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过往与秘密

“所以我很难像死去的睿儿？”黑岚大胆的猜测。

        铁剑点点头表示她所言不假：“像，非常像，我和睿儿共同生活十几年，却还是认错，”他将手伸进袖子，然后在黑岚面前张开手掌，“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的东西，你怎么有睿儿的东西？”既然眼前的女子和睿儿长得一模一样又有睿儿的遗物，他很自然地联想到睿儿，但人有相似，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这是朋友送的，他叫唐伭儒，”唐伭儒并没有说不可以在别人面提起他，黑岚说出来也是理所当然，她在推测唐伭儒和铁剑的关系，“他送我耳环和你送我茉莉时所说的话很像，‘你收下，我会当成她已经原谅我了。’你们提到的‘她’就是睿儿吗？”她和睿儿如此相像，难道她们有某种关联？

        “我想应该是吧！”看着黑岚从他手中拿走耳饰，铁剑并没有阻止，“当年睿儿有一对儿这样的耳环，其中一支出现在凶案现场，我因此误会她是凶手，我不信她，不信那支耳环真的被抢走了，于是害她香消玉殒。现在看来，抢走睿儿耳饰的就是这个唐伭儒，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留着这贼赃，”说着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欠我一条命要还！”

        “我和他也只见过面而已，”黑岚也在猜测第一次见面骗她、第二次见面装作不认识她的家伙到底在谋划什么。当然，她也不会忘记她的目的，“铁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睿儿的事情？我总感觉她和我找寻的东西有关。”

        说到自己最爱的女子，铁剑的眼里充满思念与悔恨：“她原名令狐紫睿，是令狐家收养的孤儿，后来令狐家出事，她便来到我家，”他仿佛看到熟悉的脸，露出宠溺的笑，“个子不高脾气不小，看似文静能耐不少，她啊，还把我骗到陷阱里丢鞭炮呢！”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铁剑忍不住笑了，笑容就像盛开的昙花虽美好却稍纵即逝，“我来到皇宫就是为了忘记这段过往，可只有在想起时，我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叹一口气，继续说，“做人有时候还真是矛盾啊！”

        “你是想忘忘不掉，而我是想记记不得，”黑岚也将自己的秘密冲口而出，“我的记忆从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开始，我很想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查到皇宫却依然没有线索，”或许潜意识里她已经相信铁剑了，“对了，你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黑岚的话令铁剑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苦笑着：“我一来问你耳环的事，二来通知你明晚七时一刻悟风轩里举行小公主的欢迎会，你也在邀请之列。”

        “哦，好，”黑岚淡淡地应一声，“我一定会准时参加。”

        “你今天抓鸟用的孤星岛的紫系神功吧？”铁剑问道。

        黑岚闻言一惊，很快便平静下来，既然铁剑可以轻而易举地认出霖的无极斩，那么她的绝学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既然身份被识破，索性她也就承认了，“没错，我出身孤星岛，师承无心道姑，为什么你和储君都对孤星岛那么敏感呢？难道幻焰皇族和孤星岛有恩怨过节？”

        “有什么过节，我不清楚，但孤星岛是后宫的禁忌，你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但是事实上，很可能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你做事真的得加倍小心，”铁剑好心地提醒她，“还有，我希望你最好不要伤害我所珍视的人，不然我会给你好看。”

        嘴角微翘，抬头仰望天空，衬着月光纯美的轮廓被镶上一圈银色，让身边的铁剑看得有些出神，他知道黑岚不是死去的睿儿，但还是让他忍不住去靠近去疼惜，这或许就是移情作用吧！就在铁剑出神时，黑岚打断他的沉思：“我只想找回丢失的记忆，只要别人不来伤害我，我也懒得去惹他们。”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黑岚的话使铁剑放下心来，“所以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

        黑岚懂铁剑的言外之意，微笑着道谢：“那，我就大恩不言谢啦！”铁剑也看着她回以微笑。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侍卫所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灯火通明，在夜晚的皇宫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不过这里还亮着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里是南书房，皇帝处理政事的地方。幻焰帝国的皇帝勤政爱民勤奋刻苦，又在挑灯夜战了。只见他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注视着桌子上的奏折，右手拿着毛笔笔尖停在上面，那样子好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准奏。这时，已经疲惫的他不受控制地打几个哈欠，然后将毛笔放到砚台上，揉着太阳穴说：“小林子，你去把残刀给朕叫进来，朕有话要问他。”

        “喳！”小太监应一声，便后退着走出大门。

        眨眼的功夫，残刀出现在南书房，今夜是他当班，所以很自然的就守在门外，皇帝传唤他当然很快出现。“属下残刀参见陛下！”残刀单膝跪地问好。

        “这里没外人，快快请起，”皇帝东方彦从椅子上站起，连忙来到残刀身边将他扶起，又对小林子说，“小林子，你先门外候着，朕有事再传唤你。”

        “喳！”小林子应喝着退到门外将大门关上。

        房内无外人，皇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朕交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黑岚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残刀不敢隐瞒，如实禀告：“启禀陛下，黑岚并无反常，他每天只是陪着太子殿下练武下棋消磨时间而已，殿下对他也是推心置腹，两人经常黏在一起，当然也包括殿下称病不上朝的那两天，黑岚也跟着失踪了。”他有意无意地向皇帝暗示着什么。

        谁知道皇帝不但不生气反而开心地笑起来：“他壮得像头牛才不是生病不能上朝呢！他那是溜出宫出去玩了，”说着他更是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果然是朕的皇儿，真是越来越像朕了。”

        “是啊！陛下您也是童心未泯，上次带着林公公和侍卫高远偷溜出宫，把他们困在客栈里一个人去拜祭承王，结果还好遇上黑岚。”这件事残刀也是听高远说的。

        皇帝东方彦有些不自然地咳两声，然后转移话题：“黑岚的武功路数摸清了吗？他师承何处？”

        了解皇帝脾气的残刀自然识相地停止闲唠：“我和他交过手，他出身孤星岛，至于他的恩师是谁，属下还没来得及问，请陛下恕罪。”

        “恕罪？恕什么罪？”皇帝瞪大圆圆的眼睛，一脸莫名其妙，“你做得很好，没别的事，你可以下去忙了，继续监视黑岚，有异样记得回禀，然后帮朕把小林子叫进来，朕有事找他。”

        “是。”残刀低着头，然后倒退着离开房间。

        精致的门再次打开，出现在皇帝面前的是刚刚小太监小林子，见到皇帝他连忙下跪行礼：“奴才小林子参见陛下，愿陛下万……”

        还没等小林子将话说完，皇帝就打断他的一串问好：“好啦，不用多礼，你去帮朕跑趟悟风轩，看看太子睡了没，没睡就把他叫来，朕有事找他单独聊聊。”

        “喳！”小林子听到皇帝的圣旨立刻退出房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太子东方燚霖到了，聪明的小太监自然明白“单独聊聊”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很自觉地退到门外将门关上。这样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简单的问好之后，霖不再客套：“父王深夜召见儿臣，不知有何吩咐？”

        “朕听说你和黑岚黑侍卫走得很近？”皇帝东方彦也不再拐弯抹角，“朕要你从今天开始离她远点，保持距离。”

        皇帝的话令东方燚霖有些吃惊，难道他和黑岚的事情传到父王耳朵里了？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父王，黑岚是您赐给我的专属侍卫，我和她走得近再正常不过，您这样说难道是宫中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朕让她留在你身边，除了让她帮你做事之外，更重要的是让你查明她的身份，”看着霖的表情，皇帝的笑有些难以琢磨，但很快他收敛笑容，变得严肃起来，“以你的聪明，应该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而且师承孤星岛，”皇帝的话的确有些吓到霖了，原来深不可测的父王已经洞察了一切，“皇儿不必紧张，朕不会拿她怎么样，朕今天传你来，就是想提醒你，千万不要爱上她！”

        听到这里，霖的眉头拧成结，有些气闷也有些不解：“为什么？难道因为她是草民，而且出身孤星岛？”如果皇帝反对，的确，他们的路会更难走。

        “知子莫若父”，皇帝当然了解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他叹一口气，神情变得有些哀伤：“答案很简单，她很可能是朕的沧海遗珠。当年朕离开时，忻儿很可能已经身怀有孕了，朕和孤星岛圣女红衣仙子萧忻然的陈年往事，你应该有听皇后说起过。而黑岚手中的剑就是忻儿当年的佩剑，所以朕在怀疑她会不会就是朕的女儿。”

        听到父王的话，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心也跟着拧起来，是的，这陈年往事他知道，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听母后含着泪说起过。他的母后，当今的皇后一直心有不甘，所以才会在他面前说起，她得到皇上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而现在报应来了，他很可能喜欢上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感觉到霖的伤心难过，皇帝来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霖深吸一口气，将难过慌乱的心绪平稳下来，理智也随之回归，就这样认定黑岚是他的同胞妹妹，他不甘心，所以他一定要查清楚弄明白，谁让他爱上她了？作为父亲，东方彦很快便看出霖的心思，但他也只是沉默，因为他将这个秘密告诉霖的目的就是这个，虽然这是利用霖，但没办法，因为这是他快速成长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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