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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起祸


  邬库勒汗王睁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敕丽可敦已经重新穿好了自己,仍旧衣着得体,端庄秀丽,“今天天亮之前,一定是最好的偷袭机会。”

  “你怎么知道?”

  敕丽可敦幽幽道:“罕蛮汗王今晚帐中新迎可敦,士兵必定通宵达旦玩乐,喝得酩酊大醉,毫不设防,是他们防守最脆弱的时候,一旦明日罕蛮汗王酒醒,他必定会设法让你去打头阵,到时你迫于敖登和罕蛮的压力,只能迎敌。”

  敕丽轻笑着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眼睛淡然看着他,“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宴青是什么样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他的实力如何,你心知肚明,难不成你真要带着部落将士去送死,为他人作嫁衣裳?”

  邬库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罕蛮汗王今日的确不讲究,可他的意思也已经十分明显,明日商量策略,他邬库勒必定逃不过打头阵的命运,可罕蛮汗王与他势均力敌,若不趁此机会拿下察哈尔部,往后的谁生谁死还真不好说。

  邬库勒皱着眉头沉思着,敕丽可敦继续循循善诱:“察哈尔部与我们多拿多勒部兵力相仿,若能两部融合,咱们不但壮大了自己的骑兵队伍,又有了能与敖登抗衡实力,敖登的野心不比呼和王兄小,若当真替他拿下了江山,你觉得敖登会大方的留你共享盛世么?”

  显然并不会,以敖登的狭窄心胸,必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邬库勒汗王心中大动。

  敕丽可敦轻瞥他一眼,继续道,“罕蛮汗王此刻一定正与那新得的美人在床上浑然忘我,汗王,如此良机,你真要错过吗?”

  此刻的罕蛮汗王的营地里已经乱做了一团,到处是纵情声色享乐的男男女女,酒精催人情欲,早已让人忘了自己是人还是兽。

  风灵雀被罕蛮汗王抓着胳膊,丢进了他营帐的床上,帘子厚重,立即遮蔽了隔壁帐中乱糟糟的一切声响。

  罕蛮汗王早已等的不耐,扑身朝着床上娇软的小娇娘身上压了过去,风灵雀只觉得泰山压顶般的重量朝自己压了下来,罕蛮汗王喝的迷迷糊糊,满身的酒气,硬的跟铁杵一样的短胡硬搓搓地往她的脸上扎着。

  风灵雀咯咯笑着,假装欲拒还迎地左右避闪着他的嘴,罕蛮汗王被撩的火急火燎,急火火地脱着裤子,风灵雀搂着他的背,悄悄将长长的水袖搭在他的脖子上,两只手不动声色的用力一绞,正忘情吻着她的罕蛮汗王猛地脸色一变,一张脸瞬间充血变成了猪肝色。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挣扎着,双眼被突然挤压,几乎就快要从眼眶中挣脱了出来。

  风灵雀一个灵活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水袖继续左右缠紧他的脖子,罕蛮汗王浑身发颤,拼了命地拉扯着水袖挣扎着,巨大的身躯像一头野猪一样在床上乱拱乱撞,他的力气极大,风灵雀绞着他,他却挣扎的越来越狠。

  风灵雀知道必须速战速决,帐外全是玩乐的士兵,一旦被人发现异常,她立即就会丧命。风灵雀用膝盖抵住他挣扎的动作,腾出一只手拔下发簪,猛地朝他脖颈大穴刺去。

  就听“噗”地一声,利器入肉的钝响,罕蛮汗王双腿挣扎着,片刻便不再动弹。

  风灵雀双手仍拉着水袖没有松手,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热汗不止。

  她拔下刺入罕蛮汗王脖颈的簪子,在他身上擦干净了,重新挽起了头发,拿被子将罕蛮汗王遮好。

  她才刚擦去溅到脸上的血迹,帐外的淫乐之乐忽然停了,帐外传来了来来往往慌乱的脚步声,风灵雀掀开被子,将罕蛮汗王的尸体踢到一边,一个闪身躲了进去。

  她刚躲进被窝,帐外传来犹有些焦急又犹豫的声音:“汗王!汗王!大事不好了!”

  风灵雀侧耳听着,忙摇动床架,床板嘎吱嘎吱的响着,听起来暧昧不明。

  门口发声的士兵犹豫片刻,又快速离开了。

  帐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渐渐又起了些兵刃相交的金属碰撞之声,由近及远,越来越响,风灵雀一下子不能确定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似乎起了什么不小的争端。

  她披好衣裳,悄悄走下了床,刚下了地,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不小的吵嚷声,她立即回身重新躲回床上。

  “父汗还在里面鬼混?你怎么不叫他!”

  门口守卫道:“属下叫了,里面正在忙,可能没听见。”

  “什么时候了!还要等他玩够!”男人大声道,一把掀开了帐帘门,帐外嘈杂的巨大打斗之声立即涌了进来。

  “父汗!父汗!邬库勒那个奸贼袭击了我们的营地,儿子请命去拧了这些杂碎的脑袋!”罕蛮汗王的儿子阿拉达大声嚷嚷着走了进来,却看到帐内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立即两步跨到床前,掀开帘子一看,床上赫然是两具鲜血淋淋的尸体。他扒开趴在上面的女人“尸体”,看见下面的罕蛮汗王衣衫不整,双眼圆睁,已经死绝了。

  阿拉达拉着帘幔半晌没回顾神来,脸色苍白一片,半晌气恨地咬着牙道:“好你个邬库勒!”

  他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边走边抽出腰间报道怒吼道:“邬库勒这个奸贼杀我父汗,劫我营地,我察哈尔部势要与他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帐外士兵慌乱地快速集结,还有好些人刚从女人身上下来,一边穿裤子一边四处去找自己的兵器铠甲,有的还醉倒在酒坛子堆里,摇了半天才晕头转向的醒了过来,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营地里乱糟糟的,还有好些人直到迎面撞上了敌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拉达站在一处高处举着自己的宝刀大喝,“我父汗罕蛮汗王被人杀死在了床上,我阿拉达现在就是察哈尔部的汗王,所有将士听我号令,势要为……”

  他挥舞着宝刀吼得义愤填膺,没看到他背后的草丛里,赤金脚上手上带着镣铐,蓬头乱发的躲在角落里,他冷看着阿拉达魁梧的背影,悄悄从怀中摸出一直吹箭,对准了阿拉达的背心,用力一吹。

  冷箭在夜色的掩映下悄无声息的直扑他的后心,透过他结实的肌肉,笔直没入心脏,一击毙命。

  他豪情壮志的宣言尚未说完,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颤,忽地仰头从高处摔倒了下来。

  刚刚上台不过一个呼吸的新汗王倒地死亡。

  现场一片混乱,赤金扔了吹箭,悄悄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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