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回信
风灵雀听着他的话,他说的那么真诚,那么情真意切,似乎他就是一个全心全意在为她着想的真心朋友,甚至是家人。
赵白歌轻声道,“姐姐,只有我才最懂你,只有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你可以相信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重回大溍,我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南凉的百姓,我的敌人只在大溍国内,只要我可以回国。”
他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只要我可以回国,我可以为李诗年和李柔漪提供庇佑,给他们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他们可以隐姓埋名,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李诗年愿意,我甚至愿意辅佐他重新夺回属于他的一切。阿雀,跟我一起回大溍,只有彻底离开这里,你们才有可能拥有新生。”
风灵雀没有说话,赵白歌看着她,知道她心里的挣扎和矛盾,他继续道,“我可以帮你救出李柔漪和李诗年,但我有条件,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大溍。”
风灵雀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前,因为她看见了竹林茶馆。
赵白歌收起了刚才的嬉笑神色,他不笑时,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他的眼中会射出锋芒,和掩藏不住的野心,“三天,我等你答复,如果三天内,我没有收到你的答复,我就会彻底离开这里,不会再等。”
“好。”风灵雀道,“我考虑三天,三天内一定会给你答复。”
赵白歌终于如释重负般地笑了,像是她已经答应了一样高兴,可她也不过是说会考虑而已。
许是看到了赵白歌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竹林茶馆里奔过来数人,拥着赵白歌将他扶稳了,“您怎么伤成了这样。”
赵白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闭嘴,眼睛仍看着风灵雀,眼睛里涌动着雀跃和欣喜,“姐姐,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双赢的。”
风灵雀笑了笑没有回话,赵白歌招手,立即有人送来快马一匹,“今日多谢姐姐护送我出城,回去路上小心,我会派人暗中相送。”
“谢谢你的马,人就不必了,我自己可以。”风灵雀翻身上马,再未回头,一路疾驰朝着朝天城而去。
风灵雀一路疾行,马骑得飞快,她的心里已经渐渐理出了一条线,她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做,她只是一直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而已。
到巷子口下了马,她还是原样从角柜后的地洞里钻出,才换好了衣服,就看到她的梳妆台上多了一粒药丸,她拿起药丸看了看,看到上面有一个繁复的印戳,看样子是一只飞鸟的形状,她朝窗外望了望,立即将蜜丸捏开,里面是李柔漪写给她的信。
时隔许久,她终于又收到了李柔漪的信,她对李柔漪十分熟悉,从她落笔的字迹和说话的语气就能判断的出她写信时的状态,她看完了信,心里十分疼惜,她明显感觉到了李柔漪的状态不好,她甚至透过墨迹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和急切。
她等不及了,因为再过两三个月,她的肚子就会显怀,她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风灵雀将她的信反复读了多遍,终于是敢彻底相信了,李柔漪真的怀孕了。
她是绝不会把李柔漪再留在覃燕行的身边了,她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将她救出。一想到李柔漪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心情又沉重又甜蜜着,虽然还未曾谋面,也无法想象出他会是什么样子,可只要一想到他的存在,她竟神奇的觉得特别幸福。
她想要那个孩子平安降生,然后健康快乐的长大。好像因为他的存在,他们瞬间就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大人,为了下一代的安稳生活,她必须像当年她的父亲和祖母为他们姐弟谋划未来一样,要开始重新思考未来的每一步。她想李柔漪也一定和她一样的想法,她们都不去想,这个孩子的降生可能带来的祸患,这一刻,只是纯粹的希望他平安。
她的心里涌动着热意,虽然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可心里反而更加清晰如明镜,除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生命,她偶尔也会想想赵白歌重回大溍的事。
她发现赵白歌这个人真是将她的心思摸透了,叫了她一声姐姐,好似自己就有了责任该对他照顾负责一样,知道她有责任心,偏就把自己的地位放低,放在了弱者,需要保护的立场上,她的确不忍心见他被赵妤追杀,四处狼狈逃窜。
她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和太多的人,她几乎已经没有了空间去容纳自己的那点心事,她也的确没有时间去考虑过自己。
她快速抽出一张小纸,开始给李柔漪写回信,她的回信非常的简单,她只写了一句话:柔漪,我一定,一定会救你们出来。
将信塞进蜜丸中,她推开窗子,就看到窗外的大树上落着几只鸟,她忽然灵机一动,用碗装了一碗豆子,将药丸藏入其中,然后假意喂鸟,将碗放在了大树下。
等到傍晚她出来收碗时,就看到碗中的豆子不见少,蜜丸却已经不见了,也不知赵白歌的蛐蛐是怎么将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的。
节气已经过了小雪,可天上不曾真的有雪。
覃燕台骑着马从宫门里一路急行,打马过了长街,他的伤已经好了一些,他是个坐不住的人,一旦可以起来活动了便说什么也不肯躺在床上。
他出宫的第一件事便是从明苑门口路过,直接去了海宴青的海府,海府大门紧闭,主人闭门不出,没有任何的消息,他的心里过意不去,觉得与必要与海宴青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他在海府门口下了马,敲了敲门,门房看见是覃燕台客气地打了招呼,却并未放他入府。只说海大人重伤休息,不见外客。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海宴青一定是已经醒了,他不过是不愿意见自己罢了。覃燕台不愿意就此离开,只道,“我就在这里等着,直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门房摇了摇头,又回去了。
覃燕台站在海府门口,门口的一盏风灯映着他的影子,长长地印在台阶上。可是这一次他低估了海宴青的决心,他站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日一早,挑着扁担的小贩从他的眼前零星走过,巷子里偶有过路的行人,他不为所动,一直一直在海府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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