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关于“过敏”的真相
深夜，一楼客厅里的灯光被调到最暗，许心倩坐在餐桌，耳机里放着她刚弹的小调，然后用电脑编曲。
窗外温度骤然降低，初冬的江城温度很快下降至六度左右，许心倩把房子的温度调至22度，简直舒服的快要睡着了，她看了看角落里的两只毛孩子，睡得真香。
她不清楚他们的具体命运如何，只听伏特宝说他们说被人遗弃的宠物，或是主人不想养了，又或者是出现意外不能养了。
被遗弃的毛孩子骨子里少了那份得天独厚的骄矜，现在有了同伴的陪伴，所以没有出现许心倩以为的不适，两个毛孩子窝在一团，很快便安稳的睡去。
许心倩忽然觉得自己也可以睡了，编完一小段曲，她关掉电脑，将客厅的灯保持在刚才的亮度，然后回卧室休息。
刚躺下拿起手机，顾靖晗的电话就拨了过来：“睡了？”
他的声音低醇好听，在寂静的夜里更显磁性，仿佛吸引着某人的全部神经，耳边有旋涡，一不留神就被他占据了全部思绪。
窗外勾着一弯月，淡淡的月光隐隐约约的照了进来。
“刚刚躺下，你怎么知道？”许心倩问。
有了昨天他守在许家老宅的经历，她可不再认为这是个简单的意外。
顾靖晗自然不会说，他是在侵入了明水公馆的安保系统，看到她家灯光开启状态才知道她回了卧室。
他回答：“我猜的。”
“哦。”许心倩没打算深究，事实上他是猜的或者有心留意，对于她来说早已不再重要。
心，已然对他放下防备。
许心倩揉了揉一头细软的头发，无意间打了轻轻的呵欠，一贯的慵懒软媚，在这夜里显得勾人：“过敏药吃了么？现在还有反应么？”
她在关心他，关心他的反应。
这话任谁都听着心跳加速，在这无边的夜色里，有人关心你的身体，你的反应。
顾靖晗指尖夹着一根未燃的香烟，半靠在沙发上回复她，手边的电脑开着，泛着萤萤的背光。
本来他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可是现在……
不甘寂寞的小寒同志因为有人惦记他，所以在这深邃的夜里抬了头。
男人的喉咙不安的滚动，全身的肌肉因为翻滚的气血而异常硬绷：“有反应了，需要你来救火。”
顾靖晗坦诚的回答，声音像是被撕裂般低哑，欲的颜色燃红了冰凉的夜。
许心倩愣了一秒，慵懒的调子被堵在喉咙里，瞧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话？
她的错，她的锅！
她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我是问你对动物毛过敏的事，有没有好一些！”
这话没什么实际效果，还是在关心他的反应。
顾靖晗仰着头，声线染上了慵懒的调子，似乎又在克制压抑着什么：“我不是对动物毛过敏，我是不喜欢动物。”
“啊？”
许心倩诧异。
今天在动物园顾靖晗对猫狗表现出的态度就是忌惮嫌弃，甚至还有一些恐惧，貌似不是单纯的不喜欢。
如果是过敏还得过去，还有……
曾颜的反应。
她是那个知道内情的人。
“为什么不喜欢？”许心倩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丝赌气和执拗，在安静的夜里显而易见。
顾靖晗想了想，纷乱的思绪在夜色沉了一会儿，浑身的气血却未见平复：“以前被狗咬过，十几岁的时候。”
“狗？”您看起来忌惮的也不止狗呀！
“还有猫，总之很多动物，记不清了。”顾靖晗的声音很淡，像漂浮在空中的云，透着几分不羁。
许心倩靠在床头，脑袋自然像上仰，莫名的跟顾靖晗作出相似的动作：“听上去像是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
被很多动物咬，听上去就很恐怖，但是……
想起今天曾颜那一句句的“靖晗，靖晗”来，她骨子里的调皮和野性又在作祟，曾颜必定是知道所有内情的。
十几岁的时候，可真是青梅竹马。
顾靖晗眼眸深邃，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却也未见逃避：“是啊，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景遇知道，曾管家也知道，曾颜没出嫁前住在我家里，自然也知道。”
许心倩囧，谁提曾颜了，这个男人总是能一下拿住她的心思。
他这么坏，所以她也坏。
“当时是什么情况？愿意说来听听么？”许心倩坦诚的问，不带一丝矫情。
她若是旁人，顾靖晗大可说一句“不便”或者“不愿”，但她不是。
是她难得的关心，坦诚的关系，带着醋劲的关心。
顾靖晗慢了两秒才说好，并非迟疑，而是小寒通知激动的安奈不住。
“我小时候被人绑架过，差点被人撕票，人贩子大概以为我死了，直接把我丢到垃圾站了，那是时候野猫野狗野鸟野兽大概也以为我死了，反正我后来的疼醒的。”顾靖晗长叹一声，顿了一下。
即使多年过去，强大如斯，想起当年醒来时的剧痛和茫然，也不免动容。
他像是从垃圾站里站起来的野人，挖掘机在上千尺的空地上来回也没伤及他的躯干，实乃万幸。
“醒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死是活，只知道浑身都疼，疼得都麻木了，然后野狗野猫和那些又脏又抽毛茸茸的东西跟了我一路。”
夜深人静，屋外的风紧凑的往窗棱里钻，明亮的月被忽然飘来的雾气盖住棱角，风吹得大树沙沙作响，听不请，却看得真切。
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年那个疼，疼得心都是麻的，脚都是木的。
十二三岁的少年，以为死后的世界是轻松的，哪知道当时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死了之后好疼，而且还能成为万兽之王。
然而成为万兽之王也不好受，身边都是一些臭烘烘的东西。
“当时我以为人死了要自己出去找黑白无常呢，围着垃圾车走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才有人发现了我，然后被我吓了一跳，我当时还以为我被太阳晒得就剩下一半了，才把人给吓坏了。后来……”
说到这里，顾靖晗声音一顿……
“后来怎么了？”许心倩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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