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好像自从遇到何以随之后, 每一次遇到的事情都是有了他的助力后才化险为夷。他们的确是要携手余生的人,可她不能每一次都依靠他。
三人沉默良久,宋清然思索一番, 给出了自己的方案。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攻破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揭露真相。我们之前一直不愿意公开救助站的地址,是因为担心慕名而来的网友太多会引起附近居民的不满, 从而可能会要求我们救助站搬离这个地方。但是现在是我们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不得不搬离, 所以我们不妨就把地址暴露出来。”
“你这个有点不太道德,我翻看过租赁合同, 合同里明确规定了我们不能影响附近居民的正常生活。这个账号目前将近两百万的粉丝,到底会有多少网友来, 我们根本就无法估量准确的数值。”
鹿明森指出了问题的关键,而这个问题宋清然当然也想到了。
“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名下有很多店铺, 其中有一个是在郊区附近。那附近交通也还算便利,但因为远离市中心, 居民很少, 所以一直都租不出去。”
如此一来, 救助站眼下面临的被迫搬离问题就解决了。
蓝桉看向她, 也觉得有可行度,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开诚布公地邀请网友来,但是仅限一个上午, 下午我们就迅速搬离,救助站的新地址也暴出来。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甚至可以麻烦他们帮助我们一起搬迁救助站。并且我们允许他们拍摄视频, 现在是疫情期间, 全国各地对出行问题都是严控把关。”
这也恰巧证明了,能来的大多都是同城或者邻城的人。如此一来,也能给他们救助站带来生意。视频一旦流露出去,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网友不相信他们的自证,难道也会不相信其他的网友吗?
账号目前已经在掉粉了,事态持续发酵,这件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也顾不得现在是晚上不方便,宋清然立马就联系了林欣,简言意骇地同她说了摆在眼前的紧急情况。
于公于私,林欣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初若不是有宋清然的帮忙,别说这些离婚后分到的财产了,她估计早就成了一个空有皮囊的骷髅了。
蓝桉在宋清然的指导下,迅速发布了一则声明,标题就是坚决抵制网暴,谣言终会消散。
视频刚一发布,果然又是一众讨伐,那些不明真相的网友纷纷扬言要撕破他们伪善的面孔。
已经大致猜到了现在的局面,蓝桉翻看着评论与私信,还是善良的人居多,但各种恶意揣测仍旧不少。
“看这架势,来的人应该也不会少,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宋清然摇了下头,把刚整理好的各种资料递给鹿明森,让他收好,明天很可能会用到。
“准备了反而还多了几分虚假,我们什么都不用准备,就把救助站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他们看就好。”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蓝桉弄好自己负责的事情,正打算要过去帮他们一起收拾的时候,看着眼前配合默契的两人,宛如一对良配,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她一贯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关于他们的事情他也只是略有耳闻。尤其是宋清然请假的那段时间,救助站的那群小姑娘都在八卦,惋惜他们的感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蓝桉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对于这件事她还是做不到不管不问的。蓝桉留了个心眼,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私底下问一下宋清然。
蓝桉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宋清然见她站着久久不动,正要出声喊她,救助站其他的人正好赶到。
宋清然无暇顾及蓝桉,招呼着其他人先一起帮忙收拾一下明天要带走的东西,而蓝桉此刻也回过神来,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因为救助站经常会有突发状况,大家也都习惯了深夜被一个电话叫来的事情,半小时后,救助站的全体人员均已到位。
鹿明森作为总负责人,给全体人员开会的责任自然是责无旁贷的。
“各位同事,目前情况紧急,多余的漂亮话我就不多说了。首先我非常感谢各位对我们互爱救助站的辛勤付出,我代表所有被我们救助站救助过的小动物们对各位之一崇高的感谢。其次,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在平台上发布的声明,这属实是被逼无奈之举。关于大家的去留,选择权均在于你们自己,我们坚决不会做出任何的干涉。”
话音刚落,底下讨论声一片。
“我们不是不想去,主要是地点是在郊外附近,我们很多人为了能及时赶到救助站特意搬到了这附近,现在救助站又搬到了那么远,房租问题种种不得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蒋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宋清然认真听完,她知道,这肯定也不只是她一个人的顾虑。
“这个问题请大家不必担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宋清然的身上,宋清然站起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既然会提出把救助站搬到郊外的建议,自然也是考虑到了大家的住行问题。那个店铺附近还有一栋楼,也是我朋友的。我们可以一起租下来,这样她还能给我们再优惠一点。”
“至于房租问题,前三个月都走公账,后面再由各位自己支付。还有一点,我们不可能一直都在郊区,眼下的困境都只是暂时的。”
哪里有流浪动物,他们就在哪里。这才是救助站存在的意义,也是他们坚持的意义。
那晚,宋清然没回家,一整晚都待在救助站。担心何以随回家找不到人,她在手机电量耗尽前给何以随发了微信。
宋清然和鹿明森配合默契,宋清然留在救助站里主持大局,而鹿明森则带着几个人率先去了郊外。
晚风轻抚,月亮被云雾挡住,久久不肯现身。
蒋来给宋清然递了瓶水,由衷感慨,“真的是一波三折啊。”
宋清然莫名有些心虚,安静地听着,没有打岔。她也只是个凡人,也会自私,面对这个崇拜她的年轻小姑娘,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一切的源头,好像都是她。
“清然姐,可以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你问。”
“鹿老师为什么会输给你现在的男朋友?”
到底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感情里哪有那么多的输赢。
“你们的鹿老师没有输,我的何医生也没有赢。”
蒋来面露疑色,显然不是很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宋清然突然就想到了向茉,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曾经在我对待感情很迷茫的时候,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告诉我,没有什么比喜欢更重要。”
蒋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那我换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喜欢的人是他,而不是鹿老师呢?”
他们志同道合,理应是最佳的灵魂伴侣。鹿老师对宋清然的心思那么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云雾弥漫,缝隙间流露几丝微弱的月光。
宋清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事情照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救助站的危机暂时解除。
不过这次事件带给他们的不仅只有经验和教训,当然也有意外的惊喜。他们收获了一大批同城粉丝的支持,有的甚至二话不说直接就办了他们救助站的卡,表示以后宠物的洗澡养护问题就交给他们了。
如此一来,只要稳定下来,即便没有直播带货的收益,也依旧能维持救助站的正常开销。
并且,还有很多爱心人士表示愿意领养猫咪,鹿明森他们三人商量过后,也做出了一系列措施。首先,领养人必须签订领养合同。其次,领养人必须是同城的,且必须提供准确的住址,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定期回访。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不论你因为何种原因不能继续养了,都不能弃养,必须把猫咪送回救助站。
连续忙碌了好几天,五一假期全花在了这里,这些天两人都是忙得昏天暗地,根本就顾不上对方。
鹿明森正好也要回学校上课,顺带把宋清然捎带回家,这下救助站的主心骨又变成了蓝桉。关于这个问题,他们也已经讨论过了,鹿明森还要上课,这么远的车程随时来回跑也不现实。至于宋清然,关于去留问题,她自己都没理明白。
两人从郊区出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宋清然刚开始还能强撑着精神陪鹿明森说说话,后来越来越困,眼皮子再也撑不住,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身旁的女人消了音,夜里风大,鹿明森检车停到了路边,去后座里拿了件外衣给她披上,不动声色地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他当初去1998接宋清然那晚,她穿了条白色吊带裙,光洁雪白的锁骨实在漂亮得扎眼,他绅士地给她披了件外衣,就是现在盖在她身上的这件白色风衣。
想让她睡的安稳些,也想多看看她安静的睡颜,他故意开得很慢,三个小时的车程,她开了近四个小时。
他当然知道,何彦不会轻易罢休的,只要宋清然在救助站一天,救助站就永无宁日。可无论站在哪个角度考量,他都不想让她走。
到她家门口后,天已经完全黑了,门口的路灯亮得晃眼。庭院前的那片玫瑰就跌进了鹿明森的眼里,犹记得有天晚上去救助站接宋清然的时候,何以随从角落里走出来,扫了眼他手上的那束红玫瑰,冷声道:她更偏爱白玫瑰。
思绪在脑海里盘旋,手不自觉地就往旁边伸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将宋清然脸颊右侧的那弯碎发拂到耳后。
睡梦中的女人毫无察觉,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突然,高大的身影走向他们,何以随淡淡地巡视了他一番,俯身将宋清然抱了起来。
他低声道了谢,转身就进了别墅。晚风轻轻拂过,庭院的玫瑰枝叶争相摇摆,也吹乱了女人而后的碎发,男人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温柔地拂开那些碎发。
鹿明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声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思绪发散,飘向远方,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识的那个夏天。
何以随把怀里的女人轻轻地放在床上,她睡眠一向浅,庭院外的鸟啼声都能把她吵醒,眼下却睡得这样沉。
自己忙活了那么多天,肯定累坏了。
宋清然迷迷糊糊地往旁边伸手却扑了个空,不满地地哼唧了两声,就下意识地开始叫人。
“阿随。”
“阿随。”
何以随坐在床边,闻言下意识地回头看床上的人儿。他姑娘睡觉的时候就是这样,声音软软糯糯的,会一遍遍地唤他阿随,直到他应声为止。
宋清然朝他展开双臂,何以随走过去轻轻松松就将她抱了起来,把她双腿往上抬,宋清然也习惯地就搂住他的脖颈。
“我想喝水。”
何以随抱着她下楼去厨房给她到温开水。
宋清然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杯,何以随替她擦了下嘴巴,“还要吗?”
宋清然摇了下头,又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还有,她怎么突然就躺在床上了?
何以随托着她的细腰,抱着她去了客厅,“还早,你在鹿明森车上睡着了,我抱你进来的。”
他把她抱到沙发上,自己蹲下身同她平视。
“清然,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宋清然垂下眼,他会这么说,那必然是知道了。
她低声道:“我没想要瞒着你,我只是想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我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依靠于你。”
“为什么不可以?”
他像只暴怒的狮子,这句话从他嘴里吼了出来。因为生气,面部都开始有了几分狰狞。
自他们相识以来,尤其是其实在一起之后,他对她万事迁就,连天上的月亮都想给她摘。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脾气,宋清然自知理亏,委屈得只想掉眼泪。
何以随直起身来,转过身去不看她,压着怒火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不能依靠我?”
他是她男人,他们是要走一辈子的人,她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有关系。
为什么不能依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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