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归还
去时三千人的队伍,回来仍是三千人,虽然这三千人是化整为零,一个两个,零零散散的回来的,可仍在规定的时间内陆陆续续回到了番蒲,他们的最新驻地。
覃燕台又打了个漂亮的胜仗,除了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忠心耿耿的三千精锐一个没少,还带回了李柔漪的孩子小肉包和琳娘。
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哪见过这么软萌可爱的小孩子,各个将小肉包宠成了宝,就连琳娘都跟着享了福,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全由男人伺候的幸福日子。
要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够大的,覃燕行的那张脸令人讨厌的不行,可他的孩子却可爱的紧,他没有覃燕行身上的冷锐和那股子的不近人情,反而像李柔漪,爱笑,可爱,甜甜的,像个小甜豆包。
覃燕台很喜欢他,没事就把他拎起来在半空里抛着玩,不管把他丢的多高都能稳稳的接住,一大群男人平时没什么乐子,就轮流着逗小肉包玩。
这次能救出小豆包,完全是因为幸运,他非常知道见好就收,迅速将兵撤的干干净净,只囤兵在番蒲,绝不冒犯大溍一步。
经过了连翻大战,彼此都有些伤筋动骨,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段短暂的和平期来恢复实力。
原襄传来捷报,大溍已经从原襄退兵,退回到了本国国线,西北困境暂解,但他们都清楚,也只是暂时而已,这一次大溍得罪死了大乾,而大乾亦已经打的大溍毫无脸面,双方边境在数年之内恐怕都不会再有平静,除非能打到另一方认输或者彻底覆灭为止,就目前看来,彼此都没有放手的打算。
覃燕台做了详细的兵力部署安排,他想偷偷回一趟朝天城,亲自将小肉包送回父母身边,没准有了孩子的牵绊,覃燕行会好的快一点。
临行前夕,军营突然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一身风霜的海宴青摘了风帽,露出了一张久违的熟悉的笑脸,“阿台。”
覃燕台正将小肉包夹在腋下挠他的痒痒,两个人笑做了一团,冷不丁看到海宴青,覃燕台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一别几年,他们已经好久不曾见过了。
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可真的见面了,却又好像一切都没变,他们还是他们,前尘往事好似都已经远去,他们再见仍是彼时那个一起从草原走出来的赤诚少年。
“宴青!”
覃燕台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他的胳膊里还夹着个孩子,看起来格外滑稽可笑。
海宴青忍俊不禁,指了指他咯吱窝里的小肉包,忍不住嗤笑:“先把崽崽放下来吧。”
覃燕台将小肉包往垫子上一扔,小肉包利索地打了个滚又站起来跑去玩了,他在军营的这段时间,明显行动能力都变强了许多。
覃燕台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在他的背上猛拍了几下,“兄弟,又见了!”
宴青也拍了拍他,“原襄暂时安全了,我想着应该过来和你见一面,商量下以后的事情。”
他们前段时间的联络全凭书信和彼此的默契,现在趁着短暂的和平间隙,的确要为以后的长期作战做好规划,毕竟大溍的火器令人忌惮,他们的敌人仍然强大,不能大意。
“一边喝一边聊!”覃燕台高喝了一声,“张吉,拿酒来!”
覃燕台是真的很高兴,他知道这一次的见面有多难,彼此一别,各自投入各自的战场,或许又要几年才会再见一面了。
他一口气拍开了四坛老酒,抬起酒坛猛灌了一大口,大笑道:“宴青,我为我当年的无知和冲动给你道歉。”
他抓起酒坛,又猛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喉,辣的人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了。
海宴青默默笑着,没有提关于当年无知又冲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他们都有意识的避开了某些话题,抬起酒坛喝了一口笑道,“刚才的崽崽是怎么回事?”
覃燕台抬眼笑:“你猜猜是谁的孩子?”
海宴青调皮一笑,凑近打趣道:“不会是你的吧?”
覃燕台哼笑着:“我这辈子就是打光棍的命,不可能会有了。”
顿了一下,他道:“是覃燕行的孩子,没想到吧。”
海宴青的确没想到,覃燕台将这孩子的身世细细说了,又将当下大乾的情况一一道来,海宴青也讲了自己在柝河这些年的生活,两个人相谈甚欢,聊了很多很多,却独独没有提起某个人。
见他有意避开了没谈,海宴青也没有触人伤疤,两个人谈天说地,直喝了一个通宵,覃燕台喝的猛,从不会醉的人也喝的摇摇晃晃,他面上笑的畅快,心里却不痛快,憋闷着,喝得跟不要命一样。
第二天便是原定回朝天城的日子了,覃燕台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他正四脚抱着海宴青,像只壁虎一样扒在他的身上,他缓了好一会,才扶着头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了,他完全忘记了后面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他的动静弄醒了海宴青,海宴青将他推到一边,嚷嚷道:“要命了,你酒品怎么那么差。”
覃燕台不认账:“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醉!”
“你不会醉?”海宴青轻笑出声,“昨晚抱着我又哭又笑的人是谁?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笑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哭!”覃燕台站了起来,宿醉让他有些头晕,站起来晃了几下才稳住了身形。
他燕北第一酒仙怎么可能会醉到人事不知,站稳了他回头威胁道:“不许出去乱说,坏我的名声。”
海宴青甩着袖子慢斯条理的整理着衣裳,站起来,“不说就不说,毕竟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确实挺丢面子。”
他慢悠悠地起了身,趁覃燕台不备,忽地掀开帐子,朝外喊道:“覃燕台喝醉啦!快给他拿碗醒酒汤……”
覃燕台脸上一白,长胳膊一伸,捂住他的嘴巴一把将他捞了回来。
可声音到底还是传了出去,被人听见了,不一会,琳娘笑着端着两碗醒酒汤送进了帐中,因为待会就要上路,覃燕台也不逞强了,喝了醒酒汤,吃过了饭便准备秘密上路。
因为带着琳娘和小孩,她们必须坐马车,队伍做商队打扮,由覃燕台亲自护送他们回朝天城。
一切准备就绪,覃燕台坐在马上身披黑色披风,戴好了风帽,看着为自己送行的海宴青,终于还是忍不住俯下身低声问,“我昨晚喝醉的时候,有没有胡言乱语乱说一些什么?”
海宴青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才放了心,担心自己酒后失言,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闹笑话。
他静了一会,又回头看着老朋友,“你这次来,真的就没有什么别的事了吗?”
海宴青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心里有些微的刺痛,可到底是伸手入怀,将一支漂亮的乌木桃花簪从怀中取了出来,“她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覃燕台垂眸看着他手里的簪子,好一会才慢慢道:“还有别的话吗?”
“没有了。”
覃燕台淡看了簪子一眼,也未接,面无表情,直接纵马转身疾驰而去。
海宴青攥紧了簪子,心里极不是滋味,他仍记得昨晚覃燕台悲泣着,伤心欲绝的样子:“宴青,我的心真的好痛,我可能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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