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曲思文喜欢曾煦,是万花山小区和金溪湾小区都知道的事儿。个把月前,安吉拉和满满就找孟甜甜告过状:“她是金溪湾的‘公主殿下’,想来咱们万花山招驸马,想得美!”
“那让她做我们万花山的压寨儿媳妇行不行?”孟甜甜换了个思路。
“不行!”安吉拉和满满一左一右缠着孟甜甜,“你去和她说,别打曾煦的主意!”
孟甜甜不懂,也不爱掺和这种事儿,但不能不罩着自己的姐妹,便去找了一趟曲思文:“你跟你们小区找一个,就不行?”
曲思文穿着条泡泡袖的小裙子,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公平竞争,就不行?”
孟甜甜不喜欢曲思文的做派,但也不讨厌,顶多算不是一路人。
后来,孟甜甜对安吉拉和满满撒了个小谎:“搞定!她不会再打曾煦的主意了。”
孟甜甜心里打的小算盘是:公平竞争?对啊,公平竞争!曾煦只知道学习,不爱玩儿,不爱笑,连吃都不爱吃!他妈做的红烧肉那么那么香,他只吃一块儿?这种呆头鹅怎么可能早恋?他不可能被安吉拉和满满追上,也不可能从了曲思文。
不出孟甜甜所料,曾煦不“鸟”曲思文。
这好景不长,曾煦跟着曲思文回家了???
怪不得安吉拉和满满找她算账。
安吉拉:“你到底有没有警告曲思文啊?”
满满:“这要是让曲思文得逞,万花山在金溪湾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孟甜甜这可忍不了了……
孟甜甜单枪匹马杀到金溪湾小区。她只跟曲思文在小区里玩儿过,不知道曲思文住几楼几门,只能一栋楼一栋楼地喊:“曲思文!曾小煦!”
“你找曲思文?”一个穿中学校服的女孩子从孟甜甜身后问道。
那是孟甜甜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孩子漂亮。
红白相间的校服,是她们那片儿最好的中学。
她梳着马尾辫儿,头发又黑、又长,眉毛弯出两道好看的弧度,眼睛里有光,嘴巴是好看的粉色,牙齿整整齐齐……孟甜甜像写作文的时候一样词穷,在结尾处只能感慨一句:啊,漂亮!
这个时间,她一定是放学回来,衣服一点儿没脏,马尾辫儿光溜溜得像新梳的一样,脸上没一点儿汗渍。这一切在孟甜甜看来就是个奇迹!要知道孟甜甜放学回来,亲妈丁燕子都会打趣说:“挖煤回来了?”
“姐姐,”满世界认儿子的孟甜甜,难得做一回小乖乖,“你认识曲思文吗?”
对方不愧是中学生了,不虚长孟甜甜三岁:“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曲思文欺负你了?”
“没有。”
“那你这么凶巴巴的,是要欺负曲思文?”
孟甜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看自己的手黑不溜秋,她又匆匆背去了身后。
对方从米白色的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孟甜甜:“那你是曲思文的朋友?”
纸巾好香。
孟甜甜被熏了个晕头转向,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便以攻代守:“你这都三个问题了!你到底认不认识曲思文?”
“我是她姐姐。”曲伶伶一笑更好看了。
那是孟甜甜第一次见曲伶伶,也是堂堂“山大王”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自惭形秽。后来,孟甜甜又见过曲伶伶无数次,曲伶伶当她是另一个妹妹,她当曲伶伶是女神,二人比亲姐妹还合得来。以至于三年前,当孟甜甜看到曾煦小学五年级的课本上,空白处尽是曲伶伶的名字时,她还笑得出来:“你干嘛写我女□□字?”
却不料,曾煦怒气冲冲地将课本抢了回去。
当孟甜甜看到曾煦被捉贼捉赃的样子,她笑不出来了。
离婚三年,将自己“大隐隐于市”三年,孟甜甜和曲思文也有三年没见了。
上一次见,还是在孟甜甜和曾煦的婚礼上。
恍如隔世。
“这几年你跑哪去了?”曲思文连珠炮似的,“不是我说你,离婚又不是天塌下来,曾煦不要你,你还有我们,你不能灰溜溜地做逃兵啊!你一走,岂不是便宜了曾煦?你都不知道这几年曾煦发展得多好。就前两天,我去他公司坐坐,不好空手去,给大家带了我亲手做的曲奇,你猜怎么着?大家的下午茶是五星级酒店特供的,幸好曾煦哥哥给我捧场,说我亲手做的曲奇更好吃,不然,我多下不来台啊!哎呀我扯哪去了?我就是说,甜甜,你太便宜曾煦了!”
好家伙,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孟甜甜脑子都不够使了。
曾煦不要我?!我做逃兵?!我真是excuseme了!
另外,你和曾煦很熟吗?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口一个曾煦哥哥?肉不肉麻?对了,你和曾煦也认识二十年了,也算是很熟,不过上初中的时候,你三天两头给曾煦带早餐,他一口没吃过,都进了我的肚子,这我都记得,如今你说他给你的小饼干儿捧场,ok,算你出息了。
以上,在孟甜甜的脑海里像流星般一颗颗划过。
只有一件事,像一轮明月高高挂。
就是曲思文那句:你都不知道这几年曾煦发展得多好。
换言之,你都不知道他赚了多少钱!
“那个……”孟甜甜没忍住,“展开说说?”
曲思文一愣:“哪段啊?”
“就那段!就他那大公司,有多大?”
“甜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
“你说有缘千里来相会,难道不是说我和你?那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就知道问曾煦。”
孟甜甜心说难道不是你三句不离曾煦?难道要我捂着耳朵,跺着脚,说不听不听我不听?“呵呵,你怎么样?”孟甜甜让步,“还在儿童医院吗?”
曲思文是个护士。
“我上个月调到中医院了。”曲思文往后一指,再一转念,“甜甜,你从中医院出来的?病了?”
“我路过!”孟甜甜将帆布包里的药捂好。
曲思文一看时间:“哎呀迟到了,甜甜,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孟甜甜迟疑。
“我不告诉曾煦。”曲思文信誓旦旦。
“不是……”
“那你希望我告诉他?”
“也不是!”
“那就好,我也不想被他说多管闲事。”
孟甜甜捋了一下逻辑:“你告诉他……你碰到我了,他会说你多管闲事?”
曲思文一歪头:“毕竟,你们的事,是过去式了。”
曲思文这一歪头,把孟甜甜逗笑了。这位金溪湾的“公主殿下”六岁的时候是这样,二十六岁的时候还是这样,一言一行,那叫一个“茶”。当年,还没有“茶”这种说法,孟甜甜和安吉拉、满满都说曲思文说话像放蔫儿屁,悄么声地,但真臭。好在,她孟甜甜长大了。当年曲思文作妖,她是真上火。如今她只羡慕曲思文保持初心——保持一个“蔫儿屁精”的初心。
中午。
孟甜甜在便利店里买了根玉米,临窗一共仨座位,她占了一个。
有个比她晚来一步的小伙子,买了个盒饭,没座位了,站在她身后咳咳了好几声,无非是说:玉米而已,你能不能站起来炫?
sorry,不能。
孟甜甜吃玉米是其次,蹲守是真。
这家便利店的对面,就是久唯传媒——曾煦的“大”公司。
昨天下午,曾煦答应了投资,但孟甜甜没顾得上问他钱什么时候到位,昨晚,他加了她微信,又沉默是金,害得孟甜甜越来越不安。万一他出尔反尔呢?万一他答应归答应,但资金一拖再拖呢?
孟甜甜心说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身后的小伙子站着炫完了盒饭,走人,孟甜甜一粒一粒才啃了两行的玉米。
十分钟后,曾煦发来了消息。
z:孟小姐今天有时间吗?
有有有!太有了!我穷得就只剩下时间了!
等等,无论是对他曾煦,还是对久唯传媒的十万块,她孟甜甜太猴急的话,都不是好事。稳一稳。三、二、一……
孟甜甜的微信名叫“做大梦”。
做大梦:签约的时间,还是有的。
z: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
做大梦:十分钟???
z:太多了?
孟甜甜没有再回复,而是将玉米塞回塑料袋,丢进包里,与此同时,人冲出了便利店。曾煦知道了她在这儿,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了!否则他不会提出“十分钟”这样的要求,威风是威风,她做不到,有屁用?
过了马路,孟甜甜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大厦,嘎嘣,脖子响了一声,真高……
“请问是孟小姐吗?”
曾煦派了个秘书小姐姐来接她,是怕她没来过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连楼都上不去吗?
的确,若不是秘书小姐姐一路刷卡,她还真连楼都上不去。
“请问,”孟甜甜在电梯里面对滚动的数字,“这一栋楼都是曾……曾总的吗?”
“不,只有最上面三层是久唯传媒。”
顿时,孟甜甜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说也对,他又不是什么房地产大佬,动不动一栋摩天大楼可还行?另一个说呵呵,才三层?不过如此!
曾煦的办公室在顶楼,下了电梯,秘书小姐姐刷卡打开最后一道门,往右一指:“曾总在里面等您。”
也就是说,我就送您到这儿。
孟甜甜往前一伸脖子,只能看到一个大概是属于助理的位子,位子上没人,至于“曾总”的办公室,看不到。她再回头,秘书小姐姐搭电梯远走高飞了。像是转眼的工夫,她便从熙熙攘攘的大街,来到了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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