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下聘
呵呵！
只怕会发癫发狂，跑去宋家大开杀戒，然后……要么自刎了断，要么做一条丧家之犬，永远在思念和逃亡中度日，生不如死。
而她穆双双，只要过了今晚，便能步入先天境界，去需求她心中的通天大道。
为了不让伊旭起疑心，穆双双可是做足了功夫，说谎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再配合惟妙惟肖的肢体动作，还有毫无破绽的表情，愣是把伊旭给稳住了。
安抚住伊旭之后，穆双双出了公寓。
过了今晚，她就会离开南城了，等到那个时候，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小师妹啊小师妹，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穆双双隐姓埋名、卧薪尝胆三年，总算是等到了今天。就算你再会装清纯拍马屁，那又如何？谁先步入先天，谁就可以继承师门传承！”
刚刚走出公寓不久，穆双双身上的电话响了。
看见是李济生打的，穆双双眉头微蹙，随手接通，“李老。”
“穆老师，”电话那头，李济生的语气显得有些凝重，“余韵要殉情和宋浩配冥婚，真的不要让伊旭知道？”
“不要！我已经说过多次了，不要！如果让伊旭提前知道消息，以他和余韵的感情，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岂不是朝宋家的枪口上撞？再说了，余韵喜欢宋浩，愿意以死殉情，一来可以了了她的心愿，二来可以救下伊旭，两全其美的好事，怎么可以不成全？”
“可是，纸里包不住火，伊旭肯定会有知道的那一天。我担心到时候他会受不了刺激。”
“受不了刺激？”穆双双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不屑，“李老，莫非你真的以为，伊旭十年呆傻是自己好的？”
“哦？”李济生语气中露出几分讶异，“难道是穆老师？”#@$&
“自从担任伊旭的班主任开始，三年时间，我给他做过不少于五百次的心理干预，让他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了解他，那个人只会是我！”
“可是，伊旭和余韵感情那么深厚。”
“李老，扪心自问，我和伊旭的感情，不比余韵和伊旭的感情差。好了，言尽于此，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
穆双双挂了电话，留下李济生和夏远桥两个人面面相觑。
“夏书记。你看？”%&(&
夏远桥轻轻叹息一声，道：“宋浩是宋玉江最器重的儿子，我请他们出面，能够让宋玉江放过伊旭，这已经是宋玉江的极限了！余韵自愿殉情，要是我再请求他们干预阻止的话，就算宋玉江暂时忍气吞声，这件事情也不会这么算了。想要真正平息此事，就必须给宋玉江一个台阶下，让宋玉江释怀。”
李济生也叹息一声，道：“希望日后伊旭可以明白余韵用心良苦。那个穆双双穆老师，倒真是为人师表，我辈典范。”
余家三进院落，有两个花园，自从余四海半身不遂之后，万念俱灰，一直就呆在余家后院，极少公开露面。
花园中的凉亭里面，余四海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面，腿上盖着一条毛毯。纵然余四海半身不遂多年，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萎靡，精气神依然不错，只是此刻面色有些凝重。
“爷爷。”余韵在余四海身边蹲了下来，低头道，“对不起。”
看见余韵衣衫不整，满脸伤痕的样子，余四海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抚在余韵的脑袋上，“小韵，这几年委屈你了。”
余韵摇了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不委屈。宋浩浊世公子，风度翩然，又对我一片痴心，我的心早就在他身上了，如今宋浩因伊旭而死，我也不愿苟活于世。只是，我殉情之后，爷爷要好好照顾自己。”
“殉情？”余四海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愠怒，“谁要你殉情的？伟昌吗？”
余韵摇头道，“小旭失手杀了宋浩，宋家找不到小旭，肯定要找余家的。小旭是我收留的，我应该负责。再说，我的心本来就在宋浩身上。”
余四海冷哼一声，道：“你就不要哄我了。宋家财大气粗，宋玉江道貌岸然，他那样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小旭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想必是余晖和宋浩戏耍小旭的时候将小旭激怒，这才送了性命。我知道宋玉江在南城一言九鼎，但我就不信，世间没有公道王法？”
这两天，余伟昌已经和余韵说明了情况，她知道，牺牲她是唯一可以保住伊旭和余家的办法。
摇了摇头，余韵道：“宋浩不是那样的人。”
余四海转过头，仔细端详了一下余韵，沉稳刚毅的老脸上流露出几分歉疚，“小韵。这三年，爷爷对不住你。你放心，只要有爷爷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可是，爷爷……”余韵看了下余四海的两腿，欲言又止。
宋玉江带人来到余家议事厅的时候，几乎所有余家人都在议事厅等候。
宋玉江面色沉痛，但不再多么阴沉。
他虽然还处在丧子之痛当中，不过经过几天的缓冲，心中的怨气已经淡了许多。
倒不是宋玉江心慈手软，主要原因，还是有人出面调停，而且出面调停的人，就算是他也不得不给面子。
一开始，宋玉江的打算是要余韵和伊旭抵命，可是没想到伊旭居然机缘巧合救过夏远桥的女儿一回，夏远桥找人出面调停，他不得不给面子，反正伊旭是个傻子，不杀也罢。
至于余韵，是一定要给宋浩配个冥婚的！那些出面调停的人也给足了宋玉江的面子，答应给宋浩和余韵的冥婚做个见证。
人死不能复生，余韵愿意以死殉情，也算是给了宋玉江一点慰藉。
今日，宋玉江就是来余家下聘礼的。
在宋玉江的旁边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壮汉，浓眉大眼，国字脸，身材高大威猛，但面色却带着几分阴沉。这人就是夏远桥找的两个调停人之一，赵挺。
在余家这边，也有个生面孔，站在余伟昌的旁边，这人差不多有六十来岁，两鬓有不少银丝，可是看起来却不太显老，脸上的皮肤不显松弛，反倒是天庭饱满、颧骨高耸，两眼炯炯有神。
这人是夏远桥找的另外一个调停人，朱震侯。
宋浩尸骨未寒，就算余韵愿意殉情，也不能让宋浩起死回生，因此，此刻宋玉江的心情还是相当悲痛。
他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余四海，随便拱了下手，道：“我今日上门，是来下聘礼的，呈上来。”
早有几个宋家的下人，捧着带来的聘礼上前。
按照冥婚下聘的习俗，呈上来的东西里面，有一半一半是真绸缎尺头、金银财宝，另一半却是用冥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各一件，锦匣两对，内装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
余四海一看呈上来的聘礼，登时怒不可遏，“宋玉江，你放肆！”
宋玉江面色顿时大变。
若不是赵挺和朱震侯两个人从中调停，他不但要伊旭和余韵抵命，而且还要让余家倾家荡产！
按说，今日他来这里下聘，余家上下应该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如蒙大赦才是，却想不到余四海居然口出狂言。
深怕激怒了宋玉江，王雪梅迟疑了下，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两步，对宋玉江弯腰施了一礼，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宋老爷子。我家老爷子老糊涂了，他在这个家说的话早已经做不得数。”
余伟昌看了余四海一眼，道：“爸。傻子是小韵收养的，如今傻子闹出这么大的祸端，小韵确实应该负责任。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小韵和宋浩两情相悦，宋浩横遭不测，小韵自愿以死殉情。宋老爷子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余四海气的浑身哆嗦，对余伟昌道：“逆子。这个家是你说了算吗？”
余伟昌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他环视了下余家众人，而后再看着余四海，朗声道：“爸。余家能有今天，你确实功不可没，可是，没有余家上下同心协力，你一个人能成就余家吗？现在，因为傻子犯事，宋老爷子上门来讨公道，我不能让整个余家跟着陪葬。”
纵然余四海和余韵死了，余家还是余家。这三年余四海退隐幕后，借原本的基业，余家人也过得很好。现在的余家人，在洪城仍然是上流人家，没有人愿意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
余伟昌一番话深得人心，不少人纷纷轻声附和。
“就是。这么多年，大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余家不是谁一个人的。再说这是傻子惹下的事，傻子都算不上余家人，凭什么要大家跟着倒霉？”
“是啊。老爷子，也请你考虑一下我们，你爱屋及乌，早些年为了给傻子治病，花了家里多少钱……”
余四海伸手指着余伟昌，气的浑身发抖，想要出言呵斥，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怒火攻心，竟是吐出一口鲜血。
“爷爷。”
余韵连忙用衣袖去擦拭余四海口中的血迹，道：“爷爷，我真的是自愿的，我和宋浩两情相悦，宋浩死了，我也不愿一个人活下去。”
“活人嫁给死人，我会信吗？”
余四海坐直身子，目光直视宋玉江，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早知道你宋玉江在南城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但我就不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敢谋害人命！”
这个时候，站在余伟昌旁边的朱震侯，面色稍稍有些难看，对余伟昌道：“不是已经说好的吗？”
余伟昌连忙道：“本来就是说好的，只是我爸爸不知情。”说完，余伟昌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余韵。
余韵用袖子擦干净余四海嘴角的血迹，转头看着宋玉江，道：“伊旭犯下这么大的事，我向你道歉，不过，伊旭只是一个傻子，没有任何的民事行为能力。希望您能看在我和宋浩的面子上，放过伊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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