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典落幕

赖颂仪见赖安居然替乌修说话，不帮自己找回场子，立即不情愿地晃了晃身子，眼神之中也有一些不满：“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呢？”
  赖安摸了摸赖颂仪的头，轻声安慰：“颂仪啊，你看乌修对你多好，别闹脾气了。”
  赖颂仪眉头一皱，也不再继续下去追乌修。乌修见赖颂仪冷静了下来，而且赖安对他的态度也不是怎么厌恶，清醒了一下脑子，抓住了赖颂仪的手。
  赖颂仪微微一挣，也没有做出过多的抗拒。乌修对赖安傻笑了笑，语气十分真挚：“叔叔，我也是酒壮怂人胆，才敢在这里跟颂仪告白。其实我喜欢颂仪很久了，叔叔，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赖安笑着点点头，对乌修这样憨厚老实的小伙子也很欣赏，不过有的时候太傻就是了。
  不过，居然还是要看赖颂仪的意思就是了。
  “那你以后要和小仪多相处，争取让她认可你啊。”
  乌修猛地点了点头，看向了赖颂仪。此时的赖颂仪已经没了刚刚那般蛮横的样子，相反还有一丝羞涩，小脸红扑扑的，说不出话来。
  乌修见此，心中便觉得有戏，拉着赖颂仪的手回到了酒桌前，众人又开始欢笑一场。
  在这期间，不知过了多久，赖颂仪依旧是陷入沉默，这可与她的性格大相径庭。
  宴会到了尾声，众人出了大厅，来到了祭祀台的面前，发现大祭师已经在场，下面一排排依照先贤们的样子刻成的冰雕。
  黎世义似乎在这里跪拜了很久的样子，双手还拿着几炷香，嘴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态度虔诚而庄重。
  乾坤也和这些人来到了这些冰雕面前，心中顿生一股浩然之气，仿佛在天地之间，再次看到了他们的影子。
  黎世义见人都到齐了，便走到众人的面前，几位护法也都点了点头，示意人都到齐了。
  黎世义郑重地看着各位，朗声开口：“今日是我们的祭祀日子，希望各位不管日后身处何方，心要一直留在这里。一切遵守祖训，不忘本分。”
  说完，黎世义便将香插入了第一尊冰雕前的供桌之上。
  其他的人也将眼神移向先贤的雕像，神情肃穆，久久未曾离开。
  “族长，这些雕像，为什么只有十三尊啊。”乾坤数了数雕像的个数，心生疑惑，便问。
  黎世义笑了笑，为乾坤解释：“我们灵海，隔三百年才选一次族长，所以到了现在才只是十三尊雕像。曾经我们是没立过族长的，这一习惯还是四千年前定下的，族长死后，群龙无首，但仍旧要等三百年，才能选出合适的人选。”
  “选族长之前，要给之前的族长立谥，其中四美谥，三恶谥，一平谥。”
  “美谥是：开泰无虞，棣通安年曰圣；光宗伯迹，腹存睿略曰鸿；竭心涉血，固守大方曰烈；明辨谛思，器重贤能曰明。”
….

  “恶谥是：忘祖背恩，结欢愚人曰废；乱常失礼，罔顾志业曰荒；嗜杀亡道，犯怒烝黎曰鬼。”
  乾坤听后，还等着黎世义说下去，却发现黎世义在此处戛然而止，不说了。
  “那平谥呢？”乾坤忙问。
  “那个平谥，似乎放给哪个君主都很合适，但又不能一语道尽他们所有的功绩，所以能获得平谥的族长们，几乎都能获美谥。”黎世义淡淡地回应。
  “这平谥就是，经纬匡饬，溘逝中路曰悲。”
  乾坤来到了两尊雕像面前，指着他们的雕像：“黎族长，这一个废，一个荒，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灵海这种古道犹存的地方，也出现过昏主吗？
  黎世义看着他们的雕像，眼神之中充满了惆怅，唏嘘不已：“他们的本意没有错，只是最终，一个导致了灵海遭受了屠杀，一个炼制出了禁术，神尸蛊。一个使自己的子民遭受苦难，一个造出了邪物为祸世间，只能给他们恶谥了。”
  乾坤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下灵海的这些段伤心事。
  黎世义看向谥号“烈”的那个雕像，上面写着一个林姓。一时间，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在此刻如同一派冬雪初融，万物复苏的景象。
  “他是为我们灵海开出一片和平的人，虽然只是五百年，但我们也知足了。”
  听了黎世义的话，乾坤也对黎世义口中的这个烈王产生了兴趣，走上前问：“族长，他的故事能为我讲讲吗？”
  黎世义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当年烈王林维旺只身一人，在剑国之前挡住汹汹而来的霜炎铁骑军，力挫王都精锐，令其闻风丧胆，至今他的美名仍旧传颂着。”
  “这一战，慕州免于了屠戮，也制止了他们继续赶往灵海，企图把我们一网打尽的野心。”
  俞经耀等人也来到了雕像面前，眼神之中充满希冀，感慨地笑了笑：“正是这些先贤们为我们开疆拓土，我辈现在才能免受战乱之苦啊。”
  “可是我们却背负着滔天骂名，还被死灵之气困于此地，真的值得吗？”赖安却很是悲观，抬起头，眼神紧紧地盯着这些雕像，摇然一叹。
  “好了，我们开始吧！”
  黎世义率先跪在了前面，陆笙和庚阳秋也学着黎世义轻轻一跪，俞经耀与赖安紧随其后。
  第一拜，拜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第二拜，拜志士。志士洒血，决乎一念之间，以天下万万人存全为己任，岂惧一死。
  第三拜，拜先贤。更有先贤开圣迹，尚存高士破天悭。
  礼毕，众人起身，望着先贤的雕像，心怀敬畏，静默无言。
  黎世义走到众人的面前，神情激动，面色潮红，似乎在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澎湃。他转头，看着众人，眼神中流淌出的情绪，带着无限的缅怀。
  “感谢诸位，这一次的祭祀大典，我们一起完成了！”黎世义将这句话沉重地说完，悬着的心也安放了下来。
  众人也很是开心，相视一笑，尔后眼中都充满了泪水，这一幕，让他们等待了太久。
  思绪，飘然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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