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当圣子为我黑化后（7）

不等她回过神来，铺天盖地的吻就从上方落下，他捂住了小姑娘的眼，带着怒火和酸意堵住了她的嘴。

        糜烂的蔷薇花香充盈着她的呼吸，眼睛被蒙住，其他的感官就会无比放大。

        澈希没有闭眼，他不愿意错过此刻的美景，即使他现在是愤怒的，他依然会因为她摇曳的美丽，为她被沾染上黑暗的圣洁而触动。

        阮七七在这之中生出了一个无比荒谬的想法，是的，她觉得这样猛烈进攻，带着险意和占有欲的，是黑暗神。

        她战栗着往后退了两步，澈希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拦她，他只是盯着她慢条斯理用舌头擦过唇边的水光。

        她还没缓过来，就看见黑暗神牵住了她的手，挑衅似的对着她身后勾了勾唇。

        小姑娘缓缓转过身去，同身后穿着神袍，一脸漠然的光明神对上了视线。

        怎么会有两个澈希？

        小姑娘在震惊之下已经失去了表情，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宣布罢工，怎么转都转不起来了。

        时间和空间都因为神明的降临而暂停，落叶悬挂在空中，静静臣服于神的威严。

        尖顶的古典教堂是光明神的背影，他从圣洁的纯白中走出来，身上散发着烈日般的光芒。

        “阮七七。”光明神的声音听不出感情，他清冷的目光划过她微红的唇瓣，指尖颤动了下。

        他并没有询问她身边人的身份，也没有提及他们的举动，而是说着不相干的问题，“你是被他诱惑了吗？”

        本来应该是直接出手的两位神明，在此刻不约而同收敛了他们的气息，只是注视着黑发的少女，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无形的较量和涌动让气氛更加诡异，小姑娘迟缓地眨了眨眼，她看向那个金发碧眼的青年，摇了摇头。

        光明神难道会看不清这是黑暗神吗，不，他当然能看清，他甚至无比清楚他们刚才拥吻的每一个细节。

        他只不过是给了阮七七一个机会，只要她说自己是被诱惑的，那么她就无罪，她甚至依然可以保留圣女的身份。

        “我没有被诱惑。”小姑娘小声地说道。

        她不知道这黑暗神是怎么凭空冒出来到，而且与光明神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瞳孔的颜色不同。

        光明神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他那宛如艺术品的无暇面容散发着神性，冰冷的碧色瞳孔中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他背后散发出炙热浓烈的光芒：“阮七七，你背叛了光明，背叛了我。”

        黑暗神等到了他满意的回答，他傲慢地抬起下巴，伸手揽住小姑娘的腰，那些浓烈的黑暗围城屏障阻挡在他们面前，隔绝了光芒，划分出界线：“她从来就没顺服过光明，她是拥有我黑暗烙印的小女巫。”

        “不。”光明神的声音碾碎了黑暗神傲慢之下隐藏的不安，“她是教会的预备圣女，她每日都在我的神像下虔诚祈祷，她诵读光明的祈祷词，她将是未来的圣女，她会走向光明。”

        黑暗神的面容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他猩红色的眼眸正酝酿着可怕的风暴，这令人厌恶的光明神说的没错，每一点都是他无比在意的，嫉妒到快要疯狂的，事实。

        他们对视着，不断释放着属于神明的威压，黑与白谨慎克制在双方边界内，只等一个契机，就会冲破屏障互相吞噬对方。

        大战一触即发，而阮七七，她正可怜巴巴夹在中间，神明的威压迫害着她飞舞的裙摆，她脆弱的快要昏过去了。

        “阮七七。”光明神再一次呼喊了她的名字，小姑娘闻声朝他看过去，她还没看清光明神的样子，就被黑暗神掐住了下巴。

        他骨节分明的手硬生生把她的头转回了自己的方向，那双锋利的眼直直凝视着她，寸步不让。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命运的气息。”光明神看着他们，平稳的语调听不出感情，“你是命运之神留下的钥匙。"

        “留在教会里，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命运的气息，是指她来到这个世界产生的波动吗？

        光明神依旧保持着博爱而怜悯的姿态：“来到我身边，你能解开这个局。”

        “黑暗能给你什么呢，永夜的绝望，死魂的不甘，还是生者的浑噩？”

        一道强烈莽撞的黑光迸射出去，在快要靠近光明神的瞬间被烈日般的曜光灼烧泯灭。

        两者之间强烈的波动让这片空间都摇摇欲坠，小姑娘快要被气浪掀翻在地，身后一只手牢牢护着她，没有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黑暗神他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吧，他确实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他强压着内心的，执拗凝视着阮七七。

        小姑娘感受到了黑暗神的沉默，她仰起头，看见那红色眼眸中被按捺住的幽深，正急不可耐想要挣脱牢笼呼啸而出。

        话已至此，阮七七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尽快结束他们对峙的场面。

        是选择光明的澈希，还是黑暗的澈希呢？

        黑暗澈希说的没错，她的真实身份的确是拥有黑暗烙印的女巫，所以选择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她没有犹豫，拂开黑暗神的手，好让自己能够完整看向光明神，做出谈判的姿态。

        澈希感受着她发尾扫过手背的触感，眸色一暗，他的手指蜷缩，握成了拳。

        小姑娘没有看见他颤动的指尖，她只是转过头去，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来，表情郑重：“光明神大人，事实上，我今天正要向您说明我并不适合当圣女这件事。”

        光明神感到不解，他拥有无数狂热虔诚的信徒，拥有明亮永不熄灭的光芒，他可以给她一切。

        而黑暗神，他代表着死亡和终结，难道对于阮七七来说，这比光明更加吸引她吗？

        她打量着两位神明的脸色，谨慎开口：“关于命运的气息，我想是这样的。”

        小姑娘苦口婆心：“我确实收到了命运的提示，世界规则希望两位神能够和平共处，就算是为了大陆着想，光明和黑暗也需要一个平衡。”

        光明神点点头，但还没有完全退让：“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黑暗神，你过于放肆了，我不能对你的行为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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