝时，脸色不太好看。
　　早上到食堂吃饭，纪云庭的话也很少。
　　袁展想了想：他昨天没看到肖程。
　　吃完饭回班级教室，袁展第一件事就是看肖程的座位。哦，肖程在呢。又看看纪云庭，纪云庭刚把目光从肖程身上收回来。
　　纪云庭的云淡风轻又找回来了。
　　下午，郑老师给同学们开班会，大概意思就是：慨叹时光如梭，转眼却是高三下学期，学校的电子钟从现在开始，正式进入倒计时。时间越来越紧迫，在这关键的时刻同学们要充分有效地利用好这有限的时间，迎接人生中重要而严峻的挑战。
　　就算郑老师不说，同学们一直以来也是非常重视轮到自己上场的轰轰烈烈的高考。
　　自从郑老师说过之后，同学们的心情更是没法再有一丝轻松。
　　放学时，看着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肖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动。
　　通校生回家，几个住校生也去食堂吃饭了。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是肖程最放松的时候。
　　若有所思，拿出日记本，写下“月亮的眼神”
　　......
　　当肖程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食堂里只有寥寥的几个其他班的同学在吃饭，肖程快速扫了一眼，都不熟，找了一个空位做下来。
　　吃完晚饭就了回教室，肖程在走廊遇到正在往外走的纪云庭，纪云庭走到肖程跟前站定，“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然后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肖程愣了一下，随后跟在了后面。低着头踩着纪云庭踩过的地方往前走，什么也不去想。
　　在操场边缘的一棵柳树下，纪云庭停了下来，回头看肖程。肖程还在漫不经心地踩他的脚印呢。
　　纪云庭的心里暖了。
　　肖程对纪云庭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
　　肖程对谁都是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距离，你走近了，她就疏远你；你远一些，她会让你觉得她也会很亲和。
　　当然，她是有原则的，对她有恶意的人她是永远都不会亲和。
　　在别的同学眼里，这就是肖程独特的魅力。
　　纪云庭走近了，他发现了肖程淡然的面孔下不能碰触的灵魂，那里藏着的受伤的心却是那样坚韧。
　　走近了，触动了肖程深藏的早已经历过伤痛心，你会看到她的伤悲。可事情过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依然是那个淡然的肖程，之前的脆弱也仿佛都是一场梦幻的存在。
　　纪云庭觉得这样的矛盾在肖程身上又会让人觉得毫不违和，并且形成一种别人无法模仿的魅力。
　　他被震撼了。他莫名的被牵引，莫名的心痛。
　　有时他也羡慕袁展，看人家袁展和李曼，表白了，牵手了，亲吻了......或是大吵大闹，或是温言细语，一步一步地明明白白的，简单又直白，甜蜜又浪漫。
　　自己和肖程呢？
　　如果肖程是那样的自己会喜欢吗？答案是：肯定不喜欢！
　　他喜欢孤单的，冷清的，含蓄的，矜持的，自立的，有责任感的，有书卷气的，哦！就肖程这样的。
　　走到跟前，肖程抬起头看着纪云庭，没说话。
　　纪云庭深深地看了肖程一眼，又看向远处，“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肖程看着纪云庭，没说话，只是一歪头，一挑眉，有点俏皮，这是平时别人看不到的。
　　纪云庭心里很软。
　　他说：“如果别人叫你，你会来吗？”
　　肖程看他，“别人怎么会叫我呢？你觉得会有人约我吗？”
　　纪云庭认真的看肖程，嘴角一弯。
　　“你觉得我不应该相信你吗？”肖程斜睨着他。
　　“当然不是，纪云庭是最正直最值得信任的人了。”纪云庭双手放在肖程的肩膀上，稍低下头，对着肖程的眼睛。
　　肖程赶紧垂下双眼，那眼睛太深情，太热，肖程不敢看进去。
　　“肖程，你不敢看我吗？”纪云庭盯着肖程说。
　　“没有啊，”肖程看着柳树下面很干净，没有一棵杂草，倒是旁边的甬路两边参差不齐的散落着一些干枯的杂草。
　　肖程想，看就看呗，干嘛深情款款的盯着人家的眼睛，含蓄点不好吗？
　　“肖程，你心里的想法对我直接说出来不好吗，你总是让我猜，猜错了怎么办？你总是躲起来，藏起来，你知道吗？当你表现得疏离的时候，我会以为那代表一种排斥，你懂吗？我们牵手的时候你不是认真的吗？”纪云庭有点无奈。
　　肖程弱弱的看了纪云庭一眼，他生气了。
　　“我认真的。”又瞥了纪云庭一眼，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理亏：他还在看我，我错了吗？我什么也没做啊！
　　没像别的女生那样巴巴的往上粘人。肖程最不擅长的就是粘人了。
　　肖程双手往前一探，环住了纪云庭的腰，头枕在他的肩上。
　　心里轻叹一声：唉！
　　其实纪云庭蛮好的，细心入微，耐心周到，善解人意，肖程这样想着。
　　纪云庭身体一僵，慢慢的双臂揽在肖程后背上，轻轻地拍着，拍着，这是肖程第一次主动。
　　纪云庭曾经和肖程谈论过报志愿的问题。
　　纪云庭非常想去S市——那个国际化大都市。
　　他说：“在S市上大学，毕业后直接留在S市找工作也会比较容易，以后发展会更好。”
　　肖程觉得S市她觉得压力很大，她想去L市，L市也很好考，L大她有希望的。
　　他说：“那好吧！四年时间也很快的，等我们毕业了就结婚吧！”
　　肖程说：“好！”
　　可是，谁能想到，他们的诺言坚守到高考结束，却没有坚守到再开学，这一切就变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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