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现在没有拒绝的资本
“所以……系统给你的成片，反而成为了你表演上的问题所在。”
经纪人说完狠狠抽了一大口烟，加斯帕抬头给他一个不满的眼神，接着他站起身，打开了办公室的窗户，用实际行动谴责经纪人。
乔自知理亏，将烟掐灭在鞋底。
离开片场后他们回到了经纪人的公寓，那里的办公室经过了重新装修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简约轻便的办公桌取代了厚实的原木桌，窗帘的长度由原来的拖地变为了现在的刚刚够盖过窗台。
加斯帕坐在了独立的小沙发上，乔则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撑着下巴。他的面前是电脑屏幕，一周前的那个下午加斯帕将它从垃圾桶里拯救了出来，并要求系统对它进行改造，于是它成了九十年代中唯一一台现代机。
谁能相信在那个‘大屁股’的显示器里装着的却是先进的现代软件。
办公室很安静，乔是最先受不了的那个，那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桌面上的一个蓝色小球，音乐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
小球是加斯帕为了纪念系统的到来而制做的小摆件，系统很喜欢它，因此它用能力让它变成了科技球，一个漂浮起来能播放音乐的蓝色光点。
就像现在，那个小球漂浮着距离桌面30厘米的半空，播放着空灵的爵士乐，系统说它的作者是一个叫“theweekend”的男人。
加斯帕喜欢这音乐，感觉像加了盐的咖啡，让人欲罢不能。
而且这音乐，很适合他现在的心情。
加斯帕想，《心之全蚀》的试镜失败像一盆凉水浇灭了他因拥有系统而过高的自信，同时也给他提了个醒——永远不要相信不劳而获就能取得成功。
好莱坞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早就知道。
当失败降临的时候，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会让自己好受，但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则会使人进步。
就像家长们不该用漫画书来当做指责孩子诚意不好的理由一样，加斯帕没有立场去责怪系统。
试镜失败不是系统的错，它更像是一场失败了的实验。
“我真希望你有备选方案，乔。”加斯帕说，他将五指插进头发，几缕不听话的从他手指缝穿过散落下来遮盖住那悲伤的眼角，“看来我无论如何都过不好这个圣诞节了。”
还有两个星期，如果他放下身段，或许能从别人家的垃圾箱里找到去年剩下的圣诞树，运气好的话上面可能还有小彩灯和铃铛。
这会是最廉价的一个圣诞节，没有大餐，没有礼物，圣诞树还是捡来的。
经纪人倒是比加斯帕要乐观：“别着急，我们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足够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剧本，提前预支片酬，过个完美的圣诞节。
加斯帕摇了摇头：“那太难了，别说找合适的剧本了，现在只要有剧本，我就接……还有预支片酬，有哪个制片人会同意呢。”
说到钱，加斯帕不由想起两年前他们度过的那个奢侈的圣诞节，那时他刚刚结束《终结者2》的拍摄拿到片酬，临近圣诞节，他带着阿蒂娜疯狂的搬空了超市，并给每个家庭成员买了他们心怡的礼物。
阿蒂娜得到了一套昂贵的天文望远镜，亚当则要了篮球鞋和随身听，而卡莉斯宝贝，那天夜里她是抱着她的新彩笔入睡的。
母亲赛蒂要了一瓶波尔多的红酒，在圣诞夜红光满面……加斯帕自己则飞去德国慕尼黑享受了一场vip级别的欧洲足球冠军联赛，并得到了拜仁足球俱乐部当家球星克林斯曼的签名球衣。
有钱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过的很快乐。
【除了成片，我可以给你一些关于你为来成名后的信息，】系统突然开口说道，【你想看维基百科吗？】
“不，谢谢，我想我暂时还是不要接受未来的信息比较好。”加斯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但可以解释一下什么是维基百科吗？”
系统：【那是一个网站，由非营利组织建立的在线自由内容百科，上面有关于你职业生涯的全部概况。】
加斯帕点了点头，维基百科看来是提供了他的所有演绎信息，虽然和成片不同，但它们的作用大同小异，“还是不看了，等哪天我能保证自己不受它们影响了我再看。”
乔的想法稍显不同，他没有加斯帕的顾虑：“给我看吧，加尔因为是演员不能先入为主，但我不一样，我看了或许可以更好的提前规划。”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加斯帕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意见。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系统给经纪人看了‘加斯帕-库克’和‘乔-格林特’的词条，乔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手指在虚空滑动着，像是上下翻看什么东西。
就在加斯帕昏昏欲睡马上要陷进梦境的时候，经纪人关掉了未来的百科。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加斯帕打了哈欠问道。
乔神叨叨的笑了笑：“我看到了我们的幸运女神。”
加斯帕挑眉，等待着经纪人给出更具体的解释。
“我现在就去给理查德-林克莱特打电话，这通电话会告诉我们。”乔说着拿起了话筒。
加斯帕嘴角扬起无奈的角度：“你越来越喜欢说谜语了，乔。”
乔：“保持耐心。”
很快，电话接通了，在乔交涉的同时，加斯帕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漫步，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金色的粒子在加斯帕的头发上和肩膀上跳舞，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系统聊天。
遇到系统有两个星期了，加斯帕经历了兴奋到自负到失望再到反省，他现在知道自己不能完全依靠系统提供的便利。
就像系统说的，自己在未来会成为巨星，但那是他又系统还是没有系统帮助完成的呢？如果成为巨星是他在没有系统的情况下做到的，那么现在他有了系统，得知了未来的可能，会不会因此改变未来？
而被改变了的未来，会是更好，还是更坏？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你详细的解释。】系统说道；【从简单的时间来说，从我来到这个时间节点时就分裂出了另一条不同的时间线，也就是现在，你和你的经纪人能够窥探到未来的时间线，未来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不能具体的得知。】
加斯帕蹙起了眉：“那你怎么确定能达成目的？你只能在我成功后汲取人们的信仰，对吧。”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确定。】系统说话很直白：【但这条新的时间线和我记忆中的没有产生很大偏差，经过计算，发展成为记忆中的可能性非常高。】
加斯帕依旧蹙着眉，他不太能理解系统的意思。
【更重要的……我愿意相信你。】
虽然不知道系统这话是不是真心的，加斯帕还是很受用，他笑了笑：“谢谢你，系统。”随后加斯帕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阅读，系统没有打扰他，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乔打电话的声音。
很快，乔放下了电话，但这还没结束，他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
这让准备起身询问状况的加斯帕顿住了。
乔和第二通电话的主人聊了起来，加斯帕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继续阅读他的小说。
如果可以，他真想成为这小说里的凡雅精灵，托尔金笔下的世界充满神话的色彩，让人心驰神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乔终于打完了他的电话，他十指交叉撑在桌面上，清了清嗓子吸引加斯帕的注意。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半好半坏的消息，你先听哪一个？”乔说道。
加斯帕从托尔金的世界中脱离出来，疑惑道：“什么是半好半坏的消息？”
“半好半坏的意思是，理查德-林克莱特同意给你一个角色，你不需要试镜，因为霍兰把你试镜兰波的录像寄给了他，他愿意出普通演员的两倍片酬。这是好的部分。”乔说道，“坏的部分是他的项目是个‘群戏’，没有主角，并且他们预定在了3月中开机，不会提前预支你片酬。”
加斯帕点头：“除了不能提前预□□部分外，其余的听上去很不错。”
他不在乎什么群戏不群戏的，加斯帕在乎的只有钱，如果现在不是圣诞节前夕，他会毫不犹豫接下这戏。
“一点没错，林克莱特说话很客气，我能听出他对你的态度，而且他是个充满想法的导演，即使是群戏他也能很好的把握住。”经纪人给了这个导演很高的评价。
加斯帕：“那另一个好消息是什么？我猜和你第二个电话有关，是林克莱特给你的？”
“聪明。”乔夸奖道，“是的，林克莱特在知道了你的要求后给了我一个号码，是他的一个朋友，那个剧组圣诞节后就开拍，他告诉我想要提前预支可以问问他们。结果你猜怎么着，那边同意提前预支给我们5万块。”
加斯帕眼前一亮：“那非常好，太棒了。是什么类型的，我要做哪些准备？”
加斯帕连着问了两个问题，乔抬手做下压动作：“别激动，你先听我说，这部片子，是动物电影。”
动物电影。
加斯帕感觉头顶有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不要轻易接和动物有关的戏，因为吃力不讨好。首先，主角是动物，那么人类的可塑性从一开始就被局限在了很小的空间里，此外，还要应对动物演员不配合等问题。
如果没有一个非常出彩的剧本，接动物电影简直自寻死路。
想到这儿，加斯帕犹豫开口：“我想……动物电影要不就…算了吧…”
乔自然也理解加斯帕，他不自然的摸了摸下巴，“我知道，也理解你不想接这部戏，但是想想你的家人和圣诞节，加斯帕。”
加斯帕心口一动，他眼前再一次出现小妹妹卡莉斯倔强坚强的眼神，阿蒂娜令人心疼的懂事，亚当失望的一言不发…以及冷冰冰一点节日气息都没有的家，加斯帕的胸口慢慢被无数块大石头堵住。
看来他一定要接这部动物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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