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等到吃完（余空游骂骂咧咧嫌恶心的）晚饭回房休息的时候，徐饮棠才把吃得乐不思妈的两个崽叫回来。
被他教训过一通狠的之后徐二宝听话多了，妈妈一叫就跟着哥哥一起回来，嘴里意犹未尽地咀嚼着美味的食物，吃完一块又从徐小乖的身体缝隙里再掏一块。
徐小乖的吃相也说稳定发挥，吃得浑身沾满焦黑粘稠的粘液，钻进兔子玩偶里把兔子玩偶也弄得脏兮兮。徐饮棠对着破洞里淌出粘液的兔子玩偶纠结了一下，才伸手拎起还算干净的耳朵部分放在床头。
让他抱着是不可能的，他这身衣服崭崭新发下来才第一次穿，弄脏了拿去洗肯定破破旧旧地送回来。
现在距离熄灯铃响还有一段时间，通常这段宝贵的自由活动时间徐饮棠会用来看书，现在他也不准备改变，拿出《梦魇密仪》接着上次没看完的地方继续往后看。
作为梦魇教会最重要的指导典籍，《梦魇密仪》的内容大多是关于伟大母神戴伊斯存在的预测和记录、各种戒律仪式、教会的发展历史，以及站在人类角度对于教义的种种解读——最后一项就跟其他所有宗教一样完美诠释了人类窝里反的本性，本就没多少教徒还内部分裂出了好几个教派争斗不休，哪怕是修饰过的官方记录也能窥见背后腥风血雨的一角。
厚得能砸死人又充满暗喻的《梦魇密仪》显然不是一两次就能读完的，熄灯铃响起时徐饮棠还有些恋恋不舍。不过时间到了他也只好把书合上乖乖上床躺下，还不忘把兔子玩偶也在床头放好，把徐二宝耷拉在外头的脑袋塞回去。
两个崽都才刚出生第一天，跟全世界所有的幼崽一样说断电就断电，在兔子玩偶里面触手团团蹭蹭睡得小呼噜此起彼伏，显然都很满意这个徐饮棠随手找的窝。
徐小乖睡得身体都摊开了，触手尖尖从破洞里伸出来随着小呼噜一颤一颤，落在徐饮棠这个妈妈眼里别有一番可爱。他捏着触手尖尖享受了一会q弹水润不粘手的捏捏乐体验，才闭上眼意识再次进入游戏。
bluemoon的新手教程帖也是不逊色与《梦魇密仪》的大长篇，今晚能看完一半就算快的了。
熄灯后房间里一片黑暗，初时外面还有些其他睡不着或者怕黑的病人闹出来的动静，慢慢就只剩下徐饮棠轻而规律的呼吸声。
……
月上中天，深夜时分有什么悄悄推开了房门，一丝丝一缕缕地雾气钻了进来，在徐饮棠床边投下一道瘦高佝偻的人影——夜色渐深，到了巡夜护工们的工作时间了。
床上徐饮棠一动不动地躺着，好似半点没有察觉巡夜的护工进入。那道人影低低地垂下脑袋，整个上半身对折了似的弯下身体，脸几乎碰上徐饮棠的鼻尖。徐饮棠仿佛已经睡熟什么都不知道，又仿佛被护工身上散发的阴森寒气冷到，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得更严实了一点。
他的意识在游戏里，身体在外面跟睡着了没两样，还睡得很香睡眠质量极好。
但是护工不信。
护工紧跟着徐饮棠翻身的动作身体扭转九十度，保持着跟他脸贴脸的动作盯住不放，好像幼儿园老师盯着装睡的学生一般。忽然，放在床边的兔子玩偶吸引了护工的注意，破洞里探出的触手尖尖就像徐饮棠犯规出错的小辫子在那里晃啊晃，他迫不及待伸手去抓，只是指尖刚碰到玩偶的毛绒，那玩偶就突然惊醒般探出好几根蠕动粗长的触手死死缠住他，尖锐的口器撕扯起他影子雾气般的身体。
——————！！！！！
护工不可闻的惨叫惊呼转瞬被兔子玩偶里的另一个存在抹去，连同被撕扯的痛苦濒死的恐惧一并吞吃入腹，大口大口丝滑流畅都不带咀嚼。
吧唧吧唧吧唧……
出生第一天的晚上，徐小乖和徐二宝都做了个好梦，梦里香喷喷的美味食物不用狩猎就自己送到嘴边，好吃得第二天醒来还口有余香。
徐小乖：弟弟一口我一口，吧唧吧唧吧唧……zzzzzz……
徐二宝：哥哥一口我一口，吧唧吧唧吧唧……zzzzzz……
不争不抢，兄友弟恭，十分值得徐妈妈颁发一朵和谐友爱小红花。
而此时徐饮棠正沉迷游戏快乐畅游——跟枯燥乏味的医院生活相比，游戏显得有些过于丰富有趣了。
徐饮棠花了大半个晚上阅读bluemoon好评度最高的几个新手教程帖，连同着玩家评论一起记下了不少说不定哪天会用到的有用知识，又顺着首页热度看了几个活跃度高的八卦闲聊帖。
对于初入游戏的新手玩家玩家而言，多刷刷玩家们聊天打屁的八卦帖其实是很不错的选择，信息量超大阅读体验愉快还是免费白嫖，就是想收集情报的话得额外多花精力做真假辨别和信息整理罢了。
不过免费的东西嘛，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徐饮棠后排围观了撕了几千楼也没撕出定论的玩家实力排行榜，认识了游戏里智商战斗力都位于前列的一小撮大神玩家，了解了他们的行事风格还认了认几个愿意露脸的大神长什么样。
接着他又看完了他爱她爱它爱他爱她爱他，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玩战术的心都脏——被npc坑蒙拐骗的那些年等等高楼大厦，最后不能免俗地点开了常年被顶上首页的八卦大热帖——818那些被月神花式发卡的boss们。
用玩家的话来说，bluemoon这个人自带boss雷达，但凡在副本里对他表达好感或者他表示欣赏的npc基本八成以上是狼，如果告白了那百分百铁狼，再加上bluemoon本身人狠话不多爱情影响我拔剑速度的人设，时常根据副本难度和角色关系的复杂程度泼洒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狗血剧情。
包括他那三百场副本理智90神秘10的不破金身，也是翻车在某个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掉他的副本boss身上。
当然boss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再怎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魅惑玩家无数的美貌也阻碍不了bluemoon通关的脚步，但那段记录却是被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队友们剪辑编辑发到论坛里，供大家前排无死角观看月神千年难得一见的翻车现场。
由于这段黑历史实在过于戏剧化也过于有趣，时至今日还被奉为论坛的镇站之宝，徐饮棠看了一遍又忍不住再回放了一遍，跟其他玩家一起在评论里刷满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
除了看帖吃瓜之外，徐饮棠晚上剩下的时间都贡献给了交易商城。作为一个没有接触过网购，也从未听说过“不要半夜刷淘宝，不然余额会消失”的都市传说的人，徐饮棠买买买剁手得很愉快。
——毕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买东西，看什么都觉得很有趣，光是买东西这件事都新鲜得不行。
至于从小就很感兴趣的可乐汉堡炸薯条在商城里无人售卖这种小事，本来就只是妈妈之前哪个孩子对他念叨个没完才记住的食物，买得到最好买不到那就买不到，徐饮棠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想吃的吃不到也不会怎么样。
也就是睡醒了把床头睡在窝里的幼崽一起抱在怀里这个捏捏那个捏捏，自己不睡就弄得孩子也没法睡。
“起床了哦。”徐饮棠揪揪玩偶破洞里耷拉出来的触手，徐小乖迷迷糊糊被徐饮棠一捏就往他那蹭，想贴贴妈妈的手咬一咬妈妈的手指，但又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兔兔窝和怀里一样没睡醒的弟弟，就套着兔子玩偶努力把触手和口器从破洞里往外伸，撑得兔子玩偶皮下面动来动去整个都要没了形状。
平时只看着徐小乖自己到处蠕动触手乱扭还不觉得，套上个毛绒绒的兔子玩偶皮后画面反而显得诡异起来，尤其昨天两个孩子吃完不擦嘴，发黑硬结的污渍从玩偶的肢体接缝和破洞位置往外扩散，活像被肢解再缝合过一遍似的。
说有多吓人那也不至于，就是有点……
嗯，说到底徐饮棠还是嫌弃会弄脏他没穿两次的新衣服。
徐小乖一通扭来扭去，把徐二宝也给吵醒了，摇头晃脑发出点还想睡的声音——昨天它吃得不错，身体零部件又发育了一些能呜呜咽咽哼出几个单音，头上长出几个凸起的小肉瘤，上面覆着半透明的皮膜，让它能模糊感知到些许的光线变化。
再多吃点就能看到东西了！
徐小乖哼唧完困困想睡不起床，又立马砸吧着嘴里香喷喷的味道喊妈妈我饿，显然一晚上过去已经充分治愈了差点被妈妈扔掉的心理阴影，又是撒娇第一名妈妈的小宝宝了。
徐饮棠听着二宝喊饿小乖也跟着期期艾艾地想吃饭饭，叹了口气决定去商城里加购一瓶理智恢复剂。
喝点药再每天让徐二宝勤快点给自己多刷几次灵魂抚慰，等理智恢复得差不多就快点进新副本吧，不然按两个崽这种吃法，逮着医院护工这一波韭菜割，指不定哪天就真吃完了。
……
三天后，徐饮棠看着自己显示高达82的理智，毫不犹豫确认了进入新游戏。
【新游戏加载中，请稍候……】
徐饮棠闭上眼睛，期待起自己睁开眼睛时会见到的新世界。
他承认了，理智越是恢复他就越是清醒，他就是不想待在一成不变的医院还得天天哄着妈妈的臭脾气，因此不管去哪只要能让他出去透口气他都感觉宛如重获新生。
就是再来一次祭品室的开场杀都没关系。
同样的，随着理智恢复他想起来了，他也觉得医院的病号餐恶心难吃，反抗过医生的检查治疗，顶嘴动手把妈妈气得发疯，以及作为三号病区的头号问题儿童，从医院尝试逃跑——无数次。
……
他发誓过会一直陪着妈妈？
是的，拉钩上吊，直到她死也不会变。
——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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