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摊牌

第六章摊牌

        我，喵喵和凉草的女朋友君君的“三角恋”绯闻就在同学之间传开了。

        《马列》课上，辅导员收起来课本，咳嗽了两声，严肃地说：“大家听说了前几天学校发生的事情了吗？”

        大家都沉重地长长地发出“哦”的一声。三天前，一个女生从教学楼的九楼一跃而下，因为情伤，被男友劈腿。每年的高校自杀都有几个，除了让人唏嘘不已，只会给自己的父母留下悲痛。楼下的血迹第二天就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好似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来过。

        辅导员正色道：“我给大家提个醒，有的男生别以为自己帅气多金，成绩好，就可以玩弄女生的感情，脚踩几只船……”说完眼神往我这里瞟了几眼，同学们开始低头窃窃私语，有人开始扭头看我。

        我他么差点想站起来骂人了！狠狠地瞪着辅导员，这么含沙射影什么意思！

        但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现在如果站起来和辅导员辩解，那么就坐实了我“渣男”的名声。

        悄悄地松开了紧攥的拳头，我坦然地看着辅导员，反正我不是“海王”，随你怎么说。还好他说了两句，就没再扯别的，匆匆结束了课程。

        我开始复盘自己“渣男”名声的由来：我是长得还不错，有不少女生暗送秋波，但是几乎没有和她们有过多的来往，何况班里女生也就那么十几个。如果喵喵算是我的绯闻女友但是除了她，也没别人。

        “哎，哎，老大，是君君！”室友在后座直捅我的后脊梁骨，他悄声在我耳边说，“我听别人说看见君君去辅导员那里告你的状了，说你跟风尘女子混到一起。”

        “我擦！辅导员相信了？”我疑惑地问。

        “不知道，应该不相信吧，谁知道呢！我们都相信老大你。”室友拍了拍我的肩膀，坚定地说。

        虽然清者自清，感觉自己想吞了狗屎一样。

        三思之后，我决定约凉草和君君好好谈谈。

        一如既往地到图书馆学习，一边看书，一边等他们。只有凉草一个人来了。我明知故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凉草叹了一口气，盯着我的眼睛问：“你喜欢她？”

        看着有点紧张的凉草，我直截了当地说：“不喜欢。”凉草眼神一暗，低声说：“她喜欢上你了……她要和我分手。”凉草烦躁地用手抓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等不及我说话，转身走了。

        我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合上书本，也跟着走了出去。出口的前面是图书馆大楼的空中花园，偌大的平台，只有几个人在树荫下读书，呼吸了一下早晨清新的空气，目光寻找着凉草。我看见他慵懒地趴在栏杆上，落寞的背影的让人心疼。

        我走了过去，背靠在栏杆上，看见凉草的侧脸真是美得不像话，漫画里的美男子也不过如此罢。停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感觉好得差点让我忘了是该安慰一下。

        凉草看见我，苦笑了一下：“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大概还是我不够好吧！”

        我的左手轻抚上凉草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好像在触碰易碎的玻璃。柔声对凉草说：“我也没想到是这样。放心，我不喜欢她。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把“你才是我心动的人”这句话咽了下去。

        凉草没有看我，瞅着渐渐升起的太阳，缓缓地讲了他和她的故事。凉草的父母从他记事起就在韩国餐馆打洋工，为了攒钱三年五年年才舍得飞回来一次。凉草的女朋友君君是他的邻居，比他大半岁，是他的守护神一样的存在。从幼儿园开始，这个小姐姐就护着凉草不受小朋友欺负，记得小学五年级，学校里的小霸王逼迫凉草交“保护费”，小姐姐一把抓住那个胖子的领子，啪啪啪给他几个耳刮子，吓得那小霸王每次看见凉草，都是溜着墙根走。中学时期，追求凉草的女生特别多，天天都有贴在窗户玻璃上偷看他的女生，塞小纸条送礼物让凉草烦不胜烦。

        于是乎，君君顺理成章就成了凉草的挡箭牌——女朋友。过了三年还算消停的高中生活，凉草和君君考入同一个大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结婚生子共度一生。

        我看着凉草，认真地问他：“你爱她？”

        凉草转过头，有些迷茫地说：“……可能早就习惯了，我不知道没了她，我怎么办啊。”

        看着凉草细长的丹凤眼，睫毛在晨光中颤动。我咽了一下口水，低声问：“你们上过床没有？”

        凉草突然脸红了，忍不住笑了：“没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一直以来对她还是当姐姐看呢。”

        我继续厚着脸皮追问：“那总亲过吧？”

        凉草有些不知所措，喃喃说：“我俩没亲过……嘴。”

        我听了，心中一阵狂喜。

        轻轻搂了一下凉草，我故作轻松地说：“别担心，本大爷看不上她。我俩根本不可能！”

        凉草的脸红到了耳根。

        脸红也许会传染，我也忍不住脸热起来，掩饰道：“走吧，太阳出来了。天气热了。”便和凉草一前一后回到了图书馆室内。

        回到座位上，我才发现凉草的女朋友早已坐在我对面的座位上。她看见我们一起回来，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看我俩脸上平静的状态，心里还略有惴惴不安。凉草看见她，并未说话，只是安静地坐下，随手打开了桌上的一本书。

        我没再看她，也悄然入座。正在翻开课本，一个纸条蹦了出来，一看就是出自女孩子之手，粉嫩嫩的小纸片上写着：我喜欢你！署名是君君的名字。我面无表情地翻过去，不动声色地继续看书。

        凉草让人莫名地心疼起来，想要保护他，怕他受伤害。

        君君是个直性子，她看我没有任何反应，直接走了过去，立在我跟前，满怀期望地问我：“纸条看了吗？你不是约我吗？想说什么？”

        我一脸冰冷地说：“你他么还想让我说多少遍！我不喜欢你，不要再骚扰我！”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同学听了窃窃私语。

        我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凉草，凉草吃惊地瞪大双眼，看着我俩。

        君君恼怒地跺了一下脚，恨恨地走了。

        凉草本想跟上去安慰她，但是想到她前天晚上分手时决绝的样子，还是犹豫了一会儿，大概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默默地收拾书包，跟了出去。

        我舒了一口气，继续看书。什么烂女人！

        直到临近熄灯，路上人稀少的时候，我才慢慢地往回走。快到宿舍楼的时候，我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消瘦落寞的影子拉了很长。我快步走过去，伸手揽住了凉草。凉草的个头比我低了大半个脑袋，头发非常柔顺，有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我心疼地把凉草的头摁在自己怀里，冰凉的触感应该是他的眼泪，另外一只手轻轻拍着凉草的后背。凉草忍不住在我怀里轻声啜泣，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安慰他。

        我颤抖着捧起凉草玉琢一般的小脸，伸手拭掉他的眼泪。真是如玻璃一样易碎的孩子啊！

        在心中赞叹着凉草完美的唇形，红嘟嘟的，很性感。一股热流从后背涌起，我低下头，吻住了那个红唇。

        凉草的身体一僵，瞪大了眼睛。我紧紧地把他拥进怀里，凉草已经惊恐万分，气喘吁吁。他大概吓到不知道如何推开我，只是用小鹿一样惊慌的眼睛看着我，我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眼眸暗沉，霸道地说道：“我喜欢你！”

        凉草被突如其来的拥吻吓到，“啪”地一声，我的左脸热辣辣的，凉草本能地扇了我一巴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红着脸，转身跑了。

        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我居然脸红心跳地笑了，其实他的力气并不大，恰大好处的力道，让无法言喻的甜蜜融化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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